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七百六十六章 控訴

所以面對這情況,國內的恢復同樣重要。
他是這樣想的,然而加了士大夫與武卒相齊,父母與兒子相齊,天子與庶民相齊,豈不是更噁心人?不過還真讓他說中了,王巨想推廣的正是這種徹底的齊人,但在宋朝,卻從未流露過。
「陛下啊……啊,你不能包庇這小子啊。」劉幾急了。
「正是。」
殺了人,說俺從此以後不殺人了,律法就不制裁了嗎?
所以趙頊立即打斷司馬光的彈劾。
然而因為王巨反覆地洗腦,在這個時空的宋朝,司馬光比另一個時空的宋朝更加悲催了。這個司馬光就不知道了,但是勿用置疑,司馬光不僅對變法恨到了極點。對王巨也恨到了極點。
因此這是有備而戰,不然讓司馬光轟上三十二次,王巨同樣會吃不消。
第五條,本來宋朝人口稠密無比。然而王巨卻勸說百姓棄農從商,興辦作坊,糧食才是國家的根本所在,如果天下百姓一起不種田了,到時候吃什麼?
「沒有,但他居然不讓我們出驛館。」
不要以為司馬光是攻擊王巨,實際這一條罪狀大半是發自他內心的想法。
「停停停,」趙頊急了。
但他笑嘻嘻的臉色立即變得嚴肅,實際這個科學家同樣與呂公著文彥博他們不清不楚,不過只要不過份,不求爭取吧,只求繼續這樣保持下去,王巨就心滿意足了。
再加上刻意的抹黑,變法中確實存在許多弊病,因為慘敗未來得及糾正,這才出現高滔滔讓司馬光為宰相,所有百姓夾道歡呼真宰相的一幕。
而且太監帶著他們,讓他們盡量站得更緊湊一點。
難道文彥博沒有一個商賈重要?
如此,那麼朝堂上這些頂級士大夫個個都是有錢的。那個個都是為富不仁了。
第三條罪狀又來了。
第二天非是朝會日,不過等官員全部到各部司當值時。一個個小黃門來到各個部司,傳達趙頊口詔,讓各部司所有官員一起去大慶殿。
王巨就站在最前面,他沖趙頊搖搖頭,示意趙頊讓司馬光繼續說下去。
第八條,第九條……一共是三十二條。
王巨只解釋了軟禁的原因,但與這個大慶殿有什麼關係?
司馬光從袖子中掏出一個劄子,開始彈劾王巨。
另一邊蘇頌還是不解。
這還是王巨多少有著輔助之功,如果換成另一個時空,這一帶的百姓會更加困窘。
兩撥商賈列好隊,趙頊看著陝州的那群商賈,向一個一臉大麻子,長相奇醜的人指了指:「你出來。」
司馬光m•hetubook•com.com瞅了一眼富弼。富弼確實不行了,還是俺來吧,他走出來道:「陛下,由臣來說。」
不要說免役,當真朝廷能給多少役錢?
第二條罪狀那就噁心人了。
原來這都是早準備好的……不要以為這樣站班很簡單,誰在前面誰在後面,誰在外面誰在裏面,都有講究的。
這時,太監從邊上的朵殿,將軟胡床拿來了。
趙頊道:「不急,朕聽聞你們一是來自河南府,一是來自陝州,請自己分成兩班站好。」
「風吉?」趙頊俯下身子,將邊上桌櫃的櫃門打開,然後捧出一本本札子,又一本本地翻開,在其中的一本上,眼光停留下來,仔細地觀閱著。
因此許多大臣就在心中想,王巨真的是這種齊人嗎?
