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江南攻略
第150章 林仁肇的震撼

林仁肇仔仔細細看了起來,忽而道:「既然是國主貼身信物,林某人便一切聽國主吩咐。」
寥寥幾句,聽在林仁肇心頭一陣沉重,他自感使命重大,不得不慎重對待,他低下頭將信函以及玉佩收在衣袖內時,復又抬頭,那黑衣人卻早已消失不見了。
隨之他快速攤開一看,見那把飛刀上刻著一個長字,他這是第二次見到這柄刀了,上一次是在潤州,只是那個時候那把刀是插在一個門上,那刀山還系著一紙條,紙條上是要自己注意京城的局勢,特別是李從慶、皇甫繼勛等人。
而那黑衣人自出了林府之後,便消失在了秦淮河畔。
今夜他們監視之人就是這個林仁肇,似乎在少主口中對此人十分看重,辰源也不知為何少主會如此在意,但看少主命令似乎對他情有獨鍾、讚不絕口,想必是此人已經入了少主的法眼了。
「你太粗魯了。」轉瞬間一個黑影落在地上,背對著林仁肇而站著,之後只見那人轉過身來。
齊王李從慶也是上前勸慰了幾句,至於鄭王李從善只有等大理寺的判決下來后,才能凌遲處死,其餘鄭王的家族以及家丁等人也暫時扣押在大理寺內。齊王也是聽說了這個將領的一片拳拳之心,自然也起了招攬之心。
今日又見這把飛刀,他這心中亟想知道這留紙條之人背後的意圖,此時他頓時抬頭,對那空氣一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深夜擅闖我林府?又為何上次不露面,是有何居心么?」
那武將適時已經到了府門口,而就著淡淡月光,門楣上寫著二字,即為「林府」二字,而這府邸雖在秦淮河畔,可是府邸並未有絲奢華之氣,而是低調地處在那奢華府邸的一旁,顯m.hetubook.com.com得格格不入。
林仁肇喟然長嘆,轉身去了房間歇息去了。
自金陵發布李煜國喪后,這幾日,唐國各地的節度使以及重要文武官吏也都匯聚到了京城當中,京城之中頓時也是人滿為患,那些鎮守唐國各地的將士以及重臣皆往皇宮中進行弔唁。
辰源帶人埋伏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眼睛一刻不停緊緊地盯著前方那些人,此時見那林仁肇動身入了府內。辰源即刻大手一揮,他身後的一隊黑衣武士立即往西邊的巷口而去,另外一隊則往東邊林府那道巷口奔去,剩下一隊則是緊緊地待在原地,以接應自己的屬下。
林仁肇一臉警惕之色,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深夜潛入林府,可有何所圖?」
林仁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段日子自己聽聞國主李煜燒死的訊息之後,接連幾日滴水未進,之後金陵又下令讓各地的文武官員如今弔唁,自己遂匆匆而來,前往皇宮之中弔唁。
林仁肇當時只覺奇怪,之後到了這京城之後,便一切小心翼翼,按照紙條上所提示那般,盡量離得那些人遠遠的,而且齊王李從慶似乎對於自己也存了招攬之心,在國主的靈柩之前對自己說了一番意味深長之語,莫非那留紙條之人提醒的就是這個,只是其中究竟是何原因,自己尚未得知。
只是這個將領並沒有接受恩情,彷彿有意無意間有些遠離齊王他們,幸而今日不過是弔唁,齊王也並沒有怪罪他的失禮,而一旁的王參將也是一個眼神過來,示意齊王緩緩圖之。
李從慶見此,他的面上極力地保持著一副痛苦的表情,待人接物甚是滴水不漏,可心中早就一副得意洋洋,對和*圖*書皇位唾手可得的感受,不經意間有些飄飄然起來,似乎他已經坐在皇位上,指點大唐的江山。
「林將軍此言差矣,當時情況緊急,國主連自己最親近之人都不能相信,就只好遠走異國他鄉,想借大宋官家這棵大樹乘乘涼罷了。林將軍若是不信,在下便一走了之,全當今夜沒有遇見將軍你,到時候若是國主複位,心中惦記,第一個要殺的恐怕就是林將軍你了。」
在月光下,林仁肇越看紙上所寫,越覺得心驚肉跳,而黑衣人也見他的一張臉色因為月光的反射而顯得更加慘白無力。
黑衣人知道林仁肇的心思,故此問道:「林將軍是在懷疑在下么?」
林仁肇從走廊的一頭走了出來,此刻正穿過一條小道。忽然間一個黑影在影壁那兒一閃而過,頓時飛來一把飛刀,往那林仁肇的方向飛來,林仁肇忽聽空氣中閃過一個聲響,便見一把飛刀在清冷月光之下顯得格外懾人耀目,便一把上前,右手一出,一接,瞬間將那飛刀穩穩地握在手心之中。
此時此刻,韓熙載長吁一口氣,之後他的目光便落在一個將領的身上,而此刻陳喬也對著那個將領看了一眼,似乎非常器重。
暮色之下,天上一輪圓月灑下淡淡銀光,一輛騾車緩緩地從皇宮大門而出,風塵僕僕地往城東而去,車子的主人似乎極其低調,不願聲張此事。不久過後,遠在金陵城東,緊挨秦淮河畔的一間府邸門口,那輛車子已經停下了,此刻從騾車內出來一個魁梧的漢子,他穿著一身圓領深色長袍,雖然穿著長袍,可卻與他的這一身的氣質完全不符,那雙手因為常年練武而長著厚厚的繭,此人明顯是個武將。
黑衣人笑而不www•hetubook•com.com語,隨即拱手拜別:「金陵城的局勢已經一團亂了,我恐留在此地不方便,這信函以及玉佩就交於你,來日國主複位就全靠林將軍了。」
