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和田箐樺是沈肆的父母,他們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
「蘇小姐,你可以去調查。」王義嚴肅道,「不止是我,每個兄弟的命都是大少爺的。」
大少爺的身手怎麼樣,王義很清楚,一般人討不到半點好處。
蘇夏無語,只能再想辦法。
這個傻子被白明明成功洗腦了。
蘇夏怔住了,「你信任我?」
「沈肆,想吃醬鴨嗎?」
「我沒什麼意思。」王義吐出一口氣,「蘇小姐,實不相瞞,如果我還有個可以信任的人,那就是你了。」
即便有意外,也不至於打給司機,繞那麼一大圈。
「嗯。」蘇夏順勢往下說,「明明,你帶沈肆去看長頸鹿,我一會兒去找你們。」
話落,她蹙眉,即便是說了,好像也沒什麼,頂多就是一個忠心的下屬擔心主子。
隔著車玻璃窗,蘇夏看見沈穆鋅的身影從畫廊出來,她的眼睛微睜,記得對方今天是開車出門的。
那時候快三點了,王義蹲在地上抽煙,等到五點,他沒接到通知,也沒看到大少爺下山。
經過那家醬鴨店,蘇夏讓司機停車,她帶沈肆去買醬鴨。
蘇夏瞥一眼泛著油光的大鴨腿,「我不吃,你吃吧。」
去的路上,王義從後視鏡里看見一絲不苟的大少爺竟然將領帶扯開了,手不停的敲點腿部,看起來很焦急。
一看他那www.hetubook.com•com傻樣,蘇夏沒好氣的說,「口水流出來了。」
蘇夏擰開水龍頭,讓水流聲響了起來。
王義的背脊彎下來,懇求道,「蘇小姐,請你照顧好大少爺。」
王義直接道,「我想回到大少爺身邊。」
他不知道大少爺去見了什麼人,又發生了什麼,怎麼受傷的。
上車沒多久,一隻醬鴨有大半進了沈肆的肚子,他吃的滿嘴都是油。
蘇夏的眼睫一顫,誰都沒有嫌疑,是不是可以理解,誰都有嫌疑?
蘇夏被男人的樣子逗笑,「真不吃了?」
沈肆兩眼發直,眼前只有一隻只美味的醬鴨,「不記得。」
白明明更酸了。
沉默片刻,蘇夏說,「你不怕我把今天的事告訴沈家人?」
回去的路上,沈肆一口一個老婆的叫,蘇夏怎麼說都不聽,只好由他去了。
王義卻沒解釋。
到達山腳下,大少爺叫他在車邊等。
那個稱呼總能麻痹情緒,容易讓人胡思亂想,蘇夏的語調放柔,「跟之前那樣叫我名字,好不好?」
她看著沈肆,尋思怎麼提王義的事。
蘇夏的腦子裡閃現沈家的那些人,最後定格的是沈穆鋅。
「蘇小姐說的沒錯。」王義的話鋒一轉,給她剝出問題關鍵,「但他們畢竟不是大少爺的人。」
因為當時他是第一個發現大少爺的,和_圖_書他看到大少爺頭部遭受重擊,身上沒有打鬥留下的傷痕。
白明明啊了一聲,「你鬧肚子了?」
蘇夏抿唇,「什麼忙?」
蘇夏的眼皮猛地一跳,她後悔打開紙條了,有種預感不受控制的在心裏滋生,很不好。
「你的意思……」
他揉揉眼睛,確定不是眼瞎了。
其他的,對方隻字未提。
沈肆認真的說,「要對你好,聽你的話,不惹你生氣。」
蘇夏夾在中間,空間一下子變的狹小起來。
蘇夏垂了垂眼,事情似乎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只有等沈肆好了,才能給她解開疑惑。
走了幾步,她的眉毛一揪,「明明,我還要再去一次。」
「不好。」沈肆皺眉頭,非常嚴肅,「你現在是我老婆。」
「蘇小姐,你好,我是王義。」
「明明?」
沈肆獃獃的抬胳膊去擦,「沒有啊。」
白明明回神,他瞅瞅沈肆,「蘇蘇,你不會是喜歡上這傢伙了吧?」
深呼吸,蘇夏走進衛生間,過了一兩分鐘,腳步聲由遠及近,門推開,又關上了。
沈穆鋅沒有停在副駕駛座的位置,也沒有要和沈肆坐一塊的打算,而是繞到蘇夏那邊,打開車門坐進去。
「你是大少爺的人。」好像聽不出她的排斥,王義自顧自的說,「從今往後,我和兄弟們會聽從你的吩咐。」
蘇夏對待異性向來都是冷hetubook.com.com冰冰的,拒人千里,只有對著他的時候才會露出真性情,現在那份特殊被取代了。
「希望蘇小姐能儘快讓我們回到大少爺身邊。」
如果事情真如王義所說,那麼沈肆變成現在這樣,反而安全。
蘇夏故意繃著臉,「你不吃,那我生氣了。」
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孩子,對誰都構不成威脅。
卧槽!
