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白淡漠了神色。

唐璜皺眉，道：「她不願意，你們何必逼她？白，你也不說一句嗎？」

無數的紙張，慘白漾眼。沒有任何物事，只有一隻怪異醜陋的蟲子，趴爬在紙上，如果仔細看，也許有人會發現，那是斷了翅的蝶，只余軀幹。

門外傳來微微的響聲，瑟縮又凄涼。

「她瘋了。」許晴掩了臉，低低道，聲音微微顫抖，仍難掩吃驚。

許晴渾身一震，只覺眼前微晃，冽厲的氣息，男人的身影已與她擦過。

阿靜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正歪著小腦袋怔怔看她。

「還有一句，你們從此便再也不是我顧夜白的朋友。」男子的聲音低啞，冷銳得叫危險。

然，這屋內所有的擺設，窗邊盆栽，牆角塑料模特，沙發，桌椅，即連茶几上擱落的調色盤，畫筆hｔｔps://m•hｅｔuboｏｋ•coｍ•cｏm，沙發上的純白襯衣，事無巨靡，無一不滲透了昔日的影。滿室昏暗，光影斑駁無依，年年又歲歲。

如果說鬼子驚懼的是這昏暗骯髒的屋子，那掛了小牌子的二隻小熊，還有覆了一室鋪了一地的怪異蟲子，那麼林子晏，唐璜還有許晴震驚的是這間屋子。

室內，氣息凝滯，壓抑。

「老鬼，住口，我說住口，你聽見沒！」林子晏底聲音低沉，抑了怒意。

每隻泰迪熊的脖子上都掛了個小牌子。

當離得最近的唐璜的身影也消失在斑駁的門裡，悠言微闔了眼睛，打開雙手的時候，是滿手的晶瑩。

Frankie賊賊一笑，已信手拉開黑色小包的鏈子，走到與靜家的相對的另一戶前。鐵門，剝落了鐵鏽，緊閉www.hetubook.com.com著，有幾分單薄。

G大的校園，幽靜的寓所，所有年華正好。除了Frankie，這裏每一個人都曾到過的地方。

「她是神經病。」指指腦袋，猶太人小聲道：「她這裡有點毛病。」

桌邊，圍了二張小木椅，一張椅子上，坐了一隻泰迪熊，另一隻卻被隨意攤放在桌腳。

許晴冷笑道：「悠言，好歹同學幾年，難道我們就這樣不招你待見？我便拭目你這屋裡的寶貝。

雜物覆了四周，塵積。啤酒罐子，方便麵盒子，散了一地，氣味難聞。

許晴臉色微白，看著門外的影子，幾分恐懼，又沉重。低道：「只有瘋子，才會這樣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啊。」屋中傳來的Frankie的聲音有幾分驚恐。

那個女人，複製了她昔ｗｗw.hetuｂｏok•cｏｍ.cｏm日情人的寢室，一點一毫，半絲不漏。除卻那骯髒的熊，那恐怖的蟲子。

有人心虛，趕緊把山芋扔給了Frankie，道：「鬼，芝麻開門的咒語就在裏面，你來。」

尖銳的疼痛漫上心頭。蹙了眉，掩上心口，飛快轉了身，往樓道跑去。

淚水的從指縫間滑下，蜷曲了堅強又脆弱的指。

小白那隻雖鋪了微塵，卻尚算整潔，坐在椅上，飛揚跋扈。言的那隻，毛色黯淡，髒兮兮，聳塌的小腦袋，委屈的在譴責主人的偏心。

空氣中，細微的金屬撩撥聲音。

凌亂吧，骯髒么，這般醜陋。

「Bingo！好了，請君入甕吧。」直起腰，Frankie做了個v的手勢，頭一低，高大的身子已進了去。

廳中，一張朴舊的桌上殘羹猶在，半隻發了霉的麵https://m.hetubook.com.com包，一瓶傾倒了的牛奶，乳白色的液體早已乾涸，卻仍惹來了老鼠。數只老鼠在桌上蠕爬，小眼睛泛著幽綠的光，也不怕人，啃著桌上的碎屑殘冷。

子晏話音未落，不約而同，唐璜和許晴已望向顧夜白，這中間，只有Frankie不明白，他們到底經歷了怎樣一場震撼。

看了一眼那嬌小的身影，Frankie仍舊顫然。

「我不是，我不是。」沙啞了咽喉，喊。

與時光拼記憶，最愚蠢。

屋子，不大，昏暗森冷。密封的窗帘盪開了一道口子，映了些許光線進來，微弱了陰暗。

Frankie余驚未散，看了眾人一眼，顫抖道：「Yan她是不是神經病？顧老三，你小心點。」

半掩的門，屋內光線昏暗，只見浮沉空中舞。眾人一凜，緊跟著進了去。

白皙的指，划和_圖_書落美麗的弧度，在廳中撿拾起被遺忘在桌角的小熊，緊抱了在懷中，身形動，顧夜白已消失在那斑駁的鐵門外。

「你們說夠了沒有。」林子晏大怒，握緊了拳頭，唐璜死死拉住了他，震驚的眸光慢慢移向顧夜白，那自進了屋子，便一直聲息不出一毫的男子。

唐璜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那雙瞳，那是全數的黑暗，深沉得像渦，似乎下一瞬，便即暴動，直至湮滅除非死亡。

那是室外。

眸光卻始終不敢落到那人身上。顫抖著拿手蓋上臉，喃喃道：「我不是神經病，我不是瘋子。」

一寫了小白，一寫了豬言。

隔著半扇門，悠言怔怔望著眾人，有昔日舊友，還有今天的新朋。

悠言臉色發白，退了一步，唐璜走過去拍拍她的肩，冷聲道：「子晏，你在做什麼？」

林子晏不敢看悠言，對唐璜假裝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