第282章 薛仁貴

李世民聽到這話之後,怒意漸漸放下,露出沉吟神色,許久之後,輕聲道:「那就看看雉奴和謝逸能在定襄有什麼成效。」
在快要離開并州的地方,有兩個人前來迎接。
「話雖如此,但報仇之事不是最要緊的,尤其是要你冒險的情況下,就更不必要了。」闞棱道:「三郎你有這份心,我與惜君便滿足了,如今你該好好待在長安陪著惜君,而不是是為了這些事情前往定襄冒險。」
想想往後,長安城裡好不熱鬧啊!
六百人是個合適的數量,這些人數在情理之中,在必要的時候還能起到自保和護衛的作用。
仁貴?好熟悉的名字。
歷史上的李治被人詬病軟弱,但有過此番經歷之後,晉王殿下應該能夠很快成長起來,成為一個能夠堅毅英武的年輕人。當一個皇子兼備了魏王的文采,吳王的英武,還有太子所欠缺的儒雅和謙虛時,會是怎樣的效果?
謝逸笑道:「不是還有我嘛。待從定襄草原得勝而歸,我會向皇帝提起此事,無論如何都要舅兄爭取到自由。」
避過眾人的時候,闞棱問道:「三郎,惜君還好嗎?」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實在沒想到薛仁貴不僅早早出現,而且還恰好出現在闞棱身邊,然後順理成章介紹到自己身邊來。
若干年後,想起今時今日的這一幕,謝逸總會感慨良多。李治也會慨嘆,也許他的人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改變。
十三歲的少年,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不錯了。這次算是一個很好的鍛煉,讓李治長點見識,鍛煉鍛煉膽量。
謝逸道:「嗯,孩子明年三四月出生。到時候舅兄定要會長安看看。」
「不用,該怎麼就怎麼辦,殿下能來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震懾。這就足夠了。」謝逸道:「殿下若能完全自如地鎮定自若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則沒有必要特意偽裝,殿下現在還小,見到千軍萬馬有些畏懼和震驚和-圖-書乃情理之中的正常反應,不足為奇。若是刻意偽裝,被阿史那思摩看出了端倪,反而不好。」
「舅兄莫要擔心,我自己心裡有數,此番前去定襄一來是為了社稷安危;二來也是為了報仇,你可知道和薛延陀、阿史那思摩勾結的是什麼嗎?」謝逸只說了兩個原因,最重要的那一刻卻隻字未提。
「嗯,放心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有把握。」謝逸重重點頭道:「保證平平安安回到長安去見惜君,等著孩子出生。」
「三郎,莫要因為我的事情而……」闞棱道:「說實話,我不建議你去定襄,那裡太過兇險。萬一你要是……如今不比從前,惜君已經有了身孕,他更得珍惜自己,莫要像去歲一樣那般兇險。還有你帶著皇帝的兒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李世民會不會問罪?到時候該當如何呢?」
按照演義傳說,他不是應該再李世民準備征遼東的時候才出現的嗎?現在怎麼提前了?
長孫無忌心中拂過一個念頭,然後什麼都沒說,先顧著眼前吧!
不過……
「三郎!」
不想謝逸卻道:「舅兄莫要著急。此事並非沒有可能,畢竟此番是你首先發現了薛延陀和西突厥勾結,此乃重要功勞,到時候上報長安,興許可以以此來換取你的自由之身。」
關乎長安安危,大唐社稷,誰敢輕易開玩笑?調動兵馬勤王是必要,但現在兵馬該從哪調兵呢?
那麼該從何處調動兵馬呢?
