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人帶到屋外。
然後走來走去，苦思化解之策。
「文彥博、司馬光、呂公著……」王巨就沒有再說了，也就是交趾人如果能找到這三個人，將真相透露給這三人，在這三人折騰下，王巨就慘了，說不定馬上就能被調走……
王巨無奈說道：「我要兩個機靈的人。」
應當從財政上，今年是趙頊睡得最踏實的一年。
就算拋去自己在兩廣路用了一部分財政，還有各個差役的幾百萬貫薪酬，但相信僅是裁減官兵的兵餉，就足以將這兩樣彌補上了。也就是國家財政開支大約還是在一億兩千萬左右。
於是沒有同意。
這一殺，他所帶來的兩百余剽勇的部下，只回來了十幾個人。
並且王巨還寫了奏章，向朝廷請求，將它訂為一個規矩，以後每任邕州知州每月必須抽出兩天來授學。
「這樣還猜不出來？」王巨笑笑說，又道：「我與黃公公說的那些話，又帶他過去看，一是通過黃公公的轉述，讓陛下以後不能產生輕視之心，二就是委婉地告訴陛下，我有這個想法。畢竟這麼大事，我一道奏章都不寫，而帶兵去做了，陛下多少會有些想法的。」
「少保，屬下以死相報。」
以後只要沒有大型災害，沒有大型戰役，就會盈餘那麼多錢帛。所以在史上，五路伐夏失敗，永樂城慘敗，都沒有出現嚴重的財政危機。
但韋勝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這一條不僅王巨看出來了，其他重臣也看出來了。所以吳充與呂公著有意地親近薛向。
但現在終於承認薛向善商財，計算無遺策，甚至也會軍事了，所以論兵帝所，通暢明決，文俗吏得大用。
韋勝說道：「少保，屬下倒是一個計劃。」
而且快要說服趙頊了，就在這時候變故陡生。
吳充與王安石確實有很多矛盾，儘管他們是兒女親家。
「何？」
「少保，主要是時間過得久，這個切莫當成出兵的理由。」和斌道。
其實這個問題不大，主要就是明年，如果交趾繼續這樣，派一大撥土著人喊話，那就有點不大妙了，甚至做得聰明一點，說不定交趾將他們聚攏起來，衝擊長城，到時候才鬧出天大的笑話。
應當算是理智的做法。
然而如果能溝通了，那則是另一種情況了，甚至明年都會有危機。
王巨說道：「此行風險極大。」
「嗯，那又如何？」
即便以後戰敗，變法成了良政，司馬光便沒有將其全部推翻的土壤。宋朝最大的難關便渡過去。
會太學虞蕃上訟太學里有博士受賄，事連元絳之子元耆寧。於是hｔｔｐs://m.hｅｔubooｋ•com.ｃｏｍ御史至元宅，略略代天子責備元絳。元絳也不自辨，罷知亳州。趙頊便用蔡確替代元絳。
他們是普通兵士，反而更好一點。
主要還是大理。
「是什麼？」和斌問。
「還是讓我想一想吧……」王巨又讓他們回去養傷了。隨後又將和斌陶弼請來商議。
就象趙頊想的那樣，問都最好不要過問。
學生包括邕州城百姓子弟，還有一些烈士子女，以及邕州附近一些對宋朝忠誠的蠻酋子女。有時候王巨來到邕州，還抽出一點時間對這些學生授學。陶弼同樣抽空來授學。
王巨急匆匆趕到邕州，衝到他的那個大宅子里。
韋勝推薦了兩個士兵。
這樣一歪樓，趙頊便多想了。而且他想滅西夏哪，滅西夏那就要舉國戰爭，得花多少錢帛？
三人商議了一下，王巨才將呂城與蔡三方喊來，囑咐了大半天，最後說：「你們二人這一去，成某不會虧待你們。如果敗，某會善待你們的家人。」
有時候王巨望著夜空痴痴地想，如果中國古今往來這些重要的大佬，能將內鬥的不要臉精神，放來對付外國，那該多好哪？
這個話題，對於浸漬了上千年儒家文化的中國讀書人來說，確實過於沉重，王巨也就不解釋了，說道：「韋勝想出的這個計策，我們倒是可以利用，不過如何利用，我們大夥來完善。」
