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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話 今夜難至

顧瀾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倒有幾分聰慧。」
悠言驚愣,扭頭一看。
原本?那現在為什麼?悠言一呆,滿臉好奇。
悠言輕輕笑了。那是願意傾聽的姿勢。
「你家那糟老頭不喜歡悠言,他為什麼要阻止你二叔。這似乎並沒有理由。」
「你聽說過我?」
「子晏,顧瀾還沒死呢。」顧夜白嘴角輕勾,道:「他在生,便不允許別人僭越他的權威。」
已是郊外。有房子幾幢,數層高,暗灰色調,迷濛了稜角,在樹木影綽間,看去甚為神秘。
「怎會是你?」悠言失聲道,圓睜了眸子。
上了二樓。那廊道竟十分的狹長,每步跨過,只見房間眾多。而那天花壁上,卻繪滿了圖案。那色彩映入眼中,悠言心裏一凜,這畫,並不陌生。只是被裝飾在這地方,卻平添了數分詭秘之感。
大廳布置簡約。
心一緊,手插|進褲袋子里,拿起手機,握住了。
「我求你一件事。」一腳已踏出車子,悠言回過頭,欲言又止,「小林子學長昨晚打電話給我說——」
雖被挾持,那幾個男子對她也並無無禮粗魯之處,只搶了她的手機,而在這之前求救已遂。知道那人會尋來,悠言並不多害怕,只一味的擔心。
老闆配給她的機子?!
「顧瀾知道,路悠言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不會讓人可以威脅到我。與二叔一樣,他回來便是要在暗裡做好布置,讓我可以和二叔在商場上,最重要的是即將到來的東京大賞賽上放手一搏。」
有什麼hetubook•com•com劃過全身肌膚,悠言只覺微微顫慄,不安的感覺漸佔據了心頭。
他堅持?
有人,在後面,身影閃爍。
「那我來接你。」那人淡淡道。
觸到這機子,心裏又微微一甜。
悠言蹙了眉,驚疑道:「我在他那裡看過你的照片,你是——楚卿!」
撫了撫懷中女人的發,顧夜白嘴角上揚,也許,一切開始有了值得的期待。
身子微傾過去,擱在他肩膀上。
「也許。只是,可能性並不大。他是謹慎的人,不打無把握之仗。他的勢力還在東京,一天未在G城布置妥當,他便不會貿然出手。」
「小白。」
「還疼嗎?」末了,卻是一聲輕嘆。
推著購物車,悠言慢慢起了戒備。
「幸會,顧夜白現任的女人。」來人輕笑,色若櫻緋。
她在忐忑,大手卻捧起她的臉。
「小白,救命——」她的話,還沒說完,聲響便嘎然而止。一切,歸於平靜,又詭異。
九十層,林子晏和Linda吃了一驚,只見顧夜白緊緊握住手機,峻了容色。
「到時,你別生我氣,好嗎?」依在他肩上,悠言閉閉眼,目光透過車玻璃,落在轉彎的街角,人來人往,那麼熱鬧。
與那人一照面,悠言一驚,很快又平靜下來。
Linda微不可見的點點頭,道:「這樣說來,意農也該回來了,這比賽,只有她,才能做社長的助手,助社長摘桂。」
在悠言驚疑的當口,男子得到指示,已迅速開了門,把她推了和圖書進去。
不論對方目標在她,還是他,都不妙。
他眸色依舊淡致,悠言有一絲恍惚。
顧夜白斂眉,輕笑。
「今晚。」
「兩個都不會。他說的是小黃,你求的還有許晴,是嗎。」
男人的聲音喚住她。
「那房間這末日審判呢。老頭,你又想審判誰?」悠言皺眉,索性敬語也擱一邊去。
「那我走了。回見。」
指微彎,撣了她的額一下。
「是二爺?」Linda道。
今晚,他想,他很期待。
顧夜白沉默。
沉默了好一會,才淡淡道:「不是楚可。我的人並未離過她。」
「再說,顧瀾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在他的眼皮底下,任二叔把言捉走。」
好一會。悠言把不安也等了出來,卻聽得他的聲音在頭頂默默傳來。
輕聲道:「不只今天,我想明天,明天的明天,也能這樣,買菜,做飯給你吃,為你做點家事,等你回來。我不需要你每個時刻都在我身邊,也不需要別人看顧。我會在家裡好好等你回來。」
出門前,他扔了這支新手機給她。
林子晏笑道:「這老頭也奇怪,反正也屬意那人做繼承者了,早點把家業傳給他不好?」
林子晏哼了一聲。
犀利的眼睛,一下便捕捉了悠言的困惑。
「原本是該辭退掉。」
又是滿壁的畫紋。廊道處是一幅,這房間又是一幅。可是,那原來聖潔的氣象,被拓落在這屋這房裡,卻教人壓抑淋重。
Linda笑道:「林副社,你該惡補一下你的企業文化。」
和-圖-書超市裡,處處是人潮。悠言卻愈加不安。推著車子,在各個貨架穿梭,加快了腳步。但那神秘的腳步聲,在背後,似乎總是如影隨形。
於是,老闆送的機子,下落不明。
悠言笑逐了顏,摟上他的頸脖。
這話有點不著邊際。悠言卻點點頭。
發頂吃了個爆栗,悠言揉揉發頂,惱怒。
顧夜白凝目,眸光落在遠方的屋宇。臨近午間的天,有點灰暗。
「二爺是天生的畫者,老爺子也是很喜歡的,雖說長幼有序,但老爺子卻有意把藝詢社傳給他。可惜,幾年前,二爺拿下了東藝大賞的冠軍,野心也更大了,要拿下藝詢社的掌事權,也做了出格的事。老爺子一怒之下,便把他逐出顧家。」
悠言睜大眸,這男人真恐怖。
或者,這臉上的傷,再深一毫,誰求情,也是枉然!
