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倭人覲見

房遺愛聞言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狂笑不已:「本官活那麼大第一次聽說去他國上貢什麼東西都不帶的!」房遺愛忽然緊盯著小野二郎那分外華麗的衣服。聲音中帶著迷惑:「早就聽說你們倭人很窮了,莫非二郎大人把你們國王上貢的財貨賣了,給自己添置了一身行頭?」
房遺愛嘴角頓時瞥過一絲不屑的笑意,倭國只不過是大唐一屬國,面對主國竟然不下跪行禮,房遺愛真的不知道這群倭人哪來的勇氣,莫非是三天沒洗澡抽風了?
李世民不動聲色,吩咐蘇培盛將國書呈上來,李世民的眼睛在國書上面不停地掃蕩,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但李世民礙於一國之君的身份,還是強忍著沒有將怒氣發出來,重新將國書遞給蘇培盛:「念給眾位愛卿聽!」
眾臣尚且不知道何事發生,蘇培盛的原因已經傳來:「聞海西菩薩天子重興佛法,故遣朝拜,兼沙門數十人,來學佛法。也曾聞大唐皇帝陛下治下萬事昌盛……此為吾國前來交往之因。日出處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
山背整個人都蒙圈了。房遺愛卻並沒有打算放過倭人,而是似乎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說你們倭人的姓都特別奇怪,有的姓井邊,有的姓樹下,有的姓田邊。」
山背面色通紅,沒想到他的應答竟是為自己挖了一個坑,正是由於剛才山背對於房遺愛關於倭人知識的肯定,所以房遺愛https://www.hetubook.com.com此番說出的話更像是真的!
「那你們再回去一趟,把東西帶來吧!」
「放肆,倭國豈是在乎財貨之人!」
房遺愛心中暗暗嘆道,這倭人果真是狡猾,一個大義的名分完美地保護了自己!這個重視名譽的時代,名聲和信義是一個人一個國家最高的追求,往往就是這些束縛住人的手腳!
小野二郎身為一國之使,自然也不是無智之人,觀看這朝堂上百官的態度,自然也知道幾人處於不利地位,眼珠一轉,頓時計上心來,「堂堂天朝上國難道既是這樣對待進貢之國嗎?這要是傳出去讓萬國如何看待?」
房遺愛終於意識到問題出現在何處了,倭人真的是太過自大了,一蕞爾小國竟敢相與大唐相提並論?真是可笑之極!先不說倭人此來用意到底是不是前來學習東西,其字裡行間的態度令人髮指,最後一句更是將倭人的天皇和李世民放在同一個地位上!
房遺愛忍不住在心裏嘆道,果然是弱小之國!來到天邦上國自是覺得卑微。不過那為首的兩人使節倒是看起來不錯,沒有太過丟失顏面。
倭人的第一次覲見就在這樣微妙的氛圍中結束了……
正使小野二郎彎腰行禮:「大唐陛下,這是我方天皇遞交給您的國書!」
房遺愛轉過身來:「本來我是不準備說的,但既然你叫住我了,我就不得不說些什麼。你和圖書們倭國佔據的地方不足我們大唐一道之地,我真不知道你們那裡來的勇氣和大唐相提並論?你們倭國的人口甚至沒有我大唐治下幾百州中一州之地的百姓多,我真不知道你們那裡來的勇氣和我們大唐相提並論?
「侮辱不侮辱先放到一邊,先聽完這位愛卿說完,若是他說的不對,朕自然會還你們公道!」
李孝恭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若再說話倒是真的像藉助大唐主場之勢欺負倭人一樣,一時間竟然有些猶豫!
房遺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接著淡淡的說道:「我聽聞倭人的姓氏來的頗有典故,倭人生性好淫,往往男女一見心喜便做那歡好之事,只是完事之後卻不知父親是誰,所以孩子的姓氏就只好以父母交配的地方為姓了!」
就連許久未動神色的李世民也忍不住微微一笑,語氣中更是帶著絲絲歡快,只是刻意壓制地有些嚴肅:「哦?此話何講?」
房遺愛打量著區區只有十數人的使團,這使團眾人顯然已經被皇城的雄闊征服,臉上寫滿了緊張,眼神更時不時地瞟向四方,帶著惶恐和驚訝!
山背和小野二郎的臉色十分難看,他們明明知道大唐君臣在想些什麼,但卻不能說破,不然真的是一把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說完這一大串的話房遺愛,有些氣喘吁吁,但縱觀整個朝堂,眾人臉上都只露出來一個字:爽!
