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大兵翻眼了，點點頭，還真死了，就在他覺得這個事偏了方向的時候，李志高說了，看看，我猜著了吧？那娃是個苦命娃，眼瞎了，重活也幹不了，天天就在灶上幫忙呢。
大兵耳朵一豎，驚訝問著：「你是說，華子和那小姑娘呆在一起？」
這人撓著腦袋，想不明白，嘴裏卻是疑竇叢叢說著：「我真不知道啊，把我給問懵了……問你籍貫，問你經營咋樣，問你和別人有口角沒有，他媽的，要不是警察，我得懷疑是考察選模範商戶呢。」
沉默，依舊在沉默，這個時間很長，監控的女警拉快的進度，第二位女警又說道：「我們現在有目擊證明，你和華登峰、牛再山、牛松，是舊識，這三個人已經證明是津門槍殺麻實超的嫌疑人，要說一點關係沒有，好像說不過去啊。」
沉默，顛倒過來了，文英蘭在情緒失控地說話，而兩位女警卻相視無語了。
難道是……前妻知道他有私生女？文雨欣的身份是個謎，一個並不難猜解的謎提取DNA后，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解開，大兵猶豫著，諸多的線索他也不知道該擷取那一根，畢竟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了。
謝遠航又笑了笑，話題轉移了，他提醒道著：「您說的華登峰的事是早上我們同事詢問的吧？嗯，您和早上說得不一樣啊……而且，我們來不是為這個事，是另一件事。」
碰上了個軟刀子，上官愣了，謝遠航笑著道：「怎麼了？上官老闆，什麼事讓您這心情差成這樣？能跟我們說說嗎？」
盧剛邀著兩人，又浮幾大白，三人時不時地看著大兵那焦慮的樣子，有點緊張了，大兵確實像神經了一聲一直喃喃在說著：
「有呢，不過不常去工地，一去就吵架，後來我們老闆也成窮光蛋，就離了。」王志大醉意盈然爆著料，敢情那時候，上官順敏正在鬧離婚。
沉默了片刻，突然間峰迴路轉了，文英蘭抬頭，下嘴唇咬著煞白，神情變得有點可怖，她一字一頓道著：「我……干……的！是我乾的，你們抓我吧。」
又一次門響，尹白鴿匆匆走上來，鄧燕輕輕合上門，迎著尹白鴿徵詢的眼光，默默地搖搖頭。
那位警察掏出來的是錄音機，他笑著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反而很好奇問上官順敏道：「怎麼了？上官老闆，不認識我了，我是九隊的，我叫謝遠航，這是我的同事，我們有些情況向您了解一下。」
對，回家，他想靜靜地獃著，放下紛擾。
長久的沉默，屏幕上的文英蘭一言不發，低著頭，另一位女警提醒著：「他是您女兒的前男友，被人槍殺，在津門，這個事情，你應該清楚了吧？」
不對……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能過去就過去了，至於往死里追么？」盧剛悠悠道，這位江湖人物的底線，可能要低很多。
上官笑了笑，拍拍老友的肩膀，轉身道著：「活能別人幫著干，債可得自己還哦……沒事，老楊你和圖書瞎操啥心呢。」
……
不是審不下來，而是根本沒法審。
尹白鴿卻是一言不發，拔腿就跑，鄧燕一下子沒跟上，她從屏幕上看到了進到隔壁詢問間的尹白鴿，打斷了這個無法進行下去的詢問，尷尬的女警，淚雨滂沱的文英蘭，尹白鴿像沒有同情那根神經一樣，粗暴地打斷了她的哭聲問著：「嗨，哭什麼哭？你在這裏所說的一切都要負法律責任的。」
「不就是華登峰那點事嗎？華子，大牛，二牛，都是我手下的工人，他們做了什麼事我不清楚，你們有證有據，就痛快點，該把我帶那兒就帶那兒，別這樣騷擾家小行不？」上官順敏出離憤怒了。
兩位詢問的女警忙著接人，叫醫生，幾人手忙腳亂的救治文英蘭，那怕是中州的同事，此時也像尹白鴿投向了詰難的一瞥，似乎覺得這位太過沒有同情心了。
「您誤會了，我們是在您到家前兩分鐘剛剛進門。」另一個警察道，笑著告訴他：「其實就想等著回來例行詢問，怎麼可能騷擾您的家人？不信您問問夫人，或者我們可以給您回放執法記錄儀，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我們負責。」
他能預感到時間不多了，而這些年的奔波，給家人留下的時間卻太少了。
