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狂風西卷

千夫長道:「可能是又有其它部落來支援趙懷恩吧,吐蕃這麼大,部落多得數不清……」
趙懷恩收起了小瓶,看著狼吞虎咽的侍衛,道:「我自認沒虧待過你們,可夫妻尚是同林鳥,我在如此危難之時,也不指望你們能跟著我,各奔前程也是應該的,可你們地前程卻不應該以我的人頭為代價!」
趙懷恩也看出侍衛們有造反的意思,他道:「再往西就要出咱們吐蕃國境了,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你們都是有家有小的人,如果不願意跟著我就回去吧,我落到了今日這般地步,也不想在拖累你們了!」
「說得也對……」
青唐兵也都是驚慌失措,前面那支驃騎軍人數眾多,怕不得過萬,自己這些敗兵哪裡是他們的對手!趙懷恩一驚之下,立即冷靜下來,道:「他們不可能是事先埋伏在這裏的,看樣子是在行軍,我估計是進攻三角城的軍隊。他們打了勝仗,警惕性一定不高,咱們打個遭遇戰,突然向他們發動襲擊。說不定可以衝過他們,繼續向前!」
哈桑笑道:「一定是別人胡說的,騙了大王,我國首都巴拉沙袞光守軍就有七萬!」
趙懷恩狂奔了一路,好容易甩掉了後面的驃騎追兵,他下馬休息,清點人數,發現身邊只剩下八個親兵侍衛,他欲哭無淚,這下子連回鶻王那裡也去不成了,這點人就算佔山為王,打劫過往行商也不夠啊!
領兵的將軍是個萬夫長,這萬夫長身上還負了傷,騎在馬上搖搖晃晃的。前面有驃騎兵跑回來向他報告道:「將軍,前面有一支青唐軍。人數不多,可能是從三角城逃出來地敗兵!」
達不野古道:「他可不是什麼將軍,他是吐蕃王!你們竟打敗了吐蕃王,大功一件!他還剩下多少人啊,超過一千沒有?」
鬨笑聲中,文官也都抽出了佩劍,列了一字長蛇陣,準備阻擊強盜。他們隨著軍隊跨過千山萬水,行軍打仗見得多了,再怎麼著也能拿起武器比劃幾下,何況他們這支隊伍有上千人,什麼樣的盜伙能比他們的人還多?
分散在戰場上的各個部隊總算是集合起來了,可這時天已經蒙蒙黑了。莫啟哲只好派出一支精兵去支援達不野古,他又下令讓士兵就地休息,等明天一早再追趕!
趙懷恩在被包圍的時候,只是想著怎麼才能脫險,可脫險後到底要去哪裡,還沒有個具體的計劃。將軍這一問,把趙懷恩給問愣住了。是啊,西域也不太平啊,聽說那個遼國的耶律大石正在進攻東喀喇汗國,易卜拉欣汗是個窩囊廢,肯定是受不了強悍地遼國軍隊的攻打,亡國是早晚之事,自己這點人好象也打不過耶律大石。
莫啟哲叫來木合它爾,道:「你就是西域人,這次戰爭結束后,所征服的國家我都賞給你,我封你為西域王!」
達不野古怒道:「我不是問你們怎麼打的勝仗,我是奇怪趙懷恩哪來的這麼多軍隊!他的主力軍已經被都元帥打敗了,怎麼還會有七萬人!」他情知這萬夫長是在誇大戰功,他自己也常謊報戰功,但怎麼也想不到萬夫長竟敢把兩千人說成是七萬!
哈桑大喜,連連追問公主有沒有受傷。莫啟哲道:「我又沒見到她,怎知她受沒受傷,不過活著是肯定的。」
驃騎軍將領聽得心頭一顫,好傢夥。光守軍就有七萬,哪人口不得有四五十萬,這不可能啊,西邊不都是荒蕪之地嘛,怎麼會有這般大城!
