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千古鄭國渠
第三百一十六章 直臣

「吳卿,你說什麼?」趙頊不相信自己耳朵。
這個爭執無所謂,關健他沒有將吳奎當作一回事,連一個熒亂聖聽都冒出來了,吳奎會高興嗎?
馬上就看出來了,韓琦對質后,吳奎與趙概面對,堅決請求黜王陶于外。
「皇孫見過太皇太后。」
曾公亮呢。實際這時想開始產生了一些想法,這幾年他明為二號首相,還不如歐陽修呢,在韓琦與歐陽修壓制下,他幾乎成了一個隱形人。王安石來到朝堂,自己敲打敲打,那就是自己人了。敢情他以為王安石會是打醬油貨色。
韓琦用了什麼手段,這麼快就將吳奎收買了?
韓維說不會,又講了一大堆道理,反正都是王安石好話。
呂公著如何下去的,反對濮儀之爭,也不是韓琦的人。
趙頊聽了心中大定。
先說王安石。倒底王安石是想做什麼?吳奎猜對了一小半,不僅是韓琦,還有時機,時機未成熟,所以王安石不願出山。這是幹嘛,將自己當成了姜子牙還是諸葛亮?人家確實將自己當成了諸葛亮與姜子牙。因此王安石在坐待時機。
吳奎便說道:「王安石以前糾察刑獄,爭刑名不當,有旨請他謝罪,但他拒旨不謝罪。臣以為他一定以為韓琦沮抑他,所以才不肯入朝。」
曾公亮就說道:「王安石文學器業,都宜大用,累召不起,必然是生病了,不敢欺罔。」
這才辦曹太太囑咐的事,將邵亢召來責問,邵亢說道:「先帝不豫以來,群臣莫得進見,臣更沒機會面陳,即便有陳奏,禁中必人奏章,願陛下索之於禁中,若得之,臣當伏誅,沒有,讒臣者豈得不問?和*圖*書
「陛下,並且時機也好,文公為樞密使,他以前與龐公曾主持著裁減冗兵一事,富有經驗。國家積重難返,只能點滴醫治。說難也不難,說易也不易,須有耐心。」
韓維一看不妙,連忙說如詔王安石知江寧府。大家說王安石必辭,召到京城來做京官,翰林學士都不同意,還什麼江寧知府。
韓琦與曾公亮說道:「陳升之有輔立陛下之功,陳升之比吳奎更適合。」
韓琦不下,如何動手整頓國家?
趙頊便道:「朕不疑聊,吳申所奏,並沒有追問。」
趙頊說道:「那麼如兩漢制詔即可。」
王陶會意,於是用放大鏡去觀察,終於找到了一條把柄,按照制度,常朝,必須派一名首相押班,但引贊官反映這段時間常朝沒有一個宰相到場押班。
趙頊走了出來,得辦正事了。
那就對了。
王安石的舞台還沒有到來,為什麼曾吳二人爭王安石,吳奎那確實不喜王安石的作派。
四六體不會寫,古文體你會寫。
韓琦堅硬了,趙頊不知道後果如何,於是只好退讓,此事不了了之。
曹太太也急了,別看她身後有宮婢扶著,實際不然,她才五十歲出頭,武將之後,身體健康,自小教育也不錯,知書達理,寫得一手好字,況且背後乃是一個曹家。因此她有著再次垂簾聽政的先天條件。
什麼總掌陝西安撫使的一起拿掉。
不過趙頊還是不大放心,按照規矩,授重職時大臣須入宮拜謝,趙頊便問濮王與漢宣帝有何區別。
不過在安排吳奎之前,必須將王陶安排好,無他,這個喉舌的工具必須先行掌和_圖_書控起來。
因此以樞密副使吳奎為參知政事。
話外之音,韓琦犯了錯,但陛下你是聖人,必須寬宏,不過這個首相就不能讓韓琦再擔當了。
韓琦說道:「臣非跋扈者,陛下想處理臣,派一小黃門至,則可以縛臣去矣。」
趙頊還真考慮過陳旭,不過陳旭性子軟,放在中書不會產生作用,現在兩個首相都這麼說了,趙頊更不會同意,道:「吳奎輔立先帝,其功更大。」
然而吳奎臉色卻沉了下來。
如果趙頊聽信了,自己與整個曹家都會陷入危機了。
但現在還不是處罰吳申的時候,必須將這些力量一起積攢起來,最後發力將韓琦拿下。
御史台,再到西府的文彥博,再到中書的吳奎,然後到兩制官。一張稠密的網結成了。司馬光一眼就看穿了趙頊用意,幹嘛,想讓俺做炮灰哪,休想,於是說:「臣不會寫四六體。」
關於這一條,趙曙很早就有這個心意,高滔滔也認為丈夫做得對的。科舉錄取進士,無外乎就是選官的一條重點途徑,但現在國家不是缺少官員,而是官員太多。所以治平二年那屆科舉錄取的名額少得可憐,並且待遇都不大高。
試圖再剪韓琦一黨羽。
韓琦死活不同意,當場堅決反對。
這小子脾氣挺大嘛,趙頊喊來內侍:「將這個詔書送給他,不送,往懷裡揣,朕看他敢不敢扔。」
「陛下,王陶文狀甚過。昔日唐德宗疑大臣,信群小,斥陸贄而以裴延齡等為腹心,天下稱為暗主。今陶挾持舊恩,排抑端良。如韓琦、曾公亮不押班事,蓋以向來相承,非由二臣始廢。今若和圖書又行內批,除陶翰林學士,則是因其過惡,更獲美遷,天下待陛下為何如主哉!陶不黜,陛下無以責內外大臣展布四體。臣以為當外放,以正諫路。」
也就是寫詔書的兩制官,一為知制誥,二為翰林學士。
這就是直臣,這就是與包拯齊名的大臣?
