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仙人掌也是可以開花的(2)

「你送我的……」魯如花扯著文初的手腕懇求他,「你送我的,那個水晶吊墜,求你了,別扔,別扔。」
「我以為你只是喜歡錢。」文初慢慢地說著,與其是質問魯如花,不如說是在給自己聽,「喜歡錢沒錯,所以我認為你真實可愛。可現在看起來……魯如花,好像我確實很蠢吧?或者你覺得你這樣勤工儉學很值得被人尊敬嗎?你不賣那些東西不行嗎?你乖乖做個大學生不行嗎?你不標新立異就不行嗎?貧困有那麼可怕嗎?就值得你那麼絞盡腦汁去做嗎?好吧,你贏了,你確實夠引人注目了,校內沒人不知道你的大名。我還是那個問題,那個剛進校第一次見到你就問過的問題:魯如花,你究竟還有什麼是不賣的?」
「哈!」文初笑了起來,「魯如花,那個只是水晶的,不值錢,你實在不必如此。」
「魯如花,你不覺得這校徽和你的毛片兒擺在一起很不妥當嗎?」文初刻意地皺眉,語氣誇張和-圖-書
「你……你什麼照片?」魯如花的聲音終於克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多少錢一張?你不就是賣這個的?做不做同學的生意?」文初輕聲說著,聲音愉悅,又湊近了把魯如花的夾克衫拉得更開些,「種類還真多,嗯,不錯,這是什麼?」
「不過也不關我的事。」文初搖了搖頭,「S大果然很爛,真不知道長輩們為什麼非要我在這裏念書。」
說完,就幾乎把衣服也拋了出去。可是卻被魯如花死死拉住了,文初沒想到魯如花會忽然用力,方才扔背包的時候她都幾乎是沒什麼反應,怔了片刻,文初便笑了,「衣服里有錢嗎?不要緊,我付給你,你一晚上賣毛片兒賺多少,我付雙倍。」
魯如花徹底被驚呆了,手臂被扭得很痛,可再痛也痛不過心,她眼睜睜地瞧著文初把跟了自己那麼多年的背包扔進湖裡,她也明白自己根本沒力氣去反抗。包里的東西無足輕重,貨品而已hetubook.com.com,可那背包是魯似玉送她的生日禮物,是魯似玉畫了幾個晚上的作品換來的,可現在……心裏濃濃瀰漫上來的難過,大概叫做傷心。
魯如花下意識去搶,卻搶了個空,文初把手舉得高高的,讓她根本拿不到。
「還有嗎?」文初並不打算善罷甘休,他幾乎在扔出那背包的同時,就拉扯著魯如花的夾克衫,並強行把它脫了下來,衣服很重,那許多的碟片牢牢地掛在上面,文初把衣服和碟片裹成一團,湊近了魯如花耳邊說,「這些髒東西,我不介意幫你處理掉。」
魯如花握緊了拳頭,低頭看向文初的指向,是S大的校徽,就別在自己貼身的毛衣上。
「沒錯。」文初唇角的笑意漸深,走近了魯如花,伸手就拉開了魯如花的夾克衫拉鏈,裏面層層疊疊的毛片兒顯露出來。
「昨晚的話,請你忘記了吧。我說過我喜歡你,可是……我大概是錯了。」文初心裏的惱怒並沒有因扔掉和圖書背包和衣服而減輕半分,反而愈演愈烈,魯如花的倔犟樣子讓他更是火冒三丈,「我可以容忍你貪錢,可我不能容忍你唯利是圖,做人是有底線的,可你大概是沒有!」
「哈!」文初笑了起來,「不爛嗎?聽說你成績不錯,是拿獎學金的,獎學金有多少?學費不夠嗎?你打那麼多工,生活費不夠嗎?哦,對了,我的照片好不好賣?有銷路嗎?也真難為你會想出那麼多賺錢的門路。」
「哈,你沒偷|拍過嗎?我那件從米蘭定做的衣服是被誰偷|拍了拿去翻版?」文初斷然打斷了魯如花的話,「是你吧?搞得幾乎變成校服的是你吧?」
「S大不爛。」魯如花一字一字地說。
一切似乎歸於平靜,文初好像還在說著什麼,可魯如花好像聽不到了,也不想再聽。冬日蓉湖的晚上,很冷,雖然無風無雪,可是徹骨涼。
文初平靜地看著魯如花,她一直手足無措地低著頭,就像個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的孩子,頭髮被風www.hetubook.com.com吹得略顯凌亂,就是這副樣子,就是這副可憐樣子吸引了人吧?文初覺得自己很好笑,魯如花全部的優點此刻好像都不見了,一切都像是一場鬧劇,自己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在聖誕節那樣的日子向這樣一個女生表白心跡。如果說她賣照片讓自己覺得被出賣,那麼她賣毛片兒就更是……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說完,他用力扯下魯如花背著的大背包,用力朝蓉湖拋去,水花四濺處,大背包很快消失在黑暗的湖面,無影無蹤。
「魯如花,一個人做了錯事,就必須接受懲罰。」文初居高臨下地說,語氣帶了三分嘲諷,可這嘲諷只是讓他自己更生氣,「我不得不說,這次,你玩兒過火了。」
話音一落,文初就推開了魯如花,那衣服也被扔了出去,落入湖中。
「真不錯。」文初半眯了眼睛,拿了一張碟片出來,碟片的封面上還印刷著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
「你說什麼,我沒偷|拍過你,什麼九個人?」
魯如花語和圖書噎,沒錯,可那次……只有一次。
「不是……」魯如花著急地拉扯著衣服,她知道自己在哭,她知道自己的眼淚一直在流,她一向覺得當著別人的面哭是件很丟人的事情,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是捨不得……
「不是?那是什麼?」文初仍舊居高臨下地看著魯如花,手臂高高揚起,準備隨時扔出那衣服。
「你拍我,我不奇怪,我給了很多機會讓你拍。不過另外九個是怎麼回事,你跟蹤他們?魯如花,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麼笨,你懂不懂法?你知不知道有肖像權這回事?還是你天生喜歡帥哥,以跟蹤為樂?」
魯如花沒有回答,眼睛又不爭氣地濕潤起來。
文初看著魯如花,而她一直看著湖面,就好像他已經不存在了。沒錯,就是這種神態最可惡,犯錯的是她,唯利是圖的是她,她憑什麼又表現得這麼無辜可憐?這招式真是讓人厭惡!她抱著肩,冷嗎?S大校徽仍舊別在她的貼身毛衣上,也只有她這麼土氣,居然還肯戴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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