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入局

「謝謝爺,奴家祝爺紅運當頭,大殺四方。」兩名侍女聞言頓時大喜,齊聲向譚縱說道,說實話,兩人挺喜歡譚縱這種風流倜儻都年少多金的公子哥。
三名中年男人中那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人正是霍九爺,見譚縱如此年輕,雙目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神色。
「六爺,碼頭那邊剛傳來消息,九爺的人想趁著夜色登上武昌府來的那四名商人的船隊,結果被上面的人給打了下來,狼狽地退了回去。」正在這時,那名圓臉大漢也從門外走了進來,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霍老九聞言,雙目禁不住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一點兒激將法就受不了了,他轉身走到賭桌邊上重新坐了下去,微笑著看著譚縱,「老弟有魄力,你這個朋友,在下『交』定了。」
正如譚縱所料想的那樣,霍九爺還真的打了放長線釣大魚的心思,譚縱的牌運是出奇的好,伴隨著賭局的進行,他的面前逐漸多了三四百兩的籌碼。
貴賓廳位於二樓的東南側,是一個有著若干個包廂的大廳,能進裏面賭的人都是一些身家不菲的商人。
霍老九微笑著望著譚縱,他很滿意譚縱此時的反應,恐怕譚縱的心裏現在變得十分沮喪,懊悔要跟自己賭上這一局,結果就要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七八百兩銀子從手邊溜走了。
與此同時,賭場後院的一個房間。
兩張一模一樣的牌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每個牌面上都有六個紅點和六個白點,在牌九中,一張這樣的牌被稱為天牌,兩張一模一樣的牌就是「雙天」,是點數第二大的牌,僅次於「至尊寶」。
「噢?」田六爺聞言,雙目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站起身來回在房間里踱著步子,在他的印象里,可還從沒有什麼人敢在城陵磯鎮與洞庭湖的湖匪們交手的。
望著春風得意的譚縱,霍老九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和-圖-書易覺察的冷笑,別看譚縱現在笑得歡快,等下他會讓譚縱連哭都哭不出來。
女荷官將自己的袖口用紅繩扎住后,伸出雙手向坐在賭桌旁的譚縱五人示意,表明她無法從衣袖中出千,隨後開始洗牌九,賭局正式開始。
魁梧大漢和圓臉大漢是田六爺的左膀右臂,魁梧大漢勇武,圓臉大漢圓滑,兩人在一起相得益彰,幫他辦了不少事情。
「姓李的既然敢來鴻運賭場,那麼就說明他不怕九爺。」田六爺聞言笑了笑,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也不回答魁梧大漢,只是微笑著看著圓臉大漢,圓臉大漢沉吟了一下,開口說道,「這姓李的並不是船隊的貨主,但是他卻仗義幫武昌府的那四個商人出頭,就像六爺說的那樣,蛇無頭不行,他一個外人都肯為了船隊拚命,那麼那些命運與船隊息息相關的護衛和船員又豈有不拚命的道理。」
周圍人的目光立刻向牌面上落去,尤其是譚縱身邊的那兩名侍女,顯得萬分緊張,畢竟這關係到兩人的賞錢。
「小的打探了一下,九爺好像也在貴賓廳里,而且將憐兒姑娘也喊了進去,好像開了賭局。」魁梧大漢聞言,看著田六爺說道。
譚縱的視線不動聲色地從霍老九的身上掃過,和潘仁傑一起,與霍九爺三人相互拱了拱手后,在邊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兩名侍女立刻奉上了香茗。
「如果爺這回贏了的話,就賞你們一人五十兩銀子。」譚縱聽出霍老九在「交」字上加重了讀音,知道裏面隱含著其他的意思,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衝著霍老九一笑后,笑眯眯地重新摟住了兩邊的侍女。