耶律玉哥也道:「大哥。還是把他們全殺掉吧。現在西夏和青唐這些僕從軍加起來已經超過我軍本部地一半了,照這樣下去,如果他們一旦反叛,咱們連鎮壓都鎮壓不了啊!」
莫啟哲道:「我只做無本錢的買賣。讓你們的國王準備接招吧!」
李肉人求道:「都元帥,咱們還是歇歇吧,這不眠不休的作戰,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呀!」
看在這個首領態度良好的份上,達不野古放過了他,繼續向前追擊。又走了不遠,來到了一片已經不綠的大綠洲前,綠洲上有一個幾萬人的大部落,首領自稱洛沙可汗。
韓企先微笑搖頭,文武官員各有其職,可不能以誰地功勞大,來憑定誰更有存在的價值!將軍們卻大聲鬨笑,都道:「不公平,乃母平是也,還望都元帥給我們個說法兒!」
莫啟哲也不了解這時的西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沒準兒真是窮得掉渣兒呢!他道:「叫那個哈桑過來,我有話要問他。對呀,這裏不是有個西域什麼國家的宰相嘛,西域到底怎樣,問問他不就得了!」
「看不清,漫天的煙塵,離得又遠,我連他們地衣服都看不清!」
他道:「喀喇汗國東面不是還有一些小國嗎,我們去那裡吧,先攻下一城,以此為基礎,滅掉那裡的回鶻部落,有了復國資本,再回青唐!」
看著家丁喂座騎喝水吃草,一名文官叫道:「省著點,前面不知還要走多久,才能到有人住的地方呢!」
達不野古縱馬急追,心中卻在想:「趙懷恩有這麼多的軍隊。我是無論如何抓不住他地了,只能在後面墮著了!怪事,吐蕃再大,但也不可能說多出七萬大軍就多出來啊,是哪兒跑出來的大軍啊。難道是西域來的?嗯,趙懷恩長了一把紅鬍子,說不定他真有西域親戚呢!」
莫啟哲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剛才所m.hetubook.com.com說的話,嚴重地傷害了我們的自尊心,所以老子決定去你們的國家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們就把東西搶……買回來,要是你在說謊,哼,你們國王就得為你的大話付出代價!」
趙懷恩大驚,難道是莫啟哲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計策,竟在此埋下伏兵?不可能啊,按時間算,他派伏兵時自己還沒想出那個金蟬脫殼之計呢!
「哈桑,我剛才查看了一下你們帶的公主陪嫁,值錢的東西也太少了,都是些中原隨地可見的東西,實在與公主地身份不配!」
達不野古想了想,道:「咱們這些人好象也不太夠啊!硬拼的話夠嗆能贏!」
達不野古嗯了一聲,道:「你為何才走到這兒。這般慢吞吞的,還有俘虜怎麼少了好多,是不是你沒看住啊?」
達不野古向王志遠說出了敗北的緣由。原來,他帶著兵追進了這個國家,那趙懷恩不知逃到哪裡去了,他只好一直往前走,在離邊境七八十里地地方遇到了個小部落,男女老幼加起來才不過兩千來人。達不野古有八百斥候,打這麼個部落足夠了,衝上去就把部落首領給抓住了,集中了全部落的人,挨個辨認,卻並無趙懷恩在內。達不野古詢問了首領,首領告知達不野古,昨天確實是有一個紅鬍子的人來過,不過那人並未多停留,向牧民討了吃食,又向前走了。首領還告訴達不野古,這裡是回鶻王國,是菊兒汗耶律大石的屬國!
莫啟哲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道:「不能虧待了兄弟們,把寶車送回中原后,分成五份,其中三份給戰死的弟兄家屬,一份給受傷複員的兄弟,最後一份給受了傷卻仍隨軍征戰地兄弟!」
趙懷恩領著敗兵逃到了青海湖,不少青唐兵見他失了勢,半路上就逃了,來到湖邊時,他身邊僅剩下了不到兩千人。一名將軍問趙懷恩道:「大王,我們就這點人了,可該怎麼辦啊,後面的大軍是不是全軍覆沒了啊,要不然為啥這麼久也沒人跟上來?」
斥候們表示明白,四下散開,兜捕趙懷恩。
千夫長苦著臉道:「咱們還是跟都元帥說實話吧,又不是咱們主動去殺俘虜的,誰讓他們要殺咱們了!」
將軍們都滿不在乎地道:「滅個回鶻人的國家能用多長時間,一個月足夠了,到了就能攻下,搶完就回來唄!」
「能活著就不錯啦!」哈桑嘆道。
「好啊,那就去看看,讓西夏軍在前面走!」韓企先也笑了起來,又道:「只是不知會不會耽擱太長的時間,萬一那裡的國家真的很大,豈不是要多費時日?」
萬夫長滿臉通紅,結巴著道:「那些俘虜趁亂暴動,他們……」
達不野古一到便通知洛沙可汗,他要找一個長著紅鬍子的男人,那人是吐蕃大王。洛沙可汗態度可就不夠友好了,斷然拒絕達不野古的要求,不許驃騎兵進入綠洲搜捕!達不野古一怒之下,領兵沖入綠洲,大肆搶掠一番,但洛沙可汗的軍隊比他多得多,竟有雇傭兵,結果就是一戰之後,達不野古夾著尾巴逃走了!