「如此甚好,有舅兄在我就放心了。」
闞棱果然沒有在意,但聽到謝逸的回答之後,臉色頓時一變,想起了那個在定襄小河邊見過的唐裝男子。那個明顯是從長安去漢家人,與突利失和阿史那思摩勾結在一起,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人數不用太多,否則很容易引起阿史那思摩的警惕和反感,會起到反作用。人少也不行,一個親王外出,如果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隨的人數太多,也會是異常,更何況晉王出長安時皇帝特意調派了左武衛大軍護衛乃眾所周知的事情。
適才闞棱也說了,此人機敏,有勇有謀,在那樣的情勢下還能救他出來,偷了馬匹從定襄逃走,可見確非尋常人。所以吧,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三箭定天山與此人大有關聯。
不過此行也多了個任務,除了培養鍛煉李治之外,薛仁貴大將軍這邊也應該費點功夫。
謝逸輕輕一笑,也許在晉陽的時候李治真的不怕。有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量。但現在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一路上見到大軍不斷調動。氣氛凝重而肅殺,難免讓人心生畏懼。
此行去定襄本來算得上是兇險重重,但現在謝逸的心態很放鬆,薛仁貴的出現是個很好的兆頭,此行必然會順順利利,平安而歸。
如今聽謝逸言下之意,似乎是……
「舅兄莫要再勸了,這些都知道,但必須要去做,現在也已經沒有選擇了。」謝逸沉聲道:「現在需要舅兄為我介紹定襄的情況,並且提供必要的幫助,餘下的交給我就好。」
同時可以有些期待,按照謝逸和李績的奏疏來看,如果真的成功了,則是最好的結果,不僅能夠解決北方蠻軍入侵,長安告急的危局,說不定還能徹底解決北方草原的紛爭,有安邦定國的效果。
「那就好!」李治鬆了口氣,如釋重負,臉上和擔憂神情則更加濃重了稍許。
「嗯!」李治重重點點頭,表現出對謝逸極大的信任。
仔細說起來倒是真是這麼回事,他現在還是戴罪之身,被發配到了這裏,能否離開根本不是他說了算的。李績能夠在自己的許可權範圍內給他自由,已經是難能可貴,但想要輕易離開發配之地,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闞棱道:「本來我想跟著你一起去定襄的,奈何那天我已經露過臉,再去不方便。不hetubook.com.com過跟隨我一起去的兄弟,就是那位從亂軍中救我出去的勇士,黑暗之中沒怎麼暴露,讓他陪著你去。此人為人機敏,且身手相當不錯,也去過定襄,對那裡的情況頗為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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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是長孫無忌信誓旦旦說可以期待,但要據說問他有幾分把握,他也說不出個一二三。
「三郎,果真嗎?」
闞棱後面說了些什麼,謝逸全部沒聽到,只聽到「薛仁貴」三個字,腦袋裡便轟然爆炸了。
不待謝逸多想,只聽闞棱介紹道:「三郎,此乃薛仁貴,乃是一位……」
此番前去定襄,李治和謝逸沒帶幾個人,六百親衛兵馬而已。
哈哈,想想感覺就很不錯,親手締造一位猛將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而且將來也能大有幫助。李績相對來說已經不年輕了,在將來薛仁貴算得上是大唐數一數二的猛將,得此臂助,可謂是如虎添翼,求之不得啊!
但此時此刻,確實如此,李治和謝逸已經去了定襄,已為既成事實,除了接受還能怎樣?
