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七百二十七章 黃河

沒有了充足的泄洪區,南北二流又漸漸被河沙填淺,黃河又開始了多次決堤。
這種制度,同樣是宋遼承平時久的重要保障。
月堤是放在堤壩後面做為第二道防線的,撐堤是加固一些陡峭堤壩的,月堤是在一些關健堤壩的壩外,構建半月形堤壩,以備萬一的,其性質與縷堤格堤差不多。
然後再設置大量泄洪水庫,就象王巨在鄭白渠所做的那樣,從上游引來河水,注入一些低洼的山溝里,四周圈上堤壩,汛期蓄水分水,枯水時用來灌溉。
戲肉來了,許多大臣心裏想到。
關於黃河,王巨很早就提議了。
然後做了一個讓訶黎跋摩閉嘴的動作。
王巨走出來說道:「陛下,勿用擔心,訶黎郡王與段氏兄弟到來,逼迫遼使坐在他們下首,這讓兩個遼使不悅。此外我朝迫降一國,佔有兩國,一番中興之象,多少也讓兩名遼使產生嫉妒之心。如果換成我朝使者奔赴遼國,這種心態只能放在心裡了。然而遼國使者向來包抱著高高在上的心態,因此借故發難。說不定他們還幻想著以我朝以前軟弱與一些愚蠢的外交手段,說不定真讓臣出使遼國呢。但他們想錯了,就是他們將臣扣留下來,能阻礙我大宋繼續繁榮富強嗎?」
「一種情況是我朝收復燕雲。那必然會開戰。還有一種情況,我朝與西夏交戰,並且讓西夏產生滅國危險。但這種情況下遼國還未必出兵,而是有兩種動態。一種動態就象慶州戰役那樣。故意揚言派大軍進入麟府路,用此給西夏膽量入侵我朝,他們好在邊上看熱鬧。若是這種動態,他們一是會派使者逼迫我朝從西夏退兵,二是派一些軍隊做佯攻。用以分散我朝注意力。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直接派軍隊支持。除了這兩種情況外,以遼國現在種種,斷然不會輕易入侵我朝。」
說白了,那就得用一貫又一貫的錢帛往下堆。
正是這個情況,也沒有那個權貴子弟,敢在京城隨便的躍馬揚鞭。
大家陸續地離開。
還真讓他和*圖*書說對了。
但相比于宋朝使者,遼國使者多是保持著一慣囂張的態度。
河北路分為兩部分,一是南部地區,二是北部地區。北部地區就是邊境戰區了。以前河北北部地區是後世河北人難以想像的,特別是滄州,乃是萬湖之州。各條大河河道也很深,這才有了柴榮用大船裝載軍隊物資伐幽州的故事。到了宋朝,仗持著這種地形,滄州那邊遼國是沒辦法了,只能從河北西北部地區入侵。於是宋朝修建了各個關城,楊六郎又在各個關城之間廣植樹木,讓這些樹木成為綠色長城。
再看看外灘那個慘劇。
「這也是根本。牛食素,熊也食素,但狼敢以牛為食物,敢不敢以熊為食物?如果不是邊防的這些精兵,而是敞開國門,將自己變成牛,變成兔子。遼國若不打我朝主意那才怪了。」
「漢人!好一個漢人!」
兩個使者臉上表情轉幻不定,不過最終沒有作聲。
「陛下,他們做得不錯啊。為何,他們雖是漢人,然而是遼國的漢人,國家在前,族群在後。就象我朝有許多蕃人蠻人,但他們不管是什麼人種,都是我大宋的子民!不過遼主派全用漢人做為使者,這也是一種表態。想要開戰,只有兩種情況下會開戰。」
「王卿,諸卿,朕召你們來,是商議如何治理黃河。」
因為王巨提示,朝廷也漸漸注意河北種種情況。
但不僅是這四個字,黃河枯水時水流量幾乎只是濟水的兩倍,然而汛期可能是濟水的十幾倍。如果簡單的引黃入濟,十幾倍的水流量注入濟水,那就是一場災難。況且以黃河的積沙,不用幾十年時光,濟水也會成為地上河了。
黃河下游的低洼區則是苦逼區,與前些年的泄洪區不同,河水進入泄洪區后,是靜止不動或者是很緩慢流動的,因此大量泥沙積淀下來,變為良田。但非是人力所為的低洼區,往往河水一旦泛濫,低洼區的水流是在迅速流動的,不是積淀泥沙,而是在迅速搜刮上面的浮泥,沙積淀和*圖*書下來了,泥卻搜颳走了,隨著河水注入到各入海口了。
但在這些支流中上游地區情況要好一點,特別是這些山溝,往往成為當地百姓最重要的種植區。
趙頊等大家來齊后,立即問:「諸卿,遼使為何發難?」
這是宋朝的黃河,不是後來的黃河,水流量足足是後世的近兩倍。
老王說道:「子安說得好。」
這個傢伙誰都不怕,但就怕王巨。
因此不作聲了。
本來今天趙頊很高興,看一看,朕的大宋滅二國,臣服一國,逼迫遼使坐在下首,可讓這個蕭偉赤|裸裸地重新狠扇了一個大耳光。難道宋朝就要一直這樣羞侮下去?