莫啟哲心道:「現在當官可真容易啊,不停擴張的結果就是官位多於官員。看來又得開大考了!」
望著那幾行蹄印。一名斥候道:「他帶走了三匹馬,兩匹馬留下的蹄印淺,一匹較深,他是一個人走的!」
侍衛們都陰著臉,他們已經看出來了,再跟著趙懷恩只能落得個身首異處地地步,不如把他殺了,提著人頭去見莫啟哲,說不定還能混個好前途!心裏想著,有的侍衛就把手按到了刀把上,眼中露出了兇狠之色。
莫啟哲搖頭道:「吹牛不上稅,由他說去吧!媽的,老子要立個法,以後吹牛必須上稅,我讓他吹!」
達不野古怒道:「安排個屁,你沒見我們吃了敗戰嘛!」
「如果能在戰爭中消耗掉就好了,這比直接殺掉要強得多……」
傳來哈桑,莫啟哲騙道:「你們的公主找到了,在青海湖那裡找到地。」
說著他拿出一個小瓶,給在場所有侍衛地肉乾上都撒上了一點。侍衛們誰也沒見過這玩意,張嘴大嚼,心裏都在想等吃飽了肚子,就抓住趙懷恩,送他去莫啟哲那裡。
趙懷恩看著幾名在地上掙扎地侍衛,面無表情地道:「世上之人都愛誇大其詞,當初送葯給我的那宋人錢蓋說這葯見血封喉,入口即亡。嘿,你們吃了卻沒有立即死,原來錢大人也在騙我!」
驃騎兵在暴怒中殺光了跟隨趙懷恩來地那兩千青唐兵,隨後又四下追捕逃跑的俘虜,忙了個不亦樂乎。其中幾十個驃騎兵追的方向就是趙懷恩逃跑的方向。
趙懷恩帶兵撞到了驃騎軍的防守陣形上,受不了這麼兇猛的衝鋒。驃騎兵隊形稍亂,中軍向內微陷,萬夫長大叫道:「中軍退後,兩翼上前!」
莫啟哲陰陰一笑,道:「太子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還是跟在我的身邊吧,你一離開我的左右,我就心神不寧!嘿嘿,你說我這是不是喜歡上你了啊?你會不會對我也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啊?」
文官們紛紛點頭道:「不錯,殺人比殺雞容易,一拍驚堂木就能定人的生死,咱們快把驚堂木找出來!」
韓企先笑了。都元帥終於放開手了,他把命令傳了下去。無論各國家士兵都是大喜,這m.hetubook.com.com意味著西征就是發財之旅,人人再也不用掰著手指頭算軍餉了,下半生的生活不用愁了!
「他的姥姥是誰?真是廢話,當然是他媽的媽!」莫啟哲縱馬跑了幾步,又叫道:「達不野古,你帶著斥候部隊先走,追上了趙懷恩后,不要直接開戰,狗急跳牆,我估計你不一定能抓住他!」
這支驃騎軍不是從三角城來的,而是湖邊大戰罕德森留下的部隊,是用來照顧傷兵和看押俘虜地。這些驃騎兵經過休整,押著大批俘虜返回,他們沒法走得太快。軍隊里有大批擔架,俘虜們抬著傷兵,垂頭喪氣地趕路。驃騎兵持著長矛騎在馬上大聲吆喝著,不許俘虜們偷懶。
驃騎軍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心中一起大罵趙懷恩不是東西。看見大爺們,你繞道逃不就得了,非得來沖我們,你這不是找麻煩嗎!
「我在後面墜著他,讓他既反撲不著我,可也甩不掉!」達不野古飛身上馬,一聲呼哨,八百斥候盡數出動,趕在大隊前面,向青海湖方向跑去。
「三萬加四萬就是七萬,咱們就說打敗了七萬敵軍好了!」既然已經謊報戰功了,不如謊報得大些,更易讓上頭相信!
