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是葉空記憶中第一次向人認錯，雖然有些艱難。符美儀卻哭得更加厲害，葉空只好將她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
房間里滿是灰塵，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過，葉空只是簡單掃了兩眼，便退回走廊，向下一扇門走去。整條走廊的房間很快便被葉空查了一遍，都是很久沒有人住的空房，顯然那個黃頭髮在這一層離開電梯之後從樓梯去了其它樓層。
葉空沒有回頭，只是輕聲安慰著符美儀，彷彿根本沒有聽到。鄭小春咬著嘴唇又站了一會兒，終於轉身走出卧室，順手關上了房門。或許是過於疲憊，符美儀被葉空抱在懷裡沒有多久便哭聲漸止，睡了過去。
果不其然。陳卓楓在外面轉了十多分鐘。就有兩個年輕人從旁邊拐出來，攔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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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偉良站在門地左邊，身子一矮，猛然一腳掃了出去，將沖在最前面的兩個人掃倒在地。葉空則乾脆將彈開的房門撞了回去，將跟在後面的兩個撞翻在地。眨眼的功夫，四個人已經躺在地上被葉空和陳卓楓用槍指住。
「沒有。」陳卓楓搖搖頭：「這伙大圈平時都分散住，有事才聚在一起。」
「死的都是什麼人？」葉空皺了下眉。
葉空陰沉著臉，站起身走到符美儀身邊，www.hetubook.com.com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終只是伸出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符美儀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摟著葉空的脖子，說什麼也不肯放手。卧室的門裡，鄭小春安靜的站著，臉上滿是無奈，也是一言不發。
「去……」四個人裏面有個黑瘦的傢伙一臉的不服，正準備破口大罵，卻被陳卓楓一槍把打在嘴上，剩下的話只好帶著血吞了下去。
「就這些？」葉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陳卓楓。
「靠！」黃頭髮一臉不屑的樣子：「你他媽的當我白痴啊？警官！」
「不要！」等到大半個身子都被推出了窗外，那人終於忍受不住心中的恐懼，拚命地喊了起來：「我說，快拉我回去！」
「有沒有查到阿鐵的住址？」葉空皺了下眉。
「就這些。」陳卓楓點點頭：「現在掌握的資料就這麼多，這傢伙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不好查。」
房間里再次歸於平靜，葉空默默地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星空，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來到這個時代之前，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甚至可以說他的感情世界在此之前都是一片空白。但自從在醫院里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起，各種各樣的情感便紛至沓來和-圖-書，不斷影響著他的心緒。
陳卓楓倒是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對方猜到了身份，見套不出話來，乾脆一腳踹在黃頭髮的小腹，將他放倒在地。另一個馬仔反應極快，不等陳卓楓對他下手，掉頭就跑。陳卓楓稍猶豫了一下，緊跟著追了上去。葉空卻不慌不忙地躲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黃頭髮從地上爬起來，跟著他拐進旁邊地一座公寓樓。
「不想說？」葉空想了想，乾脆收起槍，拖著他來到走廊盡頭，推開窗，將他拎到窗台上：「這裡是十三樓，從這裏掉下去差不多需要三秒鐘，可惜這三秒鐘里不夠你後悔的。」
今天不是賽馬日，路上的車不多，葉空轉了兩圈，沒有什麼發現，把車停到一條偏僻的小街，讓陳卓楓下去四處打聽。
「怎麼樣？」過了一會兒，陳卓楓從電梯里出來，從葉空手裡接過一支槍。
