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李方平還待要說點什麼，卻不防林錚打斷了他的話，林錚慢條斯理的道，「老李，馬行長也是身不由你，你就不要說了。」
馬春波尷尬的衝著李方平笑了笑，「李總，這是上面的意思……」
略一猶豫，安婷苦笑著點點頭，「林總，這是上面的意思……」
「我們聯創科技拿下了白俄羅斯的無線尋呼市場和有線電話網的升級與運營業務，」林錚隨口解釋了一句，「不過我們在無線尋呼業務這一塊沒什麼工作經驗，郵電局要是能夠為我們提供一些業務指導就最好了。」
「好，」李信傑也不推讓，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看了看飯桌上其他人的反應，又看看林錚的反應，徑自開口道，「怎麼，林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么？」
「李處長你至於這麼客氣？」林錚無奈的搖搖頭，這傢伙進來的還真是時候，可對方畢竟是進來敬酒的，自己也不好說什麼，擺擺手道，「敬酒就算了，一起坐下吃點。」
「謝謝林總理解。」馬春波苦笑著點點頭，可越是看著林錚的表情平靜，不知道為什麼，馬春波的心裏就越是打鼓，趕忙補充了一句，「林總，請您相信，這真不是我的意思。」
這事兒是他一手操持的，原本說的好好地是10%，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多出來了2個點，李方平不跳腳才怪：老闆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我從中中飽私囊了？他必須在第一時和圖書間跳出來撇清自己。
市一級郵電局的自主能力非常強，對上，他們可以對上一級郵電局的指示不當一回事，對下，他們對區縣郵電局有著非常強大的管控能力，儼然是獨立小王國，這一點是銀行系統沒法相比的，這也是他們敢提出這種方案的底氣。
「要敬也應該是我去敬你……」
「我知道，12%啊……」林錚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扭頭看向安婷、于濤幾個人，「幾位，你們的條件呢？也跟著漲了嗎？」
那就是沒有讓自己摻合進來的意思了？李信傑也是人精，聽林錚這麼說，笑著點點頭，埋怨道，「林總你也是，有這麼多關係不用，幹嘛用地方上的？」
「哦，這幾位是？」李信傑的目光這才落在林錚身後的幾個人身上。
還沒等林錚說話，李方平就跳了起來，指著馬春波的鼻子開罵了，「老馬，不是吧，咱們不是說好了10%的么？說得好好的，怎麼你們又變卦？」
「沒什麼大事，銀行的胃口有點大，」林錚隨意的道，「一點小事，好解決。」
可以提供一些電信業務方面的支持？姜維國的這番話讓林錚大為心動，想了想，林錚向姜維國問道，「姜局長，郵電局能去外國為我們提供一些無線尋呼業務方面的指導工作嗎？」
不愧是市郵電局的老大，姜維國連個磕絆都沒打，「這個好說，不過可能需要林總承擔一些費用。」
「我們郵電和圖書局沒法和四大國有銀行比，一年最多只能拿出2個億來，」姜維國欠了欠身，「我們只希望林總能一碗水端平就行，不強求要求多少，不過我們可以在郵政和電信業務方面給與聯創科技一些支持。」
「於行長、王行長、安行長，你們三位的意思呢，是不是也和馬行長一樣？」林錚扭過頭來，向于濤、王二江和安婷問道，語氣也很溫和，可林錚的這話一出口，三人頓時覺得房間內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好幾度。
「林總，這位是……」一直到李信傑走了，馬春波才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向林錚問到。
「哦，這是郵電部的一個處長。」林錚隨口道，見馬春波的眼睛還在直勾勾的望著李信傑的背影，林錚笑問道，「要不要我給馬行長介紹一下？」
「於行長、王行長，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也是這個意思，沒錯吧？」不等安婷說完，林錚點上一根煙，笑眯眯的向于濤和王二江問道。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了，」林錚直接打斷安婷的話，看她還要說，林錚乾脆的道，「你們建行的意思和工行差不多，是這樣吧？」
「啊？不不不。」馬春波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就是一個哆嗦，看向林錚的目光早已經變了：俗話說得好，上面部委里下來條狗，都比地方上的局長牛逼，一條狗都是如此，何況是一個處長？林錚對上一個在中央部委裏面工作的處長都如此底氣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足，這傢伙手裡到底還藏著多少底牌啊？
「林總，我們信用社每年最多只能拿出一個億來，這一個億，您看著給就成，我相信您也不會虧待了我們。」劉熙趕忙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安婷努力擠出一副笑容來，「林總，您也知道，省分行的指示我不敢不聽……」
