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順大順!
第二百一十章 謀事在人

然而趙曙離不開韓琦,於是責備范鎮,韓琦辭表不報,范鎮也低估了韓琦的臉皮,他才不是謙謙君子范仲淹、富弼,趙曙不報了,俺繼續做首相吧。倒是范鎮自己被外放到了陳州。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現在看起來孫沔真的又貪又懦,一旦西夏入侵,他們喜歡玩八萬十萬的大軍,慶州也必然會出事,到時候連同自己都有不查探清楚的失職。
九成會選岳不群。
「倒也是。」張太監道。
就動了這一個字!
那正好,韓琦讓台諫來了一個徹底的大換血,全部換上自己的心腹。
「不用問為什麼,最好繞一下道,你們就明白了。我還是說慶州的事,敵人不會從原州入侵,太偏,而且道路難行。但慶州到大順城到白豹城或到金湯城,都是大道。易於大軍前進。因此入侵的是大順城,柔遠寨。荔原堡。」
張太監問道:「王知縣,西夏明年會不會入侵慶州?」
一把大雨將趙曙下蒙了,然而雨過天晴,趙曙故態複發,濮儀之爭再次開始。下雨時,蔡抗的話最多,不能嘲笑古人的眼光落後。例如司馬康,突然某一天對司馬光說:「你不是我父親,我親生父親才是我父親。」
「就是他。」
「第二場戰鬥我參加了,戰前王知縣便派出許多斥候注意著柔遠寨與淮安鎮敵人的動向。大捷過後,王知縣、姚巡檢與諸將再次誘敵作戰。雖然我沒有參加第一場戰鬥,但參与了謀划。大捷后王知縣立即派人稟報孫公。孫公下令了。但下的命令不是作戰。而是讓大家立即回荔原堡警戒,同時勒令環慶兩州所有砦堡將士勿得出兵,任西夏人抄掠。還好,王知縣沒有執行,卻立即下令從後方調動兵馬,也包括末將的一營官兵。同樣為了掩蔽,我們晝伏夜行。雖然不遠,可是山道難行。因此第一夜未到達目的地。不過西夏那邊也要集和*圖*書結軍隊。我們在一個山林里休息,那邊在集結軍隊。第二天夜裡,我們到達東澗谷,挖好壕溝,做了記號,迅速從東澗橋上過去,隱藏在一個山峁里,並且在身上披上了枯草做偽裝。敵人也派了斥候查探兩邊地形,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並沒有埋伏在兩道山樑后,雞兒寨作戰的主力又在修工事。逼迫敵人為了搶時間,步騎分開。然後我們在敵人步兵到來時,從山峁出來,于東澗橋將敵人一切兩半,先殲滅步兵,后殲滅騎兵。」
蔡抗則是第一個悲催的言臣。
「九成會入侵,就是餘下的一成,也是因為意外因素,比如西夏突然遭到大災,比如說吐蕃反攻西夏,比如內部突然動亂。否則十萬會入侵。」
「王知縣繼續用誘敵之計,刻意率領被打殘的三營將士,也包括末將這一營,晝伏夜行,攀山越嶺,來到雜里寨下。但沒有攻寨,而是立即修起柵欄,將雜里寨圍困,逼他們向疆砟堡救援,向白豹城求援。敵人看到我們是打殘的三營,又是步兵,孤軍在外,果然中計。那邊趙忠指使卻率領蕃騎,穿著繳獲來的西夏鎧甲,自大順城繞道白豹城前,再從白豹城前繞道雜里寨。敵人兩堡大軍正在與我們作戰,趙忠指使率領兵馬殺到,西夏人看方向長相鎧甲,以為是自己人,沒有設防,趙忠指使殺了過來,於是立即大潰。並且這次反抄掠,使敵人害怕了,這才一個個撤兵回去,嚴加提防,也逼得敵人結束了抄掠。指揮很重要啊。」
「高妙的戰術。」
兩個太監面色沉重地找到了王巨。
僅是一個字,范仲淹與富弼徹底息菜。
「必須這樣做,至於為什麼,你們回京時,請繞一些道,去延州面見程公。你們就知道了。」這時王巨已得知一些嘉佑八年輕泥懷側的事,很可憐,還是山那邊的野利部m.hetubook.com.com說的,不然王巨還不知道。
「那我就實話實說了。」
「朝中有這樣的干臣?」
所以張太監說蔡挺是蔡抗的弟弟,不能推薦。
「王知縣說吧,潁王都支持你,你怕誰?」
「為什麼?」
畢竟王巨的上報,孫沔要貪功,貪功就得修改,這一修改,連朝廷都不知道怎麼打勝的……
如果不明白,還有一個故事,夏竦為了陷害富弼,弄到了一封石介寫給富弼的信,然後讓婢女摸仿石介的筆跡偽造信函,實際只偽造了一個字。石介原信上是勉強富弼要行伊周之事,但讓夏竦改成了要行周霍之事。
養父母如何想?
