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略施小計

譚縱聞言衝著羅寡婦擺了擺手,他才懶得與羅寡婦多費口舌,一旁的護衛立刻將羅寡婦與邊上那名嚇得面若死灰的年輕人帶了下去。
譚縱聞言,衝著一旁的沈三點了一下頭,沈三隨即揮了一下手,壯實男人和高個兒男人就被護衛們帶了下去,和羅寡婦一樣被看押了起來,屋子裡就只剩下面色慘白、渾身瑟瑟發抖的齊老三。
「你們想死還是想活?」譚縱見狀,轉頭望向壯實男人和另外一個高個兒男子,不動聲色地問道。
齊老三將譚縱臉色的變化看在了眼中,心中暗暗猜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無意中衝撞了大爺,看在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乳的嬰兒的份上,大爺就饒了小的吧……」譚縱的話音剛落,一名坐在壯實男人對面的年輕人身子一軟就跪了下去,拚命向譚縱磕著頭,戰戰兢兢地說道。
「公子爺,您可千萬別信他,癩狗張這小子是鴻運賭場的人,只要他出去了,絕對會將您身上有大量銀票的事情告訴鴻運賭場。」齊老三聞言回過神來,連忙向譚縱高聲說道,「這鴻運賭場可是洞庭湖的湖匪們開的,都是一夥亡命之徒,肯定會在洞庭湖上洗劫公子爺的。」
譚縱這兩天已經打探過了,雖然城陵磯鎮上也有人懷疑洞庭湖的湖匪與官府的人有勾結,但那只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而齊老三竟然知道洞庭湖的湖匪們和_圖_書在中秋節給官府的官員們送銀子,這可是一大突破。
由於洞庭湖的那些水寇們通常在洞庭湖裡活動,因此洞庭湖周圍府縣的人通常來說稱他們湖匪,而非水寇。
「妾……妾身自……自己拿。」羅寡婦被嚇住了,她感覺譚縱不是那種容易欺騙的良善之輩,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拿出那兩千兩銀票的話肯定要吃大苦頭,說不定連命都會沒了,結結巴巴地回答了一句后就解開了外衣,露出了裏面貼身的紅肚兜。
「公子爺,這您就不知道了,別說這城陵磯鎮,就是岳陽城和長沙城,洞庭湖的這些湖匪也是來去自如。」齊老三見譚縱不相信,於是壓低了音量,鄭重其事地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些湖匪神通廣大,官府里的人不敢招惹他們,其實洞庭湖裡的這些湖匪與官府的人私下裡相互勾結在一起,每年中秋節都要給官府里的那些官員送上一筆銀子,官府自然也就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你認為剛才那個傢伙說的話靠譜嗎?」譚縱打量了一眼齊老三,緩緩地問道。
「兩個聯絡人?」譚縱聞言,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同一幫湖匪,為何要兩個聯絡人,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公子爺,小的是聽鴻運賭場的人說的。」齊老三聞言,忙不迭地向譚縱解釋,「小的有一次與賭場里的王管事喝酒,他正好給官府里的人送hetubook•com.com過銀子,喝多了吹噓的時候,無意中將送銀子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那個霍九爺是什麼來頭?」沉吟了一下后,譚縱抬頭看向了齊老三。
「想活,想活。」壯實男人和高個兒男人聞言,連忙小雞啄米似的向譚縱點著頭。
「稟告公子爺,霍九爺是洞庭湖湖匪在城陵磯鎮的兩個聯絡人之一,過往的商隊如果想順利通過洞庭湖,必須向他交納買路錢,否則的話一定會在洞庭湖被湖匪洗劫。」齊老三聞言,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后,滿臉堆笑地向譚縱說道,他感覺譚縱對自己的口氣緩和了許多,這表明自己活命的幾率越來越大。
「大爺饒命呀,小的一時鬼迷心竅冒犯了大爺,大爺您大仁大量,就饒了小的這條狗命吧,免得髒了您的手。」齊老三聞言頓時打了一個冷戰,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砰砰地衝著譚縱磕起頭來,口中不停地哀求道。
齊老三有一點沒有告訴譚縱,對於賭場里那些吃裡扒外的叛徒,王管事的手段比對那些欠債的人更加得兇殘,齊老三讓譚縱不要放過癩狗張並不是出於什麼好心,而是想著自保而已。
「是你自己交出來,還是本公子讓人將你扒光了搜?」譚縱望著羅寡婦,輕描淡寫地問道。
「本公子向來恩怨分明,既然你們兩個與此事無關,那麼本公子就放了你們。」譚縱神情嚴肅地望著壯實男人和高個兒男和-圖-書人,「從這裏出去以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本公子相信你們已經不用本公子教了。」
