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四處出擊

韓天在幾名巡守的簇擁下來到了正院,大廳前的空地上站滿了畢家的家人和下人,都是一些老人、女人和小孩,這些人剛才被士兵們粗魯地從畢府各處趕來了這裏,神情驚恐,惶恐不安。
韓天在宋明等人的簇擁下來到了閣樓的三樓,他面色鐵青地看了看棋盤上的棋局,飛起一腳將棋盤踢飛,上面的白子和黑子嘩啦啦地落在了地上,混在一起,黑黑白白鋪滿了地面。
公人們聞言頓時面面相覷,愕然呆立在那裡,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見同僚被抓,公人們頓時騷動了起來,不過由於魯衛民在場,再加上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瞪著他們的士兵,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一臉愕然地看著譚縱,不少人認出了這位鼎鼎大名的黃公子。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譚縱誣陷了兩人,那麼兩人也只有自認倒霉的份兒,絲毫沒有還手的餘力。
宋明等人向韓天拱了一下手后,帶著人,四處搜查畢時節的蹤跡,整個揚州城逐漸從沉睡中蘇醒了,變得喧鬧起來。
「可惡,原來周敦然是沖我來的。」望著不遠一座充滿了火把、燈火通明的院落,畢時節面色鐵青,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窗台上。
此言一出,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幾名坐在那裡玩牌的人立刻就站了起來,看樣子想去執行畢時節的這個命令。
「怎麼回事?」望著院子里的老幼婦孺,韓天的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畢時節和畢家的那些男家丁並沒在裏面。
跟在譚縱身後的士兵聞言,立刻一擁而上,將那姜大元和孫瑜按在地上,五花大綁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后,一群城防軍的士兵衝上了閣樓的三樓,除了那個棋盤上沒有下完的棋局外,房間里早已經空無一人。
「欽使大人放心,卑職一定將其捉拿歸案。」韓天衝著譚縱一拱手,領著手下的人大步離開。
「畢夫人,本將軍奉命帶畢大人前去府衙和_圖_書問話,如果畢夫人知道畢大人在哪裡的話,還望畢夫人能告訴本將軍,這對畢大人,對畢家都好。」韓天的眉頭深深地皺在了一起,他快步走到那位手裡有佛珠的中年女子面前,沉聲說道。
畢福聞言,扭頭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畢時節忽然喊住了他,陰森森地說道,「通知六子,立刻展開行動。另外,趁著他們還沒有對稽查司動手,讓稽查司的人以緝拿私鹽販子為名,從南門和西門出城,如果遇到阻攔,格殺勿論!」
古天義等人在玩牌九,忽然,一名稽查司的士兵快步走了進來,在一名坐在古天義對面的男子耳旁輕聲低語了幾句,那名男子的臉色不由得大變。
「都給本官聽著,此次行動事關重大,有誰捅出簍子壞了欽使大人事的話,那麼別怪本官不客氣了。」魯衛民見狀,面色陰沉地衝著公人們一聲大吼,府衙接連出事,他現在的心情糟糕透頂。
不僅韓天,就連魯衛民等人也震驚不已,驚愕地看著譚縱,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所謂狡兔三窟,入夜後,警惕心極高的畢時節就帶著家丁,通過暗道來到了他現在的這所院落,在這座閣樓里靜觀揚州城內局勢的變化,如果一夜無事的話他再從暗道返回家中。
「諸位,好戲剛剛拉開序幕,漫漫長夜,大家不如邊品茶邊欣賞這出大戲。」譚縱扭身衝著周敦然和魯衛民等人微微一笑,說道。
院落里被士兵們打著的火把照得通明,韓天趕到的時候,一名隊正正在大聲質問著一名手裡握著一串佛珠、閉目念著佛經的中年女子,見到韓天等人後,連忙迎了上來。