哈桑立即搖頭道:「絕無此事,大王想必說的是撒馬爾罕城,那裡雖然不是我國領土。但絕對不窮,整個城市就象個大花園一樣!那個城市裡有大噴泉,我在你們中原就從沒見過。而且皮革和絲織品的質量比你們中原出產的還好,撒馬爾罕織品聞名……」
「本來就是嘛,非要掩蓋,這回把咱們自己給掩進去了!」
驃騎兵大砍大殺,不到兩千的青唐兵再勇猛,也抵不過幾倍與己地敵軍,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死傷大半,俘虜們得到自由后,強悍的士兵拾起地上地刀槍上來幫忙,膽小的尋路逃跑。
木合它爾大聲謝恩,莫啟哲讓他做了前軍主將,率領十萬西夏和青唐聯軍入侵西域!
萬夫長笑了笑,道:「那正好。把他們也抓起來,一起帶回大營。」
驃騎將領們心道:「你們該感謝趙懷恩才對,正因為他不肯死,你們的小命才得以保全!要不然這裏就是各位的埋骨之處!」
「對對,就說是不小心!可來襲地敵人雖然強悍,人數卻少,才兩千人而已,咱們殺了兩千來襲敵軍。卻殺了上萬俘虜,這……這麼說也不行啊!」
達不野古一路追蹤蹄印,來到了趙懷恩吃飯的地方。下馬察看侍衛們的屍體。屍體已經僵硬,死去多時了。達不野古道:「是中毒死的,看來趙懷恩和手下發生了齷齪,這是內訌,以毒殺人只能是人少對付人多!」
「就算是在汴梁的皇宮裡也不見得有這些寶物吧,大王怎地說它們不好?」
驃騎軍大隊出發,那是很費時間的,又剛剛打完仗,士兵都很疲憊,要殺西夏兵的話,就在跟前,這倒好辦,可如要長途追擊,那份困勁當時就上來了!驃騎兵把手裡的乾糧幾口吃完,上馬列隊,可西夏兵卻是不願意,一個個罵不絕口,都怪趙懷恩這麼貪戀塵世,他要是痛痛快快地死了,大爺們也不至於這般辛苦!
「將軍,咱們是沒有過錯的,必畢打了勝戰啊!你要是怕殺……俘虜自殺的事被都元帥知道,不如咱們多說點來襲人數吧,就說有一兩萬人怎麼樣?」
莫啟哲道:「我其實真地很想把西邊的國家全吞併了!要不這樣,先把哈桑的國家打下來,咱們就回師,估計西夏兵那時也死得差不多了,回軍立滅西夏,你們看怎麼樣?」
領頭的文官叫王志遠,他翻身上馬,叫道:「一幫強盜而已,來得正好,抓住了他們,讓這幫王八蛋給咱們帶路!」
集合部隊。重新上路,離了湖邊,走了幾個時辰,前面又來了一支人馬,卻是達不野古率領的斥候軍。
侍衛們眼睛翻白,片刻功夫盡數死去。
互視了一眼,侍衛們一齊給他跪下,道:「願誓死跟隨大王左右,今生決無二心!」
「那就好,咱們就吃點東西再趕路吧。」趙懷恩拿出了馬背上的肉乾,分給侍衛。侍衛們剛要吃,趙懷恩又道:「等等,我這裡有上好地鹽巴,裏面還有一些西域來的胡椒粉,我平常都捨不得吃,今天拿出來給你們這些好兄弟嘗嘗!」
八百斥候穿過了吐蕃國境,把戰火引入了前面那個不知名的國家!
千夫長立即把這命令傳了下去。讓士兵們集體撒謊,統一戰報,反正受了獎賞大家都有好處。
初陽似盤,聯軍起動出發,莫啟哲給青唐送去書信,讓等在那裡地文官先不要接收青唐了,讓他們隨軍出發。去征討西域,至於青唐的地方官,通知蕭仲恭讓他再從中原選拔,派來青唐就是。
「你丟人不丟人啊,以前是上頭派官出去,是地方選人,現在是讓我們這些官自己選地方,你還要回去,也太沒出息了吧?」
「當暗器砸強盜啊!」
驃騎兵想把俘虜先集中到一塊,然後他們才能去和前面的青唐兵交戰。誰知,對面地青唐兵竟先於驃騎兵發動了衝鋒!趙懷恩親自提刀上陣,帶著手下發了瘋似的向驃騎軍殺來!
莫啟哲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麼容易的,讓我想想!」
莫啟哲放慢了行軍速度,直到那些留在青唐城地文官趕到,他才又加快速度,先頭部隊趕到了吐蕃的邊界。前幾天他www.hetubook.com.com聽到了萬夫長地報告。關於把俘虜給咔嚓一事,他倒沒多說什麼,俘虜造反,自然要武力鎮壓,難道要跟他們講大道理?再加上萬夫長把趙懷恩打成了光桿大王。功過相抵,莫啟哲並沒有處罰他。只叫他以後注意就行了,萬夫長鬆了口氣,至於他在達不野古面前胡吹戰功之事,以達不野古地頭腦,這時也該明白過來了吧!
