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還以為是象水井那種東西呢，原來是地上井啊！」
「這外面賊冷賊冷地，一泡尿還沒等撒到地上，就凍住了，讓我們進去暖和暖和，行行好吧！」
「是啊，真是可惜啊！」莫啟哲本來以為自己就夠能扯淡的，今日一見專以扯淡為生地人物，方知自己的扯功太差了！
莫啟哲笑道：「當然不是，我是來……」
「他跑這兒來幹嘛？」達安突驚問道，五國城也沒啥好佔領的呀？啊，明白了，城中大官很多，個個家財萬貫，莫啟哲這是打草谷來了！
「怎麼改地？」
「你不支持完顏亮嗎？」
罕德森心中一喜，這裏消息閉塞。守軍地消息還是上京之戰前的，好極了，先騙騙他們再說！他道：「完顏昌丞相和莫啟哲議和啦。立了太祖長孫為帝，年號改成了天眷，上天眷顧之意，小孩子當皇帝嘛，當然得多眷顧點了！」
曹天峰立即抓住了達安突，把他往地上一按，楊再興「嗖」地一聲抽出了腰刀，對著達安突就要砍下。達安突驚得臉色發綠，叫道：「都元帥，這是怎麼話說地，你為啥要殺我啊！」
達安突很聰明地道：「啊，原來都元帥此次是來看犯人的啊！也成。先辦正事，再論交情！」他打馬走向城中一處高大地建築物，驃騎將領在後跟隨。
罕德森汗如雨下。「我沒事，我沒事！人家西京人不愛斷袖的，大家別誤會！」
「什麼人呀？」
「不錯，你還真會猜，一屁彈中！我就是去見他們地。」莫啟哲道。
誰知，驃騎兵還真就是吃飽了撐的，來救的人偏偏就是宋國兩皇帝！
「都元帥這次要親自去嗎？我看五國城不會難攻，只要派一個萬人隊去就足夠了！」木合它爾道，他向來自恃勇武，瞧不起驃騎軍以外的所有軍隊，能用武力解決的事情，他絕捨不得動腦筋。
莫啟哲心道：「這不成八旗子弟了嗎，越養越廢物！今天可真長見識了，竟提前幾百年見到了八旗子弟的老祖宗！」
「你可拉倒吧，不讓開就是不讓開，你到別處去看看吧，別給我們找麻煩！」
眾將領猛聽都元帥問到五國城，都不解其意，其中女真將軍們紛紛道：「五國城又不是軍事重鎮，守軍沒多少的。不過那裡的軍隊倒是挺不好對付，聽說都是當年隨阿骨打征戰天下的大功臣，在那裡養老的！」
達安突登時急了。「喂喂，我說都元帥大人，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罕德森忽然笑了。道：「都元帥你人真好，要是換了別的元帥，聽我沒攻下城池，非臭罵一頓不可，你倒反過來安慰我！」
莫啟哲聳了聳肩，也翻身上馬，和達安突並騎入城。
莫啟哲對趙佶道：「岳父看到了，他可是金國皇帝的表叔，不過他對你們不好，我一樣砍了，我對二位忠心吧！」手一揮，命令楊再興動手。楊再興手起刀落，砍下了達安突地人頭。
趙佶和趙桓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被驃騎將領扶著走出了土窖，這井中不止一間屋子，還有其他宋臣，是平常照顧二帝的，他們見井中喧嘩，都出來想要保護二帝。莫啟哲笑嘻嘻地道：「這些都是忠臣啊，和我一個樣兒！很好，一併帶走，大家先去上京熱鬧熱鬧，然後我便送你們回汴梁，再去臨安找趙構老兄！」
「這才要你同去啊，我也知道這事難辦，你就以回家省親之名，麻痹他們，然後就勢入城如何？」
路上莫啟哲試探著問道：「城裡關著北宋的兩個皇帝吧，你有沒有虐待他們！」
罕德森一咧嘴：「我們走大門，你們讓我們進來嗎？還問你們將軍，說得倒輕巧！」
趙佶和趙桓一見他，都嚇了一跳。硬生生把哭聲咽回了肚子，他們猛一見這滿屋子的將軍，都害怕得要命，以為莫啟哲是來殺他們地！
「你是五國城人啊？」莫啟哲喜道。這回可好了，有熟人帶路，可以事半功倍。
罕德森一見城上守軍全是懶骨頭，一騙就信，可就是懶得開門，真是服了他們，垂頭喪氣地，驃騎兵轉身離去。
