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攤牌

C州最好的醫院里,兩個高個子的男人裸著上身,各人背了捆干禿禿的枝條跪在婦產科209病房門口。一個眉目清秀很是惹人憐,一個帶著墨鏡,貌似凶神惡煞。
某隻心花怒放的狼火速捧著肚子里多了塊肉的兔子曼去了衛生間。
顧朗熱烈地看著她,那樣子恨不得將她吞下去。秦小曼忙道:「我要去廁所。憋著可傷身體了。」
多漂亮又有氣質的女醫生啊,大冷天的一條短裙裹到大腿的三分之一處,白花花的肉很是勾人。並上外面套著的白大褂,赤果果的制服誘惑。更兼女醫生十分自然地一手勾了顧朗的胳膊,甚是親昵地撞了撞他,笑道:「這不醒了嗎?」
南宮燕彎腰湊到秦小曼跟前看了看,又在她腕上號了把,嚴肅地說道:「嗯,心跳過快,血液輸送過多,逆流入腦,這樣的癥狀可真是……」
「我腿酸,」秦小曼往他懷裡靠,「你抱我過去吧。」
手的主人很不配合地將她遮著臉的雙手拿開,一張俊臉近在咫尺,吐納的呼吸都看得分明。「臉怎麼又開始紅了?南宮燕,過來看看她,是不是葯勁又犯了?」
「顧朗,」秦小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廁所在哪裡?」
他左手摸到腰間,從皮套里摸出把槍,給她看,赧然道:「這是真的。」
「不過,」顧朗懷著亡羊補牢的心情加了句,「前段時間我把我在這邊的一切都給了Aron、小羽他們,我現在身家清白,職位也清白。想著清清白白地回去娶你。」
被子還未蓋到臉上便被半空攔截了。秦小曼認www.hetubook.com•com命地睜開眼睛,盡量含羞帶臊地瞧著橫在眼前的那隻修長的大手,骨節分明,擋了一片的陽光,生生給那隻手鍍了層夢幻的光暈,真是,性感的要命。僅憑一隻手就勾起了她的慾念,她果然不是吃素的。秦小曼捂著臉無地自容地害羞。
小羽的臉在周圍人的注目禮下臉紅脖子粗,他也是C州的一隻梟雄,竟然淪落到這等田地。嗚嗚~~他壓低聲音說道:「你小聲點,沒錯,就這樣,安大小姐說了叫負荊請罪,需得光膀子負荊條。二當家買的那麼些玫瑰我挑了些最老的,刺最硬的,可扎死我了。」看墨鏡男還是有些疑惑,小羽怒道:「虧我還幫你削了十來根的玫瑰枝子,竟敢懷疑我的權威,哼!」
「噓。」顧朗豎起跟手指瞪了他們一眼。兩人立刻抿緊了嘴巴。
顧朗彎□子笑道:「給你們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秦小曼怔怔地看著一個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應聲而來。一股熱熱的酸脹感從丹田處騰起直衝心口,燒的她的心尖揪成一團。她嫉妒了。
「是什麼?」不等人回答,顧朗毫不憐惜地將美人醫生推開,扯著秦小曼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撈起來揉進自己懷裡緊緊裹著,「小曼,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該瞞著你的。那幾個人都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朋友,他們知道你不要我了,特意來幫我將你追回來的。沒想到還是讓你受傷了。我是混蛋,是我配不上你。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要撐下去啊,就算不為了我和-圖-書,也要為了我們未出世的寶寶,小曼……」
這會兒,她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是慢慢地將手臂環上了顧朗的腰,安撫般的慢慢收緊。感受著這個強大男人在她面前的脆弱和驚慌。
秦小曼沒有得到想象中的熱烈回吻,訕訕地鬆開牙齒,紅著臉說道:「你,你不是說了你就是你嘛,這樣,就,就很好了。」語畢,她深恨自己嘴笨。想要表達些深刻的含義,也不會組織語言。這都是語文沒學好的害處!
南宮燕帶著三分哂笑的表情逐漸化開,漫上了層淡淡的哀愁和欣羡。如果,如果她當初可以像這個病床上的女人一樣,簡單點,多好。或許,那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還會是她的。她悄悄走出去帶上了病房的門。
南宮燕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清了清嗓子,「我想說,她沒事了。方才那是臉紅,」頓了下,看著顧朗不是很理解的樣子,又補充道,「書面上叫害羞。」她無奈地扶額,「Aron雖然一向陰毒,不過也不是不懂事的人。那個酒沒什麼大礙,裏面摻了些安胎的成分,總之,你老婆孩子都很平安。倒是你,」她惡意地抿唇,壓抑地笑道,「怕才是最辛苦的那個吧?」南宮燕私以為以Aron的個性,除了幫一把顧朗,還順帶抱一下仇。顧朗倒是洒脫,將C州這麼大的攤子扔給了Aron,他肯定要為失去的自由索取點什麼的。
顧朗終於放開,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說道:「小曼,我要向你坦白。」
Aron走後,他和小羽怎麼著心裏沒底,便通知hetubook.com•com了南宮醫生將顧朗和秦小曼放了出來。想起二當家當時那個衣冠不整滿臉隱忍春情不得泄的模樣,嘖嘖,還真是……銷魂。
「小曼,你覺得怎麼樣?」顧朗的聲音聽起來好飄渺。秦小曼終於睜開眼看了下在她身邊守著的顧朗,又連忙閉上了眼睛。心臟「撲撲」跳得很是歡暢。方才粗略一瞥,貌似是在醫院里,那,那些個紅浪滔天的場景豈不是真的了?天,秦小曼扯過被子妄圖遮住自己的臉,自己這會兒舒爽的很,怕是顧朗沒有滿足到吧,這樣醒來,讓他知道自己好了,一旦被他尋著機會,豈不是要被他練死!