「你是懷疑有一些士兵被俘，耐不住交趾酷刑，這才投靠了交趾。」
你欲取大理好，還是占城罷，朕不會阻止，但你自己兒想想清楚，不要到時候拿不下來，反而是三軍損失慘重而歸。
「勿用，我刻意讓韋勝選兩名機靈的，就是不想讓你們死。切記，最好想辦法活下去。」
若是趙頊不大手大腳地用，今年財政盈餘會十分可怕的。
但這時候交趾將兵力抽出來了，韋勝按照計劃強行西上，西方便是都金州、甘棠州等州，最後才是鐙州。過了鐙州就是大理地界，以交趾現在這種狀況，是不敢挑釁大理的。那麼他們一行人就會安全了。
仁與義。愛心與獸心，治與平……或者說就是適度的擴張，苟安與窮兵黜武之間的平衡點。
幾個兵士會意，一起挺起胸脯，主動請求前往。
「就是這個段思廉，他害怕我朝大軍兵挺大理，因此發出大軍，將儂智高這些叛部一一斬殺，又送來一個人頭，說是儂智高的腦袋，可時間過得很久，還是難以甄別。」
但吳充不是為了策反薛向，而是利用薛向在經濟上的善長，又正好國家wwｗ.ｈｅtubooｋ.coｍ.ｃｏm積欠沒有了，國庫盈餘越來越多，打算去掉變法中一些不好的現象。如市易法必然拿掉了，這也是薛向與王巨皆同樣反對的變法。還有免役法中的那個寬剩錢拿掉了，那麼百姓就能享受到免役法所帶來的好處，又輕少了苛剝。還有青苗法能不能變通一下。這個養馬法越來越不管用了，未見多少戰馬，反而將北方百姓坑苦了，連普通的馬也是越來越貴。那麼是不是也要拿掉？
目送著兩人遠去，王巨忽然轉過頭問和斌：「有人說昔日狄青未殺死儂智高，可有這回事？」
然而他們剛剛出甘棠州地界，便被交趾用地形設伏圍困，那時候韋勝手中還有四萬多百姓。且多是丁壯，雖然困於地形，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王巨眼光不由掃向其他幾個僥倖逃出來兵士身上。
王巨又說了一句：「這事不怪你，一個計劃布置可以時間長一點，但執行時間不能太長，所以才有一句，日久生變。」
富良江之戰不算是失敗，但是慘勝。而且也沒有達到目標。
但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少保，讓你失望……」
一旦讓趙頊產生這樣的想法，不會幹掉自己，但會冷落自己。這個結果可不是王巨想要的。
韋勝突圍后受了重傷，需要一個養傷的好環境，和斌便斗膽將韋勝等人轉移到王巨的西宅。
就是這個意思。
陶弼皺了皺眉頭道：「少保，這些事執行就是了，勿要說。」
王巨說道：「陶公，任何計劃都是破解之策。實際交趾人還沒有想到真正的破解之策。」
但是國家的財政收入，現在多半不是一億八千多萬，可能達到了一億九千萬。因為還有王巨帶來的收入，如木棉司一年近六百萬貫的收入……
其實王巨有時候還真迷糊，他隱約地感到這才是真正的中庸，大中庸！道家的中的真正「大道」。
王巨又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人需要愛心，如果沒有愛心，國將不國，民不將民。但人更需要獸|性，沒有獸|性就無法生存。這種獸|性如果沒有愛心在裏面。那就是真正的獸心，如北方游牧民族，還有這個交趾，當他們一有力量，就會想辦法入侵我朝，因為我朝富裕，我朝仁愛……技術在發展的，現在是交趾，未來就是海外，而且不會太遠了。所以我先施用了獸心。就算是真正的獸心，也是為了這個民族。難道讓所有民族成為異族者的奴隸，也不去反抗，不去主動擴張。才是仁愛之道嗎？那種愛心才是真正的獸心。」
