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領導們肯定有自己的考慮。」徐子榮道，這倒不是說假話，他是真的不知道。
徐子榮便點點頭：「一個星期是吧，正好，單位上沒什麼大事，我一定過去。」
「既然兩位都知道，那我就不賣關子了，」楊愷微微一頓，忽然開口向林錚、譚娜兩人問道：「我們願意支持聯創科技獲得海岱省內稀土礦的開採權，作為回報，我們希望聯創科技接手江北機械廠，同時每年接收最少2000名退伍士兵，怎麼樣？」
因為和江北機械廠、也就是江北奧拓建立起了合作關係，對於江北機械廠的情況林錚還是很了解的，從1992年底開始，按照兵器工業總公司的統一部署他們轉產奧拓汽車。按說兵器工業總公司的計劃是很美好的，四家奧拓統一組裝一款車型，由長安統一供應覆蓋件，零部件在軍方系統內統一配套，這樣一來就能夠迅速形成大批量生產的能力，總體上解決兵器工業總公司系統的「軍轉民」問題。
儘管在來之前兩人已經做出了各種假設，但楊愷的話還是大大出乎了林錚和譚娜兩人的預料，聯創科技想要獲得海岱省內稀土礦的開採權，就必須要每年接收2000名退伍士兵和江北機械廠？軍方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到這，徐子榮扭頭看著林錚，目光中滿是欣賞：「你就是小林吧，我聽說過你，你和小娜的那個公司對退伍軍人的安hetubook.com.com置工作十分支持，領導們可是好幾次都在會上提到過你們公司的名字了……嗯，小娜叫我一聲徐叔叔，你也叫我叔叔吧，以後來京城不用客氣，就直接來家裡玩。」
心中不由得一動，軍方最重視自己的地方不就是自己對軍隊建設工作的支持么？如果自己能夠找到一個除了快遞之外同樣可以大量的安置退伍軍人的行當，那麼……
退伍軍人的工作安置問題一直都是個老大難問題，但偏偏這又是一個絕對不能忽視的問題，現在國有企業不景氣，地方政府也有自己的難處：雖然偶爾也有那麼幾個崗位，但這幾個崗位用來安置自己的關係戶都還不夠用呢，哪裡有這麼多的空閑崗位來安置這些退伍士兵？地方上不願接受，軍隊也無可奈何，畢竟，只要脫下了這身軍裝就再是軍人了。
「倒是有所耳聞。」林錚點頭道，心裏卻是越發的狐疑了，他楊愷東拉西扯的，到底是想要說什麼？
看著震驚下巴都要掉在地上林錚和譚娜兩人，楊愷心中也很是不好意思。
這個疑惑，一直等林錚見到綜合計劃司副司長楊愷的時候才被解開。
「哦？」徐子榮驚訝的看了林錚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小林你有這個想法是最好不過了，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好辦法，一會兒不妨和領導們說一說，只要確實切實可行，軍隊一定全力支持你。」
聯創科和*圖*書技不是想要承包稀土礦么，咱們大方點兒，直接支持他們將整個海岱省的稀土資源都承包下來，正好，他們聯創科技不是和江北機械廠和聯創科技有簽訂的動力總成供應合同么，不用這麼麻煩了，咱們直接將江北機械廠賣給他們！
楊愷將軍很熱情，在林錚看開熱情的甚至有些過分了，上來先就聯創科技對退伍軍人的工作安置問題表示了感謝，一番寒暄之後這才向林錚問道：「林錚同志，譚娜同志，聽說你們公司和美國福特汽車正在合作研發一款汽車，使用的還是兵器工業總公司旗下的江北機械廠提供的發動機變速箱動力總成？」
這就是……可以交換的？林錚聽的好懸沒叫出聲來：徐子榮透露給自己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這句不起眼的話價值難以衡量，根本就是有錢都換不來的，忙向徐子榮致謝道：「謝謝徐叔叔的指點，對了，稀土不是應該歸政府部門管的么，怎麼是咱們科工委和我說這個事？」
「還有一個星期。」
可問題在於，軍人退伍后的工作安置問題直接影響著軍隊戰鬥力，不說那些為國為民的偉光正的話，很多人、甚至可以說是超過一半的年輕人選擇當兵，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的將來找一個鐵飯碗，現在當兵捧不上鐵飯碗了誰還願意當兵？隨著退伍軍人的工作安置問題越來越嚴重，軍方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現在冒出來一個這麼支持軍隊建設的httｐs://m.hｅｔｕｂook•com•ｃom企業，軍方大佬在開會的時候提及幾次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打量著譚娜送到自己手中的請柬，徐子榮笑的十分開心，他和譚信傑的關係不錯，如今好朋友的女兒結婚，他心情自然十分高興，連連點頭道：「哈哈哈……是徐叔叔的錯，冤枉你爸爸了，算你爸爸有良心，當年我們可是說過的，不管是誰，將來孩子們結婚的時候只要能抽出時間來的，一定要聚一起好好喝一杯。」