「明白!」畢福點了點頭,急匆匆地離開了。
由於韓天從譚縱那裡接到了命令后就馬不停蹄地帶著城防軍,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往畢府,因此,在畢時節得到韓天去府衙的消息同時,韓天已經帶著人趕到hetubook•com•com了畢府,將畢府團團圍住。
「韓將軍,你兵分兩路,一路去逮捕名單上的人,另一路由你親率,去捉拿鹽稅司的畢時節。」譚縱遞給韓天一個名單,神情嚴肅地看著他,宏聲說道,「切記,畢家的人一個都不可放過。」
「將軍,我們搜遍了整個府邸,也沒有找到畢時節。」那名隊正衝著韓天一拱手,大聲說道。
「謹遵大人令!」公人們這才反應了過來,紛紛衝著譚縱和魯衛民躬身行禮,高聲說道。
魯衛民連忙解釋,吉萬鑫手頭有一個案子,去了下面的縣裡,因此並沒有在府衙。
人群中隨後出來了兩個人,譚縱見少了一人,於是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魯衛民。
「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將畢時節找出來。」韓天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接連撲空,冷冷地向一旁的宋明等人下達了命令。
「可能畢大人以為司正大人在家裡,事急從權,故而通知了屬下。」孔天涯微微一怔,隨後衝著古天義一拱手,「司正大人,情況緊急,還望司正大人下令,捉拿私鹽販子!」
「畢時節是所有事情的幕後主使者。」譚縱神情嚴肅地看著韓天,「此人異常狡猾,心狠手辣,韓將軍要多加小心。」
城防軍先前對畢時節居住的院子進行了搜查,並沒有找到一個人,韓天敏銳地感覺到那個院子里一定有蹊蹺,於是讓手下的士兵細緻地對院子進行了搜查,結果在畢時節的卧室里發現了一條通向外面的暗道,進而來到了這個閣樓。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里就響起了一陣鬨笑,大家嘻嘻哈哈地看向那名男子。
「老爺,現在怎麼辦?」畢福瞅了一眼畢府,沉聲問道,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知道畢府這次遇上了天大的麻煩。
「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暗道。」畢時節轉過身,面無表情地吩咐畢福,「立刻離開這裏。」
「噢?」古天義看了孔天涯一https://m•hetubook.com.com眼,笑眯眯地說道,「既然有如此重大的事情,畢大人為何不通知本司正,而是通知孔老弟,這好像並不符合程序吧!」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中年女子聞言,眼角不經意地抽動了幾下,隨後平靜了下來,口中念道。
「司正大人,屬下剛才接到畢大人的命令,讓稽查司立刻出兵,出城緝拿一夥罪大惡極的私鹽販子!」被古天義稱為孔老弟的男子是稽查司副司正孔天涯,孔天涯並沒有理會眾人的鬨笑,而是放下手裡的牌九,鄭重其事地說道。
敲開了畢府的大門后,守在門外的士兵們一擁而入,寂靜的畢府內頓時雞飛狗跳,尖叫連連,亂成一團。
「大人,請!」魯衛民聞言,連忙躬身衝著譚縱和周敦然一伸手,恭敬地說道。
譚縱拿出了一份名單,公人們隨即離開了府衙,分成幾隊,火急火燎地按照名單上的名字抓人去了。
離開了酒宴舉行的遠落後,譚縱領著周敦然等人徑直到了府衙的前院,兩三百名公人聚集在前院的空地上,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著,見到譚縱一行人過來,眾人立刻安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們。
周敦然緊緊皺著眉頭,背著雙手,來回在房間里踱著步子,周敦然以酒宴為借口布下了一個局,他究竟要幹什麼,又是衝著誰來的?