然而蔡確卻說道：「曹參与蕭何有www.hetubook.com.com隙，至代為相，一遵何約束。今陛下所自建立，豈容一人挾怨而壞之！」
「嗯，他們如何與這些土著人溝通的？」
並且這次催毀，讓交趾損失慘重，但另外的就是王巨布下的眼線，也完全不起作用了。
交趾那邊略遇到了一些困難。
「這樣啊……」王巨捻著下巴想。
「去年不大好啊。」
這個也早有準備，因為河網密集，許多百姓以捕魚為生，因此各自派了急行軍，奪得大量漁船。這些漁船便成了跨越各個河網的重要交通工具。加上交趾主力在對付南路，這一路順利挺進到峰州，峰州在富良州的西南方向。也就是交趾求江之南到富良江之北。從入海口處到峰州已經徹底糜爛。
陶弼說道：「少保，老夫也正頭痛著。」
想像當年薛向被舊黨們罵得有多慘哪？
看到王巨來了，韋勝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讓王巨摁住。
「段思廉。」
「犧牲在所難免，說說詳細情況。」
和斌又說道：「少保，務必穩妥。」
「醇之兄，你又想錯了。」王巨笑道：「非是一千萬撥下來了，而是陛下本身就有進取之心。只是南方，特別是大理獲利不大，所以興趣不大。如果我用很少的錢帛將大理拿下來，陛下還是很喜歡的。這便是量力而行，朕不欲見富良江也的背後真相。至於這個一千萬，是財政確實寬鬆了。前年我見陛下，詢問國家積欠有沒有償還清楚。陛下說還有一點。」
所以雍正幹掉了年羹堯，與漢人無關。主要就是害怕年羹堯威脅到帝權。
王巨點頭道：「和將軍，我心中有數，沒有十足把握。我是不會用兵大理的。」
就在這時，交趾人搬來一些糧食，不僅有糧食，還有十幾名土著人替他們用手勢或彼岸的語言喊話，投降不殺，有食物吃。
韋勝當時看到人心動搖。立即發起強攻，並且暗自囑咐自己的手下，不能再從鐙州方向突圍了，而是改成了向富良州方向突圍，強行殺向長城。
為何呢？其實就是將它當成了未來的邕州民族書院，知州來授課了，那麼這些學子名義上也等於是各知州的學生，就是加強他們的凝聚力，以及自豪感。事實隨著王巨對它的投入，效果也很顯著，包括附近的各州蠻首也陸續派齣子女來求學。他們想的不是凝聚力，與民族融合，而是想與王巨搭上關係。那個打土豪的啥，讓他們噁心了，讓他們害怕了……
「應當還好，一千萬撥下來了。」
「少保，我想是有一些士兵被俘……」
「屬下願藏一毒丸在身，危險時候www.hetubook.com.com
，服毒丸自殺。」蔡三方說道。
和斌想了想說：「少保，我也參加了崑崙關一役，隨後儂智高自焚而死，不過屍體很難辨認。其母、弟、妻、子又逃到了特磨道，在儂夏誠的脅迫下，將儂智高逃亡的三千多叛部全部聚攏，習騎練戰。當時的邕州知州蕭公（蕭注）準備帥師前去討伐，事泄，儂智高叛部又逃向大理。蕭公只捉住了其母弟妻子。但民間里皆揚言儂智高未死，而是隨這些部下一起逃到大理去了。余公（余靖）用酷刑審訊儂母，儂母死活不說。隨後楊文廣陳兵邊境，大理的國君段……」
應當吳充這麼做，如果做成功了，那確實是一件好事。
兩部都有許多人戰死。
以交趾人現在的情況，如果沒有叛徒，是無法與彼岸土著人溝通。所以面對著兩波百姓來襲，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是以殺止殺。
隨著一部分百姓從交趾人手中逼出來后，邕州開始恢復一些生機。王巨從他薪酬里抽出一部分錢帛，將東宅子改造成一個書院，然後請了一些舉子來授學。
「做事很難的。」黃驊說。
「少保，屬下不惜一死。」
「是。」
王巨看了看，兩個士兵皆受了傷，其實十幾個逃回來的人，個個都帶著傷。
