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他要她做的事情

「路悠言?」林子晏撇嘴:「路有凍死骨的路,念天地之悠悠,獨傖然而涕下的的悠,喜言是非的言?」
「再說,上你寢室做什麼?你不會是壞人吧?」她小嘴微攫,腹誹加咕噥。
她懵然,隨即滿臉黑線,「還讓不讓人睡?」
認錯態度並不誠懇。
「那我們現在去哪?」
「什麼意思。」他陰沉地問。
「這畢竟打擾了你的生活,我們又不認識,你並沒有理由更沒有義務幫我——你一定在想怎麼會有一個人這麼不害燥,臉皮厚吧。」她苦笑笑,「我確實打算放棄了。如果沒有那些畫,我斷不會喊住你的。很美的畫,我不希望就這樣被雨水毀了。」
顧夜白瞟了一下腕表,分針正好指上五點三十。
「後來,我想,當面請求比較有誠意,可是,在見到你之www•hetubook.com•com前,我突然決定放棄了,不騙你。我是真的決定放棄了。」
「你懂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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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這幾天,如果不靠酒精的安撫,他必定無法入睡,睜眼到天明。酒下空腹,胃便折騰得厲害。
顧夜白自嘲一笑,那人的忌辰。
顧夜白正埋頭為作品潤色,隨手在一旁的畫布上寫了個名字。
「走吧。」
他頷首,淡淡道:「不錯,連出處都很清楚。」
衣衫半濕,裹出纖瘦的曲線,小小的身影拖著緩慢的步子,漸漸便要消失在眼前,顧夜白一闔眼睛,又睜開,道:「非我不可?」
遠處的身影漸次清晰,所有利芒瞬間斂去。
這是他交給夏教授的作品中的其中一幀,這是他仿畢加索早年同名作和圖書品而臨摹,不過其中又加了自己的技法和創意。
男人利眸在她身上一度,微微挑眉:「你說,你能期待和一個32,25,34的女人做什麼?」
「那幅畫,」她低了頭,好半會才澀然道:「曾經,我認識的一個人也臨摹過。「
「不是言不由衷,言過飾非的言么。」他輕曬。
「那麼明媚的顏色,花冠上的花還在開著,畫里少年年華正好,可他卻那麼寂寞。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幸福和快樂,他的哀愁悲傷又有誰去想過,無人問津,也不過是剎那芳華,還沒開盡已經凋謝。」
方向,往前。
瞟他一眼。
聞言,顧夜白全身一震,墨濯的眸有瞬間的失神。
「雅俗共賞?」他唇角揚起絲冷笑,「你卻清楚知道那是高更的作品《拿煙斗的男孩》www•hetubook.com.com。」
男人的反應,她並沒看到,只鄭重地對他一鞠了,低聲道,「之前對你所做成的困擾,對不住了。我不會再來麻煩你。」
有人淚奔,倒。
「那小女生叫什麼?」
「我沒遲到吧?」悠言撫著胸口,道。
悠言訝,本以為他會帶她上寢室,卻原來別有去處,眉開眼笑,「不必爬九層樓級,那敢情最好。」
她一怔,旋即折了回來,滿臉驚喜之色:「你,改變主意了?」
她,被擺了一道。
待得悠言氣喘如牛的跑到跟前,顧夜白已把眼鏡戴上,剛才種種,便如風過無痕。
顧夜白不語,好一會才淡淡道:「不管怎樣,今天的事,我欠你一個人情。電影下周末公映,到現在還有兩周時間,你幫我做一件事,事了以後,應你所求。」
寢室里,聽和_圖_書罷,林子晏再次滾地。
「嗯。」
「爬山。」
一下,有人臉都綠了。
只是那重瞳卻隱約折射出幾分冷凝狠辣,眼皮底下透出幾分青澀,那是昨夜縱酒的緣故。
眉峰一皺,顧夜白有了平生第一次的悔意。
「是的,你的猜測都對。我知道在電話里對你的請求有點無——」含糊地帶過最後一句。
北二棟宿舍樓前,一道帥氣挺拔的身影靜靜佇立。白色襯衣,藕色休閑長褲,男子俊美得叫人驚艷的面容,使得林蔭道上整幅景緻生動起來。
「子晏,你腦袋裡怎麼凈裝齷齪的東西。」顧夜白嘴角微勾,手上動作頓緩,腦里突然浮起別前她笑意微微的小臉。
悠言當掉,臉大紅,暴走。
「明天五點三十到我寢室找我,你就知道我要你做的事。」
「顧同學,也許我不招你待見,不過和*圖*書好歹我們也要相處一段時間,也不好老是『喂』『哎』,『同學』這麼叫吧。」她格格而笑,道:「我知道你叫顧夜白,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叫路悠言,路遙知馬力的路,悠悠寸草心的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言。」
她搖搖頭,神色有點黯然,隨即扯出抹笑:「我,俗人一個,不過好東西,是雅俗共賞。」
「你——」她拉長小臉,怒了。
天色尚未破曉,只在東方透了絲魚肚白。
「不是畢加索的么?」話音一落,她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噤了聲。
「行的,行的。十件事都可以。」
顧夜白一怔。
顧夜白鎖眉,只冷冷看她。
「真的?真的?」她歡呼出聲,眉眼盈盈,彎成一抹淺淺的月。
「什麼?!」
「嗯,記下了。有姓名在手,要找你繫上的輔導員時證據比較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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