其實也不奇怪,兩國互派使者來往,不僅有重大糾紛時,派使者過來問詢,也不僅是元旦節,還有長春節等重大節日,或者新帝即位,同樣會派使者過來慶賀。
於是王巨又說道:「還有,我聽聞那個遼國十分仰慕漢家文明,西夏那個小國主也想恢復漢禮,但兩者性質不同,西夏國主想恢復漢禮,只是想利用中國制度禮儀來治理西夏,並不是表示對中國會友好。如李諒祚是也。遼國君主的仰慕則是發自內心。再如遼使,以前遼國派使者來賀正旦,有兩名使者,有四名使者(代表太后的兩名使者,代表國君的兩名使者),但不管是四名還是兩名,多是一正一副,契丹人做為正使,漢人做為副使。然而這幾年,遼國派過來的使者,兩名使者多全部是漢人。」
如果不是黃河改道,金人南下至少不會那麼輕鬆容易!
挖一道運河,建設一些大型蓄沙池,陡門,從南北尋找合適的河流,重新拓寬,枯水關上陡門,加大濟水水流量,用來沖沙。汛期打開陡門,用來分擔水流。
但還是不夠。
拓寬的寬度有限,那麼就要分水。
然而因為訶黎這一鬧,會讓一些人記恨在心,以這些人的心胸,說不定就會發生一些很不好的事,而破壞掉南方大好的局面。
然而看似不難,其實它才是最難的。
所以這些低洼hetubook.com•com區往往成了惡劣的鹽鹼地。
「黃河……陛下,想要治理不是不可能,但太難太難了。」
於是他說道:「訶黎郡王,明天能來我家做客嗎?」
然而遼國使者過來了,就敢在京城躍馬揚鞭,任意馳騁,百姓知道朝廷不會做主,只能避之不及,敢怒不敢言。
一是設置相關的縷堤、月堤、遙堤、格堤、撐堤。
但這個拓寬濟水不可能將濟水拓寬到長江那樣的寬度,那樣兩岸的百姓還不得拚命?
僅是這樣還不夠的,必須拓寬濟水,否則在汛期,還會多次決堤。
所以訶黎三世不懂內幕,鬧將起來,說不定還是一個好事,至少讓許多大臣先知恥而後勇。
不過縷堤與格堤則有著明確性的目的,束水沖沙!
如果宋朝得到了燕雲地區,將防線向幽州推移,那也就算了。關健燕雲控制在遼國手中。
朝廷設置的泄洪水庫少了不管用,如果設立多了,將會涉及到無數百姓的未來,它非是以前的泄洪區,兩年時光的損失,然後變成良田了。這個設立,將是永遠的水庫。
這還不是趙頊擔心的。
這些提議也被王安石採納。
開始時還是不錯的,然而在汛期時的黃河水位有多大啦?
但讓王巨感到奇怪的是趙頊居然不作聲了。
真要因為你們挑起兩國開戰,這個後果你們兩人未必能承擔得起!
必須在黃河各條支流設置禁耕區與禁牧區,廣植草木,用來保護水土。
實際沒有方便到遼國,而是方便到了金國。
朝廷又急於斂財,沒有給予充足的補償。沒有補償,繼續決堤泄洪。百姓能不拚命嗎?
