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道心種魔
第690章 太上忘情

通天古書嘲諷道:「身世之謎我們自己可以探查,不勞你費心了,而且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萬一你開口說出一句『我是你父親』,這一仗還打不打?在我們不知道真相的情況下,一切都是由你單方面訴說,哪怕信口開河滿篇謊言,我們又如何辨別?」
郭守和苗瑛對視一眼,知道對方所說,是指這些話還不足以取信他,不過能夠緩和下來,而不是連交流的機會都不給,就證明方才的言語有用。
「化天地陰陽,轉定一乾坤,赦元玄天印!」
羅豐不置可否,只是道:「繼續說下去。」
羅豐態度強硬,舉指一劃,炎劍鳳凰呼嘯盪出,一對劍翼在虛空中留下白色的劍痕,如同金剛鑽在玻璃上狠狠劃過一樣,這個被術法創造出來的小千世界隱隱有破碎的跡象。
郭守道:「知道為何我會如此清楚你的性格嗎?不是從情報中推斷出來,而是你就是這麼被創造出來的,從你出身開始,你的人格就已經設定好了——太上忘情。
「《太上道德經》,本門的鎮教寶典,甚至『太上教』之名也是從中而來,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修鍊此經文可證數條先天大道,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忘情大道。
「誰要做你的父親,這麼不要臉我可說不出來,」郭守麵皮微微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抽,「放心吧,你我毫無干係,無論血緣還是人倫,不必擔心我占你的便宜。」
羅豐聞言,停下了手中動作,冷冷道:「這還不夠。」
苗瑛白了一眼:「正因為理智,他才不會輕易被我們的一兩句話唬住,要讓他相信,必須拿出真材實料。」
「那我選擇不信,你們盡可省下口水!」
郭守繼續道:「為了突破這一桎梏,也為了給《太上道德經》找到合適的繼承者,本門的前輩長老就想到一種方法,既然找不到擁有忘情心境的人,那便人為創造出一個天生太上忘情,如聖人不仁,視百姓為芻狗的人,你就是因為這一計劃而誕生的作品之一。」
「此人怎麼如此蠻不講理?莫非他根本不是我們要找的人,而是他人偽裝的?按理說他應該是一個極端理智,不受情緒影響,冷靜得近乎無情的人才對。」郭守沒好氣地說著。
苗瑛嘆氣道:「這條路不是沒人走過,但無一人成功,因為屬性衝突的力量可以兼修,而屬性相反的心性卻不能兼得,強行去證,除了造就瘋子外,再無其他結果。如絕情大道要求斷滅七情六慾,心中不生妄念,唯有本心,一旦生出情感,就無法維持心境,故而絕情大道www.hetubook.com.com和痴情大道是如同油和水的關係,絕對無法兼容並蓄,一者存,另一者必然不存。」
郭守抓住機會,一口氣道:「你天生性情冷漠,對外界的人事物都抱有一種無所謂的態度,總是以一種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待一切,他人的感情永遠都無法引起你的共鳴,無論是感動、悲傷、憤怒,或許在那一瞬間你會湧出相似的情緒,但下一刻就會消失得乾乾淨淨,總是與眾人表現得格格不入。
羅豐抬手一指,末法洪流浩蕩而去,所過之處,神通不存,眨眼便吞沒赦元玄天印,將其湮滅于無形。
一道道水桶粗的雷電轟擊在兩儀太極圖上,被盡數吸收轉化,凝成一枚天道蒼茫的法印,反向回擊。
不過當務之急,仍是撐過這一招,兩人合力運招,空間倏爾塌陷,天地彷彿一雙手掌向著中間合攏,將炎劍鳳凰夾在其中,猛地爆發,劍氣炎能四散而出。
儘管不明白對面為什麼突然提到《太上道德經》,通天古書仍忍不住插話道:「先天忘情大道,可以通過後天絕情大道和後天痴情大道合併證得。」
如果羅豐是其他門派的弟子,或許不好說,哪怕能接觸到上乘的道門功法,宗門未必許可,但六道宗是出了名的海納百川,並不限制弟子在功法上的選擇,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切以適合自己為佳。
