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姐!」韋宗澤並不想劍玲打聽太多關於他們家的事,畢竟都不是什麼好事。
「不行。」傅劍玲瞪著眼睛說。
傅劍玲仰頭瞧他:「幹嘛居高臨下的。」他便蹲在她膝前:「好,現在輪到你居高臨下了。」
韋宗澤不禁啐了一口,摟緊劍玲的肩膀回道:「早知道我們就不出門了。」
韋宗澤想也不想就放開了劍玲的肩,「不行,我去就行了,還有,你也別在他面前提劍玲的事。」
「不用謝。」
「能不能不要談這個問題了?」
國慶節最後一天,葛離要回部隊,總算知道主動打電話約她見面。薛澀琪稍作打扮,見面時,發現葛離一身軍裝,英氣逼人,薛澀琪不知怎麼就想到杜雅以前跟許為靜開過的玩笑,說葛離那方面很猛之類。她的臉一下子通紅,哎呀,那時候還小的很,他和許為靜不可能那麼早就做過那種事,不可能的。
薛澀琪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爽快地點點頭,「這樣對大家都好。」
聽她回答,葛離不住地笑:「其實挺好的啊,難道你喜歡單純?」
傅劍玲聽著直笑:「你真的很小氣嘢,睚眥必報。」
被她用異樣的眼神盯著看,韋宗澤也有些不自在,索性抓起她的手,「走吧,我們出去再說。」走之前還探出她的身畔,向站在後面的男生看了一眼,出了圖書館便問:「那是誰?」
韋宗澤依言向許為靜道歉,而且為了防止她故技重施,跑去葛離那邊惡人先告狀,韋宗澤不得不親自到部隊找葛離自陳罪狀,葛離聽完以後果然唉聲嘆氣,恨鐵不成鋼,末了卻還是滿臉郁雲,低聲問他,我能不能給你一拳頭。
領了一張腫臉蛋,韋宗澤灰溜溜回來,首先就去劍玲的學校找她,她回簡訊說在圖書館借書,他本想讓她看看他的臉,心疼他一下,可沒想到韋宗澤找到她的時候,還有一個不認識的男孩站在她身邊,和她有說有笑。如果那男孩長得丑又是個矮個頭,他可能什麼感覺也沒有,可惜偏偏他又是個長相斯文,海拔可能比他還高的男孩。
「那天的事……」他還艱難地啟齒。
「唔……是葛離打的。」他補充道:「我讓他打的。」
葛離鬆了口氣,和她並肩而走,「你這人真有意思。」
「對不起。」
自打她進門,韋宗澤就已經蠢蠢欲動,現在被她用專註的眼神看著,豈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先是試探性地以唇相碰,見她閉起雙眼表示默許,他便肆意妄為地吻了一翻,他早就知道她喜歡親吻的感覺,吻m.hetubook.com•com完了,她還痴痴的閉著眼,直到韋宗澤下大力氣一把抱起她來。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腹中滾動的慾望停止下來,腦海中的激|情不再喧囂,她的額頭浸著汗珠,睜開的雙眼回歸清澈,直視著韋宗澤。而他正處於一個十分激動的狀態,極力壓抑使他面露痛苦,但他的眼睛還是很明亮。
韋宗澤的熱情克制下來,他垂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起身幫她拉好衣服,見她還躺著,等著他的答案,他便回道:「因為我們都長大了。」
半個小時以後,她就老老實實坐在他房間的皮椅上,他租的是一個帶浴室的單人間,傢具一應俱全。他自己則站在床邊脫了上衣,打著赤膊,從冰箱里拿飲料給她,「喏。」
「有點兒。」
「幹嘛?裝你女朋友?」
他口中說的爸爸自然是指米源。
因酒席是黃昏開始的,散席后他理所當然送薛澀琪回家。月色下,他騎著小綿羊載她,薛澀琪的臉偶爾會碰到他的背部,彷彿無意識的挑逗。他的心就像爬滿了螞蟻一樣難受,到路口時放她下來,見她露出一個開心的笑,葛離至少有一剎那是真的投降了,好色是為男人本色,臨走時他居然不自覺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等他發現自己做出格了,已經為時已晚。
「什麼?你指哪方面?」薛澀琪問。
葛離只看到薛澀琪滿臉通紅,以為她是太純情了,反而有點被嚇到,不知怎麼開口才能讓她忘記那天的事。其實他一直都挺喜歡她的,漂亮,大方,雖然有點霸道,但是真性情,只可惜他一次也沒有把她往男女關係上聯想。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喏,大家都知道我被許為靜甩了,所以我得弄出點不一樣的效果。比如說,帶個像你這樣的美女過去!」
「沒事兒啊。」葛離撓著光腦袋,瞧薛澀琪認真的模樣,不禁生出些捉弄她的想法,「說起來,我一堂哥後天結婚,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參加婚禮?」
傅劍玲這算典型的自掘墳墓嗎?
