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大漠孤煙直
第七百七十六章 與活人斗,與死人斗(下)

西方開始普及科技教育時,中國還在繼續搞經義,那能行嗎?
謝景溫一拂衣袖:「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他還有理了。
王巨拿出一本冊子,趙頊翻了翻,就是那天大慶殿辨議之事,除了那些百姓的口供,都是一句話記錄,並且只選擇了幾十個典型記錄外,餘下原原本本記錄下來,好幾萬言,沒有誇大,沒有偏倚。但趙頊面露遲疑:「王卿,這有些過了吧。」
銀行司想要看到直接效益,那確實要到明年。可現在就起到作用了,宋朝嚴重缺乏貨幣。這幾千萬貫絹交流通下去,對商貿會產生多大的影響。而且它不是舊交,一般百姓不敢用,更非銅幣鐵幣,一車子鐵幣才能買一匹絹,但現在十幾張太祖交就解決問題了。不過幾千萬貫絹交。還不能撬動整個宋朝經濟,而且就這幾千萬貫交子,還有許多沒有印製出來,更沒有流向民間。因此開始起效益了,只是暫時效益不明顯。
並不是在彼岸才正式修教科書的,原來就修了許多書稿,但在彼岸是認真的整理。大約現在學子能接受的,都已經編寫成冊。不過還有一些太超前的知識,未整理出來。
謝景溫說得很含蓄,雖然王巨在這事上做得有理有節,富弼終是三朝老臣,王巨未殺富弼,富弼之死也多少與王巨有些關係。為此,朝野內外,萬眾矚目,因此最好將王巨外放到大名府、河南府等處,一示朝廷繼續對王巨恩寵,二也能撫平人心。
實際這些年王巨有空就在著書,特別到了泉州后,他發現自己所學的知識,又忘記了許多,這讓他感到緊張起來,因此一有空便將所學的公式定義一起記錄下來。有些似乎是忘記的公式,忽然想起來了,那麼立即找來筆紙,記在紙上。
陝西路情況不好。現在王巨情況更不好。
是延州劉昌祚寫來的奏章,還附帶著西夏西南都統昴星嵬名給劉昌祚的移書。
然而他發現王巨不在病床上,而是在書房著書。
到了廣南后,開始就著這些記下的知識,抽空修著更仔細的教科書了。
「咦,」老王覺得不對了:和*圖*書「為何你不寫這道詔令?」
老王瞠目結舌。
實際老王也想錯了。
不過王巨現在情況確實有些侷促。
特別是謝景溫,他不僅在新黨里頗有威名,並且還是朝堂上的戶部侍郎。
趙頊有些緊張了,連忙來到王家。
西夏情況很不好,陝西情況更差,特別是那些烈士家屬。有一些家中親人多或者家庭情況良好的,他們不用擔心。還有一些青苗貌美的寡婦,改嫁容易,雖然弄不好就成了少年時王巨,但問題也不算太大。可餘下的人家就很不好了。
王巨病了。
如果在朝堂上直接打開豁口,王巨麻煩就大了。
趙頊翻了翻,全是阿拉伯數字與英文字母,趙頊如同在看天書。
話說到這份上,沒有可遮遮掩掩的了,趙頊直接問道:「王卿,你想朕如何支持你?」
永樂城之戰過後,整個大宋感到天崩地陷,但西夏連年用兵。日子也不好過,因此去年冬月就移書趙禼,並請使入貢。但趙禼也不傻,入貢了,宋朝就得又要給歲賜了,讓你們緩過氣來再打,到時候責任就是俺的了。因此趙禼不受,只是上書朝廷講了一下利害關係。
所以劉昌祚這道奏摺來得太及時了。
「當然,那個張貴是聽不懂的。隨後韓韞對臣說,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臣說,未必,人心是可以蠱惑的,張貴之所以感謝,多半乃是我取締了市易法,讓他們這些小商販有了更多的生機。但陛下,這個大宋不是臣的大宋,乃是陛下的大宋……」
「真病了,在這裏,」王巨指了指心口。
王巨到處看了看,又指導了一些缺陷之處,回答了一些工匠的疑難。又與沈括交談一番,這才返回中書。
不過趙頊也不問,隨後是觀看王巨的臉色,很正常啊……他就問:「王卿,你是真病還是假病?」
大樑氏又發狂了,今年二月寇蘭州,被王文郁擊敗退走。接著又入侵延州,那時劉昌祚還在涇原路,沈括沒有罷貶,因此被夏軍成功入侵,擄無數人畜而去。三月又入侵米脂寨,被河東大將薛義所敗和-圖-書。四月再次入侵蘭州,又被宋軍擊敗。五月,進攻麟州,麟州知州訾虎拒之,不能克,於是西夏又讓香逋詐降於府州,被府州折克行識破,又沒有得逞。
