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轉，養父站在我面前，手裡拿著我捅死他的那把小飛刀，他慢慢抓起我的手，又捅了他一次，手裡傳回來的那種刀尖入肉的回憶感，異常清晰。

「怎麼問？」我問。

「明天見。」電話那邊傳來嘩啦啦的尿聲，掛了。

「我是蕭峯，張璇把你號碼……」

我晃了晃腦袋再看，這回變成人了。

感覺這話這麼耳熟呢？

撈到一條大魚，不錯。

「果然如此……」我自言自語。

「對。」

「知道那你說啊……」我無奈。

「局座，您來了。」兩位審訊的同志起身。

「不妥吧！」另一個同志說。

「不過，這倒是個好的開始。」張璇說完，掛了電話。

「無所謂的啦，早抓晚抓而已！」宋歆芸滿不在乎地說。

「額……你不在乎？」我腦抽地問了一句。

「嘿，怎麼了？」我拍了拍他的臉，沒反應。

算我欠她一次得了，以後找機會把這個面子還給她。

「是。」

「實不相瞞，宋小姐，我和歐陽家族結了仇，我想動歐陽天亮……」

「吃什麼？」我問。

工作？夜場工作？張璇不是說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么！

「經商。」

「嗯。」我點頭，跟著他倆出了審訊室，來到隔壁一個比較暗的房間，進來，我一眼就看見牆上凸出來的一個拳頭印，就是剛才我打的那面牆的另一邊。

「是。」

「局座的實力，太驚人了……」審訊同志看著拳頭印讚歎，「您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自己摘下耳機的人，而且沒到二十秒就摘了下來，可見您的意志力遠非常人能比！」

「不需要，謝謝。」我堅決地說。

「宋小姐，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們要動歐陽家族的具體時間。」

「和*圖*書不會很高，要不……局座您試試？」

但潛台詞是，如果你們晚些時候動手，那我暫時也不會動歐陽天亮，她應該聽得懂我的意思吧。

真有這麼厲害，他到這裏應該還沒到二十分鐘。

趁著還未忘記，我給那個宋歆芸打過去電話，用的是自己手機。

「知己知彼，免得做不必要的準備，你們宋家要是最近幾天就動手的話，我就不用防範他們了。」我實話實說。

「喂，你誰啊？」對方不客氣地問，還嘶了一口，貌似在抽煙。

「切！早知道你這幅德行……不過我告訴你，這美女是我最好的閨蜜，你可不能泡她！我倒是無所謂，反正你老婆已經那麼多了，關鍵人家是大戶家的小姐，可受不了你三妻四妾的！」

沒錯，我記得林老三說過，我生母就叫鄭婉如，當然，也可能是鄭宛如，或者是鄭婉茹。

「喂喂？」我習慣性地試了試麥，KTV里唱歌留下的習慣，聽得見。

「啊，張璇她凱子啊，怎麼，找我啥事？」

「知道。」鄭緯國說。

我轉頭看那兩個同志，怎麼是兩隻獃滯的雞？

尼瑪！我怎麼就是凱子了！

噢，我很快明白，她姓宋，大戶人家的小姐，可能跟要搞歐陽家族的宋家有關。

「……好，請你吃五塊，不，七塊錢的！」我開玩笑道。

「我不是怕他們報復。」我正色道，「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您沒事吧？」

「你和鄭婉如什麼關係？」我又問。

「那是我爺爺的事，你問這個幹嘛？」宋歆芸謹慎起來。

「那你知不知道蘭陵蕭家？」我又問。

「多大歲數？」我問。

「噪音能摧毀人的意志，分貝數很高hetubook.com.com嗎？」我疑惑地問，聯想到了對付黑煞的那個噪音發生器，那東西別說摧毀人的意志了，長時間聽，就連大腦、心臟等器官都受不了，那不相當於刑訊逼供了么！

「二十二歲。」

「局座。」其中一個同志指著耳麥得意地說，「裏面放的不是音樂，而是能摧毀人意志的不和諧噪音。」

「鄭緯國。」光頭一點表情都沒有，看著屏幕，木然回答。

「局、局座……」

「是。」

我笑了笑，關我意志力屁事，是那些長生訣小蛇受不了煎熬，自主爆發了。

「姐弟。」

「局座！」警衛提槍敬禮。

「海峽，蓮花縣。」

對啊，我找她啥事來著？張璇給我她閨蜜號碼幹嘛？

「局座。」另一個人說，「現在可以向鄭先生問話了，要不您直接問？」

畫面再轉，張璇出現在我面前，肚子上纏著繃帶，腿上打著石膏，一個聲音混雜在音樂中傳入腦際：「我可是你的殺父仇人吶，你卻喜歡我，還利用我幫你做事，可真不要臉！你養父啊，二十多年算是白養活你了。」

「這麼年輕啊！」審訊同志驚訝道，我回頭，做了個噓的手勢，他馬上閉嘴。

坐在椅子上，另一位同志幫我打開麥克風，前面有個監視器，正面對著另一個房間的鄭緯國。

她爺爺？難道這個宋歆芸，就是當朝宋首長的孫女？

「你這是在求我及早動手咯？」看來她並未聽懂。

「叔侄。」

但這些音符卻又勾引著你繼續聽，摘不掉耳機，漸漸的，我已經不在乎音符，而是被詭異音樂影響了情緒，說不上是怎麼回事，不是煩躁，也不是頹廢，就像是有一種負能量灌入到了身體里，想哭，哭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出來，想自殺，下不去手，不好，出現幻像了！

