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道心種魔
第2章 魔門鎮道經文

最終,伴隨著佛者的一聲嘆息,纏繞著血靈古書的鎖鏈鏘然崩斷。
半空中,浮現出一佛一魔的虛像。
書靈不想對方竟是如此聰穎,不給他糊弄的餘地,只能訕笑幾聲,老實交待:「在本方界域內,鄙人沒能感受到另外半身的氣息,也許是當年逃脫鎮壓的時候,丟落到其它大千世界了吧。哈哈哈,這個答案,您滿意嗎?」
在這般不計代價的衝擊下,六字佛言漸漸黯淡,佛魔雙方的虛像也隨著元力的消耗而漸漸變得虛無縹緲。
他說話時,眼中帶著幾分戲弄的笑意。
可惜羅豐看不見,信以為真,老實的回應道:「菜刀能用來切菜,也能用來殺人,是廚具還是兇器,全憑手握菜刀的人,而非手中握的工具。」
古書封面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股不可名狀的能量波動擴散開,虛空中隱隱浮現出一條金色閃耀的佛骨鎖鏈,上面烙印著「唵嘛呢叭咪吽」六字,將古書牢牢捆住。
「唉,說起來真是一把辛酸淚,都怪佛門禿驢用《過去燃燈經》鎮壓萬年,以水磨工夫磨去了在下的記憶,險些被度化,除非能找回另一半身,否則草民也是無能為力。」
羅豐又問:「你是哪一部魔門經文?」
「這是老夫于道途上的些許hetubook.com.com心得,贈與你權作參考。嘿,莫怪老夫沒有提醒,老夫的修鍊手段乃是奪人精血,化人神魂,用以充實自身氣海深淵,可謂凶煞蠻橫,陰險毒辣,你若是全盤吸收,可莫要遭了反噬。」
魔者哼笑一聲,帶著些許得意,身影消散前,瞥了羅豐一眼,似是在說,這下誰也不欠誰了。
血淵老人最後問道,他的身體已然變得枯槁,氣息殘若遊絲。
緊接著,他就看見一條血龍透地而出,一口咬住那本無字古書,騰上半空。
羅豐點了點頭,直言道:「簡單的講,就是現在的你一無是處。」
驀然,氣盡息絕,魂歸九泉。
「虧得血淵前輩已然聽不見,否則得知真相,怕是要氣得從黃泉中跳出來。」
一股股無形氣勁散播開,空間承受不住衝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
人在屋檐下,書靈立馬換成諂媚的語氣道:「也不能這麼講,至少奴才還能陪您嘮嗑不是,有道是物以稀為貴,一本能說話的書,多稀罕啊!而且多給時間,也許小人能想起點什麼。」
「我被囚禁了一萬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鄉,現在你們竟敢哎喲!是誰這麼沒道德,竟然把本座扔上空中?」
羅豐恨鐵不成鋼和-圖-書的嘆了一口氣,將書放進竹簍,不再理會對方的討好,往家中方向走去。
他又問道:「你的另一半身落在何處?既然是一體雙胎,想來你有特殊的感應之法。」
因雙目不能清楚的看清事物,碰上一些凝結的石塊,難免要多耗力氣,因此,饒是羅豐常年上山尋葯,體力比常人好上許多,在挖出一個可供埋人的深坑后,也把他累得氣喘吁吁,汗如雨下。
「道理雖是簡單,可世人痴迷,易受外物侵擾,哪能時時保持靈台清明……」
赤紅色「氣龍」的源頭,恰好是血淵老人的埋骨之處,卻是他以獨門秘法,獻祭自身精血之氣,沖毀佛門神通的封印。
這條佛骨鎖鏈已有小半被污穢,晦暗不明,如今在精血之氣的衝擊下,剩下的部分也漸漸出現被腐蝕的痕迹。
羅豐剛得了血淵老人的教導,稍稍一回憶,便想起了關於這本經文的介紹,但也只有寥寥數筆,而且浮於表面,畢竟數萬年來不曾有人修鍊過,只有從先人筆錄上得聞一二。
受到莫名的牽引,這幅佛魔爭鬥的畫面竟是烙印到羅豐的腦海中,與常人肉眼所見不同,他所看見的畫面,是以「氣」的形式表現出來。
