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因果報應

「渡邊三郎,你還有沒有一個武士的尊嚴!」正在這時,邊上傳來一聲怒喝。
趙仕庭在昨天就已經被譚縱安排人送去了蘇州城,估計現在早已經見到了趙元長。
譚縱扭頭一看,只見十來名城防軍士兵押著幾名渾身是血、傷痕纍纍的倭人走了過來,領頭的一個倭人衝著渡邊三郎怒目而視。
譚縱一揮手,四周的城防軍將手裡的兵器對準了那些倭人,虎視眈眈地瞪著他們,只要譚縱一聲令下就將這些倭人「送回」老家。
黑木一男聞言,渾濁的雙目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萬萬想不到譚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情緒不由得變得激動起來,臉上憋得通紅,嘴巴不停地張合著,想要向譚縱說些什麼。
在密集的雨聲和轟隆隆的雷聲中,譚縱根本聽不見那個軍士喊的什麼,只不過在天上閃電的光亮下,他清楚地看見了那個軍士的手勢。
「把他的腦袋也收好,一起呈給朝廷。」譚縱望了那幾名神情漠然的閔家家丁一眼,面無表情地衝著邊上的人吩咐了一聲,大步離去,他隱隱約約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
一些生意人為了趕時間,想用錢賄賂那些把守關卡的軍士,結果卻被那些軍士拒絕,被惹得急了徑直將那些人抓了起來。
譚縱望著那些在雨幕中移動著身形的士兵們,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色,看來山谷里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院門口守著幾名精悍的大內侍衛,譚縱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大步走了進去,秦羽等人被人領下去休息。
譚縱已經兩天兩夜沒睡,他靠在車廂的廂壁上,閉著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大人,石頭移開了,石頭移開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濃濃的雨幕中,一名城防軍的軍士忽然從山洞里飛快地跑了出來,一邊揮著手,一邊衝著譚縱高聲喊道。
「給他一把刀。」譚縱衝著一旁的一名軍士一點頭,那名軍士就將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裡拿著一把倭刀扔在了渡邊三郎的面前。
中年男子是一名翻譯,專門來協助譚縱對付這些倭人,聞言后衝著渡邊三郎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
黑木一男率領著渡邊三郎等人龜縮在山谷的一角,憑藉著有利的地形拚死抵抗,直到不久前,城防軍才將他們俘獲。
「大內侍衛辦差!」秦羽拍馬走上前,從腰上拿出一個大內侍衛的令牌衝著守門的軍士一晃,那些軍士就讓開了一條路,目送譚縱等人入城。
守關卡的軍士們已經接到了上司的嚴令,如果有誰膽敢私自放過一個人的話,那麼就等著去北疆吹黃沙吧!
「你告訴他,只要他砍了黑木一男的腦袋,那麼本官或許可以考慮網開一面,留他一條狗命。」譚縱不再理會黑木一男,衝著站在秦羽邊上的一個中年男子一指跪在那裡的渡邊三郎,冷冰冰地說道。
回到白山鎮后,譚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顧不上休息,在秦羽和沈三等人的護持下,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蘇州城。
隨後,譚縱望向了渡邊三郎,那兩名按著渡邊三郎的軍士已經鬆手,渡邊三郎跪在地上,面色蒼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望著黑木一男的腦袋,渡邊三郎只覺得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手一松,倭刀掉在了地上,接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渡邊三郎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像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中:如果他真的砍了黑木一男的腦袋,那麼將成為倭國的叛徒,可如果不按照譚縱說的做的話,他可就要和黑木一男一樣,難逃一死的命運了。
「聽說你們倭人最忌憚被砍了腦袋,認為那樣一來的話就成為了無主的孤魂,不會被天上的神所接收。」譚縱冷笑著看著垂死的黑木一男,「你在蘇州城內做了這麼多的壞事,還能保住頭上的這顆腦袋嗎?」
見此情形,和圖書現場的倭人不由得騷動了起來,一些蹲在地上的倭人甚至站了起來,形勢頓時變得緊張。
那名把總向譚縱一拱手后,跑到邊上那群蓄勢待發的城防軍士兵前,抽出腰刀向前一揮,士兵們隨即拎起武器,小跑著向山洞行進。
