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老秦圖強
第一百一十章 造紙廠(下)

「五大夫,何苦如此奚落杜某!」
「呵呵,敢問杜兄,古人在龜甲上刻字時,所得傳世之書可曾超過竹簡?」
「五大夫要的那塊地莫非就是……」
「自然是比不得,一方龜甲才能刻得幾字?怎比一卷簡書可以洋洋百言。五大夫你究竟想說什麼?莫非你有了改良簡書的方法?不可能的……古以韋編竹書,耗費極大,如今又出了以竹草為繩編書的方法,這樣便可省去皮條和絲線的耗費,卻花費了更多人力,且保存不夠長久,真正的好文章,多半還是要記載在韋編上。所以就算你能想出改良簡書的方法,也未必會被人認同,何況簡書無論如何改良。終究還是以刻劃為用,筆墨又何來銷處?」
「就是建設造紙坊所用的地面了,做這種東西需要有水,還會產生異味,所以要尋找有水源且遠離人群居住之處,尤其是會產生極大的污染,流入水中,魚兒都要死去,讓人有些不忍和-圖-書。」
「五大夫,你這個念頭是好的,可要靠出售那些筆墨賺錢,只怕很難。不錯,第一天是售出了許多筆墨,君上夫人喜歡,恩師更是極愛,可你想過沒有?筆墨終究是便用之物,要傳千古文章,還是要靠竹刀刻劃,杜某敢保證,用不了幾天,你店中生意就會變差,十六間鋪面啊,可惜了……」其實杜摯還想說可惜了那位苦酒姑娘和店中那些美麗大方的女店員,想起白棟授藝之恩,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公平?猛虎食兔,可講過公平麽?貴族收取黎民稅賦,可講過公平麽?你杜兄何時又變成了維護公平之人?如果一定要從我這裏討個道理,我就告訴你,這個發明是我想到的,這就是最大的本錢!你是做還是不做?只要你搖搖頭,老秦有的是人要與我合作,到時我出一成利潤就可以,你信還是不信?」
「好了,建廠的圖樣我會畫在帛書上,所需要和_圖_書的一應工具,自然有我來提供,你現在就開始準備建廠材料以及日後造紙所用之物。這裡有一個清單,照此辦理就好。我算計了一下,建立這個造紙廠需要二十萬錢左右,這個錢要你來出。」
杜摯是什麼人?常嘆生不逢時,不能效管仲之為,當然他羡慕的是管仲經商的天賦。可不是經國治世之學;聽到白棟這一句,頓覺眼前金花亂冒,全是秦國圓錢,腦袋裡叮叮亂響,那就是數錢的聲音!手一抖。剛倒上的熱茶潑在手背上卻渾然不覺,好像那手就是別人的。
「且慢,出錢沒問題,不知杜某能分得幾成利潤?」
杜摯不覺咽了口吐沫。太興奮了,竟然分不出這口吐沫是苦還是甜,腦袋裡金鐵交鳴,都是錢啊!
「五大夫,你真不是說笑?」
「就靠文華超市?這如何可能!」
「五大夫真會說笑,莫非在你的眼中,杜某就是如此不堪?」
「我找你,只有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原因。就是你杜司空夠奸滑、城府夠深、是個真正的小人!」
「一成半。君上和夫人那裡要留兩成,還有半成供給白家族人,我只佔六成而已。」
「並非不堪,而是十分不堪。不過這正是你杜司空的長處,若非如此,我才不會找你,找一個謙謙君子做我的生意夥伴,至少他不會與我爭利。」
「自然還是要靠文華超市,我花費了許多心思,請動君上和國夫人前來,文章不能只做一天吧?左司空是經商大才,你以為如何?」
「沒人說要改良,我要做的是推倒重來,就像當日簡書代替了龜甲一樣,發明一種嶄新的『承文之物』,這東西與筆墨正如一母同胞,形影不能相離!」
「這種東西叫做『紙』。用筆墨就可在上面書寫。其色經久不敗!而且還可以用來糊窗、取火……用處之大。你如今想也想不到,它的出現將會改變老秦、改變天下!最關鍵是這東西和*圖*書可以量產,成本極低,產量極大!杜兄可願與我攜手共創此物,『賺取眼前財、成就身後名』麽?」
「五大夫,我沒聽錯吧?建這什麼廠的費用都是我出,我卻只佔一成利潤?君上夫人那裡佔去兩成沒有問題,這才是經商之道。可你一人一族就佔去了六成還多,這似乎不夠公平吧?」杜摯大為不憤。這小子也太狠了些,放眼老秦,還沒人能從自己這裏討到便宜呢!
小人就是小人,哪怕白棟為他劃出了輝煌的藍圖,還是要出言試探,向來都是他坑別人的,自然要怕被人坑,何況白棟坑人也是出了名的,這是國夫人說的,還能有錯?
被人如此當面數落,臉皮厚如杜摯也要怒了。
「呵呵,信,信!五大夫莫急嘛,杜某怎能不信你的話?只是我有一個疑惑,既然如你說得這般好,為何首先找的是杜某呢?杜某與五大夫雖然同殿為臣,所交卻並不深厚啊?」
「說笑?你是漂亮大姑娘麽。我會閑和圖書到找你說笑?就一句話,你是干還是不幹?」
古代人哪裡會有什麼環保概念,白棟看看杜摯,不覺搖頭苦笑。就是一名穿越者也有無力的時候啊,以如今這個世界的科技水準,自己也無法解決污染問題;杜摯其實說得沒錯,要發展文明,就一定要付出犧牲,也只能順勢引導,儘力將污染降到最低程度吧。
「發明?你是說要造出取代簡書的東西?五大夫,你可不是騙我麽?」
杜摯大失所望,還以為這小子能有什麼高招呢,說得如此動人,又是成為舉國富豪又是流名千古的,原來不過如此。你那個文華超市大是夠大,可惜沒東西啊?就靠那些筆墨?
「哈哈,五大夫真會說笑,什麼污染不污染,聽都沒聽說過。魚兒本就是果腹之物,不死難到還要為它們養老麽?這個什麼『紙』若真如你所說能夠影響文事、改變天下,就算付出再大的犧牲又有何妨?五大夫是高人弟子,怎麼說出這種婦人之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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