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她的腦袋真已經好了？」寧子墨攔了輛計程車，一起坐上去，然後偷瞅李清歌，一陣驚喜。
「但那之前你的手距離我喉嚨可就只有零點零一公分，我不下手就是我死，正當防衛沒法子。」李九真面不改色，「反正這針是一定要取出來，至於取出來之後，你要留著帶身上，我也沒意見。」
等於是李九真口中所說的「精神病」已經自愈。
「很簡單，我當哥你當妹，繼續維持以前的關係，你什麼都得聽我的。」
這種情況下，誰又願意只活一兩年就死？
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回來，也一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
她完全沒注意到李清歌一皺眉間，甚至對她這種語氣動了殺機。也不知道這一刻她處在多麼危險的境地里。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的條件？我記得你身上有萬磁針？它應該是關鍵，那我殺了你，再奪過來，也就可以了。」
李九真便大咧咧走過去，坐在她旁邊，一臉「深情」地說道：「如果你不想死，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但作為李清歌來講，渾渾噩噩，沒有任何主見，如此單調如白hetubook.com.com紙的人生，活著有什麼意思？
她一邊打電話給李九真，一邊持之以恆的追。
一直到離開醫院，她才氣喘吁吁地再次抓住李清歌的手，正好李九真說了句「她跟我鬧脾氣要不你帶她出去透透氣」就把電話給掛了。
李清歌只是冷淡地抽回手，說道：「我不會再走丟了。」說完繼續邁步。
不過幸好，她沒有死。
但她還是迅速將臉轉到一邊，用更加漠然的聲音說道：「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感動。總之，你敢打我這根針的主意，我就一定殺掉你。」
他轉了轉眼珠子，繼續說道：「我保證不搶，但為了讓你活下去，幫你將針取出來，這總沒問題吧？這修羅針正是因為太過霸道，那個老妖婆才不自己用，而是種在你體內，估計等你死了以後，她又會再找個合適體質的人下手。這種人太壞了，我幫你殺了她，你都不說聲謝謝么？」
「……你當然想幫我了，因為你想要這根針。」李清歌自嘲地說道，「如果沒有它，你怎會假惺惺？」
「我自己會想辦法取出來的。」和-圖-書李清歌知道李九真沒有騙她。
「……你還沒吃飯吧，我請你啊！」對李九真很無語的寧子墨想了一下后，笑著說道。
好不容易擺脫虔乞婆的控制，又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智慧，不再像個傻子渾渾噩噩度日。
李清歌只要一想到以前那個「她」自己，就心裏不舒服。
「哼，那你就去喜歡她好了，我的死活不用你在意。」李清歌站起來就走。
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什麼都聽你的，這不行。」李清歌目光凌厲，「不要再把我當成過去那個傻子！」
她是知道李清歌「腦子」有問題的，這段時間都一直被李九真看著，不讓亂跑。
「謝？我可是想起來，你當時也差點殺死我！」李清歌冷冷說。
「吃飯？」李清歌低下頭，看了眼肚子，「也好，謝了。」
但她消息落後，還不知道李清歌的變化。
故而她熱忱地上前，拉住李清歌的手，就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你哥應該在那邊，來來來，別走丟了，跟姐姐過去吧！」
李九真哈哈一笑，說道：「那個老妖婆想要我的針，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就算搶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去，她會使用嗎？這萬磁針，除了我的師父以外，也就我一人會用，你搶過去除了拿來繡花，又能做得了什麼？」
李九真望向她離開的方向，只是輕笑，並不阻擋。
她也不禁想到剛才，在她已經表露出敵意，甚至還打傷他的情況下，他也沒有趁機強取修羅針。
過了十幾秒鐘，她才奇怪地說道：「師傅，你怎麼還不開車？」
想要活命，必須取出修羅針。修羅針在腦袋裡，和拿在手上使用，純粹兩種概念。
「雖然當傻子更聽話，但對她本人來說，還是現在的人生更好一點吧。」李九真自言自語。
「哦？你的辦法是什麼？」李清歌意動地說。
寧子墨眨了眨眼睛，感覺她這話的語氣好像不太對勁？
這段時間的相處點滴，她也全部記得，能夠感覺到這個嘴巴很討厭的李九真，確實對自己很好。
她想靜靜。
「它都跟你小命徹底挂鉤，你取得出來才是怪事。」李九真大誇海口，「在不傷害你小命的情況下，這天底下除了我，不可能有人有辦法。」
想通這一點，李九真自然能夠釋懷和_圖_書，且由衷替李清歌感到開心。
她甚至還會茫然，過去和現在，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你這腦子恢復正常好是好，就一點讓我覺得可惜。」李九真搖頭說道，「這一點就是，總把我的好心當驢肝肺。我問你，我要不是真心對你好，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你殺了，再把針取走？要知道那時候的你，就算我叫你自殺，你也都會做的。」
寧子墨見狀，又是苦笑，心想自己一個人陪著李清歌，會不會太傷害自己了？
李九真嘆氣說道：「比起你，我確實更喜歡你口中的那個傻子。不是因為她夠聽話，而是她更能讓我感覺到溫暖。唉，作為一個沒有父母也沒兄弟姐妹的我，可是很缺愛的。」
她這種類似於精神分裂，現有人格反感過去人格，甚至也會隱隱恐懼，擔心哪天現有人格消失，又被過去人格所代替……這種複雜的心理活動，外人實在難以感同身受。
過了片刻，她才說道：「條件是什麼。」
「你是我的妹妹……你是我姐啊，我當然不會搶你的東西了。」李九真妹妹叫得順口，卻在她看向自己的時候迅速改口，心裏有些不m.hetubook.com.com爽，暗道：「已經是妹妹了，還想翻身？做夢吧！看我怎麼乖乖再叫我哥。」
「誒——」
「哦哦，馬上。」正獃獃盯著李清歌的司機從獃滯從清醒，老臉一紅，趕緊發動。
一想到這些，李清歌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淡漠氣質，也不由收斂回去，看李九真的眼神也變得柔和。
他確實有點遺憾，遺憾李清歌沒變回原來的傻樣子那樣依戀自己。
李清歌沉默，思考著該怎麼延續生命。
而且還沒變成禽獸，並沒趁機對自己做某些過分的事情。
這才叫一個人，可以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李清歌神色一動，依舊沉默。
寧子墨也沒多想，生怕李清歌走丟，就立刻去追，卻發現自己全速奔跑，居然一時都追不上！
「想知道？可以啊，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不但告訴你，還會盡全力幫你。」李九真笑眯眯，好像騙小孩的怪叔叔。
正當她面無表情走到外面時，寧子墨忽然喊了句：「咦，這不是清歌嗎，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李清歌張了張嘴，只得又一次沉默。
像現在這樣能思考，懂得反對，擁有各種各樣的複雜情感，才是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