想起什麼,躍然。
「審判的就是你。」背後腳步聲微朗,有人走了進來,淡淡道。
悠言一愣,大笑。
耳畔他的聲音輕淡,但她知道,他所說不虛。
男人淡淡道:「你求情了不是嗎?」
「那要看是什麼。」
「沒事。」揉了揉她的發。
「那咱晚飯見。」悠言笑笑,伸手便去開車門。
「好。」今晚,與他和盤托出。
「去吧。」
「老爺子,您好。」
悠言愣住,「你知道?」
「三年一度的東京藝術大賞賽?雖說是名聲極霸道的比賽,但又不是世界賽,這東瀛的玩意兒那老頭如此看重?」林子晏奇道。
「你讓你的秘書長來當我的司機?我自己和_圖_書坐公車計程車回去就好,又不是小孩子。」
解釋,也免了。
顧瀾沉聲一笑,道:「你看,這畫可漂亮?」
「我一手把藝詢社發揚光大,並不褻瀆廊上那幅創世紀。」顧瀾大笑,眼神詭辯狂野。
林子晏沉聲道:「會是那小妞,或者是你二叔?」
「說。」
「顧夜白,你想蹺班早說。」
Linda看了子晏一眼,也黯了神色,又疑慮道:「如果不是二爺和楚可,這麼說,路小姐到底被什麼人擄走?」
「跟了他幾年,倒也懂得了點門道。」聲音微諷,那坐在前方檀木椅子上的人便緩緩抬起頭來。
男人眯了重瞳。
可惜,翌日的一頓飯,如劍走了偏鋒,落了差。命運過於寂寞,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它的好戲。
那人只道:「不要,我拿回。」
顧夜白眸色愈深,一泓寒潭,冷笑道:「那人,不是出來了嗎?最難猜也最好猜,他要把一切都攬在他掌中。哪怕一點差錯,他也企圖不讓它發生。」
悠言皺眉,手包上他的指。
「好。」
手卻撫上她的臉,很輕。如果,沒有她一句今晚。
腳步一定,眼睛便被這房間里跌宕而來的色調所吸引。
「路小姐,有人想見你。」其中一人,聲音很輕,卻陰惻莫名。
悠言怔了怔,唇邊,慢慢綻出笑。
他的回應,是沒有任何動作。手,從方向盤下來,放在膝上。
那幾人在一間房間前停下腳步。其中一名男子敲門,神態恭謹。
與Linda對望一眼,林子晏皺了眉。
來人,艷若桃李,看https://m.hetubook.com.com去卻又似乎端莊素雅,那份美麗,不張揚,又奪目。
「說來自她去了荷蘭以後,也很久沒見你的小徒弟了。」林子晏雀躍,瞥見顧夜白深暗的眸色,想起悠言處境,噤聲,微嘆了口氣。
「你呢。」
「買完東西,給我電話,我讓L來接你回去。」
一二零大廈,九十層。
不需動作。這樣靠著,就很好。
L;inda一笑,續道:「藝詢社創立於日本也發跡于日本,本是不得志的小企業,數十年前,當時顧家的少主,參加了東藝大賞賽,雖礙於家族名氣疏薄無法折桂,輸給了日本當時炙手可熱的畫家淺野,但他的畫,震驚了當時中日畫界,自此開創了藝詢社的新局面。」
裏面有聲音傳出,隔了重門,聽來並不真切。
「我有點明白了。顧家發跡于那比賽,你二叔的叛變也源於那裡,所以你家老頭要你在那比賽中把他的兒子擊潰。這老兒有夠變態。」林子晏冷笑。
終於,在拐角處,前後,被堵住。前二,后二,四個男子神色冷漠。
「他就愛多事。」顧夜白語氣慵懶。
胡思亂想間,車子到了目的地。
「你答應兩個都不辭?」
有人在跟蹤?誰?!
是上次要捉她的那幫人?
Linda蹙眉:神色憂慮,「會是誰?」
「如果這畫在西斯廷大教堂,那確是堪為驚嘆。」悠言輕聲道。
搖搖頭,伸手覆上他擱在膝上的手。看他手上舊傷。
眯眸,對上那人的重瞳。
她瞪了良久,道,我的呢?
「不會。」顧夜白看了她一眼,微微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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