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卷 亡命天涯
第六十二章 朵朵破陣,長老重傷奔逃

我將手中的鬼劍一挽,隱隱地壓制著那兩個散發著冷漠氣息的玩偶,說道:「我屢次救了黃鵬飛,甚至救了進洞的所有人,如果我真的有殺心,他早就不能存活到想要乘虛殺我的時候。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這些人,是被什麼魔障蔽了雙目,這等小孩子都能夠看出來的東西,竟然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一劍破線,兩木偶動作僵硬地沖將上前,一樣的黑虎掏心,從不同的角度朝我攻來。我舉劍平削,剛一接觸,頓時火星迸射,巨大的力量從削碰處傳過來,讓我止不住地后滑。而茅同真則大叫一聲,銅棍舉過頭頂,朝我砸來。恰是此刻,有三聲不似人音的凄厲慘叫,從我身後傳來。
茅同真此人雖然刻薄寡恩,卻極愛說廢話,見到己方這兩個古怪的布袋戲玩偶站定在自己身邊,頓時底氣大盛,臉上有著淡淡的裝波伊微笑,指著我說道:「進了我這陣中,即使你打了雞血,吃了靈藥,大德活佛灌了頂,也絕計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束手就擒吧!我還可以留你一條生路。」
我望著面前這個年近花甲的白鬍子長老,呼了一口氣,終於將自己心頭的疑問,說了出來:「茅長老,我與黃鵬飛之事,最重要的過錯並不在我,我是在自衛,是被冤枉的。這一點,我想你和很多人都知道,為何定要苦苦相逼呢?」
封魔陣成,並非是將人困在此地,而是有著諸多讓人受和_圖_書制的手段。這件事情,我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然而看到地上突然裂出了一道小半米的裂縫,心裏還是猛地一陣悸動。
虎皮貓大人哈哈一笑,說,沒人助我?朵朵……
我抄手接過來,笑了。
一道虛弱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小毒物,左七右五,單跳!」
小夥伴們雖然不敵茅山宗的頂級道門長老,然而對付這些小角色,卻是遊刃有餘。
那兩個木偶一般的傢伙衝上前來,手一揚,數道看不見的細線,在空間里劇烈抖動。倘若我被割到,必然就是被大卸八塊的下場。這兩個傢伙,是我所見過的,通過簡易陣法召喚出來的陣靈中,最恐怖的陣靈之一,氣息僵硬,陰森寒冷。不過我卻也不怕,鬼劍一震,朝著前方嗡的一聲刺去。
他急著想衝上來。而此時肥蟲子和火娃已然擺脫了牽制,一左一右,飛抵前方。二轉過後的肥蟲子,噬盡萬骨的火娃,一直都是茅同真所深深顧忌的,不然他也不會一開始就啟動四相降魔陣,牽制這兩個小傢伙。見此情形,他也慌忙穩下腳步,身子一抖,有一股青蒙蒙的光芒附身,逼得雙蠱不敢上前。
我一激靈,這是虎皮貓大人,左道組合的陣法資深顧問,我毫不猶豫地按照大人的指示開始做。「右三退四,連走三步!」大人開始不斷地下達指令,我依次照做,身上的壓力居然開始逐步緩解。茅同真在暗處冷笑和圖書,說:「你便是知道法門又如何?沒有外力助你,這一輩子,你都走脫不得!」
我心中發苦,這等老賊,果然還是有脫身之計的。正待迴轉去扶雜毛小道逃遁,從轉角處又出現一個黑影,朝我叫了一聲,丟了一個包裹過來。
兩股氣息,從我的掌心流入。我感到自己體內的力量,似乎又在累積了。惡魔巫手,殺的黑暗生靈越多,吸引的仇恨便會越重,而力量,則越加強大!
茅同真的眉毛一掀,說,哦,你果真對鵬飛沒有一點兒殺心?