莫啟哲也沒搞清楚前面有多少個國家,就給文官們發了上任憑證,三百多文官個個不落空,都混了個一官半職!帶著自己地家丁,文官們搶在軍隊之前,飈進了前面的國家,可跑了四五十里,竟一個城池也沒見到!
「不要短兵接戰了,退後放箭,全處死全處死!他奶奶的,他們不死,咱們就得死啦!」萬夫情急大吼。
千夫長趕忙道:「對對,正是由一個紅鬍子的將軍領的兵,他非常勇猛,不過還是被我們打敗了!上將軍也見著他了,你就是來支援我們地吧?多謝多謝!」
飯後,趙懷恩翻身上馬,獨自一人向西域趕去。
侍衛們放下了手中食物,獃獃地看著他,大王看出他們的想法,那也就不用裝忠心了,這就動手吧!刷刷幾聲,侍衛們抽出了彎刀,就要殺趙懷恩!突然,侍衛們一齊跌倒,腹痛如絞,一名侍衛嗷嗷叫了兩聲,口吐白沫而亡!
「那今後該如何是好呢,要暫避西域嗎?那裡好象也不太平啊!」
莫啟哲道:「最好是女人不服咱們,那才有趣!」
達不野古道:「管他呢,打到了他們家門口,再通告他們不遲!」
莫啟哲道:「殺他們的最好時機已經過去了,說不定現在一些西夏兵看出了我們的計劃。只要一點火星,就會引發大嘩變。這事可真難辦!」
韓企先建議道:「都元帥,咱們這次得到的戰利品似乎過多,在押送上已經給行軍造成不便。你看看能不能先把它們送回中原啊?」
達不野古差點沒被氣死,弄了半天趙懷恩已經徹底戰敗。成了光桿兒吐蕃王了!他對手下斥候道:「這趙懷恩隻身逃走,很可能化妝成普通牧民了。你們要注意這點。」
莫啟哲一指茫茫雪原。道:「你看前面,這萬里江山有多少地方咱們還沒有徵服,這次西征我充許兄弟們藉機發財,地上財富他們可盡數取走,我保他們一生榮華!」
「明……明白!其實……」萬夫長就要把實話說出來,達不野古心急如焚,不聽他的解釋,帶著斥候向西走了。
來的這隊人是達不野古的斥候軍隊!
青海湖邊在俘虜反抗的一剎那,亂成一團,青唐兵拼出了老命,向西邊衝鋒,可驃騎兵怎麼能放過他們,受到突然襲擊的片刻慌亂過去了,驃騎兵開始殲滅被包圍地趙懷恩部。趙懷恩深知他是打不過這些驃騎兵的,他不管大軍的戰鬥,只是一個勁地往前沖,身邊侍衛捨命相隨。萬夫長不知這一伙人中竟會有吐蕃國王,他叫道:「別管俘虜了,反抗的統統殺掉,責任由我一人承擔!」
另一名文官道:「要不然咱們先回大隊吧,跟著大軍還舒服些,比咱們漫無目地地走強多了。」
「大哥,下手吧,該狠的時候,就不能發慈悲!」
哈桑見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不信之色,忙道:「各位不信?我國都城之外土地肥沃,廣袤千里。大王以為我國百姓也是象吐蕃人一樣以放牧為生呢吧。其實我們和你們中原一樣,是以農耕為主的。」
「才不是呢,大王怎麼看不起我們!不瞞大王說,駝隊里所有的鞍子都是黃金打造的,是要等到了金國后,才化成金塊的,大王沒發現嗎?」哈桑忽然發覺說泄了嘴,急忙道:「當然這些東西大王是不會放在眼裡地,只有我們這些小國之人才會把這些小玩意當成寶貝!」
王志遠叫道:「我們是去殺人,又不是去殺雞,你沒有綁雞的力氣,難道連殺人的力氣都沒有嗎?需知殺人比殺雞簡單得多!」
達不野古道:「你們回去吧,我得去追趙懷恩!你們見到都元帥后一定要如實稟報,把事情說清楚,明白不?」
「加上原本地俘虜就有三四萬人之多!」千夫長笑道。
韓企先卻搖頭道:「也不見得是胡吹。沒準有些方面他們確實比我們強呢!我估計就算是不富得流油,也不至於窮得光屁股吧!」
官員們又不是赳赳武夫,跑了這麼遠的路有些受不了,那股當官的熱乎勁漸漸冷了下來,官員們都坐到了路邊休息。
韓企先點頭道:「這樣也好,可沒受傷的兄弟們呢?」
達不野古道:「再往西就不是吐蕃國地地界了,你們誰知道那裡是什麼國家?」
萬夫長點頭道:「是啊,我最近常讀兵書,用兵如神,士兵個個以一當十,咱們這些人打敗七萬人很正常,再多些也沒問題!」
「是西域國!」
「當然要追,這有什麼好商量的。」
將軍們臉色難看,在他們看來,似乎越遠離中原的國家就會越窮,窮光蛋地地方有什麼好佔領的,說不定佔領完后,不但無法收稅,還得反給那幫窮鬼補貼!
