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理智告訴樊以君這一點,情感卻讓樊以君無法接受。
他可不是傻子,明知不是對手還和對方拚命,再說還是空著手。
他也沒想到會這麼巧,剛剛樊以君帶著李九真出來,虛懷子和虛穀子就趕到。
「不可能!」樊以君斷然拒絕,「你可以殺了我強取。」
福永大師臉上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旋即就對他們雙手合十,唱了個佛號,說道:「原來是兩位道兄,多年不見,可還安好?」
她緩緩伸出手,試了試李九真的鼻息,又將手放在他胸口,默默感應。
樊以君的眼睫毛一顫,緩緩睜開,第一時間看向李九真。
舍利子不見了,多半是被李九真的身體吸收,怕是取不出來。
無疑,李九真此時被幻覺衝擊的力度,空前強大。
「福永老僧……」
樊以君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將李九真抱起來,一步步往外走去。
至於另外幾個人,她全無心情再去理會,視而不見。
一切就交給時間來決斷吧。
不過她的手,卻停了下來。
「李九真,能在我們臨死之前,看到https://m•hetubook•com.com這老和尚遭報應,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樊以君這樣想著。
這是處在幻覺當中,無法自拔的現象。
另一個道號虛穀子。
「唉,老僧也是不得已為之,請恕罪!」福永大師站起來,朝樊以君一步步走來。
祭壇上的圖紋自然也是好像從來沒有形成過。
正是道門道士,樊以君的同門。
「李施主這是——」
每一分一秒,都是生死掙扎。
其中一個,還是道門的門主虛懷子。
一秒,兩秒……一分鐘……
福永大師雖離她很近,卻也沒有拿她做人質的意思。
而是面向兩位道長,嘆息著說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因為李施主的死,老僧也是難辭其咎,理應拿命償還。只是老僧尚有大事要辦,還請兩位道長能推遲一二,讓老僧離開。」
她獃獃的抱著李九真,感受他的體溫在變低,生機在一點點退去,面無表情間,自己的血液流速也開始變慢,心跳變緩,臉上的血色徹底消退,彷彿隨時也和圖書要泯滅。
他與虛懷子都帶了真正的寶劍過來,才不會講什麼一對一江湖規矩,他這一劍刺去,虛懷子也依舊笑呵呵的把劍一拔,毫不猶豫從另一個角度刺向了福永大師。
不過一切一切,樊以君都不在意了。
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幻覺,都比不上這一次危險。
不知不覺,三天三夜就這麼過去了。
樊以君意識一點點變得模糊,重傷之下,心力交瘁,最後又一次暈厥。
死了!
他們是掐著點來的嗎?
拔劍了!
福永大師和樊以君一看,就見兩個身穿道袍的男子風塵僕僕地爬上山坡。
虛穀子話音一落,就是鏘的一聲輕吟——
說話間,他們就已經到了這邊。
福永大師還在外面虎視眈眈。
所有的火焰都化為無形,使整個空間又一次變得陰暗下來。
「老禿驢,你敢圖謀禁忌,就不怕再起生靈塗炭?老道今兒個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不遵祖訓的妖僧!」虛穀子再次喝道。
李九真——
就在福永大師距離樊以君尚有一米距離時,一道清朗笑聲響起,接著m•hetubook•com.com又是一道嫉惡如仇的厲喝:「呔,那老禿驢,你敢傷我道門弟子?」
這下好了,正愁臨死前不知道該怎麼找福永大師報仇,卻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正是夕陽西下,紅彤彤的太陽,在福永大師腦袋後面懸空,將他襯托得好像大日如來似的。
所有的屍骸都被燒成了精光,再也沒有可以拿來感應氣場殘留記憶了。
樊以君嘴唇顫抖,一步步走過去。
「滾!」
兩位師門長輩前來出頭,實在是典型的因果報應。
「一句對不住就完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會死。」樊以君聲音冰寒,撂下一句狠話,抱著李九真就走。
樊以君立刻加速,上前將他抱在懷裡,坐在祭壇中央。
福永大師面不改色,將手攤出:「既然樊道長沒有完成你我約定,還請將萬磁針借老僧一用。」
和他一塊兒的那個吳施主,這時卻是不在,也沒有別人,只有他一個人盤坐在那裡,慈眉善目,神色溫和。
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
樊以君一臉冷漠,說道:「失敗了。」
福永大師也和_圖_書毫不猶豫地將腳一滑,轉身就跑。
「我還要把蓮安託付給可信之人……」
樊以君也沒有別的事可做了。
然後嚎啕大哭!
「樊道長,你們終於出來了。」他對樊以君說。
「還是先將他帶回去,讓他喜歡的人都看上最後一眼,我再與他合葬,這樣黃泉路上才不會寂寞。」
這也是樊以君武功高強,體力充沛,才能在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之後,還能做到這一點。
李九真視而不見,往後倒下。
「死了,這下你開心了?」樊以君冷笑,「福永大師一生慈悲為懷,寧願被人殺死,也不願與人動手。結果臨死前卻先逼死一個毫無恩怨的年輕人,這就是你的慈悲。可笑可笑。」
拖著李九真一起,從狹窄的通道一點點爬出去。
但同時出動兩位,老和尚必然不是對手。
樊以君自知不是對手,也懶得掙扎,就站在原地,等著他來殺。
樊以君輕輕閉上眼睛,淚流不止。
樊以君面如死灰,就要了斷自己。
饒是如此,也還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才終於來到外面。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如和*圖*書同雕像,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
她答應過李九真,李九真要是死了,自己也不會苟活,會陪他而去。
「到現在還做夢?違背祖訓,觸犯禁忌,已是該死。我與師兄這次下山,就是為誅殺你而來,你還是提前往西天去罷!」
「這個地方,遲早還會有人再闖進來,根本不會徹底安眠。」
兩人都和福永大師一樣,很是蒼老。
樊以君登時露出幸災樂禍之色,一臉仇恨地盯著福永大師。
「老僧不願犯殺戒,還請道長行個方便。」
他能醒過來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若是只有一位,未必能拿得下這老和尚。
「阿彌陀佛!」福永大師雙手合十,面露疾苦之色,說道,「老僧亦沒有想過你們會失敗,實在對不住了。」
一切萬籟俱寂,李九真依舊張開雙臂,站著一動不動,目光空洞,和那邊躺著的幾人,一模一樣。
她只在意,李九真能不能醒過來。
李九真額頭上的舍利子陡然消失不見,他身上的光芒也同樣不見了。
「呵呵,我們自然是安好的,現在你可不安好了。」虛懷子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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