對畢家人的審問相當順利,城防軍的士兵還沒有怎麼用刑,就有幾名丫鬟招供,說是吃完晚飯後畢時節將家裡的家丁們都召集到了他所居住的院子里,再也沒有出來過。
「什麼?」畢時節聞言不由得大吃了一驚,臉色一變,連忙向窗口走去。
「大人,剛接到消息,城防軍全體出動,封鎖了城門和碼頭,韓天帶著人去了府衙。」正當畢時節畢時節手裡拿著一顆白子,凝神望著棋盤的時候,畢福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畢……和_圖_書畢大人!」韓天聞言大吃了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譚縱,他萬萬沒有料到譚縱會讓他去抓畢時節。
吧嗒一聲,畢時節手裡的棋子掉在了地上,他站起身,神情嚴肅地望著畢福,「那些參加酒宴的人是否已經散去?」
馬少民和祁安宇可是堂堂的正六品官員,分屬軍政兩大系統,譚縱說拿就給拿了下來,姜大元和孫瑜對他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兩人除了束手就擒外還有什麼辦法?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離開。」畢福搖了搖頭,一臉的緊張,「大人,難道周敦然有什麼陰謀?」
譚縱揮了一下手,面若死灰、垂頭喪氣的姜大元和孫瑜就被士兵們押了下去。
「來人,給本將軍嚴刑拷問,一定要弄清畢時節去了哪裡!」韓天瞅了一眼中年女子,伸手一指中年女子身後的家人,扭頭衝著一旁的軍士們下達了命令。
「姜大元、孫瑜、吉萬鑫!」譚縱來到那些公人的面前,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點到名字的人出來。」
「來人,帶走!」譚縱微微點了一下頭,姜大元和孫瑜一揮手,沉聲下令。
「韓將軍,妾身已經遁入空門,不理紅塵俗事,老爺去了哪裡,妾身著實不知。」中年女子睜開眼睛看了韓天一眼后,繼續閉目念著佛經。
「孔老弟,是不是媳婦不放心,派人來查崗了。」古天義將這一幕看在了眼裡,不動聲色地笑道。
此言一出,姜大元、孫瑜和現場的公人全都怔住了,所有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譚縱竟然是官家派來的欽使,更沒有想到譚縱剛才在酒宴上竟然抓人。
「結黨營私,傾軋同僚,勾結倭匪,屠戮百姓,罪無可恕!」譚縱聞言,冷笑著說道。
「各位兄弟,本官已經查清那些暗通倭匪的人,現在你們要將這些為虎作倀的傢伙抓捕歸案。」隨後,譚縱的面色一寒,衝著現場那些驚魂未定的www•hetubook•com•com公人沉聲說道,「在此行動中,如果有徇私枉法、玩忽職守者,本官定嚴懲不貸!」
「黃公子乃官家御派的欽使,此次來江南徹查倭匪襲擾蘇州府一事,現已查明有人私下結黨、暗通倭匪。」魯衛民面無表情地看著姜大元,聲音冰冷地說道,「如果不是罪證確鑿的話,欽使大人豈會當眾擒拿你等?別說你們了,就是馬少民和祁安宇,剛才也已經被欽使大人拿下,本官奉勸你們不要有僥倖心理,好好反思自己的罪行!」
四周的軍士頓時如狼似虎地撲向了那些老幼婦孺,院落里隨即哭聲震天,中年女子念佛經的速度不由得加快了。
「周敦然,想讓我束手就擒,沒這麼容易!」畢時節扭頭瞅了一眼畢府後,抬腿向外走去,經那粒掉在地上的白子時,他俯身拾起了白子,冷笑一聲,重重地放在了棋盤上,隨後揚長而去,他準備與周敦然在揚州城裡好好鬥上一斗。
鹽稅司,稽查司大院。
一個寬敞的房間內,左腳被木板固定住的古天義正與一群人喝酒賭錢,他下午不小心摔了一腳,結果左腳被打上了木板,未能前去參加周敦然的酒宴,於是就召集起了稽查司的哨官和隊正等人,做東請他們喝酒玩樂。
「大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屬下,屬下做錯了什麼?」姜大元比孫瑜的職務高,衝著魯衛民高聲問道。
「大人,不好了,韓天領著城防軍將府里給圍了起來。」片刻之後,一個人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口中焦急地說道。
「欽使大人!」那些公人剛離開,韓天領著一群手下走進了府衙,衝著譚縱一拱手,沉聲說道「卑職的人已經等在門外,供大人調遣。」
「大人,冤枉,冤枉呀,屬下根本就沒有結黨營私,更沒有勾結倭匪呀!」姜大元一聽,神情頓時一變,向魯衛民大喊。
在譚縱的帶領下,眾人去了一處幽靜的涼亭,坐在石椅上喝起了茶來,靜靜地等待著事態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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