傅劍玲雖然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家的人,但是被韋宗澤這樣藏著掖著,總覺得有些不自然,忍不住問道:「需要搞得這麼緊張嗎?」
真奇怪,傅劍玲心想,為什麼面對韋宗澤的時候,她總少不了說那麼一兩句次咬舌頭的話。
傅劍玲聆聽著逐漸變得喧囂的清晨之聲,躺在床上遲遲沒有起來,室友都覺得奇怪,問她怎麼還不起床,她懵然回道:「我怎麼覺得活得好沒目標,每天都稀里糊m•hetubook•com.com塗的。」
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傅劍玲有些驚訝,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口中感嘆道:「真難得,你對葛離能有這份心。」又因這件事,她對他不免多了幾分寵愛的情緒。
「我馬上得回隊里,那個……這兩天謝謝你陪我。」
許為靜其實也就是一說,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回答,聽起來倒像是他已經對她做了什麼。「別告訴我你真的對她動心了。」許為靜說著,不等葛離回答,她又刻薄道:「不過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真的能釣上她,你就用不著自己奮鬥了。」
室友聽了直笑,「你這是不是談戀愛談累了,終於開始談人生的癥狀。」
結果一晚上睡不著,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開始昏昏欲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家裡的電話不停地響。他爸爸一早就出去喝酒打麻將,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他一直不接,電話就一直響,最後沒辦法,他耷拉著接了電話,懵懂中聽到許為靜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葛離?」如此輕而飄忽,葛離竟然從生理上興奮起來。
葛離主動提出請她吃東西,她也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兩人坐下來沒一會兒,就把話題聊到許為靜身上。葛離其實並不想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這個名字,可惜事與願違。
「你發誓?」她仰著臉認真地問。
傅劍玲可不願意在他姐姐面前太親熱,掙開他的手,問道:「開嫻姐姐,韋宗澤跟他二哥關係不好嗎?」開嫻點頭,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關係,「差得要命呢,他今年春節跟我回北京的時候,在那邊跟宗鎮兩個當著全家人面前對罵,都是火爆脾氣。」
韋宗澤愣了一秒,旋即回道:「沒去。」韋開嫻幸災樂禍道:「好嘍好嘍,你又得罪他嘍。」韋宗澤撇嘴道:「有什麼關係,反正他這幾天住在老宅子里,姐姐,你千萬別把我住的地方告訴他。」「行行行,不過我現在來找你,就是因為他要請客吃晚飯,剛才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
韋宗澤伏在她身上,想起一個哥們說的話:其實女孩子沒有不喜歡親熱的,只不過她們怕吃虧。這是老思想了,你也改不過來。索性是這樣,如果你動了真感情,就慢慢來,一點一點打開她的腿,起碼讓她覺得這世界不那麼可怕。如果你不是真心的,那就看你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只要人道一點就好。反正嘛,真心總是要被人懷疑的,不真心的,大家都能一目了然。
果然傅劍玲看到他的腫臉和-圖-書就很擔心,迎面而來,便在他臉上摸了兩下,見韋宗澤疼得直眨眼,她皺眉問道:「怎麼搞的?跟誰打架了?你今年幾歲了!」