說行做難,不入侵便罷,一入侵那將是十萬大軍。就是十萬隻螞蟻,也要好長時間才能踩死,當真西夏將士是螞蟻?
好吧,你們是忠臣,幾個言臣冤枉你們了。這才逼得三人自己要求外放……
「這樣最好不過,可上哪兒找這樣的干臣?」張中使懷疑地問。
「蔡抗得罪了官家。」
接著來,矛頭對著了言臣賈黯,外放到了陳州,賈黯想不通啊,心情鬱悶,活活氣得病死。見事不妙,呂誨、范純仁與王巨的「師兄」呂大防自己兒請求離開京城,司馬光索性躲著修書了。
「那我就說實話,以孫公之能,他若繼續坐鎮慶州,輕則象三川口一役那樣,我朝將士損失慘重,至少大順城這個門戶丟掉了。重則整個慶州失守。」
所以明年春天,范鎮草韓琦遷官制,引周公霍光故事。
第三撕開了趙禎時的溫文爾雅的面紗,韓琦在教導大家權臣是如何煉成的,那就是兇狠,抱團!
「說吧。」
若王巨在這裏,能狠狠踹他一腳,猜人心能胡亂說嗎?
「因此防範的主要就是這片地區,只要有一干臣坐鎮慶州,就能化解這次危機,甚至都不用藉助其他州路的兵力,更不需要朝廷興師動hetubook.com.com眾派出大軍,或者浪費大量糧草錢帛來援救。」
不報,再上:「臣等本以歐陽修首啟邪議,詿誤聖心,韓琦等依違附會不早辨,累具彈奏,乞行朝典……而臣等不能早悟明主之罪,益深重矣,豈可復居言路,為耳目之官哉!」
「第一戰末將沒有參加,但知道根本與孫公沾不到任何關係,甚至都未來得及稟報孫公,接到斥候稟報,立即商議。甚至那片山林埋伏多少人,都經過周密的考慮,雖說人埋伏得越多越好,可人多了,就不易掩蔽。」葉指使繼續說道。
司馬光會怎麼想?
並且這個官家可不象王巨所說的那樣是一個聖天子,脾氣古怪得要命,也必然會拿自己撒氣。
「王知縣!」張太監尖著嗓子喝了起來。就算孫沔對你不錯吧,這是大事,得公私分明。
「你可知道他是蔡抗的弟弟。」
「唉,」兩個太監能說什麼呢,只好嘆了一口氣,張中使道:「你繼續往下說吧。」
「蔡抗怎麼啦?」
「怎麼說呢。」
現在范鎮又將周霍拿出來了,韓琦,你好退下了。
「戰鬥結束后,本來是一次最好的機會,如果孫公敢戰,敵人分股抄掠,每一股敵人數量都不多,正好挾借大勝之勢,能將敵人五股抄掠的兵馬全部吃掉。然而孫公還是不敢,但那時餘下三股敵人繼續抄掠,為了解救環慶危機,王知縣就想出了一個圍魏救趙之計。」這一回葉指使變聰明起來了,真實的乃是王巨想反抄掠一些財富獎勵將士。
第二所謂的慶曆新政,它帶來的傷口好不容易讓趙禎挽救過來,一場濮儀之爭,又赤|裸裸地撕開了,黨爭在治平時實際出現了堅固的雛形。
「這怎麼可以?」
霍光不用說了,廢了一個皇帝,立了一個皇帝。
趙曙逼得無奈,只好讓韓琦歐陽修自辨,兩人說:「冤枉哪,臣是忠臣。」
若是周霍呢和*圖*書,這兩人都是凌駕皇權之上的超級權臣。這樣的人物,才是所有君王的惡夢。
這就是王巨帶他們一行,察看一下的好處,不看光講難以想像,一看再分析,也就容易領會了。畢竟象趙匡胤那樣,看一看地圖便知道如何打的將領,在宋朝十分罕見的。就不要提這兩個太監了。
同知諫院傅堯俞、侍御史趙鼎、趙瞻正好出使遼國,回到京城,聽聞這件事,主動請求回家待罪。
「有一個人能做到?」
