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經略大宋
第17章 悲慘身世、放下仇恨

趕到後面之時,房屋化為灰燼,廢墟之上,到處是瓦礫以及死人的骨灰,都沒有了,他跪倒在地上,哭著喊著,他失去了親人,他走出斷壁殘垣的府邸。
……
「嗯,二郎代天下人謝謝哥哥了!」說完,萬松就跪倒在地上,黑衣探花從剛才一番話之中體會到了以天下人的角度來思考問題,他從地上扶起萬松,然後就走出房門。
趙德昭吃痛地叫了一身,黑衣探花就放下劍,抵在地上,他抱歉地說道,「對不住了,你還好吧!」
萬松問道:「哥哥,如今你作為飛雀組織的頭目,你有何打算?」
「都好,今日你一來,我就暫時將他們關在牢房之中。」趙德昭回道,然後他去看了牢房之中,對趙信說:「趙信,你將那些人暫時收監!不用關小黑屋了。」
「哥哥,這些年二郎一直都在義父手下,義父教我習武,又幫我殺了幾個仇人,可是哥哥,你這些年是怎麼度過的?」
萬松點了點頭。
※※※
他跑出房間,在弟弟經常去的地方尋找,可是都沒有找到。
當年在淮南火災之中,某天夜裡,家中走水,隨後火起,府上有黑衣之人殺進府中,見到奴僕隨從丫鬟等人,就殺之,整個府邸如地獄一般,到處就是恐怖的叫喊聲,而他被聲音驚醒之後,就拉開房門一角,往外探去,那邊火光衝天。
他躲在府上假山後頭,他害怕極了,就一直躲著,而幸好此處房屋不多,火勢不會蔓延開來,他一直等到天明,火勢熄滅。
往事浮現開來。
「唔,哥哥,當年我在府上到處找不到你,一不小心就掉進了枯井之中,然後等我爬出去的時候,府上到處都是死人,幸好那個時候遇見和圖書了義父,否則我不知道今天還能否見到你!」
「沒甚麼可是的!你就聽從吩咐,暫時不用審理了!」
二十三年前(公元937年,吳天祚三年),在吳國淮南揚州城,那時候自己還是個七歲的孩子,他有一個十一歲的哥哥。
他匆匆跑向後院,一個不小心被石頭碰了一下,然後掉進枯井之中,所幸枯井並不深。
這個時候周邊有兩個男子過來了,前面那個穿著一身玄色衣衫,後面那個一隻眼睛瞎了,兩人見到一個孩子坐在地上,就跑了過來。
那二人便是楊濛和老九,而楊濛則說道:「天殺的徐逆,竟然要殺盡我楊吳重臣子弟,孩子!你別怕,以後就跟我們在一起吧!」
萬松道:「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讓我們兄弟共同面對!」
某天夜裡,他正在睡覺,忽然間聽到外面丫鬟、小廝的叫喊聲,然後丫鬟朵兒滿身血污衝進房間,對他說道:「小郎君,外面有人殺……快……逃命啊!」
而身為府上的長子,黑衣探花就衝出房間,去他父母親及弟弟的房間,可是大火蔓延,燒及四周,等他過去之時,火勢蔓延開來。
「嗯!」
公元938年,吳國徐知誥改名李升,登基為帝,改吳國號為唐,吳讓皇固辭舊宮,屢請徙居。這一年石敬瑭割讓燕雲十六州,他作為苦力被賣給了京城的一戶大戶人家。開運三年十二月十七日(公元947年1月11日),契丹陷開封,後晉亡。
「哥哥,今日一見面怎麼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在所有人當中,他的武藝進步最快,也是最強的。後來郭威創立飛雀組織之時,就將他安排進去。
……
正在這個時和圖書候,有幾個黑衣人沖了過來,幸好他站的位置不易發現,然天色已晚,月黑風高。
他醒了過來,就在枯井之中一直坐了一天兩夜,之後因為太餓了,他就爬出枯井去找食物吃,可是府里已經化為灰燼,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到處都是屍體殘肢,風吹過,一片血腥味。
他跑去後院,一路之上都是死屍,面目恐怖,一路鮮血淋漓,血腥味十足,他吐了,他不知道他弟弟還活著,此刻正在枯井之中,他找了許久,沒有找到活著的人。
然後這時候蹲在草叢中許久的萬松終於出來了,他方才聽見趙德昭的吃痛聲,打算出來相救,可是沒有趙德昭的命令,他這個義兄也不敢忤逆,所幸傷的不嚴重,萬松從袖口之中拿著一瓶金瘡葯,灑在趙德昭的傷口之上,等傷口被藥粉覆蓋后,又拿出繃帶,裹了起來。
說完,萬松從袖口之中拿出匕首,往自己脖子上抹去,這時候黑衣探花連忙用手打下他手上的匕首,然後哭著說:「二郎放心,讓哥哥好好考慮一下,二郎說的對!」
萬松抹著眼淚,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唔,也好……」黑衣探花放開萬松,然後兩人就進了屋,不過黑衣探花轉頭對趙德昭說道。「對了!趙德昭,我飛雀組織兄弟還好吧?」
黑衣探花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眼中噙著淚花,而他也覺得此人跟自己長得很像。在他的記憶深處,他還記得他那個小他四歲的弟弟,他是那麼可愛、天真無邪,小時候經常纏著自己要吃糖,然後他就帶著他弟弟上街去買糖吃。
「哥哥,如今趙家雖然奪了他們郭家的江山,可是趙家善待周室,未曾言殺,哥哥為何不www.hetubook.com.com投靠大宋!」