「難道還要怎樣？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含辛茹苦把她養大，指望她成龍成鳳，別像他娘一樣沒出息，我做到了，我女兒那麼乖，那麼聽話，大學畢業總想著回中州陪我，我都沒同意，我知道她比我強，有一天她會像好人家的女兒……」文英蘭抽泣著，悲傷和仇恨讓她的臉變形了，她抹著一把淚道著：「可有一天我卻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我閨女要自殺，我去了才知道，有個畜牲糟塌了她，那個畜牲家裡人還把她堵在大庭廣眾之下往死里打，還扒她衣服……從小到大，我連一根手指頭捨不得動我閨女啊，他們算人嗎？你們也是女人，要是你的女兒被人糟踐成這樣，你們受得了嗎？」
僵在這兒了，連一對母女都對付不了，別說她們背後的人了，尹白鴿出門，又和鄧燕相視為難，這個簡單任務，這個簡單任務，實在是無處下手啊……
「嗯，記得，老水靈了，不過我們不敢想。」李志高道。
那是自己嗎？
「文英蘭這個名字您熟悉吧？」那位警察排出了文英蘭的照片。
坐陪的盧剛不住勸著酒，挾著菜，大卷的粉條、大塊的豬頭肉，油重抗餓價廉美味，是工地待客的必需品，酒去了一半，兩人已經把上官順敏的故事給講了個七七八八，和高王宏的印證相符，在民工蒼桑的人生經歷里，上官老闆確實算得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當年窮成那樣還砸鍋賣鐵給湊了一半工錢，這事不是什麼人都能辦到的。
尹白鴿又發愁地巡梭了兩圈，卻是計無所出了，文英蘭可以慢慢查，上官可以慢慢查，而這個受害者，不是查不查的問題了，是這一系列的事件的和圖書
直接受害人，不管該誰負責，都輪不到這麼一位柔弱的女子。
「為啥呢？」大兵問。
「不是不是，哥你聽我說，咱們這生意可經不起折騰，不管人當官的、當差的，千萬別惹人啊，別被人整得咋死的都不知道……哎我說順哥，你不是欠下誰的債了的吧？有啥事跟大夥說聲啊，這些年你幫大家也不少，真一時手頭緊，大夥說啥也不能看著啊。」老友關切問，生意人，要出事無非是生意上的事。
醫院里僵持的情況傳到大兵手機上時，他正和剛來的兩位民工兄弟吃著，草草看了一眼，微微皺眉就舒展開了，一裝手機，又是勸著這哥倆喝酒，酒是中州白，六十度那種燒酒，這種酒唯一的好處就是，悶葫蘆也能給灌成話癆，這不，志高和志大這倆哥們，齊齊舌頭大了。
此時尹白鴿正踱步在醫院的走廊里，同樣被一種莫名的煩惱困撓著，她開始明白大兵所說「槍對付不了」的含義，別說審上官順敏了，恐怕就審這一對母女都會很困難。
南站建材市場是中州最大的一個，像往常一樣熙熙攘攘，上官老闆那輛老舊的本田在這裏一點也不扎眼，就像他本人一樣，給這個市所有人留下的印像都是和靄客氣，但凡有求，鮮有被他拒之門外的，久而久之，良好的聲譽帶來的回頭客，把他這裏的生意烘得蒸蒸日上，年年有經營不善倒閉的，可他經營的這家中原建材，年年都在擴大經營。
「干好事的不是一定都是好人，反過來也對。」大兵道。
「我負，我負，我全負。」文英蘭擦著淚，悲戚地道。
「可怎麼辦啊？話都不說一句了。」鄧燕為難道。
……
「情緒失控了，往回放，你快進的地方是什麼，她受了什麼刺|激？」尹白鴿問，突然間變成這個樣子，必有原因。
……
……
「沒什麼事？你說我能有什麼事？」上官順敏攤手道。
路上跌跌撞撞，幾次差點撞車，帶這種沮喪到極點的心情回到小區，疲憊地掏著鑰匙開門，可踏進家門的那一剎那，他渾身汗毛倒豎，目眥俱裂地看到了客廳坐著的兩位警察，他下意識地轉身就跑，可踏出門腳步愣生生地剎住了，然後聽到了老婆奇怪地在問：「順敏，你怎麼了？」
「那警察怎麼來打探你呢？」老友不解道。
走出店門的上官順敏心裏交織著狐疑、緊張，陌生的行人，他總覺得是警察的便衣；偶而有人向他一瞥，他覺得是在監視；不知不覺繃緊的神經，讓他像做案一樣戒備著，彷彿隨時可能有人撲上來一樣。從店門到停車的距離，他駐足了幾次，每每遇到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總讓他下意識地躲避，偶而有人喚他一聲，會讓他緊張得全身激靈。
「不能。如果不想帶走人，那你們可以走了，想問的就是華登峰的事是吧，我認識，他被人打殘后是我收留了他，至於他後來幹什麼了，我真不清楚，但我想不會幹什麼好事，他被人
