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吳老師又拿起一顆鋼珠，拇指和食指捏住，給我展示，「要來了噢！」
「你不想教教我功夫么？」我不甘心地問，才見沒到一分鐘就走啊。
「……沒事，多謝吳老師。」我苦笑。
我點頭，視野那麼大，怎麼可能只看鋼珠，不過既然他這麼說，還是試試吧！
「嗯。」我硬了一聲，啊呸，是應了一聲，嗯，其實之前那個字眼也沒錯，不過她怎麼老是問這句話，本來是沒想的，但是她老是問，老是問，我就慢慢開始想了。
嗖，噗！
「小夥子不錯嘛，進步很快！」吳老師撩起門帘進來，手裡抱著一個藍色的塑料大桶，裏面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看起來沉甸甸的。
「剛才看見了么？」
這給那四條小蛇忙的，都快累吐了，我勉力死撐，之所以沒有放棄，是因為我確實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越來越狹窄，以吳老師為中心的場景看得越來越清晰，也就是說，眼力是在進步的！
但我沒跟吳老師說，保持這種專註的狀態，繼續讓他丟我！
張璇低頭看了看，可能是感覺到了，身子向後分開，皺眉：「你還是好好練功吧，我不打擾了，阿瑤在哪兒？我去找她。」
胡亂想著，張璇已經走近擂台，雙腿微彎，乾淨利落地跳了上來。
我
www.hetubook.com.com又將它扶起，換了個方向，這次沒用拳頭，而是用手背甩出，撩向它的腦袋，咣，照樣扎進地板，再來，用腳踢，還是一樣，信心建立起來，就很難崩塌。
「不是讓你別來嘛！」我走到拳擊台角落，扶著邊繩喘氣。
我點頭，說的也對，剛才我是僥倖。
「吳老師。」我趕緊起身，跳下擂台，扔掉煙頭碾滅，「是您指導的好！」
「噢。」我跑到牆邊，剛轉過身來，就見吳老師手一甩，我完全是下意識地側身躲避，噗，轉身看，鋼珠只剩下半個，另一半鑽進了牆裡！那可是混凝土牆，子彈也就能打個兩厘米的小洞而已，吳老師用手就能丟出這種效果，那是得大的勁兒！
沒多一會兒，拳台上就出現十個洞，沒法再打了，感覺腳下顫巍巍的，再打的話，很可能，我和拳靶會塌陷到擂台下面去。
「沒……」
直到腳下被我摳出來的鋼珠能有上百顆的時候，終於，吳老師再次丟來，我看見了，雖然只有一抹銀光，雖然還是沒躲開，但我肯定看見了，鋼珠奔著我的右側肋下飛來！
「哎哎，臟，都是汗！」我趕緊推開她，要不是自己一身臭汗，早過去抱她了。
我重複著受鋼彈、摳鋼
和_圖_書彈的動作，自己面對攻擊的視野越來越狹窄，不知過了多久，我已經看不見吳老師的臉和他腳下的藍桶，只能看見他不斷揮舞過來的手，以及從他手中射出來的鋼珠，而且，我甚至覺得已經有可能躲得開，不是鋼珠襲來的速度越來越慢，而是我的眼睛越來越快！
下一次，還是看見一道銀光，又射過來十幾顆鋼珠后，射過來的就不只是銀光，而是一個小亮點，而我的視野，也集中在了吳老師身邊方圓五米內的範圍內，跟用望遠鏡看著他似得，很近，近到他手指背面的汗毛根根可見，又很遠，遠到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點，並未讓我感受到威脅！
「哎喲？你能看見？」吳老師驚訝地問。
「站好。」吳老師嚴肅地說，「你不能沒有看見就亂躲啊，我要是同時射出五顆珠子，你還怎麼躲？」
「再來，看見了才能躲噢，雙眼！」吳老師彎曲二指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專註，集中所有的精神力，只看鋼珠，其他的東西不要看！」
不過她以這張臉坐飛機過來，倒是省去很多麻煩，應該很少有人看過張璇的真容，她的公開身份是我在省城見到她的那個樣子，星皇娛樂的張總，估計今次來用的身份也不是什麼「張璇」，所以當局並ｈeｔubｏoｋ.coｍ•ｃoｍ不會發現是她——這麼重要的人物，當局肯定會在海關、機場針對張璇進行嚴防死守。
張璇沒說話，只是挑起眉毛，得意笑了笑，背著手，踮著腳向這邊走來，她今天穿的很隨意，帶卡通圖案的白T恤，緊緻地包著兩個饅頭，下身是條鉛筆牛仔褲，腳下一雙小白鞋，難得的是，她今天既沒帶臉譜也沒帶人皮面具，而是以本尊示人，美的太不像話了！
