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六說了，咱家的男丁多，而且這次輪到的人家中就咱家為了你能吃飽肚子，為了大伙兒著想，咱家理所應當多出男丁。」李大娘聞言，苦笑著韓小娥說道，她豈會不知道每家出兩個男丁，可是馬老六是片長，他拿片里人們的利益來激將李家，李大叔氣不過，於是就領著三個兒子去了，總不能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吧。

獲勝的兩個片區再繼續較量，決出勝負，勝者將得到糧食份額的四成，而敗者得到三成。

「就是人肉！」譚縱將手裡的勺子往鍋里一扔，向韓小娥解釋了一句，看來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災民們已經開始有計劃地吃死屍上的人肉了，怪不得沿途見到有人收屍，想必是拖回去弄成菜肉了。

不得不說，武昌府能想出這種方法來也是頗費了一些腦筋的，只要災民們內鬥下去，那麼就不會對武昌城構成威脅，至於災民們的死活，那就不是他們所考慮的事情了。

馬老六有一次在片里閑逛的時候看見了韓小娥，雖然韓小娥的臉上塗得髒兮兮的，但是身材非常好，勾起了馬老六的欲|火，於是讓手下的人將她搶到了自己的帳篷里，準備好好樂呵樂呵。

「什麼？」韓小娥的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不是每戶最多出兩個男丁嗎？怎麼這回讓咱們出四個？」

「什麼？」李大娘聞言，雙目頓時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驚訝地打量了譚縱和圖書和喬雨一番后，猛然回過神來，雙腿一屈就跪在了那裡，砰砰地磕著頭，「謝謝公子，謝謝夫人。」

「知道了，娘。」那個小夥子是他最小的兒子李五山，應了一聲后，從放在一旁石頭上的包裹著滷味的袋子里拿了兩個豬蹄子后，急匆匆地跑了。

「可能是糠夾雜了一些別的東西。」韓小娥也弄不清楚這個黑糊糊是什麼，現在的災民是什麼都吃，她望了一下那些黑糊糊，向譚縱說道。

「大娘，這是我家公子和夫人。」韓小娥挽住了李大娘的手，無不激動地向她介紹著跟在後面的譚縱和喬雨，「公子和夫人菩薩心腸，準備將你們接進城去。」

「李大娘！」望見那名拿著勺子的中年女子，韓小娥眼圈不由得一紅，走上前喊了一聲。

韓小娥聞言，不由得柳眉倒豎，緊緊咬著嘴唇，像是十分憤怒。

那些圍在灶火前的人也聽見了韓小娥的話，連忙放下手裡的碗走了過來，跟在李大娘的身後給譚縱和喬雨磕起了頭。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大家快快請起。」譚縱見狀，微笑著向跪在那裡的李大娘等人揮了一下手，讓韓小娥扶起了李大娘。

「什麼？」聽聞此言，李大娘不由得怔在了那裡，萬萬沒有料到馬老六竟然不放人。

為了避免災民們因為搶糧食而發生大規模的火併，也為了平衡每個片的利益，武昌府暗中制定了一個規則和_圖_書：

馬老六對李大叔的五個兒子壞了他和韓小娥好事一事耿耿於懷，於是這次趁著較量，選中了李大叔和李大叔的三個兒子，這擺明了就是要他們去送死，誰都知道較量的殘酷性。

眼見韓小娥就要遭到馬老六毒手的時候，李大叔的五個兒子邀上了一群年輕人，拎著棍棒來要人，馬老六見勢不妙，只有放了韓小娥。

「你走後不久，那些稻米就被馬老六用一些菜肉和半袋子糠換走了。」李大娘聞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吃人肉，可是沒辦法，不吃的話就被餓死了。

府衙將每四個片區編為了一組，提供一定量的糧食，四個片區先是兩兩較量，失敗的兩個片區將各自得到糧食份額的一成五。

「小娥。」那名中年女子聞言抬起了頭，看見韓小娥后，驚喜地放下勺子迎了過來，「你怎麼回來了。」

「馬老六是這一片的片長，這一片所有的災民都歸他管。」韓小娥聞言，咬牙切齒地向譚縱說道。

難道……猛然間，譚縱的心中浮現出了一個娘頭，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如果是那樣的話，局勢就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由於畏懼那些守在邊上的軍士和鄉勇，周圍的那些災民只能眼巴巴地站在那裡，雙目中充滿了羡慕和嫉妒的神色。

等用水洗凈了被兩個手下按在桌子上的韓小娥臉上的污垢后，馬老六大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和_圖_書到韓小娥竟然如此之美。