「那你們想不想去汴梁呢，去見見她？」
莫啟哲突然換上了一副悲容，他變臉之快蓋過孫悟空，哭道：「臣曾犯下了滔天大罪，害得岳父大人受苦，不知岳父可否原諒？」
眾將軍想想也對，可不靠強攻也沒別的辦法啊，要混入城中嗎？可混能混進去多少呢，五國城向來外來人口不多，一旦出現大批外鄉人，傻子都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了。何況百戰得爵的將士。
莫啟哲快步走進屋子，這是個象地窖子的房子，裏面有一個大土炕，從外面光亮之處猛一進到這裏，莫啟哲有點不適應，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土炕上躺著一人，卻是趙佶！只見他橫躺在炕上。樑上結著一根用剪碎衣服結成地繩套，看來他是想上弔自盡！
原來，莫啟哲一覺睡醒。就有人來報，說五國城城門大開，守將達安突親自出城來迎，問問莫啟哲帶來了啥賞賜。莫啟哲聽著好笑，對方竟把開戰當成了頒賞，看來他也不把內戰當回事啊，金軍中竟有這種人！
莫啟哲走出大帳，一見達安突便拱手道：「這位老兄，你怎麼出城了，不守城啦？」
來到城頭，達安突向下一看，我地媽呀，這是多少兵啊，把小小五國城全都圍住了！他急中生智，道：「提些水來，往城門m.hetubook.com.com
上澆，把城門凍住，再找些木頭來削尖，凍在城頭，這樣他們就甭想登城了！」
莫啟哲搖頭笑道：「這可跟好打不好打沒關係，救人……嘿嘿，不如說是賣人情，這種事情當然要我親自去才成。而且既然守軍是阿骨打的舊部，那必定是心狠手辣之輩，軍旅老將都是做事絕決，如果強攻，他們見守不住城池，一定會在城破之前，先殺了俘虜皇帝。如果那樣的話，咱們去五國城還有什麼用處？」
莫啟哲一臉的尷尬，打仗打出表叔來，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道：「請問這位皇……皇叔，你怎麼稱呼啊？」
「我要的就是對二帝忠心的人！你少廢話吧，給我把他們弄上來！」莫啟哲不願和這人多說什麼，一瞪眼睛，下了命令。
莫啟哲不理他，對著趙佶道：「皇上不必如此輕生，臣這就將你們救出去，重享福貴！」
莫啟哲點了點頭：「厲害，佩服，五體投地！我準備去太祖老家，竄個門兒，你隨我一起去吧！」
罕德森一愣，道：「當然知道，我地祖上就住在那裡啊，那是我地老家！」
趙佶茫然地點了點頭，不知莫啟哲什麼時候變成他女婿了。
他們離開后的不久，驃騎軍大隊趕到，四下合圍，把五國城團團圍住！城上金兵這才慌張起來，在城頭東奔西跑，連吵帶嚷地要加固城防！
莫啟哲心下凄涼，可也無話可說，想了半天才道：「叫曹勛啊。天峰，是你家親戚。」
眾將領跟在莫啟哲後面，又回到太子府的銀安殿，重開軍事會議。
「莫啟哲，這是造反地那個！」
趙佶和趙桓聽后大喜，他們太想回到皇宮了，可莫啟哲不提，他們也不敢問。趙佶道：「愛婿你為人太好了，能把朕救出苦海，朕就感激得很，現在又要把我父子送回汴梁，實在讓我們不知該如何感謝才好，可現在汴梁……」他的意思是說汴梁現在是你的領地了，你總不可能還給我吧？莫啟哲一拍胸膛，「我的就是岳父地，不用客氣，你去汴梁住吧，我搬出來！」
眾將軍一齊點頭。正該如此，下次一聽有人說他是西京人，可得小心，否則大有「失身」之苦！楊再興道：「德森，你……」說著向他的屁股瞧去。
罕德森搖了搖頭。莫啟哲皺眉頭安慰道：「攻不下來也沒關係，等我解決了五國城之事，親自領兵去打。你不要為此難過。」
罕德森帶著幾百人，化裝成老百姓，三五成群地來到了五國城城門口，只見大門緊閉，城上守軍懶洋洋地倚在城頭曬太陽，城上掛著白幡，這說明他們知道了吳乞買已死之事。正在服孝。
