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她拿不動，算了。」鯨魚斜倚在床邊，忍不住開口勸阻。
可是……可是……可是究竟哪裡不對，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無聊，無聊到用折騰如花來刺|激魯似玉？可刺|激了魯似玉對他文初又有什麼好處？
「現在就拿！」文初打斷了魯如花的話，「我看著它在那裡礙眼，今晚就拿走。」
魯如花猶豫了下，從進屋開始就感受到的怪異氣氛果然是真的，文初吃錯藥了？想了想，還是以商量的語氣，「就一晚還不行嗎？明天我一定過來拿，今晚確實……這麼晚了，我宿舍的人都睡了，也不好在這個時候把這麼多東西搬進去打擾她們，更何況這些禮物……」
「總價就是這麼多，你覺得行嗎？」魯如花清點完貨物，問文初。
魯似玉仍舊在看書，並沒有抬頭。
恐怕這個時候心裏最不滋味的人，是文初。
文初心裏一陣悶，不知怎麼的，瞧著魯似玉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就愈發生氣。好吧，魯如花，你不是能幹嗎？那我給你機會讓你大賺！他摸出手機，惡狠狠地撥通了那個隨傳隨到的號碼，然後刻意放大了聲音，「喂，魯如花。」
魯如花不在意地搖了搖頭，「那不一樣，鯨魚說這是你們導師指定的參考畫冊m.hetubook.com.com，肯定有用。」
「這個毛絨娃娃一看就是送禮的人親手做的，這個我就不收了，別人的心意，沒法衡量價錢，況且如果我拿去賣的話被原主人看到就不好了。」
果然，二十分鐘后，205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文初立刻跳下床，迅速打開門，伸手把站在門外的人拉了進來，然後關門。動作一氣呵成，快得讓魯如花有點犯暈，「呃……你們宿舍著火了？」
「這盒巧克力超市賣七十，我給你三十塊。」
的確有幾天沒見了，她好像瘦了些。
心不在焉背著詩的文初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心裏有莫名其妙的高興，心想這個鯨魚還真是好人……
黑色的圍巾仍舊胡亂圍在她脖子上，襯得她臉只有巴掌大。頭髮梳起來，有碎發飄著，顯得有些凌亂，大背包仍舊背在身上，懷裡還捧了幾本精裝版畫冊。天晚了，外面大概是有點冷，也或者是她騎自行車來得急了些，臉頰紅紅的，仍舊帶著她慣常的「職業」性的笑容。
「呃，你不是有了？」魯如花瞧著宿舍角落立著的小型聖誕樹，愕然。
「哦……」魯如花有點摸不清頭緒，看文初的表情倒不像是開玩笑，只是未和_圖_書免太嚴肅了點吧，這205的氣氛……好像不大對勁兒。
他尷尬地站著，答應魯如花出的價錢也不是，不答應更不是。是他非要這麼晚打電話叫魯如花「隨叫隨到」的，是他說要賣出這些禮物讓魯如花「賺錢」的。
此地不宜久留，魯如花訕訕地想撤退了，「那我明天來拿走這樹哈，你們休息，我……」
205宿舍安靜了下來。魯如花捲起袖子，從背包里翻出個小筆記本，開始一一打開禮物的包裝並記錄。
「不喜歡，太小。」文初面無表情地回答。
「嘿，說到魯如花，我倒是碰到過兩三次，每次她自行車後面都綁著棵聖誕樹。似玉，你姐過這個節可真是過舒服了，她賣了幾棵？」傅心城插話。
「做生意。」魯似玉在看書，只是簡單地回答著。
「啊？」魯如花有點驚訝，那棵樹看起來並不算小，「明天拿好不？自行車胎扎了，沒氣了，我騎不回去。」
魯如花愕然回頭，「文初，記仇是一個男人最要命的缺點哦。」
「那……這棵怎麼辦……」
「這棵塑料聖誕樹高度大約一米五，超市裡賣三十左右。文初，我給你十塊錢。」
「你究竟想不想賺錢？」文初微笑，「你的傳單上可是寫和圖書著隨叫隨到、重承諾講信譽，現在就這麼點事兒都完不成？更何況這還是對你有利的事情，你收購禮物再賣出去，賺的錢可以買很多顏料供你那個將來『按厘米賣畫』的親愛的弟弟使用很久。」
魯如花現在看都不看他一眼，報價錢的時候表情雖然是笑著的，可讓文初覺得距離很遠，很遠。