喝完后,一下子伏于趙頊面前說道:「陛下,老臣冤啊。」
好了,自京城一直往西,百姓忙碌吧。
「其實時間真的很短,不過就是銀行司成功了也不行,一個國家想要變好。不僅靠陛下,靠我,也要靠諸位一起努力,國家才能迅速變好。蘇侍郎,這個時間不會太長。你能迅速看到的。願意與我一起努力嗎?」
第一大罪狀,就是將富弼等人軟禁。
司馬光身後就站著許多商賈,但即便在宋朝,商人也是原罪。司馬光當著他們的面說,這些人也沒有多少排斥,而且在他們心中,與文彥博相比,確實屁都不算一個。
看后,將札子又放在這些札子的上面,舉起手中的茶杯,一下子砸在風吉的臉上:「刁民,竟敢當著朕的面欺騙朕,欺騙這麼多文武大臣!」
「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正常的大朝會人多,比如一些不帶差的散職官沒有來,還有一些請假的官員也沒有來。
那人走了出來。
還好。時光進入到了八月,如果在上個月這樣站,又是這麼多人,那會將人熱暈倒的。
為何,儘管現在八成大臣認為,朝廷真的需要王巨。但在一些老傢伙心中,多少還有些不平衡,畢竟王巨虛歲才三十六歲。
同時也喊出販夫走卒不能穿羅抹,這句讓後人感到無比荒謬的話。
富弼站了起來,悲憤地說道:「陛下,老臣進京,然而剛到驛館,就被王巨下令官兵,將老臣等關押在驛館里。」
在他心中是極其重視名份尊卑的,所以《資治通鑒》從魏趙韓三國瓜分晉國開始修著。
「那就好,」王巨鬆開手,向中書走去。
第六條,本來青苗法與民爭利,引起天下人的反對,但m.hetubook.com.com那只是小小的青苗貸。如今朝廷為了謀利,居然用若大的銀行司與天下百姓爭利,這乃是千古未有之事!
就象王巨的前世,二長老改革,可是百姓思想放不開,下面的官員也弄不明白,因此提出不管是白貓黑貓,只要捉住老鼠就是好貓,用此活躍死氣沉沉的大環境。
趙頊也走了出來,諸臣恭聲說,參見陛下。趙頊揮了揮手,道:「將富公他們帶進來吧。」
包括老王也覺得過了,王巨頂多想的是齊稅罷了,但就是齊稅,他都不敢執行,執行的僅是齊商稅,而且一再說了,不是絕對的齊,只是理論上的齊,也就是上層的權貴商賈稍稍納一些稅賦,以便給底層百姓與國家財政帶來更多的生機。
條條彈劾似是非是。
但好在王巨提前與趙頊做了溝通,就是昨天下午,王巨下值后,還去了一趟內宮,與趙頊說了許久。不過這一條蘇頌就不知道了。
張商英以前一直在下面,聽說過司馬光的厲害。
程顥也大聲說道:「陛下,此子狂傲膽大,乃是千古未有,作為大臣,與大長公主私通,居然蒙蔽了陛下十幾年之久,承蒙陛下寬恩,才再度啟用,然只兩個余月,又發生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
當然。因為趙頊的袒庇,這一條怦擊得不夠猛烈。
陝西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丁壯,農耕生產無疑受到了沉重的影響。
同樣,不能說司馬光說得不對,無工不富,無商不活,但無農則不穩,所以象美國這些發達的國家,那怕糧食每年不得不出口,還對農民實行財政補貼。
蘇頌含糊地說了一句:「誰不想國家變得更富強?」
但司馬光嗎,除了《資治通鑒》外,幾乎是一無是處了,當然,有可能李剛父子會很喜歡。
「富卿,你起來說話,」趙頊道,又向身邊的太監低語了一句,富弼怒了,但今天這次辨議會持續很長時間的,老人家,你能吃得消么?因此還是讓太監進宮去尋軟胡床。
如果不是這十幾天的軟禁,富弼也許會領情,但現在嘛,富弼惡相膽邊生:「王巨,莫要假惺惺。」
「如果我沒有料錯,陛下准許你開口,無非就是彈劾我不當將富公等人軟押。」
趙頊根本想不到此節的,他想的是其他兩個方面,可能是作坊侵佔了一些耕田,不過王巨先是推廣了棉花,馬上又帶來那種高產的糧食,那個玉米與紅薯的什麼,能保存的時間更長一點,要到明年春天才能種植了,但那個和-圖-書土豆因為保管不善,大多開始腐爛,因此切成丁,從王巨回來后就開始育種。並且趙頊還在御花園裡抽出一分地,讓太監種植觀察,現在未到收穫的時候,但看上去長勢良好。
真相很快就出來了。
說沒道理吧,似乎也有道理。說有道理吧,似乎又有些兒不對。
難道有錢了,就一定為富不仁了!
