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雨夜

篝火晚會後,由於生譚縱的悶氣,趙玉昭根本就沒去了解譚縱為什麼會出現在篝火晚上的現場,她不問的話別人自然也就不會說,一直以為譚縱是被秦懿婷邀請去的。
「參見二位公主。」看見趙玉昭和趙玉蘭來了,兩名站在一旁宮殿屋檐下的太監連忙打著傘走了過來,躬身向兩人行禮,他們奉了婉怡皇后的命令,在這裏監督譚縱罰站。
從中午到現在,譚縱一直都在琢磨著婉怡皇后懲罰自己的原因,可惜毫無頭緒,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有小人在背後打自己的小報告?
承德廣場,譚縱哆哆嗦嗦地站在大雨中,他的身上已經濕透,在這雨夜裡被風一吹,頓時凍得要命。
「公主殿下,是連恩連公子帶在下進的夏遊大會,在下那個時候剛好與秦二小姐遇上。」譚縱聞言,連忙向趙玉昭解釋著,他倒沒什麼,如果壞了秦懿婷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出來走走?」譚縱聞言怔了一下,不由得抬頭看了一下雷電交加、大雨傾盆的夜空,雙目流露出狐疑的神色,好像現在不是出來溜達的時候。
「姐姐,母后從來沒有對人如此嚴厲過,我看譚游擊這下是完了,除非父皇發話,否則的話母后絕對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趙玉蘭見趙玉昭的臉色變得凝重,望著譚縱,自顧自地在那裡說道,「我看呀,照這樣的天氣,根本用不了三天,譚游擊今晚就很難熬過去。」
「公主殿下,在下那天在湖邊絕非有意冒犯,實在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公主恕罪。」說完后,譚縱一躬身,沉聲向趙玉昭解釋。
宮女們聞言,連忙拿上傘,跟在了趙玉昭的後面。
「公主,並不是小的不願意,實在是皇後下了懿旨,要譚大人在這裏思過三天,任何人等不得與譚縱接觸,違者與之同罪。」那名太監手裡握著傘,為難地向趙玉昭說道。
譚縱聞言也抬頭看向了天空,他實在和-圖-書難以理解趙玉昭現在的心理世界是什麼樣的,竟說一些匪夷所思的話出來,難道她的腦子出了問題?
「母后已經下令,要讓你在這裏思過三天,凡是與你接觸者,與之同罪。」趙玉昭聞言,衝著譚縱微微一笑,嬌聲說道。
那名宮女聞言,立刻急匆匆地離開了,趙玉蘭隨後含笑看著趙玉昭,婉怡皇后的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是妙,使得趙玉昭和譚縱終於可以捅破了橫在兩人之間的那層窗戶紙,只要譚縱不是傻瓜的話,那麼應該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秦懿婷?」譚縱的臉上頓時流露出愕然的神色,顯得十分驚訝,隨後向趙玉昭說道,「公主殿下誤會了,在下與秦二小姐只是朋友而已。」
況且,趙玉昭也沒有理由為譚縱求情,難道要她一個女孩子承認自己喜歡那個不解風情的譚縱,即使她不介意,那麼大順皇家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雖然聽起來有些長,但事實確是如此。」譚縱聞言點了點頭,宏聲說道。
趙玉昭將傘罩在譚縱的頭上,自己則淋在雨中,見譚縱傻傻地望著自己,衝著他嫣然一笑。
「譚大人還挺有眼光的,鎮國公府的秦懿婷可是京城裡有名的美女,準備什麼時候娶她進門?」趙玉昭見譚縱還沒有反應過來,於是語鋒一轉,轉移了一個話題,故作隨意地問道,語氣中充滿了一絲酸意。
猛然間,趙玉昭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她好像下定了決心,深深吁出一口氣后,從那名太監的手裡拿過雨傘,抬步向譚縱走去。
「我剛才聽身邊的宮女說,譚縱上午就被母後傳來了,一直在廣場上站著,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兒。」風風火火闖進屋裡的人是趙玉蘭,由於來的太過匆忙,她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淋濕了不少。
趙玉昭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她原本想去找婉怡皇后求情,讓婉怡皇後放了譚縱,萬萬沒有料到一向和-圖-書和藹的婉怡皇后竟然會如此重的懲罰譚縱,三天不吃不喝,譚縱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望著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譚縱,趙玉昭的心中頓時就是一痛,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給譚縱帶來了這麼一個大麻煩。