繼續練，吳老師說得把拳靶擊倒十次了再叫他。
「看見了沒？」
我搖頭，看見個屁！
「有多想？」張璇仰頭看我，眨了眨好看的大眼睛。
「我就喜歡你的一身汗味，多爺們啊！」張璇又湊過來，站在我腳尖前，用手環著我的腰，肚臍以下的部位緊緊貼在一起，慢慢摩，「老公，想我了沒？」
「我可不會教徒弟，這麼重要的使命，還是交給吳老師吧，他是正規武術學校出來的呢，再見啦！」張璇彎腰鑽下擂台，一步三回頭，兩步一招手地離開了羽毛球館。
「是啊，跟高手比是差了些，但對於你這個白丁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加油哦！」張璇伸出小拳頭揮了揮，突然毫無徵兆地撲上來，抱著我脖子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我長舒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汗，坐在擂台邊緣，從口袋裡掏出被汗水https://m.hetubook.com.com浸濕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不錯，不錯。」張璇蹲下去，看了看被我打倒的人形拳靶，讚歎道。
我將拳靶的腦袋從木板里拔|出|來，扶穩，這次沒有先讓它擺起來，我準備直接將其擊倒，信心，信心，信心，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還是他媽的看不見！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林瑤受傷的事情告訴她，到底還是沒說，張璇的火爆脾氣，知道林瑤被龍組的人打成重傷，肯定會立即去復讎，連我都拉不住，但是林瑤或許可以Hold住她，我便把曲染家的地址給了張璇。
「第一步，手快，你算是練成了，咱們來練眼快！」吳老師從桶里捏出一顆鋼珠，放在手心裏掂了掂，看向大概十米外的體育館的牆，「你站到那邊去。」
「還差得遠，吳老師說這隻是第一層境界。」我說。
我搖頭，看見個毛，我只看見他手動了！
轟！直拳刺出，拳靶猛然後倒，咣，果然沒再起身。
我悵然了好久才緩過來，雖然嘴裏不讓她過來，但是她來了之後，我的心裏確實踏實不少，論武功、謀略、作戰經驗，張璇都遠在我之上，有她相助，我和林瑤成功逃到港島的概率將會大增，但前提是，我得趕緊把自己變成高手！
「那再來！人體的極限，都是逼出來的！」吳老師從藍https://www.hetubook.com.com桶里抓出一把鋼珠在左手，右手捻起一顆，丟了過來，嗖！
但我並未躲閃，繼續保持專註，最後，視野里吳老師的手也不見了，只剩下一顆顆襲來的鋼珠，鋼珠一出發，便能計算出它的落點在我身上的哪裡，實驗了三次，都準確無誤，第四次的時候，鋼珠射向我心口正下方，我側身一步，尼瑪，感覺自己的身體移動速度好慢，但還是堪堪躲開，鋼珠擦著我的衣服，鑽入身後的牆內！
嗖！
「早點回來噢。」張璇戀戀不捨地跟我分開手，小貓般揮了揮爪子，「拜拜。」
「你可別怪我。」吳老師聳了聳肩，攤開手，「這是你家張總的意思，她本來讓我用槍打你的，但我覺得那樣太殘忍了！」
「……總之很想就是了。」我承認自己有點詞窮，每次見到她的前三分鐘，自己都會變得智商低下，俗稱智障。
吳老師走過來，將藍色塑料桶墩在地上，羽毛球館的地板隨之一顫，我低頭看，裏面儘是亮光光的小鋼珠，每個大概小手指甲那麼大，這一桶怎麼也有上千顆，做什麼用，讓我吃掉嗎？又不是金剛大力丸。
我倒是聽見聲音了，但依舊沒能看見來襲的鋼珠，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低頭看，衣服上有個洞，我把手指伸進去，將鋼珠摳出來丟在地上，對吳老師呲牙咧嘴，這老師也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