大廳的入口處有一個服務台,裏面有兩名年輕漂亮的侍女,微笑著給譚縱換了三百兩的籌碼,這三百兩籌碼就是進入大廳的通行證,證明譚縱有資格來這裏賭,至於賭的時候是用籌碼還是用銀票,那就任由客www.hetubook.com.com人們的喜歡了。
譚縱和霍老九向女荷官點了點頭,女荷官於是手法嫻熟地洗著牌九,她將牌九分成十六摞,每摞兩張牌面朝下扣在桌面上后就擲了骰子,通過擲骰子的點數將屬於譚縱和霍老九的牌發到了兩人的面前。
譚縱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好像頗為意外,他看了看霍老九面前的籌碼,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籌碼,顯得有些猶豫。
「謝謝爺,奴家晚上一定好好伺候爺。」兩名侍女聞言,嬌笑著依偎在了譚縱的懷裡,譚縱現在差不多已經給了每人四五十兩銀子的籌碼,這可是她們這裏的侍女好幾年才能得到的賞銀,兩人自然要投桃報李,好好報答譚縱這位出手闊綽的恩客了。
「這就對了,蛇無頭不行,既然船隊上的四個貨主都不在,那麼也只有他的人最適合當這個蛇頭了。」田六爺聞言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這可真有意思,我倒要看看老九用什麼法子來吃下這塊燙手的山芋。」
「兩位爺,可以開始了嗎?」女荷官忍著心裏對譚縱的厭惡,笑容滿面地向譚縱和霍老九說道。
「就是一些護衛和船員。」圓臉大漢對船隊的情況比較了解,畢竟這個船隊是要向田六爺交買路錢的,他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個姓李的家眷和護衛也在船上。」
「雙天!」當注意到兩張牌的牌面時,兩名侍女不由得神情一變,口中一聲驚呼。
「老九這回可能真的要遇上一個麻煩了。」田六爺聞言微微頷首,表示自己贊同圓臉大漢的話,笑著搖了搖頭后,重新拿起書看了起來。
「李兄,請!」霍老九三人聞言起身走向了賭桌,潘仁傑站起來,笑著向譚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譚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神情驚訝地望著桌面上的那副「雙天」,好像沒有料到霍老九會拿如此之大的牌面。
和圖書這些賞你們了。」當譚縱再度贏了一局后,他大大咧咧地從面前的籌碼中抓了幾個面值五兩銀子的籌碼,色迷迷地塞進了身邊的兩個侍女的胸衣中,「晚上好好伺候爺,伺候好了爺重重有賞。」
既然霍老九要當運財童子給自己送銀子,譚縱當然不會拒絕了,只不過霍老九想要引誘他下盲注,恐怕不會像霍老九想的那麼簡單。
「李兄,這麼賭的話風險太大,既然你已經贏了這麼多了,不如就此收手,豈不美哉。萬一失手的話,這些銀子可就白贏了。」霍老九見譚縱猶豫了,暗中衝著坐在譚縱一側的潘仁傑使了一個眼色,潘仁傑於是「好心」地開口勸道。
「六爺,那個姓李的被九爺的人引到了貴賓廳。」田六爺正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本書,那名魁梧大漢走了進來,沉聲向他稟告,自從譚縱一踏進鴻運賭場就被田六爺的人注意到了,一直在暗中監視著他的舉動。
「船上都有些什麼人?」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圈后,田六爺停了下來,抬頭問向了圓臉大漢。
「既然咱們的籌碼差不多,那麼不如一把定輸贏。」霍老九將面前的籌碼往前一推,宏聲說道。
女荷官望著眼前的這一幕,看向譚縱的眼神不由得變得更加鄙夷,如果不是霍老九的計劃,她才不會讓譚縱贏這麼多,進而在這裏風流快活。
「慢著。」譚縱豈會聽不出霍老九語氣中的調侃和蔑視,不等霍老九走上幾步,衝著他喊了一聲,接著將面前的籌碼往前一推,笑著說道,「既然這位仁兄想玩兒,那麼在下怎麼可能掃了仁兄的雅興。」
「如果老弟不敢賭的話,在下也不勉強,畢竟這是一大筆銀子,並不是什麼小數目!」霍老九聞言隨即起身,望了一眼譚縱身旁的那兩名侍女后,笑著向譚縱說道,「這兩個女人不錯,老弟晚上慢慢享用。」
由於現在剛過完年,再加上湖廣地區不和-圖-書太平,因此來往洞庭湖的船隊屈指可數,能上來這裏的人自然也就寥寥無幾了,大廳里顯得冷冷清清。
