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心裏面，那種被欺騙的怒意在逐漸膨脹，脹得他頭暈眼花，不能自持，拿出手機撥通那個爛熟在心的號碼，「魯如花。」

這不是文初第一次給別人挑聖誕禮物，可卻是最認真的一次，也是最用心的一次。他甚至還仔細考慮了價錢範圍，不敢買太貴重的，因為怕魯如花會不收。

不過魯如花的動作倒是沒讓他失望，二十分鐘后敲門聲響起，文初開門，魯如花哭喪著臉站在門口。

「二十分鐘內到我宿舍來。」

「啊……」

「文初同學，你就是要折騰我是吧。這樓里的人好像都出去玩了，你知道我是怎麼混進來的不？幾乎是貓著腰爬的啊。差點兒被舍監看到！」魯如花進來就抱怨。

文初一把拉她進來，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們兩個一個班，每天眉來和圖書眼去多方便。」

她居然還在參加舞會，心情還真不錯，文初把手中的空酒杯順著窗子用力扔了出去。

「我今天沒怎麼了，只想畫畫。魯如花，你不是有職業道德嗎？你答應了當我的模特就要守信用。錢而已，需要的話你拿啊。」

魯如花瞪圓了眼睛，「文初你開什麼玩笑，今晚是平安夜啊，我要去賺錢啊，好多熒光棒沒賣完呢。」

「當我的模特，讓我畫你。」文初懶洋洋地說著，支起了畫架。

「你是不是覺得，來見我的時候穿什麼都無所謂？」文初扯著她的圍巾一角，漫不經心地問。

出了禮堂的文初直接回了宿舍，不為別的，只是忽然覺得活動無聊，很無聊，無聊到一定需要做點什麼發泄了。

「文初？有事兒嗎？」魯如花的聲音還透著些許興奮，周圍環境很和_圖_書吵，有笑聲，還有音樂聲，應該是舞會開始了。

「呃？」

魯如花打掉他的手，搖頭回答：「我這衣服是乾淨的，雖說舊了點，可是經常洗啊。不過你找我什麼事兒？什麼大生意？」

「可以了嗎？」文初極客氣地說，卻是相當不客氣的表情，「麻煩你脫掉外套和圍巾。哦，你不介意吧？」

他覺得他已經把魯如花當成了好朋友，可是這個好朋友今天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訝。魯如花和肖青的默契表演的確說明了一些什麼，不是嗎？想不到她還真是會演戲，原來和肖青早就是一對兒，原來如此。一對兒就一對兒，有必要這麼遮遮掩掩嗎？

可是穿了這身衣服幹嗎，去看光彩照人的魯如花表演精彩的節目嗎？禮堂里的一幕一幕在酒精的刺|激下在文初腦海里回放。笑和圖書逐顏開的魯如花、穿著大紅短款舞裙的魯如花、肖青懷裡的魯如花、魯如花嫣紅的臉頰……

外套口袋裡有個小小的盒子，是禮物，聖誕禮物，本來是準備在今晚找機會給魯如花的。文初挑了好久，是個水晶吊墜，造型是一個笑眯眯的大頭女娃娃抱著個元寶。

「大跌什麼眼鏡，他們兩個從開學就已經是情侶了，只不過是一直保密而已。唉……虧了你們還暗戀肖青那麼長時間。」

魯如花愣了愣，有些奇怪地問文初：「你今天怎麼了，和家裡吵架了？」

「總之，大跌眼鏡，大跌眼鏡。」

「肯定是，那麼默契能是一天兩天練的嗎？肯定早就是一對兒，那男生是肖青吧，建築繫系草。可我沒想到魯如花下手這麼快啊。」

並不貴，可是文初第一眼看到就笑了，覺得這個大頭女娃娃完和-圖-書全就是魯如花的寫照。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甚至還親自寫了卡片：送給財迷魯如花。

「大生意！做不做隨你，不來後果自負。」文初簡明扼要地說，並迅速地掛斷了電話，無論魯如花再怎麼回撥，也不再接聽。

「別忘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呃，啊？」

「哎，他們是不是一對兒？」有人竊竊私語。

「你那些東西我買了！」文初隨手把錢包扔給魯如花，「需要多少自己拿。」

沒錯，拉丁舞蹈是體育舞蹈，是健康的舞蹈，可是……可是表演的人為什麼偏偏是魯如花？還以為這兩天她是忙著賺錢，原來是忙著談戀愛去了。一想到「戀愛」這兩個字，文初心裏湧上的煩躁讓他有些抓狂了。

文初給自己倒了杯紅酒，從文斐那裡拿的，藏在床底下，偶爾和鯨魚他們拿出來喝。可是一個人喝又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ｍ有什麼意思？文初脫了外套，忽然覺得有點好笑，魯如花不過一句話，自己就真的穿了這身衣服。

文初半眯了眼睛看她，她臉上的妝已經洗掉了，不過由於興奮，神采依然。衣服自然也換成平時的毛外套，還有那個黑圍巾。

平安夜，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年的平安夜。宿舍里空空蕩蕩的，只有魯如花賣的那棵老樹根和掛著的那些壞掉的禮物陪著文初。

美術系油畫班的位置空了一個，文初不見了……

房間里安靜了下來，魯如花拿著文初的錢包，就那樣站著，默然看著文初。她看得出來，文初的心情不好，很不好，不知道這個平安夜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又開始發少爺脾氣，可是……文初的錢包還是讓魯如花心裏刺痛了一下。

「是肖青下手快才對，原來魯如花打扮起來那麼漂亮！」

這次，她很快地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