和-圖-書差點打死，哭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求警察也沒警察過問，他連自己的醫藥費都付不起，您二位說，這樣的人，就干下什麼事也不應該奇怪吧？」上官憤怒道。
「這就是了。憤怒到失去理智了。」鄧燕幽幽道，真相擺在面前卻是意外的結果，該同情的，既是受害人，可能同樣是嫌疑人。
尹白鴿愁容滿面地想了想，搖搖頭道著：「病根不在那個上面，這個樣子，本就是躲開以前的生活圈子，包括以前的熟人。」
「怎麼回事？」進了一間標著醫護間的房間，尹白鴿直接問，監視談話的女警回放著錄像，開播了文英蘭和女警的談話內容：
一念而過的留戀，又帶起了一絲不斷的惡念，他突然間泛起了一股子衝動，一股子拚命的衝動，冥冥間四周襲來的壓力快讓他按捺不住了，大不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又如何？
文英蘭眼圈睜大了，驚怖之色漸濃，看表情根本就是頭回聽說。
女兒文雨欣此時正躺在病床上，頭微側地躺著，鄧燕已經很多次試圖和她交流，可惜的是，她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一下，整個人像行屍走肉一樣。
「咱老闆對他也不錯，就他那樣誰收留他啊，多張嘴吃飯費錢呢。」李志高道。
「控制一下情緒，上官老闆，您又誤會了。」那位同來的警察道。
一位坐在五金店裡的老闆看到他經過了，喊了聲，急急地往外跑。
文英蘭一怔，無法自圓其說的為難，讓她止住哭聲了。
「警察問你，你還不知道啊。」上官反問他。
女警回放過去，在她失控之前的一段，是詢問的女警詳細地告訴她的文雨欣的病情，抑鬱加營養不良，心因導致失語，有可能自閉。
談話中斷，文英蘭泣不成聲了，兩位女警沒往下問，她自己開始講了：「……所以我發誓要殺了他，我拆房賣地也要讓他死，讓他全家都死……華子是我找的，窮人也要有幾門惡親戚，別以為誰好欺負，要抵命你們沖我來吧，我女兒成了這樣我也沒什麼盼頭了，乾脆都一起見閻王爺，能碰上那個畜牲，我作鬼也再咬他幾口……」
「你在包庇其實我們很清楚，如果不是顧忌你女兒成這樣的話，我們早採取措施了，還由得著你在這兒信口雌黃？」尹白鴿怒容滿面道。
「儷儷，你先回房間。」上官接著老婆，不容分說地攆進卧室了，他有點氣憤地拉著張椅子坐到了兩位警察的對面，惡言惡聲道著：「想幹什麼沖我來，我接著，別他媽辦這小人事成不成？」
呵呵，志高老哥嘿嘿笑了，狡黯里的笑著帶上了幾分淫邪，他放低聲音道：「我們就想也白想啊，她是衝著我們老闆去的。」
這個細微的變化讓老友難思其解。不但他，店裡人也發現了，想向老闆彙報的，笑容僵在臉上了；試圖問候一聲的，話咽回去了，走到櫃檯前時，小會計像害怕一樣，讓開位置離開了。
在想到家的時候開始，上官覺和*圖*書得自己平靜了很多，可卻擋不住記憶不受控制地在舊事上打轉，華子，大牛二牛、槍聲、搶劫，那種曾經讓他血脈賁張的往事，那血淋淋的過往，那總被埋在記憶深處的舊事，一遍又一遍映在記憶里，他曾經以為自己忘得了，可今天才發現，它依舊是那麼清晰。
「說說她的情況，她和一起槍案有關，而且她剛剛承認了，是她雇傭了華登峰在津門殺人報復。」謝遠航幽幽道，眼瞟著上官扭曲的臉。
「哦，那老闆當時有老婆么？」大兵問。
在那一剎那上官突然怔住了，他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魁梧、挺直、眼光凌厲，面色泛著鐵青，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體里被封印的怪獸又露出它猙獰的表像，讓一個人的氣質瞬間大變。
大兵笑而不語，沒接這一茬，他給兩位民工又敬一杯，客氣問著：「李老哥，你們記得當年那位文英蘭么？就是灶上做飯的廚娘，跟前有個姑娘。」
啊？上官滿肚子火發錯了地方，懵了。
鄧燕想了想，出了個沒辦法的辦法：「要不，把她在津門的閨蜜找來，開導開導。」
「喲，這才是上官老闆的風格。」謝遠航笑著道，另一位警察也樂了，揭下偽善的面具，這傢伙絕對不是一個善茬，他故意問著：「您說我們想幹什麼？」
不對，不對……什麼地方不對……
「對，二老板娘對他可好咧，那時他年齡最小。」王志大道。
於是他又在這裏頹然而坐，都不知道該去哪兒，該幹什麼，就那麼發獃地坐著……
