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多麼美好的傷筋動骨(5)

文初也不躲閃,笑眯眯地由著她打,「沒關係,我不疼,只要你喜歡就好。」
「那怎麼行?說了我要自己織給你的!」文初微笑著奪回毛線,「我知道男生做這些會被人笑,可無所謂啊,我一想到你戴著我的作品就開心。可以溫暖你整個冬天……和你的心。」
「誰把他倆轟出去?」鯨魚有氣無力地抗議。
陽台上的魯如花洗完了床單,正往桿上晾,回過頭瞪了文初一眼。
「你不用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啊。我賣給你的校史……你如果不感興趣就不要再看了,我那天也只是隨口說說你不喜歡S大。」魯如花費力地解釋著。
文初想了想有點不服氣,這三隻猴子擺明了看熱鬧!沒那麼容易!他扔了冊子開始發號施令,「鯨魚,你衣服穿整齊,要注意你的形象。呃……心城,你看一下午色|情|圖|片了,我家如花萬一借用你的電腦怎麼辦?對你倒沒什麼,萬一她覺得我也被你毒害了就不大好了!」和圖書
文初慢慢地合上小冊子,面無表情地站起來,聲音提了半高,「不對嗎?我家如花說得有道理,作為一個中國人,一個S大的學生,了解自己的學校不應該嗎?愛國就要體現在熱愛自己的本職上面,你們這些人,真沒文化!」
魯如花驚愕地接過毛線針,腦袋裡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毛線是純黑色的,柔軟的觸感,光亮的色澤,質地很輕柔。她宿舍里的女生最近也都在用毛線織東西,大多是打給各自的男朋友,真是每晚挑燈夜戰,一線一甜蜜。可她實在沒辦法想象……文初居然……
可是……堅硬的仙人掌有時也會裂開一道縫……
文初自然捕捉到了魯如花的眼神,心裏有小小的鬱悶,那話明明是魯如花自己說的,為什麼他一說出來就要被鄙視,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沒有公平可言……
「我們都不喜歡!」鯨魚和傅心城異口同聲回答,魯似玉微笑不語。
「魯和-圖-書似玉,你倆商量好了演雙簧的吧?可麻死我了!」傅心城受不了,癱在床上拍著肚子,一定是魯似玉和文初商量好的,不然魯似玉怎麼會那麼三八地突然提及圍巾,「不行了,我要求調換宿舍,這麼吐下去我會英年早逝。」
「我也覺得這樣說起來還是不夠親切!」文初自言自語,「應該是我的如花。」
「你這幾個晚上躲被窩裡就是織圍巾?」傅心城終於扔了電腦,跳起來發問。
「哦。」文初點點頭若有所思,「好吧,我不說我家如花了。」
文初瞪圓了眼睛後退半步,左手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右手傷處。
傅心城苦笑。
「我毒害你?」傅心城奸笑,「昨天誰非要看這些圖片來著?誰?誰看的眼睛都直了來著?」
「你真的不用這樣的。」魯如花訥訥地說,如果這話換別人說,她想她大概也想嘔吐,可偏偏那個拽小子文初說出來就那麼自然,讓她只有聽著的份兒和圖書,她這些日子不斷告訴自己,不可以因為文初的舉動而恨他,也不可以因為文初的改變而感動。
鯨魚的話是脫口而出,可話一出口,宿舍就安靜了下來……
文初絕望地看向鯨魚,咬牙切齒地擠了一句,「鯨魚,我和你勢不兩立!」
「你不喜歡?」文初鬱悶地反問。
「好像是挺實用的,」鯨魚笑著翻看,可翻著翻著就遇到了障礙,「呃?這印刷也太差了,中間這幾頁都連著的,沒法翻頁啊,拿個小刀來我把紙裁開。」
文初衝上前去用僅有一隻「健康」的手捂住傅心城的嘴巴。
「文初,你織的圍巾呢?拿出來讓我姐試試長度。」魯似玉忽然開口,一開口就是顆原子彈。
「真的好看?」鯨魚好奇心大起,「這校史能有什麼好看的?還能讓不愛讀書的你全部看完。」說著,就跑到文初桌子上拿了冊子翻。嗯,是彩印,不過不是發行的,倒像是學生自己編輯的,裏面配了些不錯的圖片和文m.hetubook.com.com字,甚至還包括了S大附近有哪些好吃的小飯店。
魯如花一拳砸過去,臉漲紅了。
「這才對……」眾人擦汗。
宿舍里立刻一片乾嘔聲……
「啊?」傅心城、鯨魚和魯如花齊聲驚訝。
「還你家……如花。」三個男生笑得前俯後仰。
「我喜歡看!」文初笑起來,「開始是有點勉強,不過看著看著也覺得有趣,我昨天就把整本冊子看完了。很全面,很好看。」
「看完了,怎麼還會有幾頁是連著的?你眼睛是X光?能透視?」魯如花今天不想打他了,只是慢條斯理地問。
「沒事,你吐著吐著就習慣了。」魯似玉極認真地回答,一點兒不像在開玩笑。
「那個……我丟了你的圍巾,所以……我本來想買一條,可是……我乾脆就自己學織吧,可是真的好難,打了幾天了也只打出這幾排,也不知道這個冬天能不能讓你戴上了!」文初結結巴巴地說,「不過你要是著急的話,我趕夜工!」
文初www.hetubook.com•com臉頰出現可疑紅暈,心裏卻讚歎魯似玉問得真是時候啊,哈哈哈……半彆扭半雀躍地打開柜子,拿出紙袋子里織了幾排而已的圍巾,疙疙瘩瘩的……如果那也能稱之為圍巾的話,遞給魯如花。
「趕什麼夜工啊!」魯如花眼睛熱熱的,鼻子也有點酸酸的。那晚她的圍巾被他親手扔掉,所以他就再親手織一條來賠罪。可是……可是他是文初啊,再怎麼討厭他,再怎麼拒絕他,他也是那個王子一樣的存在啊。魯如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感動了,總之……總之心裏湧上種從沒有過的感覺,「你手不疼嗎?傷都沒好利索,你哪有力氣織啊,你的手是要畫畫的,你的畫將來是要按厘米賣錢的!我自己不會織嗎?這毛線就當是你賠給我,我自己拿回去織。」
宿舍里再次出現一片乾嘔的聲音。
魯如花保持微笑,看著文初,「你說你昨天看完了?」
「文初,我叫魯如花,不叫「我家如花。」魯如花總算從陽台上走出來了,認真地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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