「什麼事啊？這麼急！你們宿舍快關樓門了，我差點兒混不進來！」魯如花笑著走向魯似玉的床鋪，把懷裡的工具書遞給他，「給你的，鯨魚說有用。」
「你叫我來什麼事？」魯如花把話題轉到正路，「快說哈，一會兒真的鎖上樓門我就出不去了。」
「呃……是導師指定的，」鯨魚湊了過來，好奇地從魯似玉手中拿過一本翻看著，邊看邊感嘆，「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捨得買，這就套精裝版的……夠你一個月生活費了吧？」
魯似玉接過畫冊，默默地看向鯨魚，鯨魚聳了聳肩。
「處理掉。」
「這算什麼？」文初站在魯如花身後，冷著臉加了一句，「似玉將來的畫是按照厘米賣的，對吧，魯如花？不過就是不知道，那錢會不會讓你花。」
文初並不說話，只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
「她那個破自行車還馱得動聖誕樹？和圖書」文初忍不住地問。
文初的手握緊了，他承認魯如花的話是對的。可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發火！看到魯似玉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他就更是火大！
「騎不回去可以推著回去啊！」文初不容分說地扯下魯如花的大背包，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向那堆的禮物，挑重的塞進了背包，「這些禮物你也幫我處理掉，我不喜歡宿舍里這麼擁擠。」
「以後不用買了，這些在網上都看得到。」魯似玉抬頭看著如花，只是淡淡叮囑了一句。
她想了想，還是接過文初手裡塞得鼓鼓的背包，揚起慣常的笑容，「你說得對，這些禮物都是你不稀罕的，對我這種窮人來說的確也是好東西。好吧，我全部拿走，今晚，馬上！」
「這個模型我沒見過，不知道多少錢，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放在我這裏寄賣，回頭一併付錢給你。」
魯似玉還是在看書，只是沒人注意到，他的書頁已經許久沒有翻動了。
傅心城本來在打電玩，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認真地看著宿舍里這對忙碌著的姐弟。鯨魚想上去幫忙，可又覺得不知道從何幫起，姐弟倆的那種默契的配合讓他覺得自己幫忙根本就是多餘，也只有怔怔地斜倚在床邊看著。
魯如花沉默下來，和圖書
也總算明白了文初是針對魯似玉。坦白講，她現在很想、極想、非常想一巴掌拍死文初，可是文初和魯似玉之間的矛盾得他們自己解決。好吧，看來今天果然是個幹活的日子。先是為了給魯似玉買那套畫冊幾乎跑遍了S城，回學校后又接了幾單送貨的生意。剛才文初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本來準備破天荒地早點睡了，實在有點累。可電話一響，就胡亂穿了衣服趕到世園，來的時候自行車輪胎還沒氣了。
其他人都愣住了。
「姐，我幫你。」魯似玉放下手中的畫冊，也站了起來。他幫魯如花拆禮物的包裝，然後和魯如花一起估算著價格，兩人都是輕言細語的，商量到會心處偶爾相視一笑。
「簡單！」文初愛答不理的表情，「幫我弄棵聖誕樹。」
「馬上過來！嗯……當然是有事，沒事兒打你電話幹嗎……二十分鐘，抓緊。」文初掛了電話。
「小棵的嘛，還是馱得動，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魯如花是個什麼力氣的女生。」鯨魚邊吃邊擺手。
「拿不動可以找人幫忙的。」文初極「優雅」地微笑，「對吧如花同學？況且這些禮物很搶手，別忘了S大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也要收購，如果今晚不拿走的話，我不能保證明天它們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