哦！表情，他像變一個人，冷峭、肅穆、表情凝重，一點也不像平時笑呵呵的樣子。
「他連飯也做不了，做的都不能吃，頂多給二老板娘看看娃。」王志大嚼著豬頭肉，補充了一句。
「我讓華子殺了他。」文英蘭咬牙切齒道。
「是，是我，是我。」文英蘭頻頻點頭。
「那你是怎麼知道他會殺人的？這可不是工地上能學到的本事。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是你目擊的，還是他告訴你的？」尹白鴿問。
他突然感覺很無措，這個樣子現在員工面前、朋友面前，甚至妻兒面前，可叫人情何以堪？
正發愁著，兩人的手機同時響起來了，一看是專案組的，立時翻查消息，一看兩人匆匆離開，直奔樓下的護理室，這裏也是被警方控制了的地方，唯一的用途就是給文家母女創造一個清靜和易於談話的環境，而兩人收到的消息是，詢問有了重大進展。
「你確定是你找的華登峰？」尹白鴿問。
過了好久，上官都沒有開口，他的神情沮喪，他的身形佝縮，他的眼光黯淡，像那種像受到了晴天劈靂打擊而變得生無可戀的人，他拒絕回答……
「我……沒怎麼。」上官慢慢地回頭，看到了那兩位警察似笑非笑，而老婆卻緊張地迎上來了，不解地看著他的樣子，關切地問長道短，他回身合上門，在合上的時候，他看到了其中的一位警察手慢慢地伸進兜里，他緊張地
heｔuboｏk.ｃｏm•ｃｏm把老婆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來人。
……
抑鬱、貧血，加上營養不良，醫生給出了讓人無法理解的診斷，不過一夜加上一個上午可以判定了，這位姑娘已水米不沾了，別說警察，就連她媽媽也勸不住。
可是不行，他捏著已經鬆軟的拳頭，看著已經發福的小腹，想著視他為崇拜的妻兒，那一股子血勇又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那或許不叫勇氣，叫戾氣，安逸日久，連它也退化了。
就這樣疑神疑鬼地走到了車旁，他又省悟道是自己嚇唬自己了，他在安慰著自己：不能緊張，不能緊張，安慰好大一會兒卻沒有打開車門，細看時，卻懊喪地發現，他持的是家門的鑰匙在往車門上塞啊。
「就這樣？」女警問。
聽到此處，盧剛都頗有深意地看了大兵一眼，了解的越多，似乎對那位上官老闆的同情越甚，他小聲湊到大兵耳邊道著：「聽這音聲，上官不算個孬人啊，是不是搞錯了？」
「嗯，他也只能幹了那活。」李志高道。
「嗨……順敏。」
兩位女警怔了下，一位問道：「怎麼乾的？」
那倆喝得稍有點多的可沒注意到這種細節，絮絮叨叨說著舊事，李志高說了，兄弟，你問華子做啥？是不是早死逑了？
「這可怎麼辦啊？」尹白鴿看了眼，全靠營養液撐著了，那姑娘眼神滯得叫一個生無可戀。
上官看了眼自己忙碌的店面，腳步慢了，思忖間，被這位老友扯進了店裡，是個年歲相仿的老友牌局酒場生意場上都打過交道，此人緊張地問著他：「到底出什麼事了？」
「確實不錯，哎……這個，咋有點不好意思呢？總不能真去要工錢吧，都多少年了。」王志大有點過意不去了，不過等他抬頭徵詢時卻發現，那位殷勤招待的「二老板」已經起身了，像跳大神的一樣在屋子裡轉圈，嘴裏念念有詞，看得這倆民工哥們瞠目結舌的。
「我們覺得疑點很多，所以想來諮詢您一下，說說吧。」另一位警察提醒著，眼光不時的瞄來，像犀利的毒刺，刺得上官順敏如芒在背。
「那就沒事嘛，瞎操心。」上官表情輕鬆地道。
哎……無法控制的情緒讓他幽幽一嘆，換了鑰匙，上了車，在車上抽了兩支煙，抽到嘴唇發乾，這才把車倒出來，慢慢往回走，心情差成這樣，他估計別想幹什麼事了，如果還有能去的地方，那就只能回家了。
安慰了句，上官背著手，像往常一樣回他的店裡，可那步履、那神態，總讓老友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為什麼不對勁。
「她可殺了不止一個人，如果知情，已經構成了包庇罪。」尹白鴿道。
……
「來來，喝酒……他不行，喝多了，一喝多就犯神經病。」
文英蘭的瞳孔漸漸放大，就在女警們覺得不對勁時，她咕咚一聲，順著椅子倒下去，昏厥了。
「……文阿姨，這是第四次談話，我們可能還要問同樣的內容，麻實超的情況，你知道了吧？」一位女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