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兵搖頭說道：「海鳥？海鳥怎麼會撞在這個上面？怎麼可能撞成這個樣子！」

不過這一槍卻沒有打中，子彈鑽進大霧之中就不見了，陳飛根本看不清彈道，他心想：「這回可難打了，要是用曳光彈就好了，起碼能指示一下彈道，不像現在這樣，根本沒法校正瞄準點。」

林遠聽見這件事情，立刻說道：「不用理他，就當沒看見！什麼信號都不要發出！」

航海長說道：「難道是我們艦上的磁羅盤出了問題？」

信號兵連忙給值日官報告，值日官想的和林遠說的一樣，他說道：「不可能是中國人的船靠近了我們，如果是中國人的船，他們為什麼只打我們的引航燈呢？一定是有海鳥撞在了我們的船上。」

陳飛還是調整瞄準點，開了一槍，槍聲掩蓋在船行進的巨大聲音里，陳飛自己甚至都沒有聽到。

俄國軍艦上的燈光是由信號兵負責，信號兵見到引航燈突然滅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有中國人靠近，然後開了槍，他首先想到是電路出現了問題，他急忙來到控制室，控制室和_圖_書里的人卻說沒有任何問題。

忠銳艦上的鄧世昌聽見報告之後有些慌了，他心想：「我們應該怎麼回答？要是回答錯了，不是被敵人看出破綻了嗎？這樣一來，計劃不就失敗了！」鄧世昌不敢做定奪，於是報告給了林遠。

值日官懶洋洋地說道：「大海上的事情，什麼都有可能，也許是新物種，子彈形狀的海鳥！好了，快點去換燈吧。」

天文導航，在中國古代叫「過洋牽星術」，也有叫「牽星過洋術」的，道理都一樣，首先在船上測量出星體的高度，這樣能夠知道船所在的緯度，再根據時間得知星體在地球上投影的位置，經過數學計算，推斷出船舶的位置。

舵手於是說道：「要不，我們發信號問問前面的船？」

艦船轉向的幅度越大，需要轉動的舵角也越大，舵手也感覺到了舵角一個勁地增加，只不過他見到航海長都沒有說話，他也就什麼都沒說，這個時候見到航海長把這件事情提了出來，他也說道：「對啊，我早就察覺了，前面的船怎麼偏航m•hｅｔｕbook.ｃｏm.ｃoｍ了？」

可是這時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忠銳艦和俄羅斯人艦錯開的時候，後面的破冰船就會看見兩個燈光，這可不像是剛剛開始的時候，開始的時候兩個燈光只會持續一小會兒，很快忠銳艦就能把俄羅斯艦的燈光擋住，所以破冰船上的人會以為自己看錯了。

等信號兵爬上桅杆，看到那盞燈的時候，不由得大吃一驚，燈的玻璃罩上赫然是一個圓孔，圓孔邊上的玻璃已經碎裂了，裏面的燈絲已經斷了，後面的燈殼上也有一個圓孔，就好像是被子彈打穿的一樣。

信號兵拿起信號燈，爬上桅杆，控制著燈光的明滅，發出了「你艦已偏離航線，請校正」這樣的信息，忠銳艦上人看到破冰船上的信號，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俄軍的通信方案，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樣的燈光信號代表著什麼意思。

陳飛笑道：「海面上的目標的確難打，主要是海浪有起伏，所以射手也跟著上下晃動，不過沒有關係，對於一個優秀射手來說，這個能夠校正，我擔心的是，我用槍打他和圖書們的船，船上的人不會起疑心嗎？他們一定會想到有敵人靠近了！」

在這個時代的航海中，辨別方向主要有兩個手段，一個就是磁羅盤，另一個就是天文導航，而陀螺儀在這個時代的誤差還很大，所以還沒有廣泛應用在航海上，而磁羅盤因為安裝誤差，地磁場輕微變化等等原因，很多時候是有誤差的，校正誤差的方法就是天文導航。

於是陳飛把一枚曳光彈裝進槍膛，對準燈光開了一槍，子彈在大風之中劃出一條詭異的弧線，擦過了燈光，陳飛在心中計算了一下，然後調整了一下瞄準點，一槍打過去，大霧之中一條綠色的弧線正中燈光，一瞬間燈光在熄滅在了黑暗之中。

林遠說道：「所以，你就放心地打吧。」

航海長滿腹狐疑，對舵手說道：「你說前面的軍艦怎麼越走越偏呢？」

舵手點點頭，心想：「還是航海長知識淵博，他說的那些事情我都沒聽說過。」舵手於是不再懷疑，開始安心掌舵，跟著忠銳艦向前行駛。

可是天文導航只能在天氣晴朗，能看見星星的時候才能用https://m.hetubook.com.com，所以航海長無奈地說道：「外面這麼大的霧，連天都看不見，哪能校正磁羅盤呢？」

不過如果偏航的話，這兩個燈光就會同時存在很長一段時間，而且行進方向完全不同，一個按照原定航線，一個向東北方向偏離，這樣一來，破冰船不僅不會跟著忠銳艦，而且會起疑心。林遠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提前把陳飛派上了忠銳艦，並且問他說道：「把那個俄羅斯艦的燈光打滅，有把握嗎？」

林遠在得知「插隊」成功之後，立刻命令忠銳艦，向東北方向行駛，把破冰船引出俄軍艦隊，忠銳艦隨後調整航向，準備向東北方向駛去。

於是在俄羅斯人艦，這件事情就被不了了之了，忠銳艦就開始放心大胆地把破冰船往東北方向引。

陳飛害怕換用曳光彈會引起敵人的察覺，不過他想了想林遠的話，心想：「老毛子才不會想到我們的計劃呢！」這才下定決心。

在大海上，軍艦略微偏離航線是常有的事情，再修正回來就好了，可是航海長卻驚訝地發現，前面的軍艦，沒有絲毫修正航線的意思和_圖_書，而且越來越偏。

舵手說道：「您要不要到甲板上校正一下。」

破冰船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它繼續跟著忠銳艦在走，可是走著走著，航海長就發現不對勁了，因為此前馬卡洛夫下令，艦隊去日本佐世保軍港暫時停泊，所以各個船上的航海部門都根據佐世保為目的地制定了航行計劃，可是航海長發現，前面的船已經略微偏離了航線。

林遠笑道：「茫茫大海上，如果有敵人的船把你拉進一百米的距離，會只打掉你的一盞燈嗎？」

航海長說道：「好主意！」於是叫來信號兵，讓他給前面的船發信號，在這個沒有無線通訊的年代，海上通訊只有依靠光學手段，說得簡單點，就是旗語和燈光，旗語在霧，雨和雪這樣的氣象環境下無法使用，所以各國海軍都制定了燈光通信方案，就是用不同的閃光來表徵不同的信息。

陳飛拿著八八式狙擊步槍，爬上桅杆，然後瞄準了燈光，海面上的風呼呼地吹來，陳飛心想：「不好，這個風太大了，很有可能打不到！」

陳飛笑道：「你說得也對，敵人的確不會想到是我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