「讓他閉嘴。」譚縱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衝著站在山邊小次郎身旁的幾名城防軍士兵說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如此得不知死活,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中年翻譯立刻衝著渡邊三郎喊了幾句,將譚縱的意思告訴了渡邊三郎,渡邊三郎的身體不由得微微一顫,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門板上的黑木一男,只見黑木一男的胸口極具起伏著,出氣多進氣少,眼見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望著驚魂未定的渡邊三郎,譚縱一聲冷笑,他還以為這個傢伙已經在昨夜的戰鬥中被幹掉了,萬萬沒想到其竟然毫髮無傷,想必在雙方交戰的時候他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
兩名站在邊上的城防軍聞言,立刻走過去架住那名倭人的手臂,將他拖到了譚縱的面前,按跪在了地上。
立在譚縱身旁的秦羽見狀,連忙向周圍的護衛們打了一個手勢,那些護衛立刻涌過來將譚縱護在了中間,簇擁著他前行,喬雨和趙炎等人緊緊跟在了後面。
「把他的腦袋收好,屆時要呈給朝廷。」譚縱瞅了一眼黑木一男的頭,冷冷地吩咐了一句,起身離開了,準備帶著趙仕庭趕往蘇州城去見趙元長。
「出發!」隨後,譚縱衝著立在自己身旁的一名城防軍把總揮了一下手。
雖然閔德所犯的罪行罪無可恕,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是一名好父親,在最後關頭也能回頭是岸,幫助譚縱殲滅了這伙倭人,也算是戴罪立功,因此譚縱決定滿足閔德的遺願,讓他的死來迷惑畢時節等人,以此給閔天浩安排一條更好的出路。
「黑木首領,你在蘇州城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今https://m.hetubook.com.com天?」譚縱迎著黑木一男走過去,渡邊三郎剛想橫身阻攔,一旁的士兵一腳將他踹到了地上,譚縱來到黑木一男面前,打量了半死不活的他一眼,冷冷地問道。
譚縱雙手抱著胸,面無表情地看著渡邊三郎,用渡邊三郎來結果了黑木一男性命的話,更可以令黑木一男死不瞑目。
在那些官員詫異的眼神中,譚縱徑直去了戒備森嚴的後院,來到了趙雲安所住的院落。
日落時分,經過一路疾馳后,譚縱的馬車來到了蘇州城前,守門的軍士不明就裡,連忙舉起手裡的長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幾名城防軍士兵立刻將山邊小次郎踹倒在地,衝著他拳打腳踢,山邊小次郎很快就昏了過去。
一想到蘇州城裡的那些冤魂,譚縱就覺得不能白白地便宜了黑木一男這個瀕死的惡魔,他要讓他死了也不得安寧。
「首領,對不起了。」在四周眾人的注視下,渡邊三郎來到黑木一男面前,神情複雜地向怒視著自己的黑木一男低聲說了一句話,大吼一聲,雙手掄起倭刀,一刀就砍在了黑木一男的頸部。
「把他帶過來。」譚縱走到那些倭人面前,面無表情地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后,衝著一名低著頭跪在那裡的倭人一指,沉聲說道。
崑山縣的縣界上聚集了大量百姓,自從譚縱在白山鎮採取了行動后,崑山縣就已經全縣戒嚴,通往縣外的大路小路上都設置了許多由官軍把守的關卡,禁止任何人進出,誰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馬車在蘇州府府衙門前停了下來,譚縱依舊倚在廂壁上熟睡,解決了倭匪后,他終於可以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了。
「告訴他,機會難得,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兒,讓他趁著黑木一郎沒死趕快拿主意,一旦黑木一郎死了,他就是想砍黑木一郎的腦袋,本官也沒有觀看的興趣了。」見渡邊三郎進退維谷,遲遲拿不定主m.hetubook.com.com意,譚縱決定給他施加一點壓力,不動聲色地向那名中年翻譯說道。
譚縱見狀,冷笑了一聲,打了一個手勢,四周的城防軍立刻收起了兵器。
清晨時分,下了半夜的大雨停了,烏雲消散,天邊露出了輕柔的晨曦,譚縱將手裡的油傘往邊上一扔,大踏步走向山洞。
伴隨著渡邊三郎這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刀,黑木一男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身體,滾落在了一旁的泥水裡,仰面望著天,嘴巴微張,雙目圓睜,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以這種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一些倭人高舉著雙手,被城防軍的士兵從山谷的各個地方押來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排成幾排跪在了泥水裡,人數莫約有五六十人,一個個神情惶恐。
「渡邊三郎,你如果敢對首領不利的話,我絕對會殺了你的。」這時,或許是感覺到了渡邊三郎的心中已經對黑木一男動了殺心,山邊小次郎掙扎著從泥水裡站了起來,衝著渡邊三郎大吼道。
「讓開,讓開。」幾名大漢騎著馬,揮舞著手在前面開路,沿途的百姓紛紛閃到了兩旁,指著譚縱的馬車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要知道安王爺就在城裡,哪個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在城裡撒野!