這樣打聽自然不可能找到人，不要說那些商家住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敢說。不過這個爛泥強既然經常在這一帶出沒，自然會對自己地盤上的風吹草動很敏感，用不了多久自然會派人來查看。
「我在這裏。」兩個人正看著空蕩蕩的電梯發獃，猛地身後伸出兩隻手，掐住兩個人的脖子，向中間一併。
兩個腦袋撞在一https://m.hetubook.com.com起發出一聲悶響，兩個人連聲都沒出便躺在了地上。葉空嘴角彎了彎，從地上把槍撿起來，向兩邊看了看。走廊不長，差不多一共有七八個房門，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響。
「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陳卓楓座自然不會把兩個馬仔放在眼裡，淡淡地問道。
隨著一聲悅耳的叮噹聲，電梯停了下來，鐵門向兩邊滑開，兩個年輕人猛地從電梯兩旁產出身來，把手中的槍對準了電梯。
「……」這個馬仔顯然非常害怕，嚇得渾身發抖，卻一言不發，只是驚恐地看著葉空。
「頂樓。」那人顯然驚魂未定，大口喘著氣，葉空剛剛鬆手便滑落在地。
床上的符美儀輕輕翻了個身，臉上淚痕依舊，不知道在她的睡夢中會不會感到幸福。
「帶我們上去。」葉空用腳踢了他一下。
「我……」鄭小春站在門口，聲音有些乾澀：「我先走了。」
「調查科的兄弟說昨天晚上阿鐵地人買了一批槍，殺了四個人。」陳卓楓三兩口把漢堡塞進嘴裏，鑽進汽車。
「關於昨天晚上的事。」陳卓楓四下里看了看，然後說道：「我知道阿鐵在什麼地方。」
「爛泥強是哪裡的？」葉空想了想，問道。
「應該是黑吃黑。據說是一個叫爛泥強的貨，ｍ•ｈeｔubook.ｃｏｍ•coｍ有人散消息說他出一百萬買阿鐵的命。」陳卓楓答得很快：「消息還沒確定，不過據調查科的兄弟說不像假消息，阿鐵這夥人最近確實在四處聯繫買槍。」
「你在這裏守著，我查一下。」葉空吩咐一聲，猛地一腳踹開旁邊一扇房門，沖了進去。
「靠！你個王八蛋敢出賣強哥！」地上一名馬仔忽然大吼一聲，猛地向陳卓楓撲去。
「爛泥強在哪裡？」葉空一邊問，一邊看了看上面的樓梯，從聲音判斷這四個人應該是從上面下來的。
「小子。聽說你在到處找強哥？」說話的傢伙染著黃頭髮，歪頭晃腦的樣子，痞氣十足。
「先去馬場看看。」葉空想了想。發動汽車直奔沙田。
「找強哥什麼事？」黃頭髮斜楞著眼睛，囂張的說道：「跟我說就行，這裏我做主。」
「是洪興的一個頭目，經常在沙田出沒。」陳卓楓從口袋裡取出一個本子來，翻了翻，說道：「爛泥強在洪興里混得不太好。不過手裡有路子能搞到槍，沒人願意碰他。手底下差不多有二十多個小弟，喜歡賭馬。」
黃頭髮被陳卓楓這一腳踹的五臟幾乎挪了位，一路上彎著腰，沒心思注意是不是被人跟蹤，一直到電梯才想起回頭看了一眼。葉空自是不會不被他發現，看著電梯停在十三和圖書層，給陳卓楓打了個電話。
「最後一次機會。」葉空將他拉回來，拍了拍他的臉，微笑著問道：「爛泥強在幾樓？」
親人、朋友、妻子、情人、搭檔……一次次的悲歡離合似乎早已經擊碎了包圍他心髒的那層堅冰。他一直在迫使自己忘記這些感受，迫使自己保持一顆冰冷地心。只是不想改變，或者說是害怕改變。但仔細想想，恐怕他的心早就已經在變，只是這種變化很細微，並沒有被意識到。
葉空不由得皺了下眉，剛才自己跟在黃頭髮的後面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卻有人埋伏在電梯外等著自己，難道這個爛泥強平時便這樣小心？
「不要哭了。」葉空拍了拍符美儀，柔聲道：「是我不對……」
「爛泥強在幾樓？」葉空忽然笑了笑，隨手拎起其中一個，把槍頂在他的頭上。
葉空忽然露出一絲微笑。走到符美儀的身旁蹲了下來，輕輕地在她臉頰印上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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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樓梯間里傳來一陣雜亂地腳步聲，葉空看了眼陳卓楓，兩個人立刻在門地兩側躲了起來。功夫不大，樓梯間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人從裏面沖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葉空剛剛弄好早點，便接到陳卓楓的電話。看看符美儀還沒有睡醒，便留了個字條，輕手輕腳地離開家，驅車同陳卓楓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