可是國主為何要去揚州,而不是其他地方呢,因為他知道揚州地處宋國,也就是出了唐境,林仁肇還有一層擔心,他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國主派來的,還是宋人派來的,這一點由不得林仁肇不得不多想。
韓熙載站在那隊列間,他神情肅穆,顯得卑躬屈膝一般,此刻他雙目久久地注視著這座宮殿,而在這宮殿靈柩前,齊王狼子野心,國主李煜柔弱地像一隻任人宰割的綿羊,那靈柩內的並不是國主李煜,對於這截然相反的一切,韓熙載對這一切已經不看重了,唐國滅亡是遲早之事,不管李煜也好,李從慶也罷,都不是仁主。他心知這一切都是唐國的劫難,而魏王這背後的計劃也如火如荼正施展開來,只待最後一擊。
黑衣人指著林仁肇道:「國主的信函都給了你,這玉佩也是國主交待與我,說是林將軍怕是不相信那封信函,也只好讓我拿著這塊玉佩才會讓你安心。」說完,他遞給林仁肇那塊玉佩。
黑衣人見他臉色一陣狐疑,想必心中也是一番計較,當下他故作一笑,轉而從袖口掏出一個物件。
那個三十歲圓領深色長袍,魁梧漢子並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那個牙將點點頭。
林仁肇見是一份信函,上次的是一張紙條,這次也不知這信函中會寫一些甚麼物事兒,他接過信函,信函的封面根本沒有留下那人的信息。撕開信函,林仁肇抖開紙張看了起來。
門口的一個牙將見到那個三十來歲的武將,立即微微拱手一抬道:「末將見過林將軍www.hetubook.com.com!」
皇宮中來自各地的官吏已經跪在蒲團上,在李煜的靈柩前痛哭流涕,只是如今國主新喪,國不可一日無君,而且那鄭王李從善謀反,前代國主的身後一脈已經沒有可即位的繼承人了,當下許多將領也只好對著那齊王李從慶一拜,在他們的心中已經將齊王視為下一任的國主了。
那物件一掏出之後,在月光之下閃現著圓潤的玉澤,此物居然就是一件玉佩,從品色上看來是一件皇家御用之物,在玉佩上還刻著一些龍紋。
林仁肇的一雙眼珠子不停地在眼眶中轉來轉去,他當下道:「閣下以為我會輕易上當么?國主又怎會到了那揚州,要知道那揚州可不是我大唐境內,國主怎會如何糊塗,放著好好的唐國不待,要去揚州呢?」
林仁肇本欲看清那人模樣,只見那人矇著黑巾,只露出兩隻炯炯發光的眼睛,並沒打算以真面目示人,而此時那人立即淡淡笑道:「林將軍別來無恙乎!」空氣中只余這句話,那人並未多言。
那個聲音說完,林仁肇根本就沒有看到那人所在何處位置,林仁肇仗著自己武功不弱,就對著空氣冷冷道:「閣下何不現身,為何留紙條提醒林某人,是不是這其中有何緣由,若是再不現身告知,休怪我林某人動武。」
林仁肇喃喃道:國主沒死,現在已經安全到達了揚州,只是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怪不得在潤州,這人送給自己一張紙條,提醒自己離李從慶、皇甫繼勛等人遠遠地,原來是有這層意思。
深夜之中,那個聲音已經隔空而來,那個聲音帶著一絲欣慰以及一絲驚訝,那個聲音恍如洪鐘,道:「林將軍武功果然不差,是否也想知道在下為何在潤州留下的那張紙條么?」
林仁www.hetubook.com.com肇已經動身入了府,牙將待自家將軍入了府,又抽身回去,前往府門口。
林仁肇倒吸一口寒氣,這黑衣人所說的並不假,只是他心中暗自揣測,當下也不知道剛相信好還是不該相信好。
那黑衣蒙面漢子笑了笑,那張臉色在月光下顯得十分平靜,絲毫沒有慌亂,他隨即從自己的袖口掏出一封信函,轉手交到林仁肇手上。
夜深了,今日的弔唁也已經完畢,那些大臣也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門。
據情報來看,林仁肇此人確實是個頗為厲害的武將,陳喬很賞識林仁肇,對他非常器重。林仁肇他出身行伍,雖任將帥,仍能與士卒同甘共苦,因此深得軍心。而且情報之中還提到,皇甫繼勛、朱令贇等人與林仁肇關係不和,關於這一點則是可以為大宋利用,以之離間。
那將領三十來歲,身材魁梧,此刻正跪在李煜靈柩前痛哭流涕,捶足頓胸,言語之間頗有一股殺伐的威勢,最後又露出一股兇狠之氣,誓要殺了鄭王反賊以報君恩,若不是被陳喬等人攔著,說不定這個將領衝冠一怒,果真單槍匹馬沖入大理寺,手起刀落一刀斬了那鄭王李從善。
信中的一切是真是假,但是這字跡林仁肇卻是非常熟悉,這普天之下他認為這就是國主李煜的字了。
牙將隨即明白自家將軍之意,即刻與那牙將二人入了林府,而這個將領就是回京的林仁肇,此人乃是唐國的一代名將,原先是閩國將領,后歸唐國,在周唐淮南一戰正陽橋一戰之後,逆風舉火焚橋,力阻周軍進擊,被任命為鎮海節度使,又改鎮武昌。
「這是?」林仁肇此時已經睜大了雙眼,他不敢信這一切,他以前見過這玉佩,自然知道這是何人使用的,「這是國主的玉佩,怎會在你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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