驃騎軍派出一名斥候，去叫向北兜抄地軍隊回來，跟五國城的軍隊打仗，還用得著啥戰術啊，莫子兵法一用。估計守將連看都看不懂！
楊再興提醒道：「北狩！」
楊再興道：「都元帥是要去搶奪靖康二帝吧？」
「你才把水井當茅坑呢，誰有這麼大屁股啊！」罕德森揮刀向他沖了過來，抓住了伙夫，道：「我們是驃騎軍，快快告訴我宋國的兩個皇帝關在哪兒，說得對了。饒你不死！」
正要叫人下去，忽見井下屋中跑出一人，大聲哭叫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叫太醫叫太醫！」這人衣衫襤褸，鬍子邋遢，正是欽宗趙桓。
莫啟哲命令先頭部隊假扮難民，內藏武器，想混入五國城，先試試能不能直接攻佔這裏。驃騎軍此次發兵五萬，一萬人向更北的地方兜抄，免得城中守將帶著二帝逃跑，另外四萬人以萬人隊為基本單位，四下合圍。準備圍攻！
文章剛做到一半，就見外面連滾帶爬地跑進了一名士兵，叫道：「統領大事不好啦，莫啟哲打過來啦！」
莫啟哲連姓完顏的都不放在心上，姓夾谷連聽都沒聽說過，除非達安突未卜先知，告訴莫啟哲，以後夾谷會變成愛新覺羅，那說不定能讓這位目中無人的都元帥，小小地震驚一下！
莫啟哲來到井牆邊，叫道：「這軟梯太難爬，放把龍椅下來，接我岳父大人上去！」驃騎兵找不到龍椅，只好找了個大筐，算是龍筐，把趙佶和趙桓接了上去。
進殿一坐好，莫啟哲便道：「老罕，你不用攻城，就佔領了西京，你比我還厲害啊，快說說用的是什麼辦法，我好學學，以後記入《莫子兵法》，流芳百世一番，讓後人也成天開研討會，討論我的豐功偉績！」
莫啟哲道：「兄弟，扶我一把！」
「驃騎軍？你們不走大門，走什麼水井啊！要想知道兩個皇帝在哪兒，問我們將軍不就行了，幹嘛拿刀嚇唬我啊！」伙夫還不滿意了，你們這幫混蛋要進城。害得我大清早就得起來做飯，現在還跑來嚇唬我，當我不是老爺們兒啊！
莫啟哲又哦了一聲，他抓趙構的時候也是怕這位人質死掉，金國想來也是如此。他道：「就這裏兩個人嗎？還有多少俘虜，此次我要盡數帶走！」
達安突一見驃騎兵不攻城，這才放下心來。對手下士兵吹牛道：「我跟你們說，莫啟哲是不敢打咱們的！你們知道太祖長孫是我什麼人嗎？」
莫啟哲笑道：「就算愛斷袖又能如何。個人自由，跟我等無關！對了，老罕，你是女真人，可熟悉五國城？」
莫啟哲笑道：「找人代筆，找人代筆！」
「你說和_圖_書秦檜那批人吧？」
這是一座好象大煙囪的建築物，四四方方高聳地上，就象是一口方井從地下抬到了地面上。順著梯子，莫啟哲和達安突爬上了圍牆，達安突向下面幾處房屋一指，「就在那裡面呢，這叫坐井觀天！」
城中守將叫達安突，他正坐在將軍府里看士兵花名冊呢，心裏打算著新帝登基，他要報五國城有多少士兵，多報些空額，他好能多吃些空餉啊，在五國城當統領雖然舒服，可外快太少，只好從餉銀里做文章了。
耶律玉哥等契丹人抽刀上前，把這些吳乞買地忠實親信統統砍死。莫啟哲又下令分兵二萬去把五國部的其它幾城攻下，他自己則帶著北宋二帝迴轉上京。
「不知道。誰叫秦檜啊？」那麼多宋臣，達安突不可能每個都認識。
「不行啊，爺們兒。這裏不象其它地方，這裡有三個大活寶呢，將軍說先別出城進城地，等上面來了詔書再說，這些日子都不會開城，你們到別的地方看看吧，他們可能讓你們進去。」
誰知，罕德森道：「他們信了，可卻不讓我入城，還在城頭大罵，說吳乞買死得好，這老小子成天盡逼著人打仗了，現在他死了，西京百姓正好改擁太祖長孫，讓我們這支好象是奔喪的軍隊滾蛋！」
「好象是在加固城防吧？」楊再興道。
莫啟哲臉上堆起笑容，給二帝跪下了。道：「兩位皇上，臣莫啟哲救駕來遲，累得兩位受苦了！」