就是這一線……幾個太學博士受賄——牽連到元耆寧——元絳被罷相，蔡確上台——在財政寬裕的情況下也未及時矯正變法中一些不好的地方，而且非僅是吳充主持，還有理財大師薛向在邊上參考著矯正，至少薛向不算是舊黨、保守派——然後變法繼續，該斂財一文不少——王安石罷相后變法矛盾仍在繼續激化——然後，都懂的……
王安石下去，吳充將薛向提撥上來。
韋勝事朱庭光也各自帶了一些宋朝的士兵過去。但這些士兵是經過反覆挑選的，一是能打，二是忠誠，三是家人全部帶到大洋彼岸，那麼就不會背叛。人數不多，各自帶了兩百多名，但這兩百多人乃是主幹。
「去年當然不大好，有旱災，還有戰後那些犧牲軍民的撫恤。不過今年財政就會好轉了。」
「不妥，莫要小視交趾人。你的身份太重要了，交趾未必會相信你背叛，那麼你面對的不是重用，而是慘烈的酷刑。酷刑之下，鋼鐵也會變成纏指之柔，況且是血肉之軀？」王巨否決道。
當然，損失不大的情況下，你無論攻大理，或者是占城，就是蒲甘國。趙頊也不會反對。
西宅便空著，因為王巨有時候還帶著屬下來邕州辦事。
想要用兵大理，必須有一個用兵的理由。王巨問儂智高。就是想用它來做出兵理由和*圖*書。
因此史書載注了一句：向善商財，計算無遺策，然不能無病民，所上課間失實。時方尚功利，王安石從中主之，御史數有言，不聽也，向以是益得展奮其業。至於論兵帝所，通暢明決，遂由文俗吏得大用。其事公著甚久，公著亦稍親之，議論亦頗相左右。
王安石陸續推出市易法、保馬法等變法后，薛向覺得不妥，由是與王安石產生爭議，最後被王安石貶到定州做了知州。
「陛下看來猜出來了。」
吳充正好說新法不便，稍去其甚者。究竟怎麼去，吳充也沒有想清楚，也就是略略去其危害稍大一點的新政。
「這兩種都有可能。」王巨想了想。
再說內庫，雖然宗室子弟增加了，然而因為榷香收入，早超過了增加的宗室子弟支出。
只能說有後面一千年的歷史，讓他知道，中國不吃人，人家就要吃中國。包括快要被他滅絕的菲猴們，在前世，都想配合美帝吃掉中國。可這個怎麼說出口？
當然，這同樣有背景的。
和斌的心態就是趙頊的心態。
北路開始時的情況比南路要好一點，畢竟交趾的重心升龍城與舊都華閭城都在富良江的南路。就是河網密集，但在南路入海口處河網同樣密集。
「豈止是死。有時候想死都難。」
元豐二年，元絳老了，請致仕，趙頊再三挽留。
他說道：「呂城，蔡三方，你們隨某來。」
不過兩人傷勢不算太重，看上去精明強幹，不能看上去，但韋勝刻意推薦了。想來不會太差。
兩人感謝地施了一個軍禮，站起身，重新向南方馳去。
「說行做難。但這倒不能怪陛下，如果站在陛下的角度去思考，如何做想？」
「有這個可能，還有一種可能，一些海濱小國，與我朝海商略有聯繫，也略會一些我朝的語言，即便不會，如果交趾人耐心，最終也能與他們溝通交流。」
不久王巨便收到趙頊的詔書，上面有一句話，量力而行，朕不欲見富良江也。
「少保，此時交趾境內還有大量散落的土著人。」
但他也沒有想清楚，更說不清楚了。
這個沒辦法，這也是打仗，打仗豈能不死人？包括彼岸那邊，五成定居點每年仍在開戰。仍會死人。犧牲了，就善待其家人了。從王巨去慶州，就開始正式經手海外，八年多時光。都這麼過來的。
雖然呂城與蔡三方去了，說不定也不管用，但問題不大。
「少保，讓屬下再潛入交趾境內，收攏一部分散落的土著人，然後向交趾詐降。以屬下身份，必得交趾重視，那麼不僅能得到真相，還利用屬下的身份，做一些有利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