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她面前,他的人生一片蒼白(4)

「沒有,她說得對,我很舒服。」文初半眯了眼睛,總算開了口。
「落下的課是好辦,問題是誰能照顧他呢?」文斐很為難的表情看著天花板,「我工作太忙,走不開。唉,鯨魚你雖然是文初的好朋友,可畢竟你是男人,男人對護理是不太細心的。」
一個半小時后,文初躺著的已經不是籃球館的地板,而是S市一家私立醫院的單人病房。本來送他來的大軍應該很浩蕩,有自告奮勇的建築系2班李大班長、肖青,還有油畫班205宿舍那幾個。可是文初堅決不許,他絕不允許肖青再在自己和魯如花眼前晃來晃去,所謂眼不見為凈,哪怕是掩耳盜鈴,所以,只有無數女粉絲在文初上計程車時,隔窗適時地表達了她們的關切之情和緊張之意。
「不好說,如果養得不好,比如疲勞或再碰到傷處,就很有可能有後遺症。」白大褂面無表情地解答。
眾人愕然回頭,對於鯨魚來說,這當然是個陌生人。可對於魯如花和文初來說卻再熟悉不過,是文斐。
眾人心碎了。
魯如花斜眼旁觀。
魯如花冷眼旁觀,心hetubook.com.com裏回過味兒來了,這文斐哥明顯是跟文初一個鼻孔出氣。既然沒事了,她很想馬上離開,可瞧著文初那麼大個人躺在病床上,怯生生、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的眼神,又有點心軟。魯如花心裏對自己說,一會兒就走,再待一會兒就走。
魯如花聽得目瞪口呆,心裏忽上忽下,又覺得文斐哥說得有道理,又覺得他……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那如果骨折了……會有後遺症嗎?」魯如花緊張地追問。
文初更用力地點頭,期盼地看向魯如花。
「我看看!」文斐慢吞吞地走了進來,抬起文初的手晃了晃,並「滿意」地聽到了文初毫無防備的呼痛聲,「軟組織嚴重挫傷,你們看,他手臂腫得這麼厲害。我以前有個朋友也是這樣的癥狀,由於治療不及時,水腫嚴重,沒有切開肌膜,你們猜,最後怎麼了?」文斐忽然變得嚴肅認真,像是變了一個人。
眾人長舒了口氣。
「呃,你這個小姑娘真是……」白大褂扶了扶眼鏡,不滿地說,「病人為重,怎麼能用錢去衡量?hetubook.com.com你這樣說,會讓病人心裏不舒服。」
「你滿意了?」鯨魚瞧著魯如花去外面拿水,打趣文初。
「不行不行,他不能有後遺症!」魯如花急紅了眼,慌忙擺手,「他是畫畫的,他是天才,他在國際上拿了很多獎,他將來畫的畫是要按厘米賣錢的!醫生你一定要治好他!」
「我可不是危言聳聽!」文斐狹長的眉眼半眯起來,說不出的蠱惑味道,「一切皆有可能,當然,如果您能說一句,您保證我弟弟百分百沒事,我絕不多話。可如果不能……我可是要找您的麻煩。」
「截肢了!」文斐語氣重重地揭曉了答案。
「這樣一來是不是算和魯如花和好了?」
「唉,怎麼辦呢?」鯨魚加油加醋,「我肯定是不行,粗手粗腳,萬一再傷了文初,我可擔不了這責任,不行不行。」
「呃,這個從醫學的角度……」白大褂面露難色,的確啊,一切皆有可能,眼前這個病人現在是沒事,可誰敢保證他在恢復期就不會再有事啊……
文初激動得紅了眼圈,可這紅眼圈也被魯如花解讀為痛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
的確,他現在感覺舒服得不得了,簡直太舒服了。如果是別人這樣說,文初會煩,會覺得自己不是哪個人的搖錢樹。可這話是魯如花說的啊!這話,魯如花只用來說過魯似玉,這次又用在他身上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魯如花在心裏把自己和魯似玉放在同一位置了!醫生那個俗人,他懂什麼!
「處理一下,可以回家休養,一會兒我把注意事項和你們說一下。」白大褂對這些小傷習以為常了。
「這位先生,您是不是說相聲的?」白大褂首先回過神,扶了扶眼鏡,「您懷疑我的專業素養?依我看來,病人只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手扭了。」
無論如何,十分鐘后,白大褂已經被文斐說得汗流浹背,於是乎做出了診斷:病人需卧床,問題嚴重,很嚴重。
到了醫院,馬上就進行了一系列檢查。魯如花樓上樓下跑著,交費、拿單子,扶文初去拍片。她理所當然地做著這一切,恨不得腳上生了對風火輪,文初疼痛不堪的表情讓她慌得沒邊沒沿兒,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些什麼,甚至她還想到了hetubook.com.com魯似玉發病的樣子。醫院對魯如花來說並不陌生,從小她就是常客,可她永遠不喜歡這裏,永遠不喜歡來蘇水的味道,不喜歡一身身的白大褂,她看了醫生就眼暈,如果可以,她希望一輩子不進來。也只有在醫院,魯如花才會沒有了一切的堅強外殼,她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大一的女學生。
文初猛點頭,眼裡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文初剛拍完片子,手也沒那麼痛了,心裏正甜滋滋的,「哪裡哪裡。」
魯如花鼻孔朝天。
「醫生,他沒流血,沒流血就說明沒事兒吧?沒骨折吧?」魯如花把水塞給文初,就緊張地問給文初檢查的「白大褂」。
「什麼和好了?」文初皺了眉,「我們從來就很好,你們也是,沒禮貌,見到嫂子怎麼可以直呼其名!」
正說著,護士把片子送來了,白大褂仔細地看了又看,下了定論,「沒骨折,軟組織挫傷而已。」
魯如花微笑,「其實很簡單,請護工啊,文斐哥,你有錢,一定請得到最好的護工。」
「文初,你安心養病,落下的課我幫你補。」鯨魚擠眉弄眼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對文初的受傷有任何m•hetubook.com.com的同情。
鯨魚忍俊不禁,剛想打趣,「嫂子」拿了水進來了。
「怎麼了?」眾人的心吊到了嗓子眼,連白大褂都狐疑地看著他。
白大褂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態度不能說不好,只是專業得讓人……感覺像是對著一架機器,「是否骨折要拍片子看一下,不過不是說沒出血就沒有骨折,比如閉合性骨折,就不會見血。」
作為醫生,是絕不能對病人保證任何事的!白大褂暗自定了定心神。
這醫院是文斐指定的,魯如花在上了計程車后,第一時間跟文斐通了電話。當然,在她打電話的時候,文初仍舊死賴在她的懷裡,偶爾呻|吟兩聲證明自己仍舊是痛的。前排副駕駛坐的是鯨魚,扭頭瞧著文初的樣子,心裏就明白了三分,敢情文初這小子為了愛情還真是奮不顧身啊……
「是啊,真是讓人為難。」文斐搖了搖頭,想了想,又好像忽然想到了魯如花似的,「哎?如花,你有什麼好方法?」
「你能保證他的手一定沒事?」門口處,有人懶洋洋地語調說著,卻帶了七分不客氣地質問。
鯨魚和魯如花自然喜出望外,可文初心裏卻有點兒不應該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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