小野二郎不敢不回李世民m.hetubook.com.com的話:「大唐陛下勿怪,外臣此次前來走的太過匆忙,所以才未帶上貢之物!」
堂內眾臣鬨笑,小野二郎臉色通紅:「我們只是,只是,這次沒有帶而已!」
你們身上所穿的華服在我們大唐只是最普通的絲織品!你們所創造的倭人文字乃是借鑒我們大唐!你們的神武天皇乃是我們漢人徐福,你們倭國只不過是我們唐人數百屬國之一!我大唐所產的一年糧食夠你們倭人數年之用!我們大唐披甲之士數十萬,恐怕比你們的人口還多!我們大唐一人一口唾沫就將你們倭島給淹沒了!我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勇氣竟然將倭國與我大唐相提並論?」
房遺愛再次提高音量:「二郎大人,你很聰明啊!你知道我們大唐身為天朝上邦,根本就不在乎你們那些財貨,所以就算你偷偷花掉也沒有關係!不得不說你算對了!你很聰明啊!」
「這位大人,你這是何意?」
李孝恭不愧是武將出身,絲毫不講禮儀!但對房遺愛的口味,對待猖狂之人就不要講什麼禮儀!看著龍椅上面色沒有變化的李世民,恐怕李孝恭的表現也頗對這位戎馬一生的帝王的口味!李世民的不表態就代表了一切態度!
龍椅上的李世民聲音中恰到好處地帶著一絲迷惑:「二郎大人,房愛卿說的是真的嗎?」
倭人使團自朱雀門而入,一路直行,直至太極殿!自有接引太監一路指引,許久,隨著蘇培和*圖*書盛的一聲宣倭國使團覲見,一切拉開了序幕!
房遺愛皮笑肉不笑:「二郎大人,你怎麼能說你們是進貢之國呢?本官身為鴻臚寺卿可是沒有見過你們有一點上供之物啊?」
這一番話說的振地有聲,房遺愛定睛一看,此人也是老熟人,正是河間郡王,禮部尚書李孝恭!而李孝恭嘴中提出的楊廣,房遺愛也聽聞過此事!早在隋煬帝楊廣在位,大業年間,倭人就曾派遣使訪隋,國書上所寫就是日出天子致書日沒處天子,而楊廣因為在乎萬邦來賀的盛況,沒有在意!
一旁的小野一郎急忙抗議:「陛下,這是對我們倭國赤|裸裸的侮辱!」
聞此,眾臣和李世民看小野和山背的目光就古怪起來了:按照房遺愛所說,莫非這兩人一個是在野外,一個是在山背上?
「哼,我們倭國乃是最強大的國家!」
兩日後,天氣正好。
這人正是房遺愛,房遺愛走上前去圍著小野二郎轉了幾圈。嘖嘖不已。
「陛下說的是,是臣孟浪了!」
「陛下,這些不要臉的倭人說謊!」
小野二郎看著房遺愛和李世民一唱一和,彎著腰的臉上表情甚是複雜!旁邊一直未曾開口的副使卻開口道:「這就是貴國的禮儀之邦嗎?一黃口小兒竟在此隨意嘲弄外國使臣?」
房遺愛不屑一笑,竟欲轉身走向朝列。山背見狀:「你這是什麼意思?竟敢如此無視我們倭國?」
山背說實話剛才已經被房遺愛說的啞口無hetubook.com•com言,但身為一國之使,他必須將這一切都扛著,但是房遺愛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突然問起來這個問題。山背心神一松忍不住回答道:「閣下果然博學,竟對我倭人如此了解!」
小野二郎倒是坦然不懼:「這就是你們大唐的待客之道嗎?朝堂之上竟在此咆哮?你們大唐自稱禮儀之邦,如今禮儀何在?」
果然,有大臣已經受不了,一面帶煞氣的中年人從朝列的隊伍中走出:「可笑!蕞爾小國焉敢於天朝上國相提並論,爾等以為當今陛下豈是楊廣所能比的?」
殿中眾人立馬精神一振,紛紛抬起頭來看向殿中間,到底是哪一位同僚,竟敢仗義執言!眾人看去,各自的嘴角明顯地閃現出一抹笑意!
小野二郎見沒有人應答,不由地笑了起來,雖然沒有任何聲音,但卻更顯囂張!許多品階略低的官員都是氣的咬牙切齒,但是怯於官位,禮儀,只能暗自著急。那些大官們一旦出言影響太大,氣氛一時間竟有些尷尬!
「哼,我等禮儀只對友人,不對骯灒小人!」
房遺愛真是氣笑了:「我有你們不講禮儀嗎?蕞爾小國竟敢與大唐想提並論?」
眾臣聞言紛紛起鬨,二郎大人,想穿我們大唐的衣服,給本官說一聲,本官送你個十套八套的,房遺愛忍不住蛋疼,這一定是程咬金那個滾刀肉說的!
房遺愛作為一部的副主官,自是在這太極殿中有一席之地,位置還算尚可。畢竟房遺愛乃是從四品的官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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