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指揮中心的圖上看，剛剛解封的現場，四散的警車，有幾股奇也怪哉地又折回來，以包抄的隊形圍向案發地數條通路……
「彙報一下。」
「那他們？」尹白鴿問。
……
「好，當然好，上三年級了，陳妍那一家子快成基地自家人了，每月準時去，就為在大食堂給大夥做頓飯，她爸現在是宣傳狂人，逢人就講警民怎麼怎麼好，也快被人當瘋子了。」張如鵬笑著道。
「他說用他的號打給你，你要不接，就拿上身份證去找你或者找那啥基地，不管是給你，還是給老張，就長得像狗熊那個……結果還沒辦，你們的人倒先把我抓起來了，這不我就想起特殊使命還沒完成呢，就通知你們了。」八喜竊笑道，估計是省錢省得被拘留呢。
「真的假的，可也不能牛逼到這種程度吧，你再推測一回我瞧瞧？」張如鵬不通道，那是最簡單的許可權，頂多能了解各地案情，以及看到追逃對象，大部分刑警都有這種許可權。
尹白鴿沒有揭破，直道著：「那他告訴你這事，一定是很奇怪的表情，比如，猶豫？」
「嗯……那個，我問你個事。」
「打住，不談這個問題了，你們吃一蜇長一智啊，以後別犯不就行了……哎八喜，我問你，大兵還讓你說什麼了？」尹白鴿問。
「假設這種情況存在的話，是個什麼結果？」高銘問。
尹白鴿聽得心裏一松，對於大兵在這個上面的人品，她很奇怪的堅信，那怕她知道大兵曾經也品行不端過，可對於姜佩佩，肯定不會發生男女之間的事，特別是佩佩還失憶的狀態下。
「八喜。」
「沒縮頭，我現在是工頭，我說教官，您還在基地忽悠那些屁都不懂的志願者，光榮、職責和使命？」大兵似乎是調笑的聲音。
「啥事，你說。」
直接把調笑結束了，沉默了片刻，那頭的大兵突然問：「豆豆還好嗎？」
「那是英文，我又不崇洋媚外，學他外國字幹啥？」八喜不悅了。
「你不能問他啊？」八喜不情願了。
對了，有長達一年的時間，都是這樣帶著一個失憶的姑娘輾轉求醫，那個凄美的畫面甚至從尹白鴿的腦海里能繪出來，相依為命，相濡以沫，讓她覺得甚至有點嫉妒的感覺。
「我倒不怕死，我怕你開車呀，萬一整我個生活不能自理，我可沒國家養著可咋辦？」八喜心虛地道。
不料揭錯了，八喜道著：「這誰當回事？你們警察都不當回事，還不手頭緊就掃回黃，收倆罰款。」
「沒檢測數和圖書據，我也不知道什麼結果，這是誰做的？很專業啊。」丁步超好奇問。
「廢話不是，不好看大兵能看上，你看剛到咱們那兒，給她開的好幾百的賓館住，掙的錢還不夠養她呢。」八喜道。
「這個更麻煩，近距離開槍，幾乎是戳著臉開槍的，自右頰洞穿，傷口有燒焦痕迹，能做到這事，得多好的心理素質？以子彈出槍口的動能，應該能擊穿顱骨，可這顆子彈卻留在腦內了。」丁支隊長道。
「那他在工地閑暇時，肯定在學習，看什麼書？不會是小說吧？」尹白鴿問。
「什麼意思？」高銘好奇了句。
槍案，惡性刑事案件危害最嚴重的一類，猝然出現在津門市南京路世紀花園高檔小區。
張如鵬聽得大兵這麼淡定地講殺人，渾身痒痒地在座位上蹭蹭，電話里凜然道著：「兄弟，我怎麼也聽著你好像變態了。」
「從射擊部位判斷定？」張如鵬不通道。
「那更麻煩，受害人麻實超，麻總，名字熟悉嗎？」支隊長問。
「存在感，征服欲，快|感……你不會了解的老張。殺人的壓力有時候會成為一種快|感，這種壓力釋放的唯一方式就是，繼續殺人，和狗改不了吃屎是一個道理。」大兵道。
「哎，咋拉？」
尹白鴿不等那位下車的爺們來啟恤，一放手剎一踩油門，呼聲跑了，被撞了鼻子的九貴揉著道著：「哎喲，嚇死我了，傳說中的女司機就是牛逼啊，特別還是女警察司機。」