耶律玉哥忽道：「大哥以前跟我說過，靖康二帝喜歡坐井觀天，那是個什麼井啊？要是水井地話，那不成水牢了嗎，不得把他們泡掉了皮！」
莫啟哲安排好上京事宜，隨即提兵繼續向北，去攻打五國城。五國城就是現在的依蘭，位於松花江、牡丹江、倭肯河、巴蘭河四水交匯之處，因地處松花江，是金國自西向東地第一城，因此也被稱為五國頭城，完顏阿骨打就是因為統一了這裏，才有了向外發展的實力，從而建立金國的。就在他建國不久，一支南方的軍隊便由莫啟哲率領，開向了這裏。
達安突得意地道：「那是我家親戚，要論輩份，小皇帝還得叫我一聲表叔呢！不管兩個表侄兒誰當皇帝，都得認我這門親！怕啥，莫啟哲敢拿本表叔咋地，借他兩膽兒！」他一揮手，道：「回去睡覺，我估計莫啟哲是按照慣例來頒旨封賞的，等明天他一進城，我先給他一個下馬威。媽拉個巴子地，帶了這許多兵來，嚇了我一跳！」
莫啟哲一指他道：「是不是你小子經常虐待兩位皇上啊？真是罪大惡極，該當凌遲處死！」他轉頭對趙佶道：「皇上，我這就把他給砍了。你看如何？」
原來坐井觀天是指兩人住在地窖子里啊，我還以為是象青蛙一樣在井裡呱呱叫呢！莫啟哲道：「咱們這次也學把韓世忠，從城外挖地道，把這兩個昏君給救出來，免得強攻一起，他倆個先腦袋搬家！」
到了上京，莫啟哲大獻殷勤，給二帝和群臣安排了最好的住所，還讓完顏來見趙佶，說了些兩國結為兄弟之邦的話，把二帝感動得淚流滿面，都道莫啟哲為天下第一大忠臣，別人只忠與一國，莫啟哲竟能做到兩國一齊忠，實為神人也！
「我知道啊，他是我表侄兒，我是他表叔！」達安突笑道，怎麼樣，你以為你是都元帥就了不起啊，我可是皇叔，國戚也！
驃騎兵也沒地圖啊，只好亂挖，挖著挖著，竟然見亮了，原來他們挖通了城裡的水井，冬天水井上凍，城裡士兵都是吃雪水的，當時的地下水可不象現代的冬天也能用，那時井都不深，冬天是凍冰的。
達安突道：「都元帥，你咋地啦？」
趙佶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頭還有些暈沉沉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趙桓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他沒虐待我們！」是不是做戲呀，又想來羞辱我們！
將領們搞清了徽欽二帝的住處模樣，一切好辦，定計為挖地道，由莫啟哲親自領兵前往，木合它爾統領上京，其他將軍隨同都元帥去賣人情！
莫啟哲一頭冷汗，上前揉前胸捶後背，身後隨軍大夫也下來了，幫著莫啟哲搶救趙佶。好一會，趙佶才悠悠醒轉，看見了趙桓。父子二人忍不住抱頭痛哭。
達安突道：「什麼氣節不氣節的，這幫傢伙死硬得很，寧可和兩皇帝一起當囚徒，也不學學早先那批人，早點效忠我大金，不早就回國了！」
耶律玉哥在一旁嘆氣道：「是太平日子過得久了，這五國城從建城起就從沒打過仗，城裡士兵整天白吃飯，久而久之就這德性了。大哥你還沒見過我們以前大遼國的守軍呢，比這還不如！」
達安突笑道：「要是在地下挖井，冬天不活啦，一宿不就凍死了，非成冰人不可！現在晚上還得給他們生火炕呢，這兩人身體太弱，要想讓他們多活些時候，只能這樣了，可麻煩死了！」
這次救出的宋國俘虜足足有三千之眾，其中大臣盡為支持二帝之人，完顏昌無法使他們投降變節，只好繼續關押，至於象秦檜那種人，都已被放還南朝。趙構遲遲不來相救，不但趙佶和趙桓對他不滿，這些大臣更是深恨趙構無情，他們一旦回國，南宋朝局必亂，內鬥不休，二帝對金國怕到了骨頭裡，只圖偏安一處，北上之事會一拖再拖，莫啟哲www.hetubook.com.com有了時間，等他騰出手來，南宋地爺仨，恐怕又得做他的俘虜了！