因此移書于劉昌祚,請修朝貢,而且與去年冬天的那次移書不同,這次言語恭順老實多了。
未來這個「公司」將包含著五六個大型作坊,相關的十幾個小作坊,是一項規模龐大的產業。不過眼下主要還是對蒸汽機與各種設備進行進一步的改進。
不過不久,西夏終於聽到王巨許多事,正在為那個銀行司與舊派大臣鬥智鬥法呢。
然而現在正好有一條出路。那就是往彼岸遷徙。
王巨樂了,說:「謝侍郎,我所以向陛下討要權利,討要這個位子,非是為了權利本身,更非是為了富貴,而是便於做事,我知道你一向反對朝廷用兵,對我一直排斥之。我可以外放,甚至可以回彼岸去,但銀行司已經執行了,你有沒有這個魄力,保障銀行司不會出問題?」
所以彼岸帶來的工匠不僅要帶領,同時也在教導著相關的理論知識。讓國內的這些工匠不僅要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
這是一次良性互補。
一般大臣之間有矛盾,但在「婉約」的北宋朝堂,不可能說出來的,可王巨就說了,而且當著這麼多重臣的面直接說出來了。
也就是自從梁燾彈劾后,你表現很不給力,臣不是病了,是不想再玩了。
「就是有點不適吧。」
這一條在彼岸就能看出來,這些新事物的出現,王巨僅是起了一個指示作用,至於細節,他哪裡能一一記得哦?可經過王巨的提示,以及王巨那些數學書的普及,於是這些新事物也就一一研發出來。
那你們就慢慢斗吧。
怎麼說富弼也死了。
「臣通知彼岸,將棉市置州,以梁燾為棉州知州,謝景溫以和為貴,西夏正好來議和,以謝景溫為保安軍知軍,還有,將這份冊子印刷,知縣以上的官員人手一本。」
王巨氣得不行,騎馬去了新機械公司。
但不進攻,這樣一直將三軍置於前線,財政更加吃緊。
隨後和圖書就沒有了,王巨回來了。
這讓王巨很無語,確實那時雙方的科技存在著一些差距,不過也在大步地追趕上來了。另外西方對中國的偏見,不說別人吧,比如萬家生佛袁隆平。難道他沒有資格獲得諾貝爾獎嗎?至少一個和平獎能獲得吧。
「還有,戒告邊境將士,即便兩國重新議和,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這兩年因為西夏入侵,已經有無數邊境百姓被擄被殺。」
梁氏憤怒之下,再次讓大軍轉戰蘭州,開始時成功了,于蘭州城外水東口大破宋軍,擊殺大將王世隆,破西蘭堡,再殺宋將韋定。隨後強攻蘭州城,連攻九日,不能破,蘭州百姓收積屍為京觀。
這條消息同樣來得有些及時……雖然王巨確實鞏固了老王的首相地位,如果不是老王,而是其他人,王巨在回來時,就直接頂替了,正是老王,王巨才主動要求只擔任二號宰相。然而老王同樣被王巨拖下了水……苦逼無比。
好吧,病上幾天也罷了,但王巨連續病了近十天。
但因為數量太龐大了,最少得到明年秋後,才能將這些孤兒寡母遷徙個差不多。沒有這些人拖累著,那麼陝西路會很快得以休養生息。
「陛下,臣回來前也仔細想過,也想盡量地不激化矛盾,所以苦口婆心的開導,說服,並且對於那些黑心的高利貸商人,也是不殺。但臣發現,不管用,某些人就象西夏一樣,勸說不聽,賜歲幣也不買賬,所以只有最後一條路了。如果陛下不同意,就將臣外放吧,臣承諾過,協助陛下六年時光,現在不足六年了,在這個時光里,臣還會安心的做事。過了六年,臣去彼岸。但銀行司與西夏,臣就無法接手了。」
趙頊懂的。
「這件事,諸卿以後就不要再提了,」趙頊道。
不過國人的智商,卻是王巨最引以為傲的。就象卡尺,在王莽時就發明了很標準的卡尺。再說南海的採珠人。發明了「潛水衣」以及氧氣罩(一個充滿空氣的皮囊),這才使得採珠人潛入幾十米深的海水下採珠,並且感到呼吸困難時,還能用警繩上的警鈴提示船上的人將自己https://www.hetubook.com.com迅速拉上去。
王巨又說道:「那天臣帶著韓韞去銀行司,路過汴堤時,停了下來,看了一下汴水的繁榮景象,那一天天空正飄著小雨。不曾想臣被一個叫張貴的小商販認了出來,他便主動替臣打傘,並且說了一句,太保,你為大宋遮風蔽雨,小民們無以回報,今天就讓小民替太保遮一遮風雨吧。我就說,這些小風小雨,某不用避之。不過大宋的風風雨雨,我一人能力有限,是遮不住的,必須大家一起來打傘,才能蔽著整個大宋的風雨。」
