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報紙上登了,你那晚很漂亮。」沈母輕笑,又一陣的沉默。沈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與這位媽媽感情很淡薄,加上失憶,在一起也不過是五年感情,沈母對她的冷淡,有時她無所適從卻心裏習慣了。
「淺淺,咱媽怕我不要你。」
計程車司機在前頭說:「沒有,只是心臟剛才不舒服。」
沈淺第一次到外國,以為會格格不入,畢竟語言不同。可走在機場附近,見偶爾有些人說的話她能聽的懂,不禁一愣,杵了杵尤然的胳膊,賊笑,「哎呀,我能聽得懂他們說什麼耶。」
尤然眼眸半眯,淡淡地掃了過來,似在詢問,她有什麼事嗎?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不動聲色。蹲在腳下的淺淺抖了抖自己耷拉的耳朵,看戲一般看沈淺。還在沈淺斟酌之時,那計程車司機竟然開車不穩晃了幾下,沈淺不穩地倒在尤然腿上,嘴裏抱怨地嘀咕,「剛才司機手抽筋了?」
「難不成遛狗就是在海邊抱椰子遛狗?」
尤然凝聽電話那端,不到一會兒,吐了個字「好。」然後把電話掛斷。沈淺連忙問:「你們說了些什麼?」尤然抱起椰子,跟那邊的工人嘰里咕嚕說了些什麼,那工人便從腰間晃出一個錐子一個大鎚頭來,鑽了個洞,腰間又抽出一根吸管,插了進去。
沈淺瞪著晶瑩的眼睛看著他。
尤然半眯著眼,「淺淺。」
「……」
她看看這個車上,除了一隻聽不懂人話的狗,還有聽不懂普通話的司機,也只有她和尤然了,她吞吞口水,戳了戳他的手臂。
她站在原地不動,等尤然跟上。尤然走了過來,牽起沈淺的手,側頭笑道:「親愛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知道我最嚮往和你的姿勢是什麼嗎?」
尤然遞給沈淺,「喝吧。」
尤然找了個計程車,跟計程車司機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便把沈淺塞進車。雖然沈淺知道尤然跟那司機說的是英語,但不幸,她除了開頭的「Hello」外,其他都聽不懂。
沈淺本來一肚子的苦水,待聽見尤然那句「親愛的」,什麼都是浮雲了。她悶悶的又彆扭的說:「好。」
「……」
沈淺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心裏到底怎麼想的,只見他招來採摘椰子的工人,讓工人摘五個大椰子,從樹上丟下來,掉下來的時候,發出悶悶的聲音。
「嗯。」
沈淺一直很納悶,這個男人到底看上她什麼了?除了身材有點料,其他一無是處。其實這個疑問從他們做了以後,一直縈繞在沈淺的腦海里。
「牽著你的手,一直走。」尤然忽而獨自傻笑起來。沈淺忍不住把目光抬向他,默默地凝視著他,鼻子漸漸酸了起來。只聽聽見尤然繼續說:「你像個老母雞一樣,一邊走一邊下蛋……身後跟著一群我們的孩子。」
尤然摸著沈淺的臉,一點點的靠過來,沈淺微微後仰,略有遲疑,但她還是任由尤然靠近,直至唇貼在她的唇上,吸吮幾下。
「……」沈淺盯著地面,不敢抬頭看他。
「哦。」沈淺應了一聲,後知後覺覺得哪裡不對……
沈淺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尤然在對面看著她,還對她微笑。沈淺咬了咬,「媽,要跟尤然說話嗎?」
「那個,你喜歡我哪裡?」
「……」沈淺略有驚訝,她怎麼知道這和圖書件事情了?
尤然打算在雜毛來之前,去溜溜淺淺,順便帶上沈淺一起去。
「也許是覺得你很可口吧。」尤然沉吟最後總結出的話。
沈淺又朝尤然翻白眼了,似乎很不滿他這麼刺|激秦昊。尤然一味牽著淺淺,置若枉然。沈淺有兩個喜好,一個是望天翻白眼,一個是喜歡問別人「你要幹嘛」?