皇帝發話了,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麼,但……畢竟風險很大,一個二十歲的青年帶著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一起去亂軍從中,虎狼之地,兵行險招能夠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只有老天爺才知道。
「好吧!」闞棱知道再勸無用,沉吟了半晌無奈點頭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說什麼了,定襄兇險,一切你自己小心。」
謝逸會心一笑,輕聲道:「殿下請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證殿下平安回到長安,請相信我。」
「好,很好,惜君有了身孕,正在長安安胎。」
長安城尚在深秋,但北方草原已經是北風蕭瑟的時節。
「好!」謝逸抬頭瞧見遠方以為相貌堂堂,身材壯碩的年輕人,問道:「舅兄說的就是此人?」
長孫無忌提議的初衷是什麼,旁人不得而知。
「不怕!」李治回答的信誓旦旦,但是臉上卻下意識露和圖書出幾分黯然。
謝逸道:「此去草原,其中一個目的就在這裏,只要有把此事辦好,才對得起岳父在天之靈,對惜君和舅兄你才有個交代。本來他們的行動很機密,但被舅兄你無意間撞破,也算是天意,所以剩下的事情該由我來做。」
闞棱暗暗點頭,他也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複雜的情況,更沒想到還有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的巧合。但是……
「應該是的,我與李績都已經查到他的蛛絲馬跡,大概掌握到了一些東西,但目前還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只要有兵馬守衛長安,突厥人和薛延陀人短時間內不能破城,他們也擔心被李道宗和李績包抄後路,所以此舉也算是個不錯的辦法。
「謝長史,我是不是該努力做到不怕。鎮定自若?」李治小聲詢問,有些不好意思,似乎也擔心因為自己搞砸了事情。
也有人敏銳地意識到一個事情,此次事件將吳王和晉王全都牽涉進來,長安城裡太子和魏王已經針鋒相對。明裡暗裡的爭鬥不少。現在吳王和晉王也參与進來了,此番危機之中很可能立下大功,如此一來四個皇子……
聖旨傳達,眾人心中一動,安州距離長安雖然略微遠了點,但至少還來得及。也算是當前不得已中的辦法。
謝逸第一眼看到闞棱的時候別提有多激動了,離開兩載,闞棱看起來老了稍許,但整個人看起來爽朗了不少。看來在并州的兩年,脫離了那些剛國讎家恨,闞棱的內心也放鬆了不少。
「好啊,我要當舅舅了。」若非有很多人就在不遠處,闞棱此刻大概會哈哈大笑。
想想倒也不奇怪,歷史都會出現一些偏差,更別說演義了,其中被誇張的成分多了去了。雖然不能確定眼前的薛仁貴便是心中想的那位,但見此人相貌堂堂,壯碩孔武,一看便知有成為猛將的潛質。
眾多臣子正束手無策的時候,李二陛下悠悠道:「傳旨給恪兒,讓他率安州兵馬回長和_圖_書安護駕。」
靈州的李道宗被西突厥大軍牽制是動不了的,本來最為依賴,也最為便利的河東大軍現在去了草原,不可能再支援長安。
如此一來,應該不會再有張士貴欺壓薛仁貴的情節了,至於他往後……如果自己適當幫忙,推波助瀾,一位猛將將會應運而生。
「當真?」闞棱不禁有些激動,發配充軍的日子雖然也輕鬆,但到底不是那麼回事,如果能夠重獲自由。那自然是最好。尤其是聽到妹妹已經有了孩子,怎麼也得回去看看自己的外甥才是。
策馬走過黃河岸邊,瑟瑟的北風打在臉上。有點疼,有點冷,謝逸看著身旁的李治,笑問道:「殿下,馬上就要入定襄了,害怕嗎?」
雖然說有些冒險,但謝逸並沒有打算孤注一擲,置諸死地而後生沒錯,但有些時候給自己留點後路是必要的。
「那最好。」闞棱道:「李績已經吩咐過了,由我在外圍配合你行動,提供必要的援助。」
「大哥!」
前些天見到張士貴的時候還在想,什麼時候薛仁貴才會「出世」,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時間,便遇到了。
不過現在,重點是北方草原,那場戰事結局如何才是關鍵。晉王李治和謝逸會有如何的表現,讓人拭目以待。
「自然是想要回去看看他們,只是我能離開并州嗎?」闞棱輕輕搖頭,似乎有些失落。
所以還是值得期待的,成功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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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在自己地界上還倒罷了,但進入突厥人的地盤以後,會是什麼情況就難說了,反正只會是比現在更壓抑。
聽到謝逸這麼說,闞棱臉上頓時浮現出笑意。他心裏是把杜惜君當作親妹妹來看的。驟然聽聞妹妹有了身孕,尤其是他四十多歲了還孑然一身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很是開心。
即便是闞棱這樣的親近之人,關乎對李治的期望也不能隨意開口,這是最要緊的機密。
「沒錯,正是此人!」闞棱揮手道:「仁貴,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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