正在這時,一名護衛急匆匆地從門外走了進來,低聲在譚縱的耳邊說了幾句,譚縱聞言后,臉色不由得一變,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當著眾人的面,羅寡婦撕開了肚兜的下擺,從下擺的夾層中抽出了縫在裏面的四張五百兩的銀票,戰戰兢兢地遞給了一旁的護衛,接著撲通一聲衝著譚縱跪下了,神情驚恐地磕著頭,「這位爺,妾身一時間被豬油蒙了心,這才動了歪心思,請爺放了妾身這一遭吧。」
「說吧,你想怎麼死?」譚縱將那四張銀票放進錢袋收好后,面無表情地望向了齊老三,冷冷地說道。
護衛們可不管羅寡婦的哭叫,兩個護衛走上前將其架起,接著一個護衛走上前,揚手給了羅寡婦兩記耳光,哭鬧著的羅寡婦隨即安靜了下來,一臉驚惶地望著譚縱。
「兩個聯絡人的話,那麼買路錢怎麼算?」難道洞庭湖湖匪發生了權力爭鬥,聽了齊老三的話后,譚縱的腦海中立刻浮起了一個念頭,他料想齊老三也不清楚裏面怎麼回事,否則的話肯定就說出來了,於是沉聲問道。
「好像是以到達碼頭的順序為準,單數到達的船隊買路錢歸霍九爺,雙數到達的船隊買路錢歸田六爺。」齊老三聞言,開口向譚縱說道,「雖然霍九爺和田六爺並沒有明說,不過小的留意了一下,和-圖-書在已經過去的那些船隊中,都是按照這個規律交買路錢的。」
「公子有所不知,年前這鴻運賭場里還只有一名聯絡人,可是年後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變成了兩個。」齊老三想了想,望著譚縱說道,「依小的看,洞庭湖湖匪的內部可能產生了矛盾,因為那個霍九爺與另外一個聯絡人田六爺見面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而且兩人的手下也都不相往來,這種情況十分反常。」
「湖匪?」譚縱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還沒等他詐齊老三,這齊老三就主動招供了,於是故意將眉頭一皺,有些匪夷所思地問道,「朗朗乾坤,那些湖匪就敢光明正大地在這裏開賭場,難道就不怕官府捉拿?」
「如此看來,本公子是不能將他放走了。」譚縱聞言沉默了一下,瞅了一眼一臉緊張的齊老三,口中小聲喃喃自語了一句,故意讓齊老三聽見。
「在,那個癩狗張就是王管事的手下,每次小的在賭場里得手后,癩狗張都會來小的家裡,小的將錢交給他帶給王管事。」齊老三點了點頭,心有餘悸地向譚縱說道,「公子爺,那個王管事可是心狠手辣的貪婪之徒,小的親眼看見他將那些欠賭場錢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如果他知道您有兩千兩銀票的話,一定不會放過公子爺的。」
「公子爺,您放心,我們倆今天根本就沒來過這裏,對這裏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那名壯實男子聞言,連忙和_圖_書笑容滿面地向譚縱說道。
「此言當真?」譚縱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望著齊老三,沉聲問道,「這種隱秘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當那兩名護衛再進來的時候,一個人的刀身上往下滴著血,看架勢已經殺了那個年輕人,衝著譚縱微微頷首示意。
兩名護衛隨即上前將那名口中不停哀求著的年輕人拖到了院子里,屋子裡的人很快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慘叫,齊老三和壯實男人三人聞聲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雙目充滿了恐懼,那個年輕人看來凶多吉少。
聽聞此言,齊老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癩狗張向王管事彙報那兩千兩銀票之事後,譚縱固然會被洞庭湖的湖匪們盯上,不過在此之前他可以肯定王管事會用十分殘酷的手段來折磨他這個「叛徒」。
「你們當中是誰向本公子扔的麵粉?」譚縱看了一眼齊老三,隨後掃視了一遍神情惶恐的壯實男人三人,淡淡地問道。
「竟然敢向本公子扔麵粉,使得本公子在眾人出面出醜,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譚縱聞言,冷笑著衝著那名年輕人揮了一下手,「拖出去。」
「那個王管事還在不在賭場里?」聽聞此言,譚縱心中不由得一喜,不動聲色地問道。
面對著羅寡婦的突然撒潑,譚縱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意,羅寡婦這樣做擺明了就是心虛,正好印證了那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老話,她妄想以此來阻止護衛們對其進一步的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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