沈肆乖乖的擦嘴巴。
蘇夏的神經末梢繃著,「為什麼找我?」
前面的司機突然接到一通電話,車子拐彎,繞了半個荊城,在柒默畫廊停下來。
好在有白明明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他不跳舞的時候,就是個多動症兒童,存在感很強。
「太荒唐了吧。」她覺得好笑,「我跟沈肆根本就不認識。」
這還是他認識的蘇夏嗎?
關掉水龍頭,蘇夏嘆息,她只會跳舞,別的都不會。
蘇夏現在哪有心思跟白明明悠閑,她匆匆交代了兩句,又把沈肆哄走。
蘇夏不易察覺的捏了捏手指,「作為一個父親,他那麼做,是正常的事。」
沈肆一走,幾個保鏢都跟著離開,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沈肆,不是蘇夏。
蘇夏淡淡的說,「我在沈家的處境什麼樣你應該能想的到,幫不到你們。」
沈肆繼續搖頭,眼睛偷瞄鴨腿。
「我吃。」沈肆啃一大口鴨腿,聲音模糊,「老婆不生氣。」
但她已經m.hetubook.com.com不能置身事外了。
也沒理由啊。
蘇夏抬眼,「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鴨腿終於成為一堆骨頭,蘇夏拿出濕紙巾,「把嘴擦擦。」
蘇夏冷著臉,「我也不想知道。」
蘇夏,「……」
以他的身份,是最有動機的,可他是個畫家,不在公司占什麼職位,好像對權勢不感興趣。
對方是大少爺親近的人,所以才猝不及防。
「蘇小姐,我既然來找你,就不會懷疑。」王義說,「一開始我說的並非假話。」
誰知沈肆不肯去,非要杵衛生間外面,蘇夏輕聲細語的誘哄,溫柔的讓白明明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蘇小姐,抱歉,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看了眼紙條上的內容,蘇夏快速藏在底下,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擦擦額頭,「走吧。」
沈肆看看鴨腿,看看蘇夏,再看看鴨腿,他搖頭,「我不吃了。」
那人拿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張端正英氣的臉龐。
「大少爺出事以後,山莊里的人都換了。」王義說,意味不明,「現在的那些全是老爺的人。」
王義搖頭,「大少爺聽你的話。」
蘇夏好奇,「你記住什麼了?」
頭部那一下應該是趁大少爺不留神,拿重物硬砸上去的。
蘇夏看他,眨眨眼睛,「門口的牆上不是掛著嗎?」
沈肆的大伯沈源和藹可親,是蘇夏看來,整個沈家最好hetubook.com•com相處的,而且他對沈肆也很好。
他感到驚訝,印象里的大少爺就是一座冰山,強大,冰冷,不露聲色,從來沒有那樣過。
王義的聲音嘶啞,「我想請蘇小姐幫我一個忙。」
蘇夏的眼中湧出困惑之色。
衛生間只剩下自己,蘇夏啃著嘴角,她不想牽扯進家族的紛爭裏面。
絕不可能被人輕易打傷。
天黑之前,王義私自上山,在樹林里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大少爺。
但他可以肯定,是熟人所為。
「老婆,這個你吃。」
蘇夏微愣,隨即哭笑不得,白明明,你到底跟沈肆說了多少?
他叫的蘇小姐,而不是大少奶奶,是在告訴蘇夏,他認識她。
只有一種可能。
也知道,蘇夏認出他了。
白明明的眼皮朝上,翻了一個白眼。
至於其他人……
「想。」沈肆舔了舔唇,「老婆,我要吃醬鴨。」
白明明一臉懵逼,「你要我帶你男人去動物園?」
大少爺遇害那天原本在參加一個宴會,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中途離席,說要去禰山。
在等待的時候,蘇夏忽然問,「沈肆,你還記得王義嗎?」
這一幕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蘇夏手心出汗,她把那隻手伸進包里,裝作找東西,期間指尖一直在抖。
「老婆。」沈肆摸著蘇夏的手指頭,從拇指到小手指,再往回摸,「都記住了。」
王義把帽子戴上,「蘇小姐,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