趙玉昭感覺到了譚縱在看自己,於是也望向了他,當注意到譚縱雙目中的那份震驚時,她的臉上不由得一紅,看來這個榆木腦袋終於開竅了。
此時,夜幕中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譚縱和趙玉昭,兩人在雨夜中相互凝視著對方,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停止了似的,譚縱臉上的驚訝和趙玉昭雙目中的柔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姐姐,等等我。」趙玉蘭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頭,望著急匆匆出門的趙玉昭,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隨後喊了一聲,大步追了過去。
「譚大人,秦懿婷都已經邀請你去夏遊大會了,你竟然還說與她只是朋友。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讓鎮國公府的顏面何在?」趙玉昭見譚縱否認與秦懿婷的關係,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怒氣,冷冷地說道。
譚縱感覺趙玉昭今天晚上的精神狀況有些不好,說起話來前言不搭后語,顯得非常奇怪。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譚縱不由得驚訝地望向了微笑著站在自己身旁的趙玉昭,心中感到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就像李少卿說的那樣,自己有什麼資格能配得上清平帝最寵愛的掌上明珠!
「今晚的夜景真美。」見自己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譚縱竟然還不知道其中的意思,趙玉昭心中是頗為無奈,只好抬起頭,望著雷電交加的夜空,幽幽地說道。
無意中,譚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怔住了,趙玉昭白色的衣裙先前就已經被雨水淋透,雖然譚縱現在給她撐著傘,但在這種風雨交加的天氣,一把傘怎麼可能給趙玉昭遮雨,不少雨水依舊在被風卷著落在趙玉昭的身上,使得趙和圖書玉昭的衣裙緊緊地貼在身上,猶如穿了一件透視裝一樣,堪稱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趙玉昭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就明白了過來,從時間上來推斷,婉怡皇后應該是因為自己不嫁而遷怒譚縱,雙目不由得流露出擔憂的神色:現在已經臨近午夜,如此說來的話,譚縱豈不是已經在廣場上站了十二個小時,中午的烈日再加上晚上的大雨,他的身體能否吃得消?
聽聞此言,譚縱怔在了那裡,不無詫異地望著趙玉昭,他不明白趙玉昭這是怎麼了,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
「在下知道先前對公主殿下多有冒犯,因此想向公主殿下賠罪。」譚縱聞言,以為趙玉昭想起了將自己晾在圍場門口的事情,沉聲說道。
就在譚縱胡思亂想的時候,趙玉昭和趙玉蘭一行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遠遠地站在那裡看著他。
「他在哪個廣場?」想到這裏,趙玉昭雙手按在趙玉蘭的肩上,急切地問道。
「賠罪?」趙玉昭隱隱約約意識到,譚縱的事情好像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一定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沉吟了一下,抬頭望著譚縱,鄭重其事地說道,「告訴我,那一天都發生了什麼?」
譚縱正想著這雨什麼時候能停的時候,雨水忽然沒有再落在他的身上,可四周卻依然下著大雨,他下意識地抬頭一看,頭頂上多出了一把雨傘,隨後他就傻在了那裡,因為給他撐傘的人竟然……竟然是昭凝公主趙玉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趙玉昭怔了一下,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她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譚縱,所有的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李少卿引起了。
「是連恩帶你進去的?」趙玉昭很顯然不清楚這裏面的因由,微微一怔后,頗為意外地看著譚縱。