但這次站班有些古怪,正常站班東西各一班,這次仍分東西站班,但不是一列,而是五列。也就是生生將五六百名文武官員分成兩個長方形,各自寬五人,各自長五十幾人。
第五條,自古以來,以德化育人為治國之策,然而朝廷卻規勸百姓設法謀利,道德不存,天下百姓皆以利而熙熙攘攘,以後如何治理之?
如果不放在這裏。這句話還頗有遠見的。
「劉卿,朕讓你們一個一個地說,確實是朕下的詔令,至於什麼原因,稍後你們就知道了。這樣吧。你們選出一個人,說出你們進京的目的。」
可是司馬光偏偏當作不知道,刻意斷章取義。用此彈劾王巨包庇海商。
但問題是以宋朝可憐的工業基礎,能侵佔多少耕地哪?
實際上朝廷將文彥博貶到杭州,是有兩個原因的,第一個乃是文彥博可能是刺相案的幕後指揮者,第二個正是他無孔不入的打探。得知王巨與趙念奴的私情,逼得王巨遠走海外,導致兩場前所未有的慘敗。
王巨走出班列。伸手將它放在自己面前。
司馬光又說下去了。
王巨沖中間努了努嘴:「這樣臨時站班呢,大夥基本都能聽到中間人說話。」
趙頊厭惡地皺了一下眉頭。
不過有部分大臣卻被司馬光誤導,如果真的這樣齊下去,齊到最後,會不會真的出現士大夫與武卒相齊呢?
可是王巨推出銀行司。只是想讓國富民富,與道德有毛的關係!
並且不管是否是皇上下的詔令,王巨將這些重臣軟禁了那麼多天,也是不對的。
那人哆嗦地說:「就是司馬公所說的那些。」
司馬光終於將這個長長的箚子讀完,趙頊看著他們身後的鄉紳,問:「你們也是來彈劾王卿,彈劾銀行司的?」
「在什麼地方?」蘇頌好奇地問。
然而那個叫風吉的商賈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從褲腳冒黃水,大約嚇得尿尿了。
但那麼多百姓那麼多將士,得要吃得要穿,實際就是沒有王巨的命令,朝廷也要調度大量糧草布帛前去陝西。
這個理論對於司馬光來說,可能有些超前,但就被他敏稅地抓住,好幾條,就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利用這一點對王巨發起進攻。還別說,經他挑唆,有不少大臣在沉思。
「朕問你,你抗議王卿那一條。」
但回來了,這事兒休想揭過!
不過趙頊袒庇王巨,說是他下的詔令,司馬光只好當場改變了,不是軟禁之罪,而是第一天傍晚時分,王巨親自騎馬到驛館對富弼等人進行恐嚇威脅,不管怎麼說,富弼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吧。
因此站在後人的角度,公正的評價司馬光與王安石,不錯,黨爭是從他們手中產生的,王安石性格很倔,變法確實有不少不好的一面,但心性上,王安石絕對是高潔的,用心也是良苦的,就是變法不好吧,也只能說王安石好心辦了錯事。
無他,這些大臣同樣是特權階級!
老王納悶地問王巨:「陛下想做什麼?」
王巨若在彼岸,這事兒就揭過了,再說就是一提再提,能到彼岸追究王巨責任去?
不過也有部分大臣還是認可的。
但沒有想到這麼厲害,他嘴巴張了張,心想,這個老傢伙真能編啊。
「朕不是問這個,朕問的是這些天,你們在驛館,有沒有缺衣少食,或者其他類似的虐待。」
因此司馬光這個彈劾根本是無從說起。
祖宗之法說齊人。王巨也說齊人,但兩個齊人一樣么?祖宗的齊人只是為了緩和矛盾喊出來的口號,但到了王巨這裏,卻成了真正的相齊,士大夫與武卒相齊,父母與兒子相齊,天子與庶民相齊。沒有尊卑之分,由王巨這樣執行下去,國還是國么?
