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踏馬北國
第55章 風起

郭無為正想著的時候,此刻郭皇后忽然間朝著自己拱了拱手道:「未亡人郭氏有勞郭相公操勞先皇的國喪了。」
他拱手道:「太后,你還好罷。」
郭無為並不知道先帝的皇后此刻已經把自己作為她活命的救命稻草,若真如此,這樣做對郭無為或許是一件好事。
趙匡胤在商議好后,立即命宣徽南院使潘美為北路招討制置使,率崔彥進、李漢瓊、曹翰、劉遇等軍南下攻晉陽;命雲州觀察使郭進為太原北石嶺關都部署,阻擊可能從北方南下的遼軍,其餘則聽號令。
郭騎雲點點頭,「確實如此。」
雁門之南,就是漢國境內,他們的目的就在遠處群山的南方,號稱堅城晉陽城。
老八胡康熙笑了一陣,過了許久,他才止住笑聲,他對著郭騎雲道:「雲哥兒帶來的這個消息太及時了,等你父親回府後,我們再具體商議一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丈夫死了,她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為有利的臂膀,而且她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劉繼元不過是養子罷了。而且郭皇后也聽說了文武百官擁護劉繼元之事,她一想起劉繼元的德行以及她與劉繼元妻短氏的恩怨,郭皇后心底就感覺是堵上了一塊石頭一樣,她不知道劉繼元一登基會不會報復自己。
曹彬等人則暫時待命,進入北漢國腹地還要打好幾場硬戰,他們暫時負責後方的糧草供應,對抗後方的遼軍,主要是在東線、北線防守反擊遼軍。
直到第二日的卯時,晨曦從東方升起,郭無為才從皇宮裡面出來,令其府上停止一切聲樂,不得做一些與國喪無關緊要的事情,郭騎雲只是將八爺胡康熙的話轉交給郭無為。和*圖*書
到了夜半的時候,郭騎雲已經到了陶然居的門口,只見陶然居大門緊閉著,似乎並沒有人從大門口經過。
五代末,代州屬北漢,後周顯德初,周世宗北征,侵北漢得其地,置靜塞軍,旋復失之。代州這一片地方,它的地形輪廓略呈長方形,由山地、丘陵和河谷盆地盤結而成,這地形倒是比飛狐陘要好走多了。
郭皇后說著的時候,忽然間身子一踉蹌,直接往郭無為這邊倒來,郭無為眼明手快,一下子扶住了即將倒在地上的郭皇后。
「是,爹爹,這無敵將軍的名號不是隨便蓋的,爹爹擔心的有道理。」郭騎雲卻又道:「爹爹放心,孩兒知道怎麼做了,我在武學的同班他們現在就在雁門關,孩兒不是一個人,而且還有長春堂的八爺也會出手的,所以並不需擔心。還有……爹爹這幾日也不要過度操勞。」
等到天色黑下來之後,郭騎雲才按照郭無為的吩咐去了城北。
他們接下來要商議一下國喪了。首先他們認為大行皇帝生前好節儉,是以國喪從簡,只需三日,所有官員百姓全部得身披喪服,民間的喜事、宴會、歌舞仍舊要禁止一個月,至於後宮則要服喪一月,這也算是符合劉鈞的風格。
只不過如今的情形倒是要比當年的情形要好不少了,如今大宋軍糧充足,攻城軍械也備妥了不少,而且趙匡胤在晉陽城內也安排了自己的人馬,他們隨時都在與自己聯繫,如此也要比之當年也好了不少。
趙匡胤留了一萬五的宋軍守護在雁門關,防止漢國求援北方遼國。
郭騎雲立即敲著門,之後便有一個青衣小廝從門內探出頭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到是郭無為的兒子郭騎雲之後,他立即開了門讓他進去。
郭無為一聽,皺著眉頭,他在堂中踱步走來走去,忽然間他停下了腳步,緩緩抬起眼睛看著郭騎雲道:「勿語我兒,為父身為宰執,百官之首,這幾日要去宮中弔唁先皇,這段日子抽不出身來,與長春堂的聯繫就交給你了。」
倒是這次遼國元氣大傷,暫時也沒有南下的準備,這就是肅清外圍,先阻遼援,后取晉陽的方略。
郭皇后摸抹著眼淚,抽噎哭泣了一會兒,就跪在鋪團上,心底卻在想著其他的事情。她將手從裙旁拿起啦,看著手那兒有一道道的指甲印記,她看去郭無為的地方,她忽然間覺得或許郭無為可以幫自己一個忙。眼下,她打算要依靠郭無為作為自己的靠山了。
「哦。」黎葯林覺得此事神秘,故而靠近了郭騎雲耳旁,想聽聽看今日晚上他來陶然居的目的。
北漢的消息都傳至軍中,趙匡胤下令全軍加速腳力,務必在天黑前到達代州。
郭騎雲則按照郭無為的吩咐去行事了。
後方穩固后,趙匡胤遂親自出兵南下,于次日卯時初離開了雁門關,他要完成當年周世宗未完成的大業,一雪當年圍困晉陽的恥辱,與此同時他也在期盼晉陽城內的郭無為有動作。
他跑到郭騎雲面前,然後屏住呼吸,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卻狐疑道:「這是真的么?」
郭皇后的嘴角微微上翹,她將情緒控制地非常好,眼下她的救命稻草就是郭無為了。
宋軍沿著滹(hu)沱河走著,沿著河岸的高地開始駐紮著。黑夜中,宋軍的軍帳中萬點篝火,宋hetubook•com•com軍將士們正集結此處。