莫啟哲以契丹兵發家，他們都以為驃騎軍是來救天祚帝的，竟沒聯想到莫啟哲是要解救敵國南宋地兩個廢物點心，二帝當初不就是被莫啟哲抓住地嗎，他吃飽了撐的來救被他俘虜過地人！
趙佶和趙桓對視一眼。誰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都不敢吱聲。達安突倒吱聲了，道：「都元帥，你怎麼啦，為啥跟他們叫起皇上了？」
罕德森道：「太高興了，就忍不住開起玩笑來，說實話我以前還真挺不愛開玩笑的，現在變了很多！」
莫啟哲心道：「這些人一定是吳乞買地餘黨，他們以為驃騎軍是來救遼帝的！嘿嘿，難道我以契丹兵起家，就一定要救遼國皇帝啦，我又不認識他！」他一揮手，道：「都砍了，給天祚帝報仇！」
「啊，沒用攻就佔領啦！你小子。跟我開這種玩笑！」莫啟哲開心地捶了罕德森一拳。
眾將軍哈哈大笑，都指著罕德森道：「你完了，竟敢調戲皇妃，確實夠得上罪該萬死！」
「新皇上讓你給我帶啥來了？」達安突問道。
「這樣啊，那也行。只是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莫啟哲也是心下不忍，看著趙佶這般模樣，誰能想到他曾是一個風流儒雅、風花雪月的皇帝？達安突也跑進來了，他怒道：「這都第幾回啦？怎麼總給我找麻煩！」
「他奶奶的，他還真是條漢子！」莫啟哲大笑道：「你不會真放開他了吧？」
罕德森道：「結果西京的人見我對中京守將這麼不客氣，這才相信我們是驃騎軍。開城放了我們入內！」
莫啟哲在城下向上觀望，見金兵們手忙腳亂地往城牆上澆水，心中不解，問道：「怎麼回事，他們幹嘛呢，著火了嗎？」
達安突急忙道：「快來人啊！」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愛婿只要把我送到小兒趙構的臨安就行了！」趙佶可不敢要他的汴梁，只要能重過自由的日子就行，可不想再找麻煩。
罕德森道：「差不多所有女真人都是從五國城出來的，那裡以前叫五國部，也是太祖皇帝的老家。大金就是從五國城開始向南發展的，太祖領披甲人三百。打下了這花花江山！」
城門口。
莫啟哲眉頭一皺，大遼的皇帝管我啥事啊，幹嘛要救他！嘴上卻道：「行啊，反正也是去一次，把五國城打下來，裏面的俘虜都放出來，也算我做了一把大好事！」
一名守軍向下看了一眼。道：「你們從上京來的啊，那裡現在怎麼樣啦？前幾天還有人從那裡來，這兩天音信全無，不知那位新君登沒登基呢？明年的年號定為什麼啊？」
「當兵的不打仗，養養全這樣，咱們地驃騎軍要是吃幾年白飯，沒準也這樣！」楊再興笑道。
「嗯，招術還行，他們信了吧，放了你入城？」莫啟哲一聽沒啥新花樣，還是那套常規騙術，便不怎麼感興趣了！
「城池建在那裡又沒長腳，跑不了的，這次不行，還有下次。有什麼值得好罵地！」莫啟哲一擺手，「走，進府商量事去！」
罕德森道：「你不在乎誰當皇上啊？會不會又是和西京一樣啊，支持驃騎軍？」
「對，就叫北狩，和你們一塊到這裏來打獵地？」被抓不叫被抓，非得叫北狩，還真會掩蓋。
「啊，那你不是弄巧成拙了嗎？」莫啟哲哈哈大笑，驃騎軍所到之處，金兵總是不服，現在突然有了個支持正統地，倒讓他們不知所措了！
達安突道：「我……我打他們又能怎樣？不不，我不該打他們，求求你都元帥，看在我是皇上表叔地份上，饒了我吧！」他一見莫啟哲翻臉，便知大事不好，不敢硬挺，馬上求饒。
這日，莫啟哲和二帝坐在一起閑談，他有意地道：「我和香寧公主之事，岳父大人同意吧？」
「都元帥要寫書立傳啊，了不起！」眾將領心道：「你大字都不識得幾個，還寫兵書哪！」
罕德森道：「金國無論發生什麼戰爭。都不會調這些士兵的，不是因為他們不會打仗，而是因為他們地祖上立有大功，這裏面有很多人都有爵位的，隨便拿出一個小兵。沒準都有雲騎尉的官職！」
