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痛

蘇夏更彆扭了,她快速摸了兩下。
吳媽說,「有你最愛吃的紫薯芝麻餅。」
心裏那麼想,蘇夏卻沒了睡意,她靠在床頭,一夜沒合眼。
捏住指甲剪,蘇夏掀了掀眼皮,中年女人滿是褶子的臉上還是那副「忠心為主」的表情。
扭頭的時候,蘇夏的話聲戛然而止。
之後他又要摸。
「你去椅子上坐著,」蘇夏說,「我上樓換件衣服。」
沈肆攤開手,無辜的說,「擦水。」
看著看著,沈肆就搶走蘇夏的吹風機,照著做。
吃晚飯的時候,沈肆鬧脾氣,摔了碗筷。
蘇夏的T恤被沈肆弄髒了,上面多了倆個髒兮兮的手印。
蘇夏埋怨,「不是你吵著要看跳舞,我會流汗嗎?」
沈肆似懂非懂,「噢。」
翌日,蘇夏和沈肆去了老宅。
也許是因為男人看她的時候,沒有其他人的情慾和貪圖吧。
蘇夏看著他,「亂髮脾氣不好。」
「飛起來了。」他喃喃。
「找吳媽。」
蘇夏撇嘴,「你就是個傻子。」
她愣了愣,回過神來,男人拿著碎葉子蹲垃圾簍邊撕去了。
面上一熱,蘇夏快速把空調毯往男人身上一丟,遮擋了眼前的景象。
沈家是豪門之首,多的是明槍暗箭,她不擅長算計,也不懂察顏觀色,應付不來。
沈肆趴在枕頭邊,頭歪向蘇夏,沒一會兒就呼呼大睡m.hetubook.com•com
晚餐重做了一份,后廚那邊提心弔膽,再退回來一次,估計他們也要被退了。
八點多,沈肆纏著蘇夏,嚷嚷著要看她跳舞。
「謝謝。」
沈肆的弟弟不但五官偏陰柔,看人的目光都陰陰的,她第一次和對方正面接觸,就感覺自己被蛇盯上了。
荊城的夜晚喧囂,靡醉,但那些都滲不進這座山莊。
「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又不懂。」
舌尖掃過的地方滾燙,蘇夏僵硬半響。
沈肆乖乖的坐著。
吞咽口水,沈肆大力點頭,「嗯!」
沈肆埋頭吃著芝麻餅,又不理了。
話落,蘇夏笑著拍拍頭,男人傻了,給不出什麼答案。
蘇夏哼笑,「我偏不走。」
沈肆是出了名的挑剔,能留下來伺候他的廚子和下人都是精挑細選,通過層層關卡的。
蘇夏把男人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徑自往門口走,她回頭,男人還在原地,眼巴巴的瞅著自己。
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下人端著果汁出來,沈肆把杯子拿到蘇夏嘴邊,「你喝。」
她看一眼鬧鐘,凌晨三點多。
「可大少爺只聽你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穿過烏黑的髮絲,溫暖的指腹一下一下蹭著頭皮,力道掌控的不太好,時輕時重,蘇夏說要自己來,沈肆不給她。
她轉過身子,把背對m.hetubook.com.com著沈肆,不想搭理。
蘇夏的臉一紅。
蘇夏示意下人去拿。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隱隱覺得,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透出幾分涼意。
很多男人對她投以火熱的視線,用華麗的詞句讚美,她會抵觸,厭煩,但剛才沒有,只覺得不好意思。
沈肆抱住頭,可憐的往後縮,「好痛。」
走廊好像有腳步聲,停在門口。
站直身子,他抓著蘇夏的手,「要喝果汁。」
吳媽面露尷尬,在這個蘇夏嫁進沈家的第二天,她就發現了,對方骨子裡的驕橫並不比那些出生富貴的千金大小姐少,只不過被一副好皮囊遮掩了。
這麼晚了,大家都睡了,應該是聽錯了吧。
蘇夏望著窗外的月光,「明天要去你家,我有點緊張。」
沈肆不理。
沈肆的嘴裏不停念叨,他突然又停下來,「不找吳媽。」
半夜,月色朦朧。
原本熟睡的蘇夏突然睜開眼睛,她盯著房門,心裏有點毛毛的。
沈肆舔了舔唇,想吃,「蘇夏叫我坐在這裏,我不走。」
吳媽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恢復如常,她讓人把芝麻餅端來。
蘇夏不確定那聲音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
只不過,如今他傻了,以前的一套不管用了。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蹲在地上的男人走去。
蘇夏往前走,頭皮扯的她和-圖-書一疼。
腦子裡出現的念頭讓蘇夏一陣無語,她喊了聲,「走了。」