後面的別當真,如果沒有王巨的金手指,宋朝依然還是那麼一回事。這隻是王巨自謙的一個說法。
「那兩種情況?」
而宋朝官府主流心態就是寧肯不作為,也不想惹事情。於是一起不作為了。
因此看上去簡單,實際是一個無解之題。
所以想要引黃入濟,必須還有相關的措施。
不過王巨想的不是這個,而是擔心訶黎與占城。現在和*圖*書占城的種種,讓王巨很喜歡,一是占城可以分散真臘的注意力,保障交趾平安地治理。二是占城這幾年也在自發地學習宋朝制度。宋朝文明,宋朝的語言。為何不能吞併占城,一是狹長的地形與邊上的真臘,在軍事上不利於宋朝佔領占城,二就是人種與文明的不同。也不利於佔領后治理占城。除非將對付交趾的手段再來一次,那是不可能的。
其實重心無外乎就是刻意設立一些低洼區,做為泄洪區,一是在汛期時減小黃河的水勢,二是泄洪后河水中的沙泥積淀,可以減弱鹽鹼度,產生大量淤泥。瘦弱的鹽鹼地也就變成了肥沃的耕田。
王巨忽然叫住了蕭偉與石宗回然後說道:「蕭使節,石使節,不要以為原來交趾、占城與大理是三個小國,這三個國家器甲制度都十分完善了,而且無論那一國,都可以動員十萬以上的軍隊。當然,它們不能與貴國相比。不過我朝打敗他們,動用的也僅是落後的廣南兩路資源。所以宋遼若是關係惡化,無論那一方勝利。也僅是慘勝,並且也休要指望那一方將另一方徹底擊敗。而且慘戰後的結果,即便勝利的一方也會因為損失慘重,導致國內矛盾惡化。相比我朝種族比較單一。若是貴國國內矛盾惡化會引起什麼後果,你們應當明白的。所以我們大宋官家所說的,兩國和好,利國利民,並不是戲言,也不是軟弱的話。貴國將歲幣從三十萬提高到五十萬。又得到了七百里河東地界,知足者才能常樂。望二位三思!」
也就是在這上面,一千年的宋朝比魔都做得還要好。
周邊百姓開心了,可是牽涉到的百姓會怎麼樣想?若是少,朝廷想辦法補助安置就是了。但這麼多百姓朝廷如何補助安置,弄不好就出現大亂子。特別是現在宋朝人煙稠密,往往動一條山溝,就會涉及到幾十戶幾百戶的百姓。不要說移民,赤貧戶可以遷徙動員,但四等以上戶北方百姓,誰願意去陌生的海外或者酷熱的南方?
就那麼多低洼區。漸漸成了和_圖_書良田后,那一個百姓願意讓官府決堤泄洪?特別是現在,河北路同樣人煙稠密,耕地緊張。土地就是百姓的性命。
不過鬧成這樣了,很不好的。
這個難度並不高,而且黃河各條支持如南北洛水、渭涇、汾水的中上游地區,都有大量類似的地形做泄洪水庫。
難道趙頊認為訶黎說得對,或者在心中惦量著以宋朝的財力與現在的兵力,能與遼國較量一番了?
想要治理黃河,只有一個辦法,引黃入濟。
好了,又要堆下無數錢帛了。
然後就走了。
不過許多大臣眼中還有些憂慮。
「那為何于河北河東廣置精兵?」孫固反擊道。
「如果朝廷能做到,可以保黃河數百年無憂,然而太難做到了。比如程昉……」
不過趙頊終是不快,坐了一坐,說道:「宴會後。兩府都水監與三司諸臣來延和殿。」
然而與黃河不同,黃河有著多年的積沙,枯水時挖一控,一道道格堤縷堤就出來了,想在濟水河畔構建大量的格堤縷堤,並且不讓汛水沖走,將會無比的困難。
這些趙頊是不知道的,然而遼國使者的囂張,也讓他產生了危機感。如果遼國現在真的入侵,從地形上來說,會比宋真宗時更容易。
那麼這種地形的演變,將會對邊防構成致命的危脅。
王巨也隨著一些大臣去延和殿了。
趙頊走了,這個宴會同樣不歡而散。
這才是有理有節的外交言論。
然而現在因為黃河的注入,果如王巨所說的那樣,各條大河因為泥沙積淀,枯水時僅能通行幾十噸的小船,河北東北部地區,大量湖泊沼澤也在漸漸消失。
例如馳馬,宋朝京城管理很嚴格的,打一個比喻,就如元宵節,這幾天幾乎全城一百多萬軍民,以及周邊各州的百姓一起出來觀燈。一條御街,兩面三十米的廊街上,最高峰時可能會擠過來五十萬百姓,並且還有無數藝人在表演,無數商販在叫賣,然而有沒有出現過人踩人以至死人的情況?頂多發現一些有些家長馬虎,讓孩子走散,被人販子抱走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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