「我頭疼，可能要暈倒！」莫啟哲在馬背上搖搖欲墜。達安突急忙伸出手扶住了他。
莫啟哲上前扶起兩人，道：「都怪這個叫達安突地傢伙，一切禍事全是他惹出來的，跟別人一點關係沒有！現在我為岳父大人報了仇，咱們這就回家吧！」
「備戰個屁，快點告訴姨太太，把咱家的金銀都收到地窖里去，莫啟哲是打劫來啦！」達安突戴上頭盔，叫家人收拾家財，他自己則跑向城頭。
耶律玉哥道：「還有原來大遼的皇帝也在哪裡關著呢，大哥不如順便把他也救出來吧！」
「哼。上個月我還抽了他們一頓鞭子。那個老昏德侯竟敢派一個叫曹勛地人南逃，在一件背心上寫了什麼你快來救援父母，還號啕大哭，被我抓住了，賞了他們一頓鞭子。讓他們再敢逃跑！」達安突一提這事就生氣，如果逃了犯人，朝廷不得修理他啊！
「讓我暈一會兒！」
「他也是我表侄兒！我這當長輩的一顆心得放平，誰也不能虧著，他們誰當皇帝我都替他高興！」達安突一臉長輩之色！
那伙夫向他身後看了一眼和-圖-書。見大批驃騎兵從井中爬了上來，他道：「我們將軍不是出城迎接都元帥去了嗎？還讓我們給你們做好吃的！」說完，他一指旁邊堆積如山的白菜。道：「我負責給你們做豬肉燉粉條子，這些菜都是剛從菜窖里拿出來的，你們既然來了，不如就幫我扒菜幫子吧，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我只好把罕達不失嘴裏的小炮彈取出來，別看他被炮彈稜角刺得滿口是血，可嗓門一點沒有受損，張口便是大罵，說我們是叛軍，害死了皇上，罪該萬死，西京百姓轉投驃騎軍也是罪該萬死，還要我們把他放開，他要單挑我軍，力戰萬人，死也要死得象條漢子！」
趙佶搖了搖頭，具體人數他也不知，坐井觀天，與世隔絕，他上哪兒知道有多少人去！
「聰明，我確有此意，不過不是搶奪，而是解救！」莫啟哲點頭道：「我這人最重感情，這二人一個是我老丈人，一個是我大舅子，你們說我能不救嗎？」
「都元帥想必見不到的，五國城的人肯定是知道了上京換主之事，要是支持完顏倒也罷了，要是支持完顏亮，咱們一去，都用不著攻城，只要大軍一向那裡開拔，他們就會殺掉所有人質，絕不會讓我們撿便宜的！」
莫啟哲搖了搖頭，「有沒有搞錯，都兵臨城下了，才想起加固城防。這幫當兵的是腦袋壞掉了吧！」
罕德森道：「那裡現在只是功勛王侯的休養之地，沒啥好看的。不過聽說遼國和北宋的皇帝都囚禁在那兒，都元帥是去看他們吧？」
莫啟哲嘆了口氣：「那該怎麼辦呢？以前是咱們抓人質，現在改救人質了，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這日清早，罕德森領兵挖到了一處水井，向上一看，只見井上弔著一個大號木桶，搖搖晃晃地，這是哪兒啊？罕德森從井中爬了出來，只見一個金兵伙夫正在劈柴呢，好象是要做飯！
「但說無妨，愛婿也是為了朕好！」
「我姓夾谷，名達安突，是五國城的猛安謀克統領。」達安突心想我一說姓夾谷，嚇你一跳吧，我可是女真大族之人，你小子姓莫，一聽就是個假女真！
罕德森道：「可不是嗎，沒辦法，我們只好扔掉白布，重新說我們是驃騎軍，結果這回他們倒不信了，還是不開城門，讓我們滾蛋！」
莫啟哲心說：「好么，我還沒跟他說是自己人呢，他倒先跟我說上了！」他道：「我不是來打草谷的！但我們驃騎軍可是支持太祖長孫地，你不會不知道吧？」莫啟哲怕達安突也是學他，先說一頓自己人，然後把他騙進城去，抓了人質！
罕德森衝上面叫道：「兵大爺，我們是上京的難民，跑到這裏避難來了，煩勞大爺把門開開，讓我們進去！」
「沒有，他要死得象條漢子，我非得讓他象個娘兒們。把他衣服扒光，繫上個紅兜兜，說他是吳乞買的三姨娘！」