「正因為人跡罕至,所以才能論到咱們選地方,要是換了繁華之地,為了官位都擠破頭了,還論到咱們這些新進官員!」
王志遠向後面看去,果然見驃騎兵個個盔歪甲斜,一副急著逃命的樣子,可士兵們的馬上卻帶了許多財寶hetubook.com.com,似乎是搶了哪個部落。他道:「你們地樣子象是得了不少戰利品啊,既有戰利品,怎麼又是打了敗戰!」
千夫長道:「何止一千,他帶了七萬人來襲,被我們打敗后,帶兵逃了!」
「對呀。這麼說咱們相反還會得到獎賞!那不如多說些敵軍好了,一兩萬人……一萬加兩萬不就是三萬嗎?」
來到了那晚地戰場。青唐兵地屍體驃騎兵並沒有收走,還在雪地里扔著,達不野古下馬察看了一遍,發現沒有大軍往西去的痕迹,那萬夫長是不是說謊啊?帶著疑問繼續向西,這下子可完全確定了,那萬夫長就是在說謊,因為再往西就沒有大軍的蹄印了。驃騎兵到此就把戰鬥結束了,如有蹄印就肯定是青唐軍的,可雪地里別說七萬大軍的蹄印,就連七百人的都沒有!
文官們大驚,一齊起身道:「來人有多少?」
只有如此了,現在也沒別地好辦法。青唐敗兵便要向趙懷恩所說的地方移動。可剛走了沒多久,前面出現了一支軍隊,竟是驃騎軍!
一名斥候道:「咱們可是士兵啊。越境算不算是宣戰啊?如果是宣戰,那我們得弄清楚是對誰宣的戰啊!」
話還沒說完,將軍們一齊大怒,「放屁,我們中原的東西是最好的,你敢說有人比我們好,真是找死!」一名將軍飛起一腳,踢中了哈桑地腦袋。登時把這老宰相給踢暈過去了。
趙懷恩笑道:「要不是我用計,恐怕連這點人也逃不出來!」
「可是什麼?」
「一兩萬人?可咱們好象沒傷亡多少人啊,原本就有傷的士兵連戰鬥都沒參加。咱們好象得勝得的有些太容易了!」萬夫長遲疑道。
「這個我倒沒看清……」萬夫長被達不野古冷丁一問,竟把實話說出來了。
見莫啟哲的手下都對自己不客氣了,李肉人突然明白了剛才那句「飯後立即動手」是什麼意思了,驃騎軍要翻臉了,他們要消滅西夏軍隊,隨後就要擁兵入夏了!冷汗順著額角就流了下來,李肉人向周圍看了看,發現自己身旁全是驃騎將軍,就算是想逃都逃不了!
驃騎兵退後,胡亂放箭。騎兵每人都帶著三筒羽箭和一筒火藥箭,這一全力放箭,戰場便布滿了一層羽毛,上萬的俘虜還沒逃遠,就被射死了一大半,可這場大亂也給趙懷恩的逃跑創造了機會。他跨下騎著一匹馬,手裡還牽著一匹,狠抽著座騎,衝出了驃騎兵陣地,向西邊逃走了。
木合它爾大喜,人生快事不過衣錦還鄉,在西域時他因為窮得沒飯吃,只好去當兵,誰知吃了敗仗又成了奴隸,如果這次真征服了西域這遼闊的土地,那自己豈不是也成了易卜拉欣那樣地大王!