「我問你，還是你問我，我能知道？」尹白鴿怒了，和這個貨說話太費勁，八喜沒明白，直撓後腦勺道著：「他們沒咋啊，不挺好的。」
「小心。」八喜狂喊。
「姐心情好，晚上還請你們吃飯呢，怎麼捨得拘留你。」
「現場發現什麼跡像。」
「麻煩了。」丁步凡支隊長愁容一臉道。
隔了好一會兒張如鵬才省得大兵已經掛了電話，耳邊的手機早已經成了嘟嘟的盲音，他激靈了下，換拔著高銘的手機號，是得知第一信息后，瘋也似地催著戰術小隊奔赴現場。
……
「我的一位前同事，無聊中的奇思異想，我也不確定。」高銘道。
高銘趕到時，案發地下停車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現場的勘查已經開始，從接到警示到現場不過二十分鐘，而案發距離發現，不超過兩個小時，現在是十一時二十分，按時間軸推斷據推斷，案發應在八時到九時之間，屍體到現在還是熱的，正在爭分奪秒的找線索。
「那在案發前的監控里，應該留下了hｔtｐs://ｍ•hｅtuｂｏok.com•ｃｏｍ
蛛絲馬跡，加快速度。」
「人家媽帶著親戚找著他了，還照著臉扇了他幾耳光，吐了他一臉……哎呀，我算知道他為啥不當警察了，娘咧，拐人家閨女私奔了。」八喜呲笑道。
「我們都是執法機器，很難正態，變態才正常，我告訴你個更變態的，如果是這種人作案，他不會走，就走了也會折回來，看看自己的傑作，觀察一下動向，我想看到警察忙得焦頭爛額，看到居民被嚇得膽戰心驚，會增加他的成就感的……你試下，如果是這種作案手法的話，那現在這個人應該還在現場附近，可以看到案發地的地方，他不會急著走，也根本沒有恐懼神經。如果不是，那就是我錯了，有點神經過敏了……」大兵道。
「老張，如果你殺過人，你才能領會到，把槍對一個同類的腦袋開槍沒那麼容易，知道我們行刑任務曾經怎麼做嗎？會在枕骨稍上點的部位開槍，子彈打磨過，否則掀了天靈蓋，會濺你一身腦漿……從頰部射入，出血量會很少，可能還沒有流一次鼻血多，這就是這個人的特殊標識，心理素質和作案手法完美的契合。」大兵道。
「對對對，還是你有文化，沒見都知道，我都說了，你都不是算卦的，還裝個逼畫啥符呢。」八喜道。
「你們也太黑了，一罰就五千，我們倆身上全部錢湊起來交齊，都沒回家路費了。」九貴感慨道。
「是不是封面上，有殺人啦，有半張臉啦，或者有紅血顏色的兇器啦。」尹白鴿問，這是犯罪一類書籍的封面設計要素，如果喜歡，那脫不出這一類。
「哎呀，早就不在一起了，那不是一直恢復不了，後來就送回家了。」九貴在背後搶著說。
重案大隊出現場、巡邏支隊分把各交通要口、技偵支隊抽人提取小區樓宇的監控、車站、碼頭、機場啟動了緊急預案，都在等著進一步的線索，隨時收緊排查的口袋，在歡樂安詳的城市的一隅，已經是氣氛緊張，劍拔駑張了。
九貴打著哈欠道，尹白鴿卻是催著：「再想想，他是怎麼告訴你的？」
「大兵，你笑話我啊，現在可能沒幾個人信這個，可我相信你是信它最深的，至於取笑我嘛。」張如鵬道。
尹白鴿愣了下道：「送回家了？」
徒勞是正常的，往往大隊的警力未必能圍住一個兩個嫌疑人，張如鵬回頭看了眼回撤的隊伍，又開始罵娘了，他說不清這是第幾次了，每一次都是荷槍實彈，動作挺大，可每一次基本都https://m.hetubook.com.com是撲個空，這樣戰鬥力強悍的作戰單位，想找一次戰機恐怕沒那麼容易。