譚縱的馬車來到通往縣外的關卡時,把守關卡的城防軍立刻移開了路障,馬車在騎著馬的秦羽等人的護持下呼嘯著通過了關卡,在百姓們詫異的眼神中絕塵而去。
他的話音剛落,現場的倭人禁不住騷動了起來,紛紛抬頭看向了渡邊三郎。
黑木一男雙目無神地瞅了譚縱一眼,嘴角蠕動了幾下,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由於身體太過虛弱,沒能發出聲音。
譚縱還沒走幾步,隨即停了下來,他看見一群城防軍的士兵押著幾名閔家家丁打扮的大漢走了過來,其中一名大漢的手上捧著一塊木板,木板上放著閔德的腦袋。
蘇州府正是百廢待興之時,雖然此時已經到了回家的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但府衙里有不少官員在辦公,進進出出的十分忙碌。
渡邊三郎猶豫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譚縱,一咬牙,拾起了那把倭刀,大步迎著黑木一男走了過去,神情顯得有些猙獰,對於他來說,黑木一男死總比他死要好。
那幾名抬著黑木一男的倭人見狀,不由得連連後退,一旁的城防軍立刻上前將他們控制住,黑木一男躺著的門板被放在了泥濘的地上。
見到戴著面具的譚縱后,官員們不由得紛紛停下了腳步,愕然望向譚縱,弄不清他是何許人,為何這般打扮。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渡邊三郎雖然不知道譚縱說的是什麼,但他清楚被眾人簇擁著的譚縱應該是大順的大官,驚恐之際,高聲向譚縱求饒。
山邊小次郎後面的幾名倭人抬著一個門板,門板上躺著一個傷勢嚴重,奄奄一息的人,是這群倭匪的首領黑木一男。
譚縱懶洋洋地神了一個懶腰后睜開了眼睛,伸手拿起放在身旁的一個面具戴在臉上,領著秦羽和喬雨等人走進了府衙,守在府衙門前的軍士們立刻躬身行禮。
面對著周圍寒光閃閃的兵器以及殺氣騰騰的城防軍,倭人們經歷了一番恐慌后,逐漸平靜了下來,站起來的倭人紛紛跪在了地上。
發話的倭人是山邊小次郎,左手臂受了傷,無力地垂在身前,一拐一瘸地向這邊走了過來,雙目惡狠狠地瞪著渡邊三郎。
聯想到先前渡邊三郎用同伴來擋刀的一幕,譚縱終於看清楚了此人的本質,認為其不過是一個色厲內荏、貪生怕死之徒而已。
車廂里除了譚縱外還有喬雨,喬雨手裡拿著一把蒲扇,坐在一旁細心地給譚縱搖著,雙目中滿是柔情。
「大人,蘇州城到了!」秦羽掀開了車簾,不由得怔住了,抬頭看向了喬雨,喬雨見狀,輕聲在譚縱的耳旁說道。
經過一夜大雨的清洗,山谷中的血跡被衝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氣息,城防軍的士兵們默默地抬著戰死的兄弟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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