須臾,羅豐嘆了一口氣,將血淵老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仍帶有體溫的身體放平,以免維持著坐姿變得僵硬,隨後從竹簍里拿出葯鋤,開始挖坑。
解開封印后的古書散發出靈動的氣息,彷彿某種生物活過來一般,尤其是封面的圖案旋轉變化,竟是凝成一張人臉。
古書見羅豐態度堅定,不容易糊弄,本就沒底氣的態度更加心虛,考慮再三,覺得就算瞞得過一時,也瞞不過一世,乾脆坦白從寬。
只見沉淪在血海中的無數鬼魔妖厲紛紛向佛陀撲去,哪怕被佛光化作灰灰,仍是前仆後繼。
佛者莊嚴肅穆,端坐蓮花上,坦胸露乳,手捏法印,背後有一點燭火,靜止不動,如逝去的歷史亘古不變,散發無量光,遍照三千世界。
他的語氣相比剛登場時的狂傲,可謂低三下四,身姿放得極低,不愧是鎮道經文,能伸能屈,曉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我以為堂堂魔門鎮道經文,偌大威名,決不會連浮空這點小神通都做不到。」
古書抱怨道:「臭小子,為什麼不好好將本座接住?」
羅豐將血淵老人的屍體放入坑中,再將挖出來的泥土填回去,原地遲疑片刻,又搬過來一方岩石,壓在墳頭前,在上面刻了「無名氏」三個字。
「……所有交待的事,你可都記住和*圖*書了。」
血淵老人欣慰一笑:「好了,老夫大限已至,你我緣分盡了,臨別之際,再送你一件禮物吧。」
「哈哈,問得好!站穩馬步,氣運丹田,不要被嚇倒哦,本座就是——震古爍今與天同壽跳出因果不在五行執掌大道的《造化通天經》!」
做完這一切后,羅豐在墳前默默的佇立了一炷香的工夫,然後開口道:「你我雖非師徒,卻有指點之恩,前輩不在意,晚輩卻不能罔顧。」
羅豐不依不饒:「無妨,我有的是時間,現在是身疲心不疲,正好一聞大道妙理,看看究竟高明在哪裡?」
古書頓時被擠兌住了:「呃,我只是半身,何況被鎖了上萬年,身手難免有點僵硬。」
他沒有刻上名號,以血淵老人生平結下的諸多仇怨,若是被人發現埋骨在此,只怕轉頭就會被挖墳拋屍,挫骨揚灰。
「有所耳聞,據說大道至簡,能觸摸到大道的經文,便是未開智蒙的飛禽走獸也能修鍊,想來區區雙目難視,是難不倒閣下的。」
倏然,地下傳來莫名震動,彷彿有水龍翻騰,一股粘稠濃郁的血氣散發出來。
羅豐點了點頭。
羅豐並不覺得吃驚,因為最初他便發現,古書散發的靈氣弱得跟旁邊的樹木相差彷彿,實在很難讓人抱有信心。
血淵老和圖書人的聲音越來越低,氣息越來越弱,就在最低谷時,他怒目圓睜,身軀一震,抬頭大喝。
「呃……這個么……哈哈哈,那還用說嗎?像我這樣都誕生了書靈,便是用嘴巴複述,也能將經文內容告訴你,不過本座觀今日天色已晚,何況你面有疲色,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古書明顯帶有敷衍之意。
「敗衲重披,夜永愁難徹,濁骨凡胎為劣。須憑一志,早晚超明滅,撞開千古心月!」
他跪下雙膝,磕了三個響頭,隨即起身將那本無字古書放入竹簍,轉身正要離去。
聽到提問,以筆墨勾勒而成的書臉立刻惟妙惟肖的動起來,驕傲的表情彷彿活人一般,併發出了囂張跋扈的聲音。
卻是它徑直的從半空墜落下來,啪嗒一聲跌落地面,摔得滿身泥塵。
「唵嘛呢叭咪吽」六字潰散,化作濃郁的靈氣四溢開。
他伸手彈出一枚玉簡,落入羅豐懷中。
魔者冷麵冷顏,雙肩攀著赤紋蚺蛇,雙足踏立於無盡血海上,雙手負于背後,端視前方,足下翻湧的血浪彷彿要將眾生六道都吞沒掉,神仙也難逃災劫。
羅豐朝著落地處走過來去,將書撿起來。
尤其是用手撥掉尖銳石子的時候,被堅硬的稜角扎得滿是傷口,血流不止,不得不用泡酒的白布先將雙手包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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