顧朗慢慢地將秦小曼從自己懷裡推出來,扶著她的肩仔細地看,又低頭抵了抵她的額頭,然後又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左偏頭右偏頭看了好一會兒,才大鬆了口氣,重新將她按進懷裡,一手緩緩地撫摸著她的脊背,「還好沒事。」
顧朗皺了眉催促道:「快看看!」
滿腦子輕佻的桃紅褪卻后,秦小曼漸漸覺得神經清明起來,一併呼吸也順暢了不少。溫溫熱熱的什麼走在身體上,所觸留下一片令人舒服的直喘氣的乾爽。
看著秦小曼面無表情,顧朗想著莫不是這個說服力不夠。又厚著臉皮繼續說道:「我,我不是個好人。出國讀研時認識了南子進了他的公司,和小三一起幫他在C州打出了片天下,」他微微低頭,曲起一根手指碰了碰鼻子,「你知道的,男人之間的爭搶。」看著秦小曼一雙汪汪的大眼睛還是無波無瀾,他一咬牙索性直白地說了出來,「我和圖書除了是凌軒的總經理,也是C州這邊老大中的一個。我就是,混黑社會的!」
火沒泄出來,這不得化作怒火全撒他們身上。他們跟著顧朗時間不短了,Aron那種小人都對他服帖,更別提勇猛如他和那個沒大腦的小羽了。找安大小姐求助,聽著她得意的笑,小羽他們不禁冷汗涔涔。二當家的和安大小姐可是積怨已久,可別給出什麼法子連累了他們。
秦小曼小心地扶著床沿站起來,四處看了看。顧朗怕她摔著,雙臂鬆鬆地環著她,這會兒卻不敢接觸了。他知道秦小曼喜歡的是正義之士,像他這樣不黑不白的灰色人物……
門無聲地打開了。小羽和墨鏡男忙直起腰,老老實實地跪坐在自己腳跟上,齊聲道:「請二當家責罰。」
墨鏡男不放心地問道:「安大小姐真這樣說的?這樣二當家的能繞了我們?」
秦小曼心頭短暫積聚的酸熱轉瞬被另一股更強大的熱流潰散,暖洋洋的潮流從心頭那一處順著血液被輸送到神經的每一個末梢,傳遞到手指尖、足尖,甚至每一根髮絲都是軟熱的。
秦小曼駭然了,腦袋裡的神經齒輪艱難而又乾澀地轉了幾圈,終於消化了顧朗這段話的意思。感情她遇到的綁匪都是顧朗的朋友。只是,她疑惑地盯著這個抱著自己嘟囔個不停的男人的肩頭,這麼俗氣的反應是顧朗嗎?他不應該是一副酷酷的比較隱忍地深沉道:「醒了就好。」
「在,那邊。」顧朗獃獃地指著病房另一頭。
甫一低頭,被秦小曼咬住了他的唇。力道不大,唇瓣被她整齊潔白的貝齒含www.hetubook.com.com著,痒痒的,帶著點痛。顧朗謹慎地沒有回應。
「肚子疼嗎?」顧朗看她捂著腹部,緊張地問道。
顧朗神色黯然,眸光碎裂成了一片片,連帶著染涼了這暖氣房裡的溫度。秦小曼在他身邊蹲著穿鞋,乾淨白皙的頸子彎著。顧朗握緊了拳,果然,還是被嫌棄了。不甘心地追加一句:「我沒殺過人。」說完更覺得喪氣,可是,擦著法律邊緣的事情也沒少干,偶爾也有越線的時候。
秦小曼推開他,披上衣服下床。
兩個人就那麼抱了一會兒,秦小曼掙了下,顧朗卻依戀著不肯撒手,頭埋在她頸窩處不住地吻。那雙唇竟是微微顫著的。秦小曼憋屈地叫了聲:「顧朗,我……」
她動了動,眼皮掀了掀又垂下了。一時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大概是做夢吧。她好像變成了只潑皮耍賴的貓,死死扒著顧朗不鬆手。將其每一寸肌膚撫摸蹂躪一番后,因為仍舊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豪情頓起想來強的,結果兩隻手,嗯,她試著彎了彎,還在。怎麼覺得雙手要被他壓斷了呢,都動彈不得的。然後呢,貌似吊在他身上滾來滾去地直到大汗淋漓,才實在沒了力氣。
顧朗傻站了會兒,僵硬地橫抱起她,往衛生間走,她這是個什麼意思?他剛把他的老底抖給她看,她就沒個反應?不該是瑟瑟地抖成一團嗎?而後喊著什麼「你是壞人,不配做寶寶的爹!」他搖搖頭,自己真是的!
他語氣嚴肅的緊。秦小曼心一揪,「什麼?」
墨鏡男無語地聳聳肩,接著老老實實地跪著。為什麼啊,幫了人還要受這等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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