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理想的，大約還是借他人之手。王啟突然意識到，李威這個心胸狹隘，又錙銖必較，陰狠的小人得到重用，並非是光明皇帝不智啊，恰恰相反，是非常高明的手段啊！
「……精闢！」王啟由衷稱讚，也不由反省，這大約是他這種出身造就的必然，對於他來說，肯定不如若斯更理解權力和控制的關係，他的理解更多源自於理論，而若斯是自幼的耳熏目染。「愁的是防不勝防。」
若斯這時流露出他陰狠的一面，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真是不巧，人都忙去了，安排不過來。」
「王啟？」程芷看起來很虛弱，很可能被關押至今沒進過食，大約只給有限的水，身上的心氣力量被軟線貫穿穴道，也就是被物理性的封禁，無從運用，全靠肌體承擔身體的消耗，現在還能有力氣說話，已經很了不起了。
王啟本來也沒打算一定能打聽到更多信息，畢竟聖光的事情換了他是光明守護的人，也不會對若家透露太多，但明白了程芷的情況，也就夠了。「那就不謝了。」
若斯被逗的笑了，很不以為然的往那一坐，完全不在意軟線每一截拔|出|來的時候程芷的慘叫呻|吟。「我跟她做的都是這種骯髒工作，你覺得她很慘。但她很清楚，這種程度，她回家后連跟別人哭訴流眼淚都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因為我們若家立場改變，她會比現在慘一萬倍。」
「哎……」王啟苦笑輕嘆，如實道：「其實我也在想。」
「我當時會任由若思選ｈｔtps://m•heｔｕｂｏｏk.com.ｃｏｍ擇，會真的讓她隨你們離開。一是以為她根本不會走；二是因為我還年輕。」若斯的坦誠不出王啟意外，他本就是這種人，兩個理由王啟都能理解。年輕，是，若斯還有年輕應有的熱血，所以在內心還會認可和憐憫若思的夢。
「我來帶你走。」王啟說完，邊動手拔線，邊對若斯說：「這光景直接大幅度降低了對你的印象分，以及觀感指數。」
真的見到程芷時，王啟才意識到，他應該把一直理解的軟禁換成關押。程芷別說是跟他這幾天優厚享受的待遇比了，距離王啟預想的，最差的情況還更糟。
程芷暗暗咬牙切齒，司空見慣？
關上獸車的門后，若斯淡淡然反問說：「王啟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習慣直呼聖光其名？」
她的身體被合金的軟韌絲線來回穿過，幾乎所有的穴道位置全都能看到線的進出，然後身體還被半吊著，只剩足尖能夠勾著地上，身上臟髒的，雖然沒有酷刑逼供折磨過的傷痕，但如她那樣的美女，被這麼關押，已經夠讓王啟覺得凄慘的必須同情了！
對，沒錯，她的確司空見慣了！問題是，那等同於切身體會的習慣嗎？根本是兩回事！就像他若斯，當然也司空見慣了，但他被敵人抓住過，被這麼關押過嗎？
「否則我有很多辦法讓若思留下，如果這些辦法都沒有效果，如果她對若家而言不可替代，如果她的走和留會對若家在大局上造成很和圖書大的影響，如果我非常不願意讓她走，如果中元帝國的影響力比現在更大……」
但這是小事，相較於眼前程芷的狀況而言。
這麼多的好處，換他是皇帝的話，舍不捨得把李威給廢了？好吧，王啟覺得自己把光明皇帝想的太黑了。
既體現他有情義，照顧了關係親近又忠心的李家，又讓李威擔當了一個不需要特意指揮，就能替光明帝國，替光明皇帝扛起很多骯髒事情的責任的黑角色，將來有必要的時候，或者李威太過份了，再懲辦，帝國上下都是對光明皇帝滿滿的稱頌啊……
關押的地方就是間客店的地下室，深入地下十層，看來從建造之初，就被若家考慮了各種使用。但讓王啟意外的是，若斯竟然會讓他知道這個秘密建築？是這裏其實已經並不算絕密，還是另有理由？
「若家……投靠帝國？」程芷又驚奇，又恍然明白，為什麼若斯這幾天對她如此『寬恕』。她也是干這行的，當然知道正常情況若斯會用的酷刑都有哪些，最重要的是，從開始到現在，單純在逼問她身份信息上，若斯都沒有下過狠手。這本來不應該，她有多恨若家的人，若家的人就有多恨她為首的地方情報人員。原來，是因為若家投靠了光明帝國。
「說真的，你帶兩個女人來不算大事吧？」王啟邊拔邊擦汗，這事真不輕鬆，可不是隨便揪著就往外拽啊，這種合金軟絲跟血肉有融合性，就那麼硬扯出來會撤出一快快血淋淋。必須關注心氣力和_圖_書量，讓血肉跟軟絲分離，然後再以合適的角度扯出來，減輕程芷的痛苦，對心氣力量的消耗很大。
若斯笑了笑，兩個人這時坐上跳跳獸，很快下了客店，又上了有較好隔音效果的地行獸車，看起來，距離程芷被囚禁的地方，不會太近。