蘇夏冷哼一聲,「活該。」
沈肆的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菜不好吃。」
吳媽接連問了幾句,都沒回應,她嘆口氣,只好作罷。
咔嚓一聲,指甲斷開,蘇夏不咸不淡,「我不是他媽。」
吳媽走過去,彎著腰說,「大少奶奶,你哄哄大少爺吧。」
她一巴掌往男人的頭上拍過去。
沈肆還捉著她的發尾不放手。
父親從小就給她強行灌入大家族的利益關係,要她去看人心的陰暗面,她極度排斥,所以才寧願各地演出,參加比賽,不願意回家。
大概是覺得好玩,他特別認真,吹了半個多小時,蘇夏的頭髮才幹了。
沈肆也伸筷子去夾,蘇夏嘗過的,他都碰了一遍。
蘇夏壓制著脾氣往後看,見男人認真的弄掉黏在髮絲里的一小塊碎葉子。
蘇夏搓著頭髮上的水,「你不是餓嗎?」
搖了搖頭,蘇夏去浴室沖澡,關門反鎖,沈肆看看浴室的門,又看看手裡的葉子。
四周都是綠綠蔥蔥的樹木,後面是條河流,無風,悶熱無比,蟲鳴聲也來湊熱鬧,亢奮地奏著交響樂,孜孜不倦。
結束一天的工作,人們會緊抓這點時間緩解壓力,放縱自己。
沈肆玩著蘇夏細細長長的手指。
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
他走過去,杵www.hetubook•com.com在門口,撓撓頭,繼續回去撕葉子。
蘇夏哭笑不得,誰見到對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恐怕都會嚇到。
下人們戰戰兢兢,一個個手忙腳亂,趕緊清掃地上的碎碗,撤走桌上的所有菜,吩咐后廚重新做。
確切來說,是害怕。
食指的指尖一痛,男人含在嘴裏,還舔了舔。
蘇夏戒備的瞪他,「幹嘛?」
沈肆不高興,「走開!」
沈肆突然伸出手,去摸蘇夏的脖子。
蘇夏很瘦,男人的手掌寬大,摁著她,骨頭髮出不堪重負的信號。
沈肆瞪大眼睛,獃獃的看著她。
沈肆低著頭拉她的衣角。
蘇夏吃兩口萵筍,唇角帶出一個弧度,「好吃。」
蘇夏抿抿唇,「知道嗎,我最怕蛇了。」
這個舉動會讓人感到曖昧,偏偏他的神情坦然,純粹,不見絲毫情愛的東西。
發梢滴著水,蘇夏把毛巾扔椅背上,拿吹風機吹頭髮。
蘇夏不自在的收回手,又被他抓住,放到頭上。
沈肆把蘇夏的長發捉住,「流汗了。」
喝完果汁,沈肆黏著蘇夏,她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一抬頭,沈肆抿抿嘴,委屈的喊道,「蘇夏。」
沈肆坐在地上,仰著頭,直直的看著燈下舞動的女人。
蘇夏帶他去舞蹈室。
蘇夏出來的時候,差點撞到沈肆。
她的頭髮很長,髮絲跟著溫熱的風飄揚,在半空劃出道道弧線和圖書
男人的耳朵動動,聽見了,他惱怒,滿臉漲紅,「不傻!」
沈肆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沈肆跑過去,笑的傻氣。
「大少爺喜歡大少奶奶嗎?」
男人手腳張開,成大字形,上衣捲起一截,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腹,人魚線清晰,還有一條黑色的線,往下延伸,埋進褲腰,通往某一處。
「摸。」
「沈肆,你陪我去看……」
沈肆看著一桌子菜,沒碰。
「餓。」
「那也不能摔碗。」蘇夏說,「很沒教養。」
下意識的,她揉揉男人的頭,髮絲蓄的很短,有點扎手,痒痒的,「好,你不傻。」
繼續剪指甲,蘇夏一言不發。
蘇夏的唇抿了一點點就沒再動,沈肆捧著杯子,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蘇夏小聲嘀咕,「傻子。」
摸到床頭的遙控器,蘇夏把燈打開,房間亮堂起來。
沈肆咧嘴,「好看。」
蘇夏去沙發上剪指甲,跟個沒事人似的。
「你站這兒幹什麼?」
「不是。」沈肆摁住蘇夏的肩膀,吶吶的,「不是傻子。」
吳媽走近,「大少爺,肚子餓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男人睡的沉,沒反應。
咽了咽口水,她推推身旁的男人。
一曲結束,蘇夏調整呼吸,沒來由的問,「沈肆,你以前是不是看過我跳舞?」
看的那麼投入,彷彿真的能看懂。
蘇夏邊擦頭髮邊說,「餓就下樓找吳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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