「怎麼會吵架的?」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這些事。
「為什麼現在變了?」
「我同學。」傅劍玲隨口回道。「你班上的?」「是啊!」「叫什麼名字?」「朱駿。」「住在哪?」「你問這麼多幹嘛?」「我查戶口。」「你神經。」
這句讚美話確讓薛澀琪受用,婉轉一笑:「沒問題,我保證讓你賺足面子。」
「哼,還不是你讓我去跟許為靜道歉的嘛!」
過了2天,薛澀琪果然陪著葛離去參加婚禮,她還專門花錢請專業的造型師幫她打扮了一下,所以當葛離騎著小綿羊到她家附近等她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哪個偶像明星。說句大實話,整個婚禮,他覺得薛澀琪真的給他賺到了百分之兩百的面子。
「你這是拉著我去哪!我下午還有課。」「哪有?」「唔,旁聽的。」「不許去。」「幹嘛!」「你就不能陪我一會兒嗎?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了,難道不能給點獎勵。」「什麼獎勵?這大白天的。」「你……你這是條件反射嗎?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待一會兒,隨便去哪都好。」「……真的?」「真的……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去我那兒當然更好。」
「需要!」韋宗澤說:「我能被他抓住把柄的事,也就只有你和我爸爸。」
「誰讓你表妹隔三差五就要來騷擾我的。」
「有什麼奇怪的,電視里不是經常會放嗎?正室的孩子跟外室的孩子水火不容你死我活之類。所以我就不喜歡看電視,尤其不喜歡看家族劇。」
薛澀琪馬上回道:「那天的事怎樣,你還欠我一個說法,別告訴我你是開玩笑的。」
「女生就是喜歡傳八卦,難道你打電話來就是跟我確認的?」
薛澀琪卻嚴肅地回道:「單純有什麼不好,難道你喜歡世故?」
到了傍晚兩個人打算一起出去吃點東西,結果一打開門,韋開嫻正好到門口。
那天許為靜也想開了,似乎跟她那個大家都記不住長相的男朋友和平分手。儘管薛澀琪怎麼都不相信會有男生對許為靜這種女孩動真情,除了葛離,但事實上,凡是真正和她談過朋友的男生,的確也都真心喜歡過她。
以為會被薛澀琪劈頭蓋臉地罵,沒想到她竟然只是很害羞地瞧著他,眼睛還亮晶晶,顯露出一些異樣的期待。葛離忽地想起不久前他給過韋宗澤一個拳頭,其實為的就是他把大www.hetubook.com•com家的關係搞得很亂,現在輪到他自己,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難得你還記得我家電話。」他口是心非地說。
「別告訴我是她把你打成這樣的,我不信女孩子的手能有這麼重。」
「唔,你有時候很單純,有時候又很世故。」
儘管是這樣,韋宗澤,韋開嫻和韋宗鎮見面的那個晚上,傅劍玲也是徹夜難眠的。她想象著韋宗澤用慣用的伎倆同自己的親兄弟虛與委蛇,又拚命在腦海里搜尋電視劇裏面關於這類的情節,想著想著,天就亮了。
傅劍玲聽了,只覺得不自在,也沒多想,隨口便應了一句「談個戀愛又不等於談婚論嫁,至於嘛!」其實只不過想發點牢騷。誰知說話完這話,韋宗澤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推著她上計程車,交代司機送她回學校去。
韋宗澤攥緊她的手,不吭聲。
坐在她對面聽她抱怨的人其實就是葛離,這時候該是十月了,國慶節長假。葛離一回來就在自己家附近的超市碰到薛澀琪,原來她家有個親戚就在這裏。葛離挺高興的,因為薛澀琪似乎能帶給他好運,何況她也算是老朋友。
「確認?美得你,我打電話是來問你,幹嘛帶薛澀琪去參加婚禮,別告訴我你搞上她了,她可不是你能隨便碰的。」
傅劍玲又垂頭瞧他,他一進門就先去浴室洗了把臉,把腫起來的位置用冰塊敷一下,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濕嗒嗒的,顯得有些冷淡,可是現在他的姿勢卻像極求婚的樣子,她忽覺心頭火熱,四目相對時,竟看得入神。