「是個美女喲！」張璇嬌笑。

「聽說你們西城的馬家店涼皮很好吃！」

約莫半分鐘后，她打了回來，歸屬地是小連市，本省第二大城市。

「天機宮……現任宮主是誰？」我再次發問。

我起身來到歐陽蘭蘭辦公室門口，推開門，她正盯著屏幕，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所有認真工作的女人都很好看。

「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我笑道。

「恢復的挺好……哎哎？你這是在關心我！是不是！是不是！」張璇喜不自禁地逼問。

「怎麼把他弄醒？」我擋著話筒，轉回頭問審訊員，「他可能是我親生舅舅。」

「喂！」電話那邊很是嘈雜，應該是夜場，「誰啊！我工作呢！」

「嗯？」我聯想到了張璇的逼供水，龍組沒那玩意，是不是用這種方式代替的？

「她是你侄女？親的嘛？」我有點驚訝。

「……那你給我吧。」

「不用。」我用手擋著話筒，「後面我問的內容，還有他回答的，別說出去就行了，我相信你們。」

「咱們得去隔壁，讓犯人單獨在這個房間里，然後用大喇叭問。」同志指了指牆角天花板的一個擴音器。

「呵呵，怕動了歐陽天亮，遭到歐陽家族報復，是吧？」宋歆芸不屑地笑了笑。

「好啊，正好我明天去西城辦事，你請我吃飯吧。」

「啊！」我暴喝一聲，猛地摘掉耳麥，感覺渾身毛孔在向外噴火，那些小蛇跟放在鍋里煮似得，在我體內到處亂竄！

「局座，我倆……要不要出去？」一個審訊同志問。

我還禮，讓他打開門，進去，又穿過一道走廊，再進一道和圖書門，這才來到真正的審訊室。

「幹什麼的？」

「不，就是想知道你們的具體時間。」我也懶得解釋。

林嵐站在了我面前，身邊還站著另一個男人，她們正在接吻！男人親吻林嵐的時候，側臉挑釁地看著我，林嵐目無表情地撇了我一眼，繼續和男人深吻。

「我要是在乎，還不得被那幫小婊砸給氣死啊！哼，到底要不要她電話！」張璇怒道。

我沒有羞愧，只是感到絕望。

「你和她什麼關係？」我又問。

拳頭像是打在橡皮泥里一樣，深深陷進了牆體中，一股強大的力道從牆體里反彈回來，沖得我腦袋激靈的一下，我將拳頭拔出，還好，五根手指活動自如，沒有骨折，牆上卻留下了一個深達十厘米的拳頭印記。

「噢……是嗎？」我動了心思。

「行啊，這是你電話吧，明天到了我找你，正好看看林……張璇的眼光到底怎麼樣！」

我有點欣喜，但又有點難受，欣喜的是，明天就可以徹底搞定歐陽家族的事，再無後顧之憂；難受的是，我這麼利用張璇，是不是有點不太仗義？

「她叫宋歆芸，電話號碼1390411XXXX，直接說你名字就行，她知道你，你倆嘮吧，我得睡覺了，明天還得去醫院拆線呢！」

我沒有驚悚，只是感到絕望。

「誰？你等會啊，我去廁所打給你！」她給掛了。

「哪兒的人？」我又問。

我猛地將耳麥摔在地上，仍然不解氣，又對著審訊室的銅牆鐵壁給了一拳！

轟！

「沒事，我試試。」我摘下了鄭緯國的耳機，他木然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方。

「巧了，就在明天白天，會趁著老歐陽開會的時候，把他抓起來，這可是核心機密，你要是敢泄和圖書漏出去，後果自負。」宋歆芸說。

我扣上耳機，立即有一串奇怪的音符傳進耳朵里，一開始聽起來還有點音樂的味道，但是越聽越不對勁，確實如那位同志所說，每個音符都非常的不和諧，聽進耳朵里，跟看到密集恐懼症圖片似得，特別難受。

「女的？」

「我、我就隨口一問。」我趕緊辯解。

我沒有憤怒，只是感到絕望。

「我叫蕭峯。」

「沒事，你們繼續審訊。」我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準備離開審訊室。

「嗯，明天見。」

「你傷怎麼樣了？」我心虛地問，畢竟她是因為我受的傷。

「知道。」

「嫁到蘭陵蕭家的鄭姓女子，你可知道姓名？」

「姐弟，親姐弟？」我驚訝道。

「我不是讓你們審訊他么，咋還聽上音樂了呢？」我背著手笑問。

「多謝局座！」倆人喜不自禁，肯定是因為本局座拿他們不當外人。

鄭緯國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扣著手銬，腳下帶著腳鏈，大光頭上戴著一個大耳麥，正緊閉雙眼，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這就是長生訣的潛在力量么，感覺還蠻厲害的！

「鄭嫣棋。」

「嘴硬！不怕報復，那你問我那事兒幹嘛？」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貌似電影里壞人審訊好人，都是這麼審問的。

我默默將她的手機放在桌上，退出房間，來到一樓，穿過走廊再往下走，到達地下室，也就是龍組局審訊室，大鐵門前有持槍警衛站崗。

「……你們不用提前動手，真的。」她不理解我的話，我卻能聽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賣張璇個面子，幫我一把。

「鄭婉如。」

「你是不是天機宮的人？」我指了指旁邊的錄音機，示意不要錄音，審訊同志直接把插頭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