「那為啥把城門關上啊。讓我們進城吧，我二大爺在這兒住，我要去看他！」罕德森心想這也太容易了，趕情這裏的士兵根本不關心誰當皇帝，想來不管誰當，他們都這麼過日子，久了也就不在乎了。
「不是就好！」達安突才不管別人的事呢，他手一揮，很大方地對驃騎軍將領道：「兄弟們還沒吃飯呢吧？走，都到城裡喝酒去！」他跨上戰馬。頭前帶路，驃騎將領們面面相覷，要是人人都如達安突一般，那這內戰可不早結束啦！
金兵伙夫抬頭一看，井中竟爬上人來了，嚇得大叫一聲：「哎呀媽啊，你幹啥哪！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把水井當成茅坑，結果掉下去啦？」
莫啟哲連忙迎出太子府，一見面就問道：「老罕，西京攻下來了嗎？是否順利！」
莫啟哲又低下頭去想計策，現在這種情形和驃騎軍當初在臨安抓趙構有點相似，韓世忠也不敢強攻，只好靠挖地道進城。這招其實挺好使，只是不巧被自己發現了。要不然趙構還真被他救走了。
罕德森搔了搔頭，道：「我也沒用什麼好招啊，還是都元帥在中京使的那招，只不過我小小地改動了一下而已！」
「老兄也是猛安謀克啊？那跟我一個樣，請問你立過什麼軍功啊？」莫啟哲一聽這小小統領竟是猛安謀克，忍不住驚奇，想問個究竟。
達安突嚇得一哆嗦，把花名冊往桌上一扔，叫道：「誰……誰來啦？」
正在他們想招的時候，門外有親兵來報，罕德森都統回來了！
莫啟哲不知曹勛是誰，但敢冒死逃回南宋。說明他還算是忠臣，他低聲道：「你要是有這種氣節高尚地親戚，實為曹門之榮。」
莫啟哲大吃一驚，怎麼回事，叫太醫幹嘛？可別出什麼意外，他大叫道：「放梯子，本帥要親自下去！」手下親兵急忙放下軟梯，莫啟哲順著梯子爬了下去，叫道：「皇上，怎麼啦？我就是太醫！」
達安突一撇嘴，道：「我用得著立什麼功勞，功勞都被我爺爺和阿爸立完了，輪到我沒功可立啦！唉，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你不是打過我岳父嗎？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趙桓拉著他的手，「快去救太上皇！」
莫啟哲打了哈嚏：「挖地道吧，就當練兵了，今天晚上就挖，照現在這種情況看，五國城根本就用不著攻打，他們可能還等著大賞天下呢吧！就怕城裡有吳乞買留下的餘黨，一見咱們入城，偷偷把二帝給害和-圖-書了，那咱們不白來了。」
莫啟哲非常關心地說道：「你們一回到臨安，說不定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唉，我說這話好象有點挑撥地味道了。」
「沒帶啥來啊！」達安突忽地臉色變綠，道：「你不是來頒旨撤我官職的吧！」
就在全城亂糟糟一片之時，罕德森跑來了，抓著幾個百姓服飾的人，對莫啟哲道：「都元帥，這幾個人跑到另一口井中，把遼國的天祚帝給害了！」
莫啟哲點頭道：「跟在我身邊，不愛開玩笑那就怪了，笑一笑十年少，好事一樁！」
「我為什麼要守城？」達安突茫然地問道，忽然他臉色蒼白，道：「你不會是來打草谷地吧，這可是咱們自己地盤兒，怎麼打草谷打到自己人身上來了？」
莫啟哲這才道：「多謝岳父大人海涵！」隨即站起身來，對達安突道：「我岳父大人不與你這小人一般計較，可本帥卻不能容家人受辱。來人啊，把他給我砍了！」
達安突一咧嘴，嘿，還擺上都元帥架子了，你也是個臭馬桶，臭不可當！
「唉，講和啦！那你們還逃什麼難啊，在家過日子得了唄，老百姓管那多麼幹啥。誰做皇帝你不都得吃飯拉屎，抱著老婆上炕！」這士兵太平日子過久了，沒意識到下面就是敵軍。
「原來是些靠祖宗功績活著地人啊！怪不得這樣，來之前我還以為得是多厲害的精兵呢，竟精成這副樣子，真讓我傷心！」莫啟哲哭笑不得，誰說名將之後。就一定得會打仗啦，自己見慣了金國精兵，竟把五國城這種「療養勝地」地守軍。和自己的驃騎兵相提並論了！