韋宗澤有點後悔自己頂著這麼一張臉直接跑來見她了。
韋宗澤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你輕點。又說,關於女人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了,兄弟照做。葛離回以認同的一笑,然後棒槌一樣的拳頭隨之而來。
薛澀琪略略一怔,「對不起,讓你不自在了。」
「這關你什麼事!」葛離慍怒道,想到那天薛澀琪可愛的樣子,他更為自己輕薄的行為後悔,「反正不管怎樣,我不會做傷害她的事。」
「你消息還真靈。」
「我要是這麼快就忘了,你大概會跑來掐死我。」許為靜一笑,「聽說你帶了一個大美女去參加你堂哥的婚禮。」
「以前,你想過要跟我做這種事嗎?」她問。
「是嘛,大概因為我家是做生意的,耳濡目染,有點影響。」
葛離氣得發抖,「你去死!」便摔了電話。
碰了一鼻子灰,他有點不高興,「下次你也到我學校來找我好不好?」「你要幹嘛?」「www.hetubook.com.com到時候我也讓幾個女生圍著我,然後給你查戶口。」
雖說是折磨,大概也是甜蜜的折磨吧。像是為了壞心眼的報復,他還是把她困在懷中,上上下下溫柔又焦急地親吻一遍,所到之處,無不引她顫動。她喜歡他舔舐她的耳垂,喜歡他像嬰兒哺乳一樣吸吮她的胸口,其實她也很喜歡他細長的手指,時不時裝作無意地從她兩腿之間滑過,甚至她還很羞恥地想象著當他把手指伸進去,發現那裡一片濡濕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很驚訝,他會覺得噁心嗎?
被她這麼一說,葛離馬上泄了氣,躊躇半天,再看她在陽光下白裡透紅的臉,洋溢著自信和對愛情的渴望。葛離感到自己有點動搖了:「那天的事,是我輕浮了。」他說,見薛澀琪臉色陰沉下來,他又補充道:「但我對你有感覺是真的,所以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
聊到這個話題上,薛澀琪不禁大發感慨,「她到底哪兒好?難道一對大|波和俏屁股就能讓男人飛蛾撲火嗎?」
薛澀琪以為葛離親她就是決定追求她的信號,總覺得喜憂參半,喜的是她自己似乎對葛離也有一些感覺,儘管她說不清是哪種感覺,但總好過沒感覺,憂的是他曾經對許為靜那麼痴心,難以想象他還能用同樣的熱情來追求其他女孩。
韋宗澤以手肘支撐著自己的上半身,以免她過於負重,兩隻手則順勢插入她的發間摩挲著,「你在想什麼?」傅劍玲忍不住問他。他笑起來:「說實話,劍玲,對你來說,只要接吻擁抱就夠了嗎?如果你說是的,我以後就只做這兩件事。」傅劍玲卻答不出來,他不禁嘆了口氣,埋首於她頸項之間:「你又不給我個確切的答案,真是折磨人。」
但她卻不敢把這事告訴傅劍玲,再說劍玲最近跟韋宗澤似乎有點隔閡,韋宗澤不知是在鬧什麼彆扭,最近很少來找學校找劍玲,就算來了,吃個飯就回去了,劍玲自己也很鬱悶。
看到他們倆整裝出發的樣子,十分驚訝:「宗澤,你該不會今天下午沒去接你二哥吧。」
「就親一會兒。」轉身就是他的床,他壓著她道:「我保證,絕對不碰腰部以下!」
韋開嫻露出一個輕視的笑臉,用一種你們這是在扮家家酒的神情看著他們,「好吧,那我現在是來接你去吃飯的,你是單獨跟我去,還是帶著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去。」
「沒有,以前我只想著要喜歡你。」
不敢想象薛澀琪此刻是真的動情了,還是一時心血來潮,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回應她,說了句對不起,連忙騎著小綿羊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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