在此之前馬春波心裏其實沒有什麼壓力，可剛剛親眼看到一個中央部委的處長都對林錚這麼客氣，此刻馬春波的心裏那真是一點底氣都沒有，不但沒有底氣，甚至還隱隱的有些後悔：12%，咱們6家就是72%，聯創科技就只剩下了26%，老大啊老大，您覺得林錚會答應？你看看你給我找了個什麼樣的活兒啊。
與沒什麼野心的信用社以及額外多了一塊紅利的郵電局相比，馬春波和于濤、王二江以及安婷這四位四大國有銀行的負責人的臉色不由得變了，四大國有銀行就是四大國有銀行，底氣那叫一個十足，哪怕明知道自己不過是搭著林錚的順風車賺一筆，可誰也不嫌錢多不是？但是現在，事情似乎有些麻煩了。
信用社的情況相對特殊，對於信用社來說，他們能夠拿出一個億來已經很不簡單了，林錚點點頭，「劉行長放心。」
……
「幫同學的忙、順便出來吃頓飯不是很正常的么？」林錚笑嘻嘻的打斷了李信傑的話，「這不，我也來吃飯了。」
雖然他和林錚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客氣，ｈeｔubｏｏｋ.cｏm•com但馬春波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這人在看向自己的時候，壓根就沒把自己當成一回事，若是不知道這位的來頭不簡單，自己也當真是在這個官場裏面混了這麼多年。
「林總，我把這個情況向省里彙報了，省分行的領導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向你們聯創科技提供三年總計12個億的專項貸款，每年4個億，一年一簽，利率要隨行就市，不過可以通過其他方式調整一下，我們可以做到6%左右的年息，唯一的要求是我們工行系統要12%。」簡單的墊了墊肚子之後，馬春波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一年一簽的道理當然很簡單，一年4個億，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如果一下子簽訂一個3年12個億的貸款，很多環節都沒法交待。
聽林錚話裏面沒有揶揄自己的意思，李信傑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扭頭看了那個已經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的女人一眼，呵呵笑了兩聲，低聲道，「我的一個同學，有點事找我幫忙，非得請我吃頓飯，我也是怕家裡那位知道了麻煩……」
「你？求著他們貸款？」李信傑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失笑的搖搖頭，「林總，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別人貸款是難事，對你來說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不過林錚如此說，他也不欲多說什麼，笑著向林錚問道，「林總在哪個包廂？待會兒我可得過去敬你一杯。」
「林總，實在是對不住，剛才遇到了幾位領導，沒辦法，進去敬了幾杯酒，」沒m.hetubook.com.com等於濤把話說完，李信傑已經推開門，笑眯眯的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飛天茅台的酒瓶子，「我只是向林總賠罪來了。」
「我們市幾家銀行的老大，正求著幾位老大高高手放我一馬呢。」
不止是馬春波心裏有這個年頭，其他的那幾位心裏也無一不是如同開了鍋。
能讓中央部委里的實權幹部發話說幫忙，李信傑這番話裏面的分量可真的是太重了，聽到李信傑的這番話，原本心裏就已經懊惱不已的馬春波、于濤、王二江和安婷四個人，現在心中是愈發的後悔了：省分行的那些傢伙，腦子裡塞的都是豬屎嗎？
一句話，只要給錢，這事兒就好辦。不過在林錚看來，能給錢就辦事這就是好人，點點頭，「那就麻煩了……回頭我們再商量。」
有了親眼看到的這一幕，如果說之前林錚說到長城飯店來向大家賠禮道歉的時候大家心裏還挺坦然的話，那麼此刻，這幾位心裏對林錚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小覷之意：這混蛋，隱藏的太深了！
「好說。」姜維國笑眯眯的點點頭，無線尋呼這種事兒，根本不用派什麼重量級的人物，自然也就不用擔心下面的人有什麼抵觸情緒，正好相反，能夠有個出國賺錢的機會，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搶破頭。
「去國外？」姜維國不由得一愣，聯創科技的業務範圍連國外都有了嗎？
雖然林錚對這位老兄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可這傢伙身上的那股子官威是騙不了人的，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