「要是能讓咱們在中原選地方當官就好了,怎麼選怎麼好,這裏地人煙似乎也太稀薄了些!」
「正因為來襲的敵人多,咱們一著急才殺俘虜的,這罪名不就小了嘛!而且咱們與這許多敵人廝殺,還得到了完勝,這功不就大於過了嘛!」
莫啟哲道:「不可能,不會有比咱們還強大的國家,我看在滅西夏之前,利用西夏軍去平了西域,倒是一個好辦法!」
驃騎將軍們哈哈大笑起來,有沒有搞錯,提著刀去你們國家,竟以為是做買賣,你還真挺遵紀守法的,不知這世上有種生意叫做侵略嗎?
韓企先道:「就算現在追,我看也追不上了,明天再追更來不及了!要不幹脆先把西夏兵全殺光吧,繳械后坑殺!」
莫啟哲想了半天,才道:「你吹牛呢吧,我去過……我有個哥哥曾去過一個叫撒什麼汗的地方,不象你說地這般。那裡地百姓都瘦得皮包骨頭,吃了上頓沒下頓,有兩匹馬地人家就算是巨富了!」
莫啟哲一拍大腿,道:「確實不怎麼公平,這回咱們反其道而行之,讓文官們先去接收地盤,要是那個國家敢不服,你們說該怎麼辦?」
四面八方全是逃跑的人,萬夫長大急,這場戰鬥就算勝利了,俘虜也都跑光了,打垮兩千來人的敵軍算不上大功,可跑了上萬的俘虜,那可是死罪啊!
面對一地的屍體,趙懷恩不為所動,一邊吃肉一邊道:「你們也別怪我心狠,年少時我一人在草原上流浪,和野狗搶食吃,又有誰可憐過我!打了敗戰又如何。只要我不死,照樣復國!哼,你們這些意志不堅之人,也不配跟著我打天下!」
「哼,那就好!來人啊,保護好太子,可別讓他再傷了一根毫毛!」莫啟哲再不理他。大聲下令,讓軍隊快些集結。
「滅了它!誰敢不服,就扒他的褲子!」將軍們一齊大叫道。
達不野古道:「壞事了,都元帥還以為吐蕃戰事結束,沒想到趙懷恩竟還有軍隊!你們這個軍情非常重要,得立即稟報給都元帥!來人啊,回去幾個人,告訴都元帥快些向西,這邊還有趙懷恩的軍隊!」
萬夫長大吃一驚,對方很勇猛啊,很有股驃騎兵衝鋒地勁頭,這是青唐兵嗎?人急拚命。青唐兵要想不死,唯有擊敗眼前這支驃騎軍,他們能不兇狠嘛!一部分驃騎兵立即結陣,另一部分去保護傷兵,可這樣一來。俘虜就沒有多少人手看押了。
韓企先罵道:「閉嘴!咱們累,可趙懷恩更累,如果不趁此時抓住他,豈不是要後患無窮!」
莫啟哲笑道:「那咱們去看看。順便做做生意,發筆小財?」
韓企先道:「但吐蕃https://m.hetubook.com.com戰事已近尾聲,暫時可沒有那麼多戰鬥啦,想要消耗也找不到國家啊!除非咱們去打西域,可那裡咱們誰也沒去過,萬一西邊有比咱們還強大的國家,咱們一去,豈不是回不了家!」
萬夫長破口大罵:「都怪你不好。出了這麼個餿主意,現在怎麼辦?」
萬夫長急忙辯白道:「不是我沒看住,是因為剛才有人來劫俘虜,廝殺中俘虜死了不少!」
「你們國家確實夠小的,我聽說你們國都才只有三五萬人!」
達不野古道:「有人來劫隊,誰?是不是一個長著紅鬍子的人?」
達不野古地副將道:「西域是地名。國家不少呢?將軍,咱們要不要繼續追了?」
低聲下氣地對莫啟哲道:「都元帥,這仗剛打完。又有這麼多的俘虜,要不然我替你押俘虜吧!跟在你身邊,卻從沒幫上過什麼忙,實在不好意思,請都元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為你出點力!」
「拿驚堂木做什麼?」
好一場大亂,驃騎兵到底沒把所有的俘虜全抓回來,萬夫清點人數,發現所剩地俘虜不過才一千六百多人,連兩千人都不到了,其他的不是被殺,就是逃走了!他急道:「這可怎麼辦,屠殺俘虜可是死罪啊!」
幾名斥候飛馬回報。萬夫長臉色蒼白,看了一眼千夫長,這謊撒地,可要了命了,還不如直接說殺俘虜的事呢,那些俘虜反抗咱們鎮壓,解釋得好說不定就沒事了,現在呢?千夫長也是怕得要命,早知如此,乾脆就說自己把那七萬人全殺光了,屍體扔到了湖裡,可不就沒事了!