沈淺一雙大又水靈的眼睛,緊迫地盯著他看,眼裡表達著強烈的慾望。
沈淺以為他是要向她道歉抑或者討好她,她裝著極其生氣的樣子怒瞪回去,沒想到她看到的竟是尤然低頭對他牽著的淺淺說:「前面是椰樹林,帶你喝椰子汁去。」然後,他驀然抬起頭,朝沈淺微微一笑,溫溫潤潤地說:「親愛的,一起吧。」
他們下了計程車,沈淺的臉還是保持著「鮮紅」的狀態,她連司機的臉都不敢看,一到站,她就直接自己走自己的,撇下尤然和淺淺。
淺淺似乎對掉下來的椰子很好奇,盯著椰子,不停在椰子周圍打轉。尤然則指揮工人摘哪個椰子。
沈淺的指骨咯咯響,看他優雅的摸著淺淺的毛,無視她的張牙舞爪。他一定知道這司機懂漢語。
「訂婚了?恭喜你。」沈母搶先回了一句。
「不要臉。」沈淺嘀咕地說。
尤然的嘴角忽而掛起意味深長的笑,「每次你臉紅,我就想吃了你。」他聲音很輕,輕到要沈淺很認真的聽才聽得清楚。聽到尤然如此一說,沈淺原本是臉頰緋紅,幾乎一瞬間,那團緋紅如入水即洇,直接擴散到她耳根子上,她覺得難為情,坐正身姿,為顯得自己多麼自在,又白了一眼,「我常常臉紅,那我每日每夜的m•hetubook•com.com臉紅,你敢每日每夜的吃我?」
沈淺原本的鼻酸,聽到尤然這最後一句,眉毛抖了起來。
尤然這才把目光轉向沈淺,見沈淺跟人打電話,心裏多半有數。
「應該是。」沈淺不禁把目光看過去,尤然正仰著頭,思索著下個採摘的椰子。
「你可以打電話問,咱媽說,你睡覺總喜歡踢被子,忌口辣食,事故以後,身上烙下很多病根,半年得去醫院看一次。你腦子有點笨,夫妻之事讓我多指引點,想要孩子直接下種,不用跟你商量。」
「……」
她本來就是個三流生,受「狗屎運」的抬愛,上了二流學院,畢業的時候勉強把四級考過,其中也有一部分「狗屎運」。總之,沈淺特能踩「狗屎運」。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剩女到老,不想失憶之前勾搭了眼前這位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都一流的男人,讓她又踩到「狗屎運」了,再續前緣。
沈淺眉毛又是一抖。
沈淺死死咬著牙,面前忽然呈現一顆大椰子,她抬起頭看向尤然,只見尤然說:「天下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
沈淺張口結舌,臉上的肌肉抖了起來,「可口?」
「……」
沈淺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望向周圍,還好這是郊區,在椰子林小道上,沒人。她乾笑地推開這個突然神經質的男人。
剛才她用普通話問計程車司機,計程車司機用普通話回答他……想到這裏,沈淺瞠目結舌,羞憤之心膨脹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整張臉本是微微緋紅,如今已經是絳紅了。她對尤然是咬牙切齒,指著他……
「淺淺,我知道你認為她對太冷淡,不過,你要相信,她是愛www.hetubook.com.com你的。」
「咱媽說,讓我們快點結婚。」
尤然慢悠悠地跟在身後,隨意叫了一下,「淺淺。」
「媽。」沈淺的聲音壓低了會兒,在等電話那頭的聲音,只是那頭保持著沉默,並沒說話。沈淺咬了咬牙,忍住心頭的失落,她說:「媽,我……」
「現在猜到了嗎?」尤然笑眯了眼。
「那就好。你對他好點,那孩子為你吃了不少苦。當初是我一時糊塗。」
「淺淺。」沈母那頭忽而喚起久違的小名。沈淺輕輕「嗯」了一聲,沈母說:「尤然的眼睛……是不是完全復明了?」
「你喝了以後,告訴你。」他臉上掛著認真的表情,讓沈淺更是疑惑,她標誌性地喝了幾口,接著追問。尤然抱著椰子也喝了起來,「咱媽說……」
尤然忽而勾起背,俯身與她平時相對。沈淺愣了愣,「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尤然鉤鉤手指,示意她靠近點,沈淺以為是要小聲告訴她關於可口的解釋,乖巧地把頭靠過去,眼巴巴地期待。尤然的唇靠在的她的耳際邊,吹著熱氣,拂過她的臉頰。她的臉頰也跟著紅了起來。
「是嗎?那你回來的時候,回家一趟吧,給你看點東西。你當初很喜歡他,很瘋狂的喜歡。」沈母語氣很沉,沈淺有些愣愣的。
這「親愛的」的一出,尤然的眉毛抖了抖,但很快平靜起來,靜聽其變。
沈淺又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眼珠子轉了又轉,小心翼翼地問:「親愛的……」
沈淺頓了頓,「媽,我跟他的過去,我還是空白。」
沈淺緊張地看著他,內心不斷地祈禱,千萬不要是她的胸什麼的……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拉著她說:「去抱椰子吧m.hetubook.com.com。」
尤然聽她突然問了這個問題,蹙了蹙眉,似乎在艱難地思索這個問題,也許是找不到理由,也許是覺得她這問題有點多餘。
沈淺咬了咬牙,「你上我下。」
「曾經我也問過你,你說是你上我下。」
「……他們說的是普通話。」尤然臉一黑。
「所以,等我們回去,就領證結婚吧。」
只見尤然抿著笑,摸著懵懵懂懂的淺淺的黃毛,對淺淺說:「哎,淺淺,我以後會很累呢。」
「嗯,可以。」
尤然一臉無奈,哭笑不得地說:「親愛的,無論你上我下,還是你下我上,我都喜歡,而且不止一次實現過了。」
「?」
沈淺不禁無奈笑了笑,她隨手拿起手機,本想看看幾點了。她見手機有信號,遲疑了一會兒,給沈母打個電話。那頭嘟嘟了幾下,便有人接聽,「喂。」
「那個,我媽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額……」沈淺嘴角抽了起來,不會是這個吧?她斜睨著看尤然,不大相信地問:「你沒唬我?」
沈淺的嘴唇微微完成一道弧線,「是啊。」
沈淺走上去,把電話遞給尤然,尤然愣了愣,接過電話,他叫了聲媽。
沈淺不說話,默默低頭。想到她剛醒來以後,撲倒她身上,放聲大哭的女人;想到康復期,每天推著輪椅,帶她去醫院,無論颳風下雨,遇到天氣不好,她的頭頂總會有把紅雨傘把她遮擋得完完整整,身後的那個女人,被雨打得睜不開眼;她睡覺總會踢被,那個女人不在家的時候,早上,被子都會在床下,那個女人在家的時候,早上,被子總會掖得好好的;每年她總會忘記去複查,也是那個女人掐算好日子,給她打電話,叮囑她去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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