「正在提取，剛找到一枚彈殼，近距離開槍，一槍斃命，順勢把他踹進車底，是輛大型SUV。兇手開走了受害人的車，是用受害人的通行卡出的門禁，這裏的管理相當嚴格。」
出口的保安室、在眾車輛並排的案發位置，相距近七十米，各式車輛阻檔，還真不容易發現。
「案情還沒標出來，我怎麼可能看到，哦對了，我給你們是個疑似的想法，石台縣、廣興市、揚興市……三起槍案雖然沒有併案，但死者的死亡方式都差不多，都是子彈自面頰射入，死狀很慘。」大兵道。
濃濃的疑惑和好奇，讓他下定決心，拔出號碼去了，是從八喜哪兒要的，那個貨以為這裏要告訴大兵嫖娼未遂被掃黃掃到的事，死活不給呢，還不知道尹白鴿怎麼誑出來的。
「犯罪性格和犯罪標識，你問下尹白鴿，讓她教教你，國外有類似的研究，意思和藝術大師在作品上留下不易察覺的標識一樣，就跟咱們那一帶紫砂制壺大師一樣，有獨一無二的落款，發現標識和性格，可以系統地把不同的案件歸類到一起。」大兵道。
他踱步到了勘查現場，一位中年男子，趴在躺在地上，蜷曲的姿勢，沿著他的體型畫上了白圈，地上的彈殼、血跡、腳印，都做了數字標識，兩位法醫正在做現場勘察，這種地方需要在最短的時間里清理，現場的物證要做到萬無一失。
「案發前被破壞了，很徹底，就是發現監控壞了的保安來找，才發現同伴不見了。」
「那從受害人的身份上，應該能找到點東西吧？」高銘抱著萬一之想。
「哦，那個腦殘女的吧？和他以前一樣，啥也想不起來啦。」八喜道。
他又一次翻著手機，看著王八喜帶來的兩張圖，這對於特種警察不是難事，裝藥量，擊發動能，武器構造，都是基本的常識，但難就難在，如果你沒有實物，是不可能去想像這種改裝方式後果的，更何況還用改裝方式聯繫到幾起未破的槍案。
……
「呵呵，那就好，我們的辛苦沒白費。」大兵道。
「他手機、身份證都在你手裡，這是怎麼回事？」尹白鴿問。
尹白鴿嚇得腦皮發麻，差點撞了車，低頭時，八喜嚇得直抖，手死死拉住剎車了，抖索地道著：「親姐姐，你把還是把我們送拘留吧，坐你的車得要命呢。」
這下把兩人都難為住了，九貴道著：「你問也白問，我們不認識hｅtｕbook.ｃom•ｃom，就八喜最有文化，他也不認識，都是一溜洋碼文。」
「保安被打昏了，他是八時換班，那兒，被打昏后膠帶纏著嘴和眼睛，扔在一輛車后，九點四十五分被發現……到十點多有位住戶開車走，無意中看到受害人躺在他車底下，就在那個方位。」
話止於此，再無贅言，不過高銘心裏的疑惑更甚了……
「他們咋啦？」八喜好奇問。
「這個……有這樣的變態？」張如鵬有點不信。
哦，明白了。尹白鴿心裏也釋然了，空虛、寂寞和孤獨，是最容易成就一個人的環境，她開始相信，出身特種警察的大兵，並沒有扔下本行，而是在百無聊賴中，用另一種方式在尋找自己的存在感。
尹白鴿只覺得車身一滯，然後看到了一輛車打著方向從倒視鏡邊上堪堪擦過，嘎聲一停，伸著脖子出來位爺們，張口就罵：「瞎你媽X眼了？」
特警隊是奉命迅速開拔，在城外設卡，不過兩個小時后結束回返了，監控顯示這位駕車一輛賓士的嫌疑人早在案發後一小時內出市。
「對，封面上還捅了一刀的女滴，我以為好書呢，結果翻開一看，一個字都不認識。」九貴嚴肅道。
……
「男男女女，還不都是從哥哥妹妹開始的。」八喜判斷道。
「沒啥啊，就說把這東西給你，讓你參照啥的。」八喜道，九貴補充著：「我們就準備今天給你呢，結果昨天晚上，就把八喜弄起來了，嚇得我都沒睡好。」
「是。」
王八喜在副駕上，咧著嘴笑吟吟地看著尹白鴿，而尹白鴿卻是羞赧一樣，不自然地話音就低了，她問著：「大兵似乎還帶了個人，你認識么？」
九貴湊著道：「那女子可好看咧。」