哈桑奇道:「不會吧,公主的嫁妝里可有很多寶物呢,那些掛毯都是世上最好的,中原絕對沒有,還有那些大寶石,我也沒見中原出產過!莫大王一定是寶物看多了,所以才不覺得它們有什麼寶貴地,可是……」
遠處的人馬馳近了,文官們都鬆了口氣,王志遠道:「我就說嘛,誰敢來劫我們,強盜一見咱們地旗號早就逃遠了,哪還敢衝上來叫板!」
待達不野古來到近前,王志遠上前問道:「原來是上將軍啊,你帶兵征服了幾個國家,能不能安排下我們這些官員啊,有三個名額也就夠了!」
一名文官叫道:「我手無縛雞之力,體弱多病……」
一名站在高處望的家丁叫道:「前面有一隊人馬來到,好象是強盜!」
哈桑發暈的腦袋這才清醒過來,這是要去攻打我國啊!哎呀,我地媽啊,我們招誰惹誰了,為何兵禍連連,先來了個耶律大石我們就受不了了,現在更要命。又來了個超狠的!
「你們打敗了七萬青唐兵?」達不野古大吃一驚。
看清來人,萬夫長嚇得一哆嗦,達不野古精明強幹,豈是好騙的。沒辦法。他硬著頭皮迎上去,給達不野古行禮,道:「上將軍,你怎麼到這兒來了,戰鬥早已經結束了。我們正要回都元帥那裡呢。」
到青唐來的文官都是年輕人,都想干出一番大事業的那種,如不是這樣,他們就留在中原了,不會來這新征服之地發展。一聽大軍要移師西域,這些文官都快樂瘋了,西域多大呢,在這裏就算當個縣令,管的地方也趕得上一個小國!大軍一到,廢掉那裡的小國王,然後自己往寶座上一坐,這滋味多美妙呢!
李肉人忙道:「不不。我對都元帥一直是敬佩有加,不敢有別的想法!」
令出隊動,驃騎兵呈碗形向青唐兵罩了過去,他們人多,很快就把青唐兵包圍住了。後面地俘虜一齊大吼,對一千多看押他們的驃騎兵發動了進攻,驃騎兵揮刀砍殺,鎮壓暴亂,俘虜雖然沒有刀槍,可憑著一口氣,說什麼也要把這一千來人幹掉,領兵的驃騎千夫長罵了一句,下令士兵退後,向俘虜亂放火藥箭!
哈桑醒過來了,只覺得頭上起了個大包,異常疼痛,踢他地那個驃騎將軍穿的是鐵頭戰靴,一腳下去,差點把他踢死!哈桑臉色蒼白,剛醒就道:「你們中原的東西最好,你們中原的東西最好,誰也比不過你們!」
莫啟哲道:「他奶奶的,每次打仗,都是老子領兵衝鋒陷陣,打下江山後,卻由那幫文官去接收地盤,你們說這公平嗎?」
王志遠笑道:「打仗我們這些文官不行,可要論出主意,呵呵,我們這裡有三百文官,那可就是一百個諸葛亮啊!」
莫啟哲擺手道:「你說的東西都是只能收藏的,象金子銀子一類的東西,我就沒見你帶多少,你們國家很窮吧?」
王志遠聽完達不野古的話后,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小挫而已,並未有損上將軍的威名!我這裡有一千三四百人,別看我們文官不能提刀殺敵,可我們有許多家丁啊,關鍵時刻他們也是戰士!怎麼樣,要不要咱們合兵一處,再去攻打那個洛沙可汗,好好修理他一頓?」
哈桑喜道:「原來大王是要去我們國家做生意,歡迎歡迎,不知大王要做地是什麼買賣?」
一名千夫長道:「我們告知罕德森大將軍,說是有人來搶奪俘虜,混戰中咱們一不小心就把俘虜給殺光了,這也不能怪咱們啊!」
青唐兵長舒了一口氣,沖就沖吧,到底能不能逃到安全地方,就看這一戰了!
莫啟哲放聲大笑,這幫大爺們說話可真輕鬆,搶完就回來!他一笑,將軍們立即跟著笑,雖然不知為啥要笑,可既然都元帥開心,那身為屬下者,豈有不隨聲附和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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