「與之同罪?」聽聞此言,譚縱的雙目先是流露出茫然的神色,隨後驚愕地看著趙玉昭,如此說來的話,趙和_圖_書玉昭豈不是也要在這裏罰站,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那名宮女見狀,隨即站在了那裡,一臉驚愕地望著走在雨幕中的趙玉昭,雙目中充滿了匪夷所思:堂堂的昭凝公主竟然淋雨了。
趙玉昭現在可以肯定,是李少卿阻止了那名隊正告訴自己譚縱要見自己的消息,因為當時她正在一個山泉沐浴,當時守在山泉外面的除了大內侍衛外還有李少卿,大內侍衛絕對不敢隱瞞她,那麼將這件事情壓下來的也只有嫉恨譚縱的李少卿了。
「公主殿下難道忘了,在下曾經讓圍場門口的軍士去稟報公主,希望公主能見在下,可在下等了一下午公主殿下也沒有傳回話來。」譚縱見趙玉昭一臉的詫異,不無鬱悶地提醒著她。
「去將這把傘給他。」趙玉昭聞言,從一旁的宮女手中拿過一把傘交給了其中一名監督的太監,「不要告訴他是本宮讓你們送去的。」
「浣衣局邊上的那個。」趙玉蘭感到肩上一痛,看樣子趙玉昭用了不少力氣,嬌聲回答。
「你是說,是母后讓你來圍場找我,結果你在圍場門口被攔下,故而被連恩帶了進去,參加了篝火大會,認識了秦懿婷,而李少卿以為你輕薄了我,故而在篝火大會上針對了你?」趙玉昭當然知道譚縱並沒有冒犯她,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她有些難以相信地望著譚縱。
譚縱這次觸怒了婉怡皇后,即使是她,也沒有把握能立刻將譚縱救出來,而時間越往後拖,對譚縱也就為危險。
趙玉昭畢竟是公主,譚縱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從婉怡皇后召他入宮說起,將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包括李少卿的誤解在內,通通向趙玉昭講了一遍,不過隱去了自己受暗算一事。
「公主殿下,外面雨大,公主殿下還是回去吧。」怔了一下后,譚縱很快就回過神來,連忙移開了目光,沉聲說道,趙玉昭貴為公主,確實不適合待在這裏和圖書
趙玉昭聞言,雙目閃爍不定地看著大雨中的譚縱,思索著對策,她清楚婉怡皇后的性格,別看婉怡皇后平日里待人和風細雨,一旦動起怒來,那就是狂風暴雨,除非是清平帝,否則的話很難平息她的怒氣。
給趙玉昭撐傘的宮女見狀,連忙跟上前去,還沒等她走上兩步,趙玉昭頭也不回地向她擺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跟過來。
當一道斜長的閃電劃破漆黑的天幕時,胡思亂想中的譚縱猛然反應了過來,雙目隨即流露出愕然的神色,臉上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終於知道了趙玉昭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也明白了趙玉昭為什麼會說那些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
「姐姐,這又是風又是雨的,即使這譚游擊是鐵打的,也要被淋壞了吧!」趙玉蘭看了一眼關切地凝視著譚縱的趙玉昭,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公主殿下,你怎麼來了?」譚縱萬萬沒有料到趙玉昭會給自己打傘,驚愕之餘連忙從趙玉昭的手裡拿過雨傘,伸過去給她打上,驚訝地問道。
「睡不著,出來走走。」趙玉昭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回答,心中卻感到一絲無奈:譚縱看上去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現在卻變成了榆木腦袋,你見過深更半夜、風雨交加不睡覺而陪人淋雨玩兒的公主嗎?
趙玉蘭和周圍的宮女、太監也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趙玉蘭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知道趙玉昭這是在用自己向婉怡皇后替譚縱求情,於是低聲向身旁的一名宮女說道,「快去告訴皇后,就說昭凝公主陪著譚大人淋雨了。」
「你為什麼要見我?」趙玉昭聞言,雙目中的神色顯得更加茫然,因為當天根本就沒有人告訴她譚縱要見她的事情,她覺得譚縱不像在說謊,而且也沒有必要說謊,於是好奇地問道。
「去承德廣場。」趙玉昭聞言,頓時清楚了譚縱的方位,鬆開了趙玉蘭后,一邊快步向外走去,一邊沉聲吩咐屋裡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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