「大娘，咱們不是有糧食嗎？幹嘛要跟別人換人……菜肉？」吐完了后，韓小娥用手帕擦了擦嘴巴，走到李大娘面前不解地問道，她前兩天用自己換了半袋稻米，李大娘一家完全沒有必要跟別人換人肉吃。

這馬老六本是一個無賴，逃難的時候拉攏了一批地痞流氓，在災民中作威作福，由於手下有著一些小兄弟，因此成為了韓小娥所在區域的片長。

「人……人肉？」韓小娥聞言怔在了那裡，她雖然在逃難的時候聽說過吃人肉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眼前，想到剛才譚縱挑起的那個肉片，她不由得一陣反胃，捂著嘴巴跑到了一旁劇烈嘔吐著，將早上吃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娘，馬老六不讓爹和哥哥們走，他說他已經制定好了參加較量的名額，爹和哥哥們即使要走，也必須等較量完了才能走。」不久后，正當譚縱和李大娘聊著一些災民事情的時候，李五山慌裡慌張地跑了回來，嘴裏大聲喊著。

「菜肉？」韓小娥怔了一下，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語了一句，她還從沒聽人說過這菜肉為何物。

「唉呀，我咋把他們給忘了，他們被馬老六選中，準備中午去搶糧食！」李大娘聞言，猛然一拍大腿，驚聲說道。

「這……這是菜肉，是跟馬六爺用糧食換的。」李大娘聞言，臉色不由得一遍，支支吾吾地和圖書回答。

「五山，五山，快去告訴你爹，咱家要進城了，不參加那個較量了。」李大娘顧不上許多，扭頭衝著邊上一個十七八歲、正拿著一個豬蹄子大啃著的小夥子喊道。

「馬老六是誰？」譚縱見狀，走過去問道。

「這是什麼做的？」譚縱走到那口鍋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鍋里的黑糊糊，放在鼻前聞了聞，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他不知道黑糊糊是什麼東西，於是望向了不遠處正在給幾個小孩發點心的韓小娥。

韓小娥此次前來，給李大娘一家人帶來了一些滷味和饅頭，李大娘的家人立刻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得四周圍聚上來的災民們直吞口水。

每當搶糧的時候，每個片區從片里的人家中挑選十名男丁，與其他片區的人進行較量，以此來爭奪糧食的配額。

「大娘，這是什麼肉？」韓小娥也覺得奇怪，她也不知道李大娘從哪裡整來的肉，於是好奇地問向了一旁啃著一個雞腿的李大娘，「是跟別人換的嗎？」

「李大叔和二山哥、三山哥、四山哥呢？」李大娘正在跟譚縱聊著馬老六的惡行時，韓小娥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走過來問道。

每戶人家最多出兩個男丁參加較量，在往下分糧食的時候，出男丁的人家將會多分一些糧食。

「真是欺人太甚。」聽聞此言，韓小娥不由得咬牙切齒地說道，馬老六擺明了是公報私仇，趁機打擊李家。

按照李大https://m.hetubook.com.com娘的說法，韓小娥之所以自願賣身，就是被好色如命的馬老六給逼的：

韓小娥知道，只要自己在難民營里，那麼隨時都會遭到馬老六的毒手，於是趁著武昌城裡有人來買人的時候，將自己給賣了，給李大娘家換了半袋子稻米，也算是報答了他們的救命之恩。

較量的規則相當簡單，最後站在場上的人為勝者，這就使得雙方的較量充滿了暴力和血腥，打死人的事情經常發生。

武昌府府衙為了便於管理災民，就將災民們划片而治，每個區域選一個片長出來，負責維持片里的治安，組織片里的男人在官府發糧日去跟倍的片搶糧食，在片里擁有著很大的權利。

凡參加較量的男丁，只有等五輪之後才能再次參加，這樣一來的話，就不會使得一個片區憑藉著一些厲害的人而老是贏得頭名，進而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使得每個片區都有可能在調整了人手后獲得第一，得到四成的糧食份額。

馬老六自從成為了片長，惡劣的本性暴露無遺，憑藉著手中的權利，欺男霸女，壞事做絕，騎在那些災民的脖子上耀武揚威，儼然就是一個土霸王。

「這裡能吃上肉？」譚縱聞言，從地上撿起一個小棍，在黑糊糊里撥弄了幾下，挑出了一個肉片，不由得有些意外地望著韓小娥，據他所知，別說是老鼠了，就是昆蟲都已經被災民們吃完了，李大娘只是一戶普通人家，應該吃不上肉類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