軍帳之內所有的將士們都已經到齊了,他們正與趙匡胤準備商議接下來的作戰計策。過得大概一個時辰過後,皇帝與諸將領這才商議好對策。
「唔。」郭騎點頭道,「此事是從宮中傳出來的,現在我爹爹就在皇宮中。」
至於登基大典,是從簡還是從繁,這還得看劉繼元的意思,至於郭無為那邊他並不在乎是簡單還是奢華,他心底記掛的是他雁門關的宋軍,估摸著日子現在他們就要南下了。
……
「唔。」
而在雁門關,自攻打下雁門關之後,宋軍一方面修築軍事設施,訓練士卒,安撫新近投降的遼軍士兵,修造兵器以及攻城器械,轉運糧草,積極做備戰的準備,另外一方面宋軍也在商議接下來的攻漢之戰。
「雲哥兒可是有要事?」這小廝叫黎葯林,真實身份也是長春堂的一個密探,與郭騎雲年歲相仿,也曾在開封武學中受訓過,而且二人也在一來二去當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郭騎雲覺得父親郭無為出面比較好,他抬起手,拱手道:「是,八爺,勿語先走一步,等父親回來后再告訴他。」
稍後,郭無為等大臣則移居偏殿,輪流守喪。
郭騎雲低聲在黎葯林的耳邊道:「林哥兒,那漢主劉鈞今夜已經駕崩。」
郭無為在汾水那邊業已準備妥當了,他跟自己的兒子郭騎雲也說了一下。
郭皇后故作不好意思地抖了抖袖子,然後面色一羞道:「有勞郭相公出手了。」
郭騎雲點點頭,他知道郭無為定然會忙得抽不開身子,若郭無為有時間,也不會將此事託付給自己,此刻郭騎雲才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一不小心www.hetubook.com.com就會出差錯,所以要一步一步地走,每一步都要走穩,這個時候他也將目光抬起來,看著郭無為道:「爹爹放心,此事就交給孩兒去做。」
「唔,一切就交給我兒了。」郭無為當即命府上僕從換下身上的衣衫,又換了一件素色衣衫,只是喝了一杯清水,快速地吃了幾塊胡餅之後,又急匆匆地返回皇宮中,他要與其他官員商議國喪。
郭無為他們除了弔唁先帝,國喪以及新君登基等大事也需要詳細計劃一下。
郭皇后給郭無為拋了一個媚眼,如此地含情脈脈,只是郭無為卻無動於衷,他被郭皇后的這個舉動嚇壞了,不過郭無為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麼一點事情對他而言並不算甚麼。
「我兒大了,懂得為父分擔了。」郭無為看著面前的郭騎雲,欣慰地點點頭,隨即他走過去拍著郭騎雲的肩膀,「劉繼業現在也在京城,勿語我兒,切記不要讓劉繼業盯上,否則事情會變得棘手,不過新皇登基,邊關又告急,劉繼業很快就會出京,到時候就是我們籌劃行動之時。」
趙匡胤不知道的是此刻漢國主劉鈞已經駕崩,三日後晉陽城南樞密院職方館才將此消息傳遞到了趙匡胤軍中。趙匡胤得知北漢主劉鈞駕崩的消息,他的心情甚是激動,如今北漢朝廷失去了主心骨,而從晉陽來的軍報來看,劉繼元也不過就是一個熱衷權力,偽裝自己故作高明的豎子罷了。
胡康熙一聽,隨即大聲笑道:「哈哈,劉鈞死了,這是我迄今為止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死了好啊,死了才好!」
郭騎雲之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陶然居,回了自己的府邸。
……彈指間的樣子,胡康熙急匆匆地從樓上和圖書跑了下來,他的一隻鞋子在跑下樓梯的時候已經掉在樓梯上,撲通一聲響直接落在了一樓的大廳,剩下一隻鞋子卻穿在腳上,樣子顯得有些狼狽。
「此事十分重要,你且附耳過來。」郭騎雲低聲道。
……此刻在漢國皇宮內,諸文武大臣正跪在殿內,郭皇后是哭得最厲害的,她穿著一身素服,跪在蒲團上,頭低得很低,頭髮已經將她的整張臉蓋住了。她的神色因為過度哀思顯得有些慘白,她擔心的是自己往後的命運。
而在南路那裡,趙匡胤也吩咐官吏前去潞、晉、邢、鎮、冀幾州,修造兵器及攻城器具,轉運糧草,積極作攻戰準備。讓懷州防禦使康延昭、建武節度使趙贊等各率所部,進攻晉陽。
命孟玄莆為兵馬都鈐轄,駐泊鎮州,阻擊從東面增援的遼軍;命河北轉運使侯陡、陝西北路轉運使雷德驤分掌晉陽東、西路轉運事,並命行在轉運使劉保勛兼任北面轉運使。
郭騎雲短短几句話讓黎葯林瞪大了眼睛,他狐疑道:「甚麼,若真如此,主上的攻漢大業就萬事俱備了。」
「我去稟告八爺。」黎葯林按捺不住興奮,之後去了樓上,跑去請示八爺胡康熙去了。
趙匡胤以及那些將領曾經與周世宗一起到過晉陽城外,他們還記得當年的一戰。
當日晚上,趙匡胤他們已經到了代州。
郭皇后這麼做不過是故意為之的,她是打算藉此接近郭無為的,只是郭無為並不知郭皇后心中所想。
當年他們圍困晉陽久攻不下,到後來糧草彈盡,又是夏季雨季之時,而且周軍之中將士們也出現了怨天尤人的情緒,一系列的狀況讓周軍將士們有些措手不及,於是乎周世宗權衡利弊之下,這才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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