說到這，徐子榮微微一頓，道：「不過丫頭你可是猜錯嘍，這次你結婚，只要不是趕上單位的大會，叔叔我說什麼也得過去……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但是賣給誰也是有講究的，畢竟這事兒沒有通知江北機械廠，不是那麼地道，領導們心裏多少也有點不好意思，想著給江北機械廠找個好點的婆家，你還別說，這事兒就怕琢磨，這一琢磨還真被軍方的領導們想到了一個冤大頭：聯創科技啊！
林錚很快意識到哪裡不對了，後世的時候那塊牌子是值錢，可現在還沒到96年啊，在國外汽車企業還沒有大舉進軍國內、民營資本還不夠強大的現在，這塊牌子根本就不值什麼錢……兵器工業總公司單單奧拓就四塊牌子，還差這一塊嗎？
軍方支持聯創科技的前提，就是要聯創科技接收江北機械廠和每年最少1000名退伍軍人，什麼？2000人，那當然是給聯創科技留了討價還價的餘地的，至和圖書於聯創科技與福特汽車合作的SMART CITY項目，誰也沒認為聯創科技能成功，開什麼玩笑，你們一家私人企業，做買賣玩的過美國人？
「這就好說了，」楊愷笑眯眯的點點頭，忽然莫名其妙的向林錚和譚娜問道：「兩位，雖然稀土資源是歸地方政府管理的，但因為稀土資源的特殊性，軍方在稀土礦方面很有些影響力，這一點你們知道吧？」
原來如此！林錚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徐子榮看向自己的目光那麼和善，敢情是因為自己支持退伍軍人工作的原因。
於是乎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甚至都沒有徵求一下江北機械廠的意思：領導幫你們解決問題你們還不滿意？改革嘛，總是會有點陣痛的，你們要體諒領導們的難處。
林錚和譚娜的嘴巴齊齊的張的老大！
怎麼忽然之間提到了這個？雖然不知道楊愷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葯，但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林錚和譚娜交換了一下眼神，一起點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
忙道：「徐叔叔您千萬別這麼說，我雖然沒當過兵，卻也知道這些士兵將自己最好的年華奉獻給了國家的國防建設，對這些人，我心裏一直都是很欽佩的，能夠為他們做些什麼一直都是我和譚娜的心愿，說起來我們現在做的好遠遠不夠，實在是慚愧，這段時間我還在琢磨是否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安置一下退伍的士兵呢。」
被江北機械廠給纏的受不了了的軍方大佬終於不耐煩了：
和圖書既然江北機械廠這麼不景氣，賣一台虧一台，那就整個企業都賣了吧，反正這些年咱們軍方體系內的非軍事裝備企業也賣了不少了。
化緣，說得好聽，可整個軍工體系的企業全都不景氣，國家撥給的軍費也嚴重不足，僅有的那點錢連軍隊自己都不用呢，何況是兵器工業總公司下屬的一個小公司？這壓根就是小妾生的好不好？
此外還有一個問題是供貨半徑太大，單台成本降不下來，江北每造1輛車就虧1萬元，從投產到現在，江北機械廠總計生產了不到4000台奧拓轎車，而且現在已經陷入了事實的停產，工廠連工資都已經發不出來，但即便是如此，軍方也不至於決定將江北機械廠給賣掉了吧？那個轎車生產的「許可證」可值老鼻子錢了呢，後世的那些有錢多的恨不得當柴火燒的民營企業，拿幾十個億也拿不下來這塊牌子啊，呃……似乎哪裡不對……
他也無奈，江北機械廠造車的這3年，不僅沒有賺到錢，反而負債纍纍、瀕臨破產，為了發工資，江北機械廠的廠長和書記這段時間一直在首都化緣。
……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事情的發展並不按照兵器工業總公司的設想走，零部件供應的「近親繁殖」，自然不可能做到「優生優育」，沒有市場競爭壓力的那些零部件企業生產出來的產品不但質量差，價格也高的離譜。而長安憑白無故多了3個競爭者，在供應覆蓋件自然也不會那麼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