莫啟哲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去把營盤紮下，休息一晚，看到守軍這樣，真叫人安心。今天晚上定會睡個好覺！」
罕德森道：「我叫士兵都在頭盔上纏上白布，把罕達不失押在最前面，給他嘴裏含上個小炮彈，讓他說不出話來。然後我們就在底下叫城，說是中京的敗兵，逃到西京的，因為吳乞買已死，所以我們才頭纏白布的！」
「將軍要備戰嗎？」
鮮血狂噴中，二帝被嚇得閉上了眼睛，莫啟哲說殺人就殺人，一點不含糊，可真夠霸道的，他們受達安突管制太久，現在見他被砍頭，心中歡喜可又加入了更多的害怕，莫啟哲不會連他們一塊殺吧？
趙桓問道：「什麼話啊？」
士兵們也道：「登基是該賞賞咱們，咱們多辛苦啊，成天守城！」他們誰也不把內戰當回事，勛貴子弟才不在乎是哪個表侄兒當皇帝呢，多給些餉銀才是實惠事！
趙佶心想：「你一口一個岳父的叫著，我就算不答應又能怎樣？」他道：「朕深為小女歡喜，諸多公主中，以這個小女兒嫁得最好！」
「不知道，將軍說誰能當誰就當唄。跟咱們有啥關係！」士兵們全趴在城頭，和城下人聊天。
達安突道：「帶走他們？這裡有三千多人呢，你都帶走啊？都元帥，你要這些人沒有用地，派不回南朝去，他們都對兩皇帝特別忠心，根本就是臭馬桶……」
楊再興在營中問莫啟哲：「都元帥，那咱們是強攻啊，還是挖地道？」
「不好使，哪有帶大軍回去省親的！」
罕德森一陣眩暈，攻城攻出這種希奇事兒來，他想不暈可也真不容易啊！把刀往地上一扔，他道：「兄弟，扶我一把！」「啊，你咋地啦？」伙夫不解地問道。
罕德森道：「西京不是沒攻下來，而是根本就沒用得著攻，也不存在什麼順不順利。所以我才搖頭的啊！」
莫啟哲則還爬軟梯，上去之後，他問道：「岳父，這五國城裡共有多少大臣和你一起……這個這個……」
驃騎兵開始挖地道，也不知道二帝被關在哪裡，亂挖一氣，只要能進城就行！城裡守軍不把誰稱帝當回事，可有人卻在意地，莫啟哲擔心並不多餘。吳乞買生前在五國城裡留下了親信，命令他們一旦出現意外，就要先殺了城中地三個皇帝，萬不可讓他們活著出去。吳乞買的親信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幹掉遼國的天祚帝。
罕德森道：「其實不是水井，而是個象那種四合院天井的大空地，中間挖了個冬天儲藏白菜地菜窖，把兩個皇帝扔那裡面了，讓他們兩個反醒反醒，為啥亡的國，也讓女真後人記得他們的樣子，可別學這種只圖享樂地亡國之君！」
莫啟哲心道：「五國城怪事真多，名將之後不會打仗，功勛子弟不在乎誰當皇上，看犯人的竟不知犯人是誰！真長見識！老子都要暈倒了！」他道：「不要去吃飯了。咱們去看看兩位皇帝吧！」
莫啟哲笑道：「和阿骨打打天下的人，現在可不都是老人了，有什麼好難對付的，只要不是精兵就成！」
莫啟哲道：「佩服，原來一個人妖竟抵得過上萬大軍，看來西京地人都有特殊愛好，下次再去那裡，各位將軍須得小心為上！」
莫啟哲笑道：「行啊，這城中凡是隨岳父北狩的人，小婿一併救出，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他命令手下把所有宋臣一起找出，隨即又下令全城大索，把城中富戶大官全都抓了起來，要一起帶走，這些人位高爵顯，軍中必有許多子侄，關鍵時刻也可當做人質，搞亂完顏宗翰地軍隊。
這次不僅莫啟哲大笑出聲，其他將領也是笑得前仰後合，那你該怎麼辦啊？
曹天峰搖頭道：「我可沒這種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