但是……
一會,小黃門將富弼等人一起帶到大慶殿內,包括那些鄉紳們,當然,跟他們過來的僕役繼續留在驛館里。
有人小聲地議論著。
然而人數也不少,足足五六百名文武官員。
現在都擠在一起了,至少東班王巨周圍的大臣都聽到王巨這句話了。大家眼中一些出現訝然。
怎麼又來了?
第七條,王巨深受兩代人君信任,然而膽大妄為,卻與大長公主私通,蒙蔽了聖上十幾年之久。
老富不要哎,那就擺在這兒吧。
「區別就在這裏。然而我在慶州時,因為某些人厭戰,我卻戰勝了,所以就想辦法攻訐我,你說我會有何想法?這次銀行司利國利民,因為打壓了高利貸,所以就要抹黑我,弄垮銀行司,你說我又有什麼想法?這回你明白區別在何處了吧?我非是心胸狹隘,不接受別人的批評。但不能容忍別有用心、顛倒黑白的攻擊抹黑。」
要命的是司馬光手中的這個箚子有好幾頁厚,hetubook.com.com這才剛剛揭過第一頁。
其實在史上,趙頊雖不喜司馬光,但也一直將司馬光當成了一個重要的棋子。
又有人忽然想起呂惠卿與司馬光那次大辨論,不過相比那次,這次辨論規模不知大了多少倍!
但是經濟漸漸活躍了,就要重視道德宣傳了。然而因為後面沒有注意到這一條,許多人產生了拜金主義,社會風氣也向不好的方向扭曲。
不過富弼此時老眼昏花,糊裡糊塗,皇上下的詔令將自己等人軟禁起來的,這是什麼意思啊。因此也不顧得王巨這個噁心的動作了。
實際上這些商人地主們,被帶到大慶殿,上面是皇上,左右是宋朝最頂級的大臣們,他們一個個都嚇壞掉了。不過到了這時候,怎麼辦呢,只好說是了。
「如果僅是這一條,那不能怪王巨,是朕下的詔令。」
永樂城之敗,乃是朝廷窮兵黜武之錯,與文彥博有何關係?莫名其妙地將三朝重臣貶到了杭州。僅是因為一個小小的商賈,就將文彥博再度貶到了池州。
「我在京城只有三年,不對,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不到三年,如果順利,甚至時間更短,就會離開京城,前去陝西。我去陝西做什麼,你是知道的。但為何現在不行?一是三軍新敗,士氣沮喪,必須等士氣恢復。二就是兩次慘敗,國家困窘,儘管國庫財政還能支撐下去,但下面的百姓確實很困苦,特別是從京城開始,一直到長安。」
但王巨心中對司馬光產生了更大的警覺,因為王巨想的就是真正的齊人,當然,這必須對特權階級進行打壓。
而在宋朝論資排輩,依然有很大的市場。
「草民叫風吉。」
不過他的力氣有限,砸得不厲害,隨後茶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立即碎裂。
於是大家一起蒙頭了。
也就是軟躺椅。
趙頊道:「停,停,你們一個一個地說。富卿,朕問你,這幾天可有人侮辱打罵你們?」
當然,如果司馬光心胸再開闊一點,將熙寧變法中一些好的保留下來,弊病之處得以糾正。那也罷了。
第四條又來了。
王巨說道:「陛下,富公帶病在身,可派人尋一軟胡床過來。」
「這個倒沒有,但王巨親自來驛館對我們進行了威嚇。」
文彥博僅是一個誤判,如此重臣就立即貶斥。好吧,律法必須要公正,那麼試問海商們痛打知州周潯,將一些尋找部曲的豪強子弟與奴僕捆綁在大樹上敲詐勒索。恫嚇宰相孫固,又將李家二郎與手下幾個家奴綁架到船上,私刑逼供,為何朝廷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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