敢情他真以為派一個小黃門,韓琦就當真束手就擒了!
可確實不能急,頭號目標不是醫治國家,而是韓琦!
「這個兵?」
韓琦老神在在。趙頊這個棋子將會被自己破掉了。
寫草詔書,必須用四六賦體做文章。
內侍真追出去,將詔書塞到司馬光懷中了,司馬光苦逼,俺這個炮灰看來不做不行哪,不過俺不會那麼傻,見機行事。
司馬光不能答,於是拱手說道:「陛下,臣告退。」
「此歐陽修所誤也。」
王陶入對了幾條。謹聽納。明賞罰。斥佞人,任正士,這幾條似乎沒有具體的措施,但是很重要,謹聽納,便是讓趙頊自己得人主見,明賞罰,也就是以功論賞。以過論罰,不能再象以前那樣糊塗了,有過不罰,有功不賞,按資歷陞官。後面兩條,矛頭正對著韓琦。
趙頊有點急,俺要對付的是韓琦,不能再磨蹭了。於是沒有同意。事實拿不拿掉郭逵一個樣。
其實真不複雜,曾公亮啊。
「然,韓琦於此事也失眾心,臣數次被韓琦所悖,天下公論,不敢於君前所隱。」
趙頊在司馬光面前耍心眼……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但趙頊很高興,問王陶:「公著與光為學士,當否?」
但公道現在不能給,得先將吳奎的事安排好。
文彥博裝深沉,曾公亮卻急啊。但就hetubook.com.com這麼簡單,卻讓趙頊弄得複雜無比。
吳申下海了。
趙頊不悅道:「卿能舉進士高等,居然不會寫四六體,這是什麼話?」
曹太太在幾個宮婢攙扶下,攔了過來,問:「頊兒。」
高滔滔想了一下說道:「那樣,你就用一用王陶,不過可以將司馬光提來翰林學士。」
「二人者,臣嘗論薦,用人如此,天下何憂不治。」
「太皇太后,請放心,兒臣自會給太皇太后一個公道。」趙頊安慰道。
國家困難,卿可有良策。
但這個說法,肯定不會讓趙頊滿意了。
聽到王安石出山,趙頊又鬆了一口氣,不錯,高人終於出來了。那麼自己得給高人鋪路,於是立授呂公著與司馬光為翰林學士。
然後回去立即寫了一封快信給王安石,介甫,好了,快出山,再不出山,馬上皇帝也惱了。
他也惱了,這是誅心之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奏章啊。
「頊兒,怎麼老身在宮中聽到外面有人說什麼老身要垂簾聽政。」
於是王陶先遞書于中書,你們這樣做不行,必須押班,韓琦哪會理睬他。
吳奎說:「臣曾經與王安石同領群牧,看到其人剛愎自用,行為迂闊。萬一用之。必紊亂綱紀。」
但是不是如此呢?
「你們下去,」趙頊氣憤地說,就算文狀過了,那是御史,風聞言事都可以了,況且這有實事。但他想不通了,不是說好的,四凶雖在,不能惑堯之聰明,聖人以天下為度,何所不容,未有顯過,固宜包荒,但不可使居要近耳。難道吳奎說的四凶不是韓琦,那麼會誰,是朕哪!
王陶先上書:「韓琦引郭逵二府,用太祖出師故事m•hetubook.com•com劫持人主,願罷郭逵為渭州。」
王安石喪期早過,但從趙曙召他,屢召不受,俺要守孝,俺生病了,不能做這個官。趙頊召又不授。於是趙頊與宰相們說:「王安石歷先帝朝,累召不起,或以為不恭,今召又不至,是真生病了,還是想有過份的要求?」
曾公亮又說:「王安真輔國之才,奎所言乃是熒惑聖聽。」
據傳趙頊動容。
那正好,王陶上書彈劾韓琦與曾公亮跋扈,又引霍光與梁冀專恣為例。
王陶準備替趙頊發力,但他資歷淺了,幾個御史資歷也不行,於是上書,請復用呂大防與郭源明。
過了幾天,吳奎入對,趙頊故意說堯時有四凶在朝,吳奎說道:「四凶雖在,不能惑堯之聰明,聖人以天下為度,何所不容,未有顯過,固宜包荒,但不可使居要近耳。」
然後揚長而去。
「本朝故事不可。」
召一次推辭那是美名,可召了那麼多次都推辭了,換誰都會惱火了。
吵了一通,韓琦走出來,雖然迫使趙頊同意了自己意見,韓琦依然愁眉不展,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個機會。
網結成了,到了動手之時。
王安石得信后,立即出山,前去江寧府……
這才說具體細節,王陶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講了幾個方面,省民力以勸農桑。不必要的折騰就不要去折騰,以儉素以風天下。大家一起來艱苦樸素,再根據年齡與武藝,淘汰冗兵。
那麼他在江寧怎麼知道時機?韓維哪!
於是立授王陶為御史中丞,王陶入便殿入對。
吳奎道:「宣帝于昭帝祖行,昭穆不相當,又大臣所立,豈同仁宗!此天地之恩,不可忘也。追尊事誠牽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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