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菊花之約

小曼規矩地窩在沙發一角,只是點頭。顧朗倒是神態自然,在她家客廳里晃悠了會兒,翻找出了《灌籃高手》的DVD,沖小曼揚了揚:「時間還早,想不想看?」
被揭短了,顧朗的耳朵紅了。當年他們那一撥人裏面,哪個不迷《灌籃高手》?一群熱血少年為了夢想而奮鬥,多帶勁兒!第一次聽到陸若稱南汐絕為「老大」時,他很不給面子的笑場了。南汐絕確實有大猩猩的氣場,不過皮相上不知好了多少倍。
顧父抿了口茶,顯示自己知識淵博:「菊花之約啊。」
他捲起一點她的衣服撓她的胳肢窩。小曼連連求饒,氣喘吁吁地推著他硬實的胸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錯了,你最好了。別撓,癢,哈哈,癢啊!」
「什麼啊?」
秦爸爸正好進門,聽到顧父又在低調地賣弄才學,隨手卷了份報紙丟給他,「老顧,瞎說啥呢?倆男的才叫菊花之約呢!」
小曼的臉頓時通紅,羞得將頭底下埋進腿間。啊啊啊,她不是好女兒,也不是好兒媳!
「沒什麼。」小曼的臉綳了起來。這件衣服可是她拿打工的錢買的,可惜某人當時穿了新衣服就跑去和新女友約會去了。
一句話說的小曼心裏微酸,是啊,她就是喜歡他。年少的小曼將青澀的心事吐露給好朋友豌豆后,豌豆纏著她去高中部偷看顧朗,發覺他就是那個無數次出現在校宣傳欄獲獎名單榜首的人物后,搖搖頭,對https://m•hetubook.com.com她表示同情。
小曼原本盤腿坐在床沿正對著他,雙臂往身後一撐不自覺地想退後一點。
顧朗的胳膊還有點隱隱的疼,看她求饒也就不再鬧,額頭抵著她的,柔聲問道:「還記不記得你給我洗衣服那會兒?」小曼摟著他的脖子,笑道:「當然記得。你騙我給你做了那麼就得苦力。沒羞,欺負小孩!」
顧朗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了會兒,很認真地回道:「我覺得,凌軒總經理的職位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小曼果然沒有辜負顧朗的期望,立刻忘了窘迫,激動地撲過去,「要看,要看,你從哪裡找到的?這張碟我丟了好久了。」
顧朗低頭拿牙啃她的鼻頭,「你不就喜歡我這樣的。」
「別這樣嘛,可憐我大老遠的趕回來,」穿上衣服,顧朗賴皮地圈著她的腰不鬆手,一隻手落到她腰部以下某處揉了把,「還疼不?我再給你按摩按摩?」
秦小曼頗有些賭氣意味地推開顧朗的手,一針見血地指出:「你有事情瞞著我!」在他面前,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撒嬌。這會兒小眼圈一紅,語氣比平日里嬌軟了那麼多,某人又是憐香惜玉慣了的,於是乎——
兩人回到秦家的客廳后,秦爸爸臭著張臉將自己關房裡不出來了,途徑顧朗身邊時,很是幼稚地「哼」了一聲,他的貼心小棉襖啊!顧父老想著說兩句,提前被顧母拉回和*圖*書自己家休息。秦媽媽看了眼牆上的鍾錶,凌晨3點了,又看了眼顧朗,行啊,小子。
「自戀!」小曼爬下床去他衣櫃里拿了件毛衣給他,腳一沾地打了個趔趄幾乎摔倒。
小曼正扶著他受傷的胳膊往袖子里鑽,聞言「嗯」了聲,表情涼涼的。「喂,怎麼了,這個表情?」顧朗逗她。
小曼撲過去扯他的嘴巴,「不許侮辱我家櫻木。你看仙道那是什麼呀,頭髮豎著,醜死了。還有那雙無精打採的眼睛,明明陰沉的個性非要擺出陽光的模樣,卑鄙小人嘛。」
秦爸爸扭過頭自動屏蔽最後一個字。
看比賽很容易驚走人的困勁。看了兩集后,小曼便完全進入狀態了,大聲為櫻木加油。顧朗摩挲著下巴說道:「嗯,看來看去,這裏面還是仙道最強。」眼神不滿地飄向正對著櫻木發花痴的某人,嗤笑道,「沒腦子。」
小曼心尖一熱,他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既然朗朗回來了,就你們倆守夜得了。」秦媽媽端著杯熱茶施施然回了房,去安慰自個兒的大齡問題老公去。
小曼鄙夷地看著他,「你誇自己呢吧。我記得某人曾經學人家整了個雞冠頭。」
秦小曼伸手去摸他紅紅的耳朵,調皮地揉弄,「你害羞了,小朗朗。」顧朗惱羞成怒,一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氣沖沖地低吼道:「不想活了,嗯?」
小曼醒來后,知道顧朗又飛回了美國,倒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秦和_圖_書媽媽和顧母安慰她,她淡淡說道:「我知道。」