見我竟然一下子變得如此兇猛,伸手便將他所憑恃的陣靈擒住,茅同真極為震驚,大叫一聲:「怎麼可能?」
喀——
裂縫產生,裏面頓時就有翻湧的黑氣噴出,那黑氣的濃度黏稠,讓人心驚膽跳。我往後退了兩步,小心地回望了一眼正在照顧雜毛小道和虎皮貓大人的小妖。只見這小狐媚子將雜毛小道平放在地上,然後抱著昏昏沉沉的虎皮貓大人,將那根九尾束妖索當成了鞭子,手腕一抖,啪啪作響,女王范兒十足。
話音一落,一道鷹啼從我們頭頂落下,颶風扇過,黑影浮動,有呼呼的風聲吹來,虎皮貓大人的聲音也驟然高亢了:「小毒物,左七,手扶地下,拔!」我照做,頓時摸到一道令旗,拔將起來,周遭的昏黃頓時消失無蹤,大人又命令:「折斷……」
在我腹中力量的灌注下,此鬼劍似乎轉化為了小和圖書型「黑洞」一般,對著四周的陰靈之體,有著強大無匹的吸引力,那些堪比最鋒利刀刃的無形之線,瞬間就變得軟弱無力。
這四股氣息我自然曉得:東方蒼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這是茅同真當日在山中,洋洋得意地向我顯擺的。只可惜當日被虎皮貓大人一招「托馬斯甩翔」給破掉,然而其中的威力,絕對是我以前,所不能夠抵禦的。
陣法消失,我面前六米處,茅同真朝天狂噴著鮮血,仰天長嘆:「啊,怎麼可能……」
正在與小妖爭奪火娃操控權的茅同真見此情形,口中猛然吐出了一大口血,睚眥欲裂:「你……」這一句話沒有說完,他頭昏腳軟,恨聲大叫:「蒼龍白虎朱雀玄武,速來助我!」此話音一落,那施加於我身上的壓力,頓時又沉重數分,而茅同真則往後面跳去,隱入黑暗。
在短暫的時間里,雙方陷入僵持。
我終於看到了我的對手,兩個如同霹靂布袋戲裏面的玩偶人物,常人身高的一男一女,裹挾著滾滾黑霧,從地縫中跳了出來。與此同時,從陣中的四個方向,陡然傳來了四股隱隱的威嚴氣息。在我的感應中,除了一股有些游擺不定之外,另外三股,讓人心底里又是一沉。
虎皮貓大人大聲叫道:「小毒物,陣法被破,他身心俱疲,擒下!」我錯步而上,哪知茅同真火符一燃,身形就化作虛幻,不見蹤影,唯有地上一大攤和圖書的血,預示著他曾經重傷於此。
這時,我已然用惡魔巫手將手中這兩頭具有恐怖力量的木偶融化。這段時間雖然漫長,而且艱難,我幾乎以為自己都扛不住了,但是奇迹出現了,這兩個往日足以將我給弄得死去活來的古怪人偶,最終還是在我手中化作了縷縷黑煙,消失不見。
鬼劍前揮,斬斷一縷黑霧,我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就不怕,污了自己道心?」
小妖、肥蟲子和火娃,已將那三道紙符陰靈給弄得煙消雲散。
幾股龐大的氣息在暗處的角落流動,我的心驟然提了起來,倘若茅同真此番真的驅使了四相,那麼我就危險了。
蠱毒危害巨大,稍不小心就著了道,這也是上層建築無數年來,對我們一直壓制的主要原因。茅同真雖有秘法,但是也不敢託大。他將銅棍一收,手並劍指,遙遙定住了火娃,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想像上次一樣將火娃策反。小妖見此,杏眉一豎,也開始與之對念起來,爭奪對火娃的控制權。
我的眼睛血紅,感覺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虛實線,景物已經不再是景物,而是能量的強弱,一種強大自信席捲上了我的心頭。站穩腳步的我稍微平移兩步,接著飛起一腳,竟然將衝過來的茅同真逼退一旁。這時,那兩個木偶人已然衝到了我的近前,朝我抓來。我將鬼劍朝著它們的頭頂一斬,削斷了聯繫,然後將鬼劍插入背包,點燃惡魔巫手,一手一個,將和*圖*書那兩個木偶人的脖子給掐住。那一下,我感覺自己彷彿擒住了兩隻花斑吊額的猛虎,奔騰不休的力量,通過雙手狂涌而來。
我的怒意升騰,終於止不住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不是誰掌握了力量,誰就可以肆意妄為呢?沒有了道德,沒有了法律,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力量的搏鬥是嗎?是不是掌握了暴力,就可以踐踏一切,包括人的財產和尊嚴呢?這就是你的道?」
小妖將周遭的黑霧觸手驅散,隱隱地制住了其中的一個隱形紙符之靈;肥蟲子周身散發著暗金色的氤氳,絲線縷縷,已然將一頭人形靈體給扯住。厲害的金蠶蠱大人如同最高明的琴師,在一點一點兒的撥動間,那頭恐怖的符靈變得越發淡薄;火娃個兒小,已然化作了一條紅線,繞著一處空當不停飛舞,有隱約的熱力,將空間中的陰寒驅散。
一股壓抑不住的洪荒之氣,從我的下丹田中,升騰而起,然後遍佈於我的全身。這氣息,類似於金蠶蠱所給予我的力量,不過更加原始,也更加濃郁,充滿了我渾身的經脈。
茅同真沉默了一下,將手中的銅棍指向了我,說道:「我如何行事,豈是你這等邪魔外道的小賊,所能夠揣度的……」說完這話,他看著我依舊不屈的臉,淡淡地說道:「你不要怪我,成王敗寇,這就是真理!許多事,小孩兒,你不懂的!」此話說完,他身邊的那兩頭木偶臉色僵硬,朝著我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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