然而，程芷還真罵不出口什麼，因為她已經很慶幸，真的很慶幸了……
「哈！」若斯曬然失笑，也樂了，這麼說，程芷的功勞還真不值得說什麼。「言之有理，兩相抵消，不過份！」
「就知道你這人適合交朋友！」王啟很高興的拍把他肩頭，拿開了胳膊，還了他心理上的輕鬆自在。
「欲防而不知敵所攻，無非是完善自己所有防守的漏洞而已。我看王團長能做的不多，但宇宙航行，多籌備生存之本應該有益無害。」說話間，地行獸已經停下來了，若斯下了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少一本正經的扯淡。」王啟累的滿臉熱汗，要是若斯說，這麼安排就是故意消耗他的心氣力量，然後再收拾他的話，他也許真的會相信。「若兄，我該不該告訴你，她將來會是你的頂頭上司這個殘酷的真相？」
章節導語：簡直太殘忍！把好好一個美人，折磨成了驚弓之鳥！
若斯說了一連串的如果，其實都只是為了貼近狀況，以他此刻的立場和身份，用這種方式談論，已經是很大的尺度。
當然沒有！
「不謝了？」若斯眉毛一挑，以為聽錯。
王啟聽著，直到若斯用很冷的聲音吐出最後的結論。「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麼，我也許會殺了你。」
「或許在這種問題上，你並不夠足夠理解權力的控制本質。」若斯悠悠然接了句：「尊重則無控制，不控制則無權力。」
是啊，如果若家真因為這改變主意，不但程芷慘了，他王啟也等於是獨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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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斯輕聲失笑，搖頭道：「王團長還真會居功……也罷，實話說了吧。正因為把王團長當朋友，程芷這份功勞才特意留給你。再者，功勞送給心之家，也等於向聖光示好。我們若家跟九夫人當不了朋友，明爭暗鬥多年，結了太多私仇，完全沒必要考慮她及背後人的感受。這就是理由，至於現在光明帝國作何打算，我不知道。」
王啟理所當然的笑說：「雲夕的事情你設套，程芷的事情你送功勞。兩相抵消說是有交情的大度方式計算，過份？」
只是……有這麼反覆無常？
王啟倒希望聽聽若斯的想法，如果事情真走入那種方向，以他的處境來說，真沒辦法預防，實在是力量差距太懸殊。但從他的推想來說，威脅不會是直接的、硬暴力式的，因為那不符合一個英明的帝王所為。
這種輕飄飄的風涼話，真心讓人憤怒。
「舉團如此。」王啟回答的輕鬆，又說：「若兄以為不妥？」
若斯冷冷然道：「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這幾天讓美女受委屈了。不過，美女對這些早已經司空見慣，當然明白我們若家手下留情的寬厚。」
「……我立即求見家主，若家還是投靠破壞帝國的好，現在和_圖_書也還來得及。」若斯作勢起身，驚的程芷身子一顫，忙說：「不！我不會報復你的，我保證！我一向公私分明，而且這幾天你並沒有對我怎麼樣。」
原來，距離程芷被軟禁的地方，其實真不遠，原本完全沒必要乘坐地行獸車。
王啟看出他的不適，卻故意以此小動作分散他的注意力外加施壓，很隨意的笑說：「其實光明皇帝要請回聖光辦法肯定有，你提供了消息，這功勞已經得到了；生擒活捉了程芷，等於說你比她有本事的多，就像是對光明皇帝說：中元帝國，你若家隨時能讓光明帝國無所作為。我們可算不打不相識，現在的局勢能說有心之家無心插柳的幫助吧？」
王啟費了半天力氣，才把程芷身上的線都割斷，又一截截的拽出來。他倒是想叫若斯喊人來幫忙，然而，來的路上他發現這層外面只有幾個看守，性別還都為男。他能讓若斯再喊幾個人進來，無視她的羞恥心？
程芷掌管中原宇宙區域的所有情報方面的工作，若家將來當然不止干這個，但若斯卻鐵定還得干這個……那麼，有程芷當他的頂頭上司……王啟想想都替若斯頭皮發麻。
「否則？」相比之下，王啟很清楚，轉折之後才是若斯想說的關鍵。
拿著軟線的王啟看著程芷那驚慌的神色，大約也能想到這幾天她其實承受了很大的精神壓力，加上虛弱疲憊，此刻根本沒了平時的冷靜。不忍心的提醒說：「我只是看不過若斯對你這麼過份，開個玩笑嚇唬他……結果驚擾了美人！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