羅豐絲毫沒有停頓,祭出紫陽天雷杵,體內無極真氣涌動,條條電龍從虛空中鑽出,剎那間就衍化成無窮的雷霆煉獄,刺目光芒撕裂黑暗,轟掣而去。
你是天生的道種,如果有修鍊過道門功法,你就會發現自己精進神速,遠勝過其他功法。若無意外,你修鍊內功心法必然出自道門。」
「別老說這種沒用的廢話,直接抓重點,」旁邊的苗瑛看不下去,忍不住插話,轉頭看向羅豐:「我們說的話是真是假,你可以用智慧來甄別,謊言是經不起推敲的,你也可以選擇信或不信。」
羅豐開口道:「從結果看,我被拋棄了。」
你的行為漫無目的,除了修鍊外,就一直為他人活,不吝出手幫助別人,甚至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但是你並不在意朋友的生死,哪怕是最親近的人意外身亡,你或許會為他報仇,卻不會為他悲傷,也不會牽挂在心上,人死了,就會被你無情的放下,絕不會有念念不忘的表現,因為在你看來,這些事情不能改變什麼,毫無意義。」
郭守和苗瑛未料到對方會是這般回答,稍稍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兩人各自打出一掌,霎時陰陽二氣雙分,化出兩儀太極圖。
忘情大道與其他大道的區別,在於它象徵的是一種hetubook•com•com心境,太上忘情,聖人心境,故而不同於其他大道能靠著修行一步步前進,忘情大道只能靠個人的領悟。
羅豐冷漠回應:「知道又如何,我的回答依舊是沒有興趣,這個答覆亦非謊言。」
通天古書咦道:「聽你的語氣,似乎相信這兩個傢伙說的話?那又為何步步緊逼,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羅豐暗道:「這一點我早已知曉,兩門取巧速成的內功,卻一直未有發生紊亂反噬的癥狀,就足以佐證我在道門內功上有不俗的天賦,或許萬屠元功出自天級功法,頂著偌大的名頭,有此優異不足為奇,但其他兩門內功可不曾有這般神奇。」
「我先前就猜測過,自己是太上教的『作品』,他們只是證實了我的猜測,而且此事上也沒有說謊的必要。至於不合作的態度,自然是故意為之,以此從他們口中逼出更多的情報。」
苗瑛和郭守猜不到羅豐的想法,只是看見他沉默不語,沒有繼續動武,卻又保持著戒備,只當是說中了要害,但還不足以讓他相信,於是一咬牙,將本來打算瞞下的秘密也一併說出,反正兩人手中握有羅豐的弱點,不怕這位拚死反抗。
他駢指向天,無形劍丸衝上半空,伴隨著尖銳的鳳鳴之聲,劍氣爆發,又有烈焰迴旋,凝聚成巨大的炎劍鳳凰。
但這畢竟是聖人心境和圖書,沒有堪比聖人經歷的修行,想擁有這樣的心境談何容易,某種意義上比虛無縹緲的太易大道更難證得——太易難證是因為無路可達,尋不見方法,而忘情大道縱然指明了前進的道路,亦無法抵達。」
「毫無興趣!」
郭守語氣中略帶一絲快意道:「因為計劃失敗了,你並非真正的太上忘情,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通天古書暗語道:「的確如此,萬屠元功不必說,無極真氣由陰陽變化而來,正是上古道門的修鍊方式,我還以為只是巧合,如今看來,怕是真有幾分冥冥中註定的味道。可惜,這兩門內功都是靠取巧法門速成,並不能從中看出你在上面的天賦。」
郭守趁隙喝道:「我們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你身上所有的秘密,絕非欺騙的謊言,比如你身上有來自靈瞳族的血脈,想必知道此事的人世上寥寥無幾。」
「神劫式,諸神隕落!」
「你身上存在著一個致命的弱點,註定贏不了我們,莫要逼我們動用極端。」苗瑛開口勸說,卻見羅豐身上醞釀起濃郁的地獄災劫之氣,連忙提醒道,「你可曾察覺,自己格外執著于修行,明明沒有追求的目標,沒有必須拚命的理由,卻抓住每一刻時間進行修鍊,絲毫不願意浪費掉,發自內心的會去追求大道,不是刻苦修鍊,而是修鍊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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