「這……」趙頊繼續猶豫著。
王巨前世有些公知說中國人缺少創造力,或者說中國教育出現了失誤,且看諾貝爾獎。
王巨草草地看了看說:「西夏人沒有信譽,不可信,如果他們派使來議和,也同意之,不過關於到歲賜,最好還要往後拖,越晚給我朝邊境反而越安寧,越早給,邊境越早不寧,最少在明年一年,邊境安靜對陝西路極其重要。」
不明白也行,王巨繼續挑明了說:「臣之所以向陛下討要權利信任與支持,因為銀行司會打擊高利貸,齊商稅更會讓許多權貴憎恨,如果沒有陛下的信任支持,如何能執行下去?陝西也是如此,西夏不可小視,如果沒有陛下信任與支持,臣如何能平滅西夏?」
還有挎包,唐朝就出現了工藝精美的挎包。或如王巨發明的防滑鞋,但宋朝也有類似的鞋子,比如蹴鞠時的球鞋,牛皮做鞋面,鞋底就安上了圓頭鐵釘,不僅防滑,而且十分耐磨,再塗以桐油,使之不漏水。就是放在後世,也算是高明的球鞋了。
老王欣喜地說:「子安,你來看。」
同時另一邊王巨也戒告前線官員將士不要挑釁西夏。
「那也好,這段時間你太忙碌了,權當休息幾天,」老王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裝傻賣瘋,一口就答應下來。
「這個……」
然而現在西夏就困窘了,進攻吧是不敢進攻,這個殺神在宋朝國內都被評為屠夫的。
所以王巨將章楶召回,讓他明年整軍練兵,後年才能發起一場大會戰。
劉昌祚對這些情況不大清楚,但他和*圖*書也知道陝西路的困窘。因此就將這些情況,以及峁星嵬名送來的移牒一起讓人送到京城。
但在古代的中國。教育肯定出了問題。
「子安所言極是。」
這些百姓朝廷救還是不救,不救不人道,一救就是一個大黑窟窿。所以一些史書記載自從永樂城慘敗后,趙頊厭戰了,非是厭戰,沒辦法打下去了。
其實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徵兆,要知道蘭州本來是西夏人的,宋朝才收復多久?不過宋朝暫時未注意,西夏那邊也沒有人細想這個問題。隨後西夏又侵犯鎮戎軍乾興寨,守將發兵延遲,讓西夏飽掠而歸。
還不明白嗎?
這些知識趙頊那能看懂?
敢情現在西夏還沒有弄清楚銀行司成功后,對宋朝的意義,以為這個銀行司就象王安石那些變法一樣。
「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臣只能說協且陛下撐著這把雨傘,但是打傘替大宋遮蔽風雨的人不是臣,而是陛下您。」
與棒子倭人相比,國人確實不及他們團結。
至於王巨所說的銀行司,關健它明年才能看到效益。
「王公,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請幾天假。」
但王巨剛回來時,前線仍然很緊張,西夏國內情況很不好,害怕王巨這個殺神,乘機反攻,因此於前線廣置精兵。
不提銀行司了,就說這個震懾作用,大前年王巨回到京城,西夏馬上停止擾邊。現在回到京城,西夏馬上派使求和。這意味著什麼,王巨一個人就當抵十萬精兵。是真正的精兵,不是京城這群老爺禁兵。
「哪裡不舒服?」
這邊是朝廷的累贅,到了那邊卻能參与各種手工活,並且彼岸現在成年人是男多女少的,那怕普通的婦人過去了,也被當成了寶貝。當然。十幾年過後,新生嬰兒長大成人,男女比例就能變得正常了。
主要就是彼岸帶來的工匠,帶著大家一起改進,有時候王巨也來指導。另外呢,這些工匠向國內的工藝傳授著相關的知識與理論。
「陛下,無奈,富公形象越正面,臣就越負面,帶著負面的形象,臣沒有辦法完成這兩件大事。」
章惇拉著謝景溫的衣袖問:「謝公,你為何火上澆油?」
然後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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