「是啊,得感謝朝廷讓王知縣來,否則那來的這個戰術。這是猜人心哪。」
不過兩個太監也沒有往其他方面想。
「首先調走孫公,這不是害他。而是全他一世英名。然後再說慶州本身。敵人不會從原州入侵……兩位中使。切記,一定要對官家吩咐,不可輕易將我所說的泄露出去,那怕是兩府宰執。」
若是賈昌朝夏竦這麼做,呂范他們還不會生氣,人家就是小人,乍的。可是韓琦不行哪,你是君子,所以幾人這話兒說得就難聽了。
「這個,這個……」
至此真相全部揭露出來了。
也許乍看這件事很簡單,不就是一個死人的名份問題嗎。實際趙曙、韓琦、歐陽修這麼做,帶來了極嚴重的後果。
韓琦只好上表求去。
「以孫公之能,能否守住慶州不失?」
趙曙沒有一直留在趙禎身邊養,但交給他的卻是一個皇位!
那時候呂范他們還沒有離開京城,聯手上書:「伏見參知政事歐陽修,首開邪儀,以枉道悅人主,以近利負先帝,將陷陛下於過舉之譏。」
就是放在後世,這個眼光也不是很落後的,比如一戶窮人家養不起孩子,將子女交給別人哺養。別人好不容易將這個孩子養大成人成才,這個孩子突然對養父母說:「你們不是我父母,我親生父母才是我父母。」
「陝西轉運副使蔡公。」
「怎麼說呢,雖然我非是君子,和-圖-書可也要為上僚違……」
當真王巨不清楚,太清楚不過了。
「那怎麼辦?」
「中使說得對,但末將想問一句,與孫公有何關係?」
「商議後天色黑了,於是連夜行軍,這也是為了隱秘,不讓敵人察覺,並且王知縣害怕其他將領指揮能力有限,親自率領著步兵埋伏于山林間,然後趙忠指使率領蕃騎,誘敵于林間山道上,伏兵兩邊頓出,先行殲滅一部分強大的敵騎,削弱敵人戰鬥力。趙指使再次追擊,激怒敵人,使敵人主力軍頓出,于山道上鏖戰,姚巡檢伏兵於後方包抄了敵人後方,以及供給。敵人終於亂了馬腳,這才大敗敵軍。但不可小視西夏人,他們戰鬥力也很強大的。即使如此,官兵想打勝仗立功。只是以前各個官員指揮無能,屢戰屢敗。我們心中也憋啦,那天雞兒寨大捷,兩位中使,你們不知道兒郎們多激動,有哭的,有笑的,有跳的,有喊的,那怕死了許多戰友,可大家幾乎都瘋了。」
「蔡挺?」
「事關國家命運,還違什麼?」韓太監急道。
「不僅指揮重要,謀划也重要。」韓太監道。
伊尹輔佐商湯開創了商王朝。周公旦是周武王的弟弟,周武王死後,他全力輔助小皇帝,一面飽受讒言,一面東征西討,將商朝餘孽全部鎮壓,使得周朝海風宴平。將伊周二字聯在一起絕對沒問題。
也不要怪幾個言臣急,用東方不敗與岳不群兩人讓大家選擇,最討厭的會是那一個人?
第一就是台諫機構,他們做什麼的?一是言事,二是監督群臣,特別是宰相。自從韓琦趙曙開了這個壞例子后,宋真宗好不容建立起來的監督機構全部廢罷,為權臣上台打下基礎。若是王安石還好一點,關健後面的那個權臣……蔡京!
然而趙曙卻果斷地罷去了蔡抗言臣之職,得,你做知制誥吧,不過蔡抗仍在羅嗦,趙曙一怒之下將蔡抗外放到了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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