「這位仁兄想怎麼玩兒?」譚縱聞言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身旁侍女遞到嘴邊的酒後,悠閑地問道。
「憐兒也去了。」聽聞此言,田六爺眉頭微微一皺,不由得放下手裡的書,沉吟了一下后,無奈地搖了搖頭,「老九現在做事,是越來越不講究了。」
或許是贏了錢,一臉得意的譚縱喊來了兩名侍女,一手摟著一個,在那裡打情罵俏,不僅讓侍女們喂他喝酒,還讓侍女幫他翻牌,一份紈絝子弟的做派。
四周的人見狀,不由得一起望向了譚縱,雙目中流露出同情的神色:除非譚縱能拿到「至尊寶」,否則的話他就輸了,而作為牌九點數最大的牌面,「至尊寶」豈是說拿就能拿到的,在如此微小的幾率下,譚縱可謂是已經輸了。
「六爺,你的意思是,是姓李的那小子手下的人領著船上的護衛和船員將九爺的人趕了下去。」魁梧大漢的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田六爺,「這小子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跟九爺死抗,還有,那些護衛和船員會聽他的。」
「五位爺,要不要開始。」片刻之後,正當譚縱和潘仁傑談笑著的時候,一名穿著一身紅裙的漂亮嫵媚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笑盈盈地向譚縱五人說道,她就是此次賭局的荷官。
換句話來說,霍老九肯定要讓自己贏,然後趁著自己得意忘形的時候用盲注給自己致命一擊。
「說的好,爺愛聽。」譚縱大笑了起來,分別在兩名侍女的臉上親了一口,一臉的好色模樣。
不過,譚縱相信,霍老九之所以煞費苦心地布下這個局,目的就是想要引自己下盲注,因此在下盲注之前,霍老九一定不會讓自己輸的,否則的話自己豈會輕易上當。
這局結束后,潘仁傑與另外兩名中年人已經輸光了面前的籌碼,三人不得https://m.hetubook.com.com不退出了賭局,賭桌上只剩下譚縱和霍老九,面前各有七八百兩的籌碼,今天晚上就他們倆贏,潘仁傑三人的籌碼都到了他們兩人的手裡。
潘仁傑也換了三百兩的籌碼,在一名侍女的帶領下走進了一個包廂,包廂中央擺著一張賭桌,已經有三個名中年男人等在裏面,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聊天,見到譚縱和潘仁傑進來紛紛望了過來。
「莊家,雙天。」女荷官看了一眼霍老九面前的牌面,扭頭望向了譚縱,嬌聲說道,「閑家請開牌。」
譚縱笑眯眯地盯著荷官,他可以斷定這個美艷的女子一定是齊老三安排的人,應該是個千術高手,會根據齊老三的示意來發牌,這樣的話自己就真的要由霍老九擺布了。
譚縱從齊老三那裡已經知道霍九爺的臉上有一道刀疤,刀疤的形狀和位置與屋中那名中年人臉上的刀疤十分相似,因此他肯定此人就是霍老九,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看來這個傢伙果然按捺不住動手了,設下了今晚的這個局,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屋裡的這兩個中年人也是霍老九安排的托兒。
「知道什麼事情嗎?」田六爺依舊看著手裡的書,不動聲色地問道。
「潘兄,請!」譚縱微微一笑,也起身向潘仁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隨後坐在了賭桌旁。
「老弟,既然就剩咱們兩個人,那麼不如玩大一點。」霍老九望了一眼面前的籌碼,抬頭看向了譚縱,不動聲色地說道。
「老弟,既然這個賭局是在下提議的,那麼在下就是莊家,就當仁不讓了。」霍老九瞅了一眼面前桌面上的牌,衝著譚縱微微笑了一下,一伸手,將兩張倒扣著摞在一起的牌翻了過來。
女荷官望了一眼得意洋洋地與兩名侍女調情的譚縱,雙目閃過一絲輕蔑的神色,這種仗著家裡有錢有勢就在外面花天酒地、吃喝嫖賭的公子哥她見得多了,除了敗家之外一事無成,簡直就是毫無用處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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