「哥哥,不是二郎說你!太祖、世宗皇帝待你如家人,那是不假。可是世宗皇帝只說讓你保護家人,可並不是說讓你匡扶社稷啊!只要讓家人平安活下來,哪怕失去權力,也是一種福氣與恩賜!畢竟這是亂世,若是換了其他武將上位,說不定就是一條死路。當年我們家族誓死保護楊吳,可徐知誥狼子野心,他派人囚禁義父,然後讓人射殺義父。吳冊徐知誥為齊王,可是他野心太大了,一個齊王已經不能滿足他的胃口,我們家族的覆滅不正是一個權力的犧牲品嗎?若不是徐知誥派黑衣人殺我家族之人,你我兄弟二人能夠分開這麼多年嗎?這要不是老天爺垂憐,可憐我家人,當你我們就隨著父母他們奔赴黃泉了。前車之鑒,而你現在口口聲聲說要保護的,難道是將他再次推上皇位,讓更多人飽受我們經歷過的痛苦,這樣子做法,讓天下人怎麼看你我二人,為了一己之私,而讓天下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如果哥哥不收手,二郎情願在哥哥面前一死以謝天下。」
萬松又說道:「哥哥能這麼說,二郎放心了,二郎還有話要說。我義父乃是楊吳臨川王楊濛之人,當年我們家族誓死保護楊吳家族,然徐知誥篡位,殺了他的家人,又殺了我們家人,如今他尚且放下來仇恨,哥哥為何不能放下成見,畢竟世宗皇帝家人全部都在!二郎還有一件事要告知哥哥,幾年前世宗皇帝親征淮南之即,我義弟手義父所託,前往常州去救楊吳族人,後來事情成功了,解了義父的仇恨,他自此之後就再也不提仇恨了,只要天下太平、家人安全,還有甚麼仇恨不能化解的m.hetubook.com.com呢?又有甚麼仇恨能夠在幾代人之間延續下去!二郎欽佩哥哥對郭家的情誼,可也讓哥哥想想天下其他家族的立場,他們也是人!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權力的犧牲品!」
黑衣探花試著問道,他感覺眼前的年輕人是自己的二郎,可是不確定,他問道:「二郎?真的是你么?」
「是,臣遵旨!」
「好了不說了,對了你怎麼在他手下?」
不過方才言語之中,趙德昭忽然說了一聲,說是有人跟他長得很像,不過這世界上的確有一人,那是自己的親哥哥,然後萬松抬頭看了一下黑衣探花,他驚呆了,這個世界上有人跟他長的差不多,而某個情愫牽動了他內心深處的記憶。
後來跑去父母房間之時,父母倒在血泊之中,他怎麼叫喊都不行,之後他跑出房間,在走廊上尋覓,可是沒有一人,路上倒著許多死屍。
「甚麼?我確實有一個兄弟,莫非你真的見過……他在何處?」黑衣探花一個激動,手中的劍不小心劃了趙德昭脖子一下,而幸好未傷及大動脈,否則當場身亡。
「哥哥,苦了你了!」
夜風中,兩個男子對立而望,他們感同身受,回憶起那段慘痛的經歷,兩個男子漢面上都掛著淚水。
「不瞞二郎,我當初答應了世宗皇帝要保護他們的家人,可是哥哥目前還做不到!哥哥我愧對世宗皇帝啊!」
「士為知己者死,當初救你哥哥性命的是太祖皇帝,太祖皇帝待我如親子,教我武藝,又將飛雀組織教給我,世宗皇帝待我如兄弟,哥哥我怎麼能那樣做?」
他見到弟弟房間丫鬟朵兒躺在血泊之中,然後他四下搜索,沒有發現弟弟的蹤影。
那邊屋內,燭光閃現,萬松和黑衣m•hetubook.com•com探花對面而坐,兩個人開始訴說往事。
「哥哥,是你么?我是二郎啊!」
「哥哥,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趁著開封大亂,他就索性逃了出去,在開封城外遇見當時還是一個軍官的郭威,之後郭威聽了他凄慘的身世之後,就把他收在自己的門下,那個時候他就認識了郭榮,然後郭威教他武藝。
趙德昭被氣暈了,怒道:「甚麼還好,如果你再划拉一下,恐怕我就要去見閻王了……你真想知道……其實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義兄出來吧!」
「二郎,哥哥懂了,哥哥馬上放了曹王,若是趙家人食言,哥哥必定拚死保護!」
……
「哥哥當時被人牙子打暈,賣到了晉國開封,幾經轉折之後就到了太祖皇帝的手下!」
說完最後幾個字,朵兒躺倒在血污之中,任憑萬松怎麼搖都不能醒過來,萬松哭喊著,然後跑去哥哥的房間。可是他去他哥哥房間之時,人已經不在了。
「沒事兒!今日你我兄弟二人能重逢,那是老天爺的開恩!就算今日讓我死,我也會……」
……
不過他有一個信念,他堅信自己的弟弟還活著,所以他一路乞討,四處打聽,可是沒有找到他弟弟的下落,而這個時候他被人牙子打暈了,然後被賣往了中原之地晉國(後晉)開封。
他跑去前廳,地上都是恐怖的死屍,他害怕極了。
「都是哥哥的錯,如果當時我在枯井中也找一下,我們兄弟兩人也不會分開二十三年了,這些年二郎過得如何?」
黑衣探花衝上前去,然後抱住了萬松,道:「二郎,我就知道你沒死,我已經找了你二十三年了,老天爺真是開眼了,讓我在這裏遇見了你!」
「這……可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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