門口等著秦爸爸,看到顧朗,僵硬地說道:「這會兒打不到什麼車,我送你去機場。」顧朗謙卑地道謝:「謝謝,爸。」
「你真是……」小曼揚手要打他,又想起他有傷,握了握拳還是放下了,抬頭在他頸上輕咬了口,「下流!」
顧朗坐直了身子,緩慢地問道:「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他擋住了些頭頂燈射下來的光線,投在小曼身上一大片陰影。驀地給了她無形中的壓力。他身上,還留有些殘餘的戾氣。
她一直以為顧朗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高如雲端不可觸摸,現在才覺得,雖然他沒有等著她,卻給她留了追逐他的階梯。
很久以後,秦小曼變成了顧夫人,舉著手指問老公,偷偷摸摸給她戴上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某狼毫不臉紅的矢口否認。
「死丫頭,」顧朗不客氣地去捏她的臉,「看看,臨危不亂,在失去頂樑柱的情況下還能帶動球隊的氣勢,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小曼,」顧朗撐著身子懸在她上方,眸色如墨,「真是讓你久等了。」
顧朗蹲在CD機前,得意地哼道:「給你的東西你哪樣能找的著,想看哪一場?」
收拾了東西,顧朗俯身親了親在沙發上睡得正酣的小曼,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口水,「說幾遍了,還是不改。」往外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蹲在沙發邊上摸出一直貼身收藏的戒指,白金的底座上嵌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塊深藍色的寶石,修長的橢圓形。吸收了晨光反射出的星星點點組成一位女子的側面。慢慢套上她的手指,抬起吻了吻,「Girl,My sky。」低聲的呢喃縈繞在耳畔,小曼還以為是在做夢,側過身繼續睡。
「你怎麼說話呢?」秦媽媽不樂意了,叉著腰吼道,「你這一句話罵我們母女兩個呢!小曼,我們把這妖婦趕出去!」
「行!」
「爸,這就過去。」顧朗笑著應道,探過身來過來拉她,「羞什麼,做我的好老婆就行唄。我胳膊疼,你幫我穿衣服。」亮白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還是那種令人心安的模樣。看她愣愣的,顧朗伸手刮她的鼻頭,「又看呆了?我就這麼好看?」
兩家的老人們一番猜拳過後,輸掉的顧父無奈地過來敲門:「咳,朗朗,忙完了?」
兩位媽媽面面相覷。小曼托腮望著窗外,憂傷道:「小說里不都這樣寫的嗎?」
顧朗笑得歡暢,在她臉頰上親了口,「我可是回來了,可不能不要我。」
小曼連忙搖頭,小臉愈發紅了。
「這次去,什麼時候回?」秦爸爸打著方向盤將車退出車庫,直言不諱道,「小曼等不起。過了年她也25了。我們做父母的,不求什麼,就希望你們好好的過。男人嘛,得給女人安全感才行。」
「不知哪個說的,」顧朗尖著聲音學她說道,「『你要是不回來,我就不等你了!』」小曼用了個她媽罵她爸的詞:「死相和_圖_書!」
「看湘北和陵南的那一場!」
兩人興緻勃勃地對罵,其餘三人都捂住了耳朵。
領口有點緊了。顧朗的頭艱難地從毛衣領口鑽出來后,看了下這件深藍細條紋的羊毛衫,「這個,是你送我的那件吧。」
顧母符合道:「是啊,那說的是日本江戶時代……」
顧朗上初中那會兒,每天大汗淋漓的回來,球衣從來不洗。顧母有次收拾他的東西,看到這個一向優秀的兒子竟然積了一大堆臟球衣。聯想到他那段時間花錢花的厲害,端莊的顧母終於憤怒了,扣了他的零用錢,並宣布一年之內不會再給他添置新的球衣。顧朗最煩的就是洗衣服,又實在受不了髒兮兮的球衣穿在身上,只好去麻煩小曼。小學時候的小曼什麼都嘗試著自己做,很高興地接下了活。一洗便洗到他高中畢業。有時小曼抗議了,某狼便犧牲色相討好一番,淳真的小曼甘願接受壓榨。
凌晨六點的時候,顧朗收到了Aron傳來的短訊:萬事OK。南宮老頭邀請他赴宴,正式接手南宮君如的產業。
秦媽媽驚慌地打斷,老臉紅了一半,「你們幾個為老不尊的,說什麼呢?不正經!」她最近又晉級了,開始關注同性的禁忌之戀,也明白了原來一直以高潔著稱的某花有了別樣的曖昧含義。
顧母白了她一眼,很誠實地說道:「我終於知道小曼遺傳誰了。」
秦爸爸點點頭,「那就好。」
他的目光下移,頓在某處柔軟上,故作迷惑道:「哪裡小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