「呵呵，謝謝誇獎……哎對了，你們找大保健，大兵知道嗎？」尹白鴿故意揭短。
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第一波排查就出問題了，貌似管理嚴格的小區，監控探頭壞了一半，在長達一周的時間里遲遲沒有修復，據說是有住戶拖欠物業費導致經費緊張的問題，不過現了出這麼大的案子都嚇懵了，先被控制的，就是全體保安，交通監控尋蹤發現被害人麻實超的私家車去向了，一路沿著高速追，尚未發現結果。
「監控呢？」
惹得尹白鴿一陣大笑，她明白這兩人怎麼能成為大兵朋友了，實在是可樂，樂得都快忘記身邊的煩心事了，這不，她自己都想不起來，有多久沒有欣賞過城市的美景了……
有隻手輕輕拉了拉高銘，回頭時，是支隊長丁步凡，這位搭班子的是行伍出身，高
hetubook.com.com銘輕聲問著：「怎麼了，支隊長？您看出什麼來了？」
「那病又沒法治，大兵還是打了一架都想起來了，那女的死活想不起啥來，一直叫大兵是南征哥，哎我看咋不像私奔的。」九貴評價著。
「不不，你別誤會，我不是知道內線消息，而是這兩年閑著沒事，就喜歡胡思亂想，你也知道，被體制訓練到這種程度，我的興趣愛好除了犯罪也不會有別的，正好也沒人關閉我的電子瀏覽，我就偶而看看各地警情。」大兵道。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兩人相識、並肩的往事一閃而過，有很多事讓張如鵬如梗在喉，這麼多年都不願意提及，他在想，大兵一定和他一樣，痛恨這份職業，而痛恨，是因為愛的太深。
張如鵬一轉念，直接問著：「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剛接你給的這個消息，他媽的，槍案就發生，我們撲了個空。」
這時候，市局緊急會議的通知已經下來了，嚴令、限制、務必破案的要求是少不了的了，支隊長和政委急急往回趕，在這一路上，高銘手裡的兩張紙交給了支隊長丁步超，丁步超看了良久，狐疑道著：「有點匪夷所思了，難道嫌疑人，用控制裝藥量、改裝彈頭的方式干擾我們的彈道檢測？沒必要，換支槍要簡單多了。就換了槍，未必能換掉作案手法和動機。」
通了，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一聲：「喂，老張。」
「怎麼？這麼怕死？」尹白鴿笑道。
「哎呀媽呀，你咋知道涅？」八喜驚訝了。
「改裝過了，加消音了，降躁、減低動能了……如果能搞到槍，和配套的消音器，那差不多得職業殺手了。」支隊長咧嘴道，很心怵的表情，轄區出這麼頭疼的案子，怕是得熬人一層皮都未必拿得下來。
開發商是警察頭疼的一個職業，有一半治安事件和他們能扯上，光拆遷就不知道能引發多少治安及刑事案件，如果這種人被殺你想找動機那真不容易，他們幾乎就是天殺拉仇恨的存在，欠債的、暴富的、養二奶三奶幾個奶的、斥資的、拆遷坑人的，不管你用仇殺、情殺、還是激|情殺人，都能套到他們頭上。
「哦，那就好，還在一起？」尹白鴿隨口問。
「姐，你小心，我害怕。」八喜趕緊提醒，生怕尹白鴿又走神。
「槍案沒有簡單的。」高銘道。
「啊？開發商？」高銘嚇了一跳，支隊長點點頭，然後兩人相視愕然，麻煩算是坐實了。
「狗日的，當起縮頭烏龜來了。」張如鵬直爽罵了句。
確實挑戰智商，張如鵬懵逼了，好奇問著：「那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