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天下篇 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
第一三九章 執手相偕老

言罷,敬之忽然伸手牽住了渺渺玉手,緊緊握在掌中,口裡喊著:「一!」
慕容敬之臉色一黑,心道:「好話未見多說,沒用的話說得可真不少。」口中卻道:「就算反應不大了,也還是很難受的。」
而那人總能看破她心中所思,便只在耳邊輕輕言道:「你放心,你我之間,定是天長地久的。」
凌佐寒一走,慕容敬之身上的氣勢卻立時撤了下去,臉上也浮起了微笑,整個房間亦為之一暖。他掩上房門,聲音柔軟地言道:「我哪裡做什麼了,沒多大點事,下了點葯,就是癥狀看上去凶了些,其實根本不礙事的。嚇嚇她,教她胡說八道!」
頭一個……么。渺渺的心裏一漾,竟生出了一種不可告人的歡喜。可她還未反應過來,便聽那糾纏在身上的男人口裡念著「三」,低頭送上門來,用熱辣的吻封住了她的雙唇。
渺渺不知怎麼,糊裡糊塗地就給他收入了懷中,被他按著後頸,將臉按在裸|露的肌膚上。非常熟悉的感覺,被東皇太一的氣場籠罩的感覺,令人不自覺地沉迷眷戀。敬之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說道:「給你只屬於你的東西。我的身,我的氣,我的血肉,現在是這世上唯一的一具,可是續命補益的聖品。他人近不得,只有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想,大可飲我之血,食我之肉,我以此身向你宣誓不二。」
便有詩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陸渺渺的心裏沒的一窒。
陸渺渺冷笑道:「哥哥是說了,他說你那毛病,在認識劉瑾之前就和-圖-書好了!」
心神恍惚之間,身邊的男子卻忽然坐直了,輕輕地嘆了口氣,望著她,面上神色似是大有深意,手上也不閑著,徑自寬衣解帶起來。
渺渺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這是頭一回,離得這麼近,看他這付模樣。原來那皮膚肌體,是如此溫潤又有力,像一隻無形的手,吸引得人想要靠近。渺渺向後縮了縮,柳眉微蹙,言道:「這是做甚?賣肉?」
渺渺心中一動,是那青色蓮花烙印,春宮圖上,確實未曾描繪。劉瑾對他心儀至此,繪的圖也是細緻入微,若當真曾經看過,焉有不繪上的道理?
慕容敬之笑道:「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可不容易的。現在的我,只心甘情願地留下兩個痕迹,背後的那個,記著過去,現在的這個,是給你的。這個是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記,是我只歸屬於你的明證,不好么?」
渺渺氣呼呼地言道:「別裝了,動手動腳的,分明就是一個色鬼,還不知那時都做了些什麼!」
「你做什麼?」渺渺嗔道,「好難看的。」
慕容敬之唇角一勾,眼神一魅,體內天族氣血流溢,送來說不出的暖意,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正是。」
忘情繾綣了許久,敬之才戀戀不捨地放開了她。渺渺定下神來,卻忽地嚇了一跳,只見他肩上給自己咬傷的地方,鮮血仍在不停地往外冒,染紅了雪白的衣衫。仔細一看,卻是他刻意控住了氣血,不讓這一處的肌膚愈合。敬之拿了一瓶黑色的藥粉,撒在傷處,放開氣血,傷口這才瞬間合上了,只在那傷處www.hetubook.com.com,留下了幾點青色的齒痕。
一回比一回甜美誘人。這個「三」持續的時間長極了,那絕妙的男伶卻捨不得把戲往下演去。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戀戀不捨地離了她,溫柔的眼神似要將她看化了,卻忽然邪惡地一笑,口裡念了聲「四」,便猝不及防地將她打橫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是了,這些日子全陷在對他的思念里,跌落在他溫柔的陷阱里,竟忘了還有這一樁。
渺渺心中本就壓抑,這下正是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罵道:「慕容敬之,你做什麼!自己不乾不淨,背後下什麼黑手!」
見渺渺神色仍是不悅,敬之便道:「好了,你細想想那圖。夫君的身體,你是偷看過的,夫君後背的東西,那圖上可繪了?」
渺渺心中猛地一痛,那圖畫中不堪入目的景象又在眼前扭曲,令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聽凌佐寒言道:「我知道你對他動了真情,本不該在你面前說這個。可他們,曾經如此親密,他卻能下狠手殺了劉瑾。渺渺,我擔心你,我擔心你入了虎口,擔心你的安全。」
姑娘偎在男子懷中,久久靜默不語。男子低下頭來,溫柔地問道:「信了?」卻驚訝地發覺姑娘柔軟的嘴唇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裸|露的肩窩。
一絲絲的痛感,不知怎的讓心裏的火越燃越烈,教那男子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誰能想到他的小妖精竟也這麼瘋這麼壞?誰能想到被那女人吸食血液竟會是這種欲罷不能的感覺?這是,允了么!接受了么!待到那小女人鬆了口,和-圖-書仰起頭來挑釁地看著他,他便迫不及待地用狂熱堵住了那尚留著甘美味道的櫻唇,教會她這個時候,還得由男人來做主。
渺渺今日未曾服藥,怒火攻心之下,一雙碧綠的妖眸直視著敬之,分外勾魂奪魄。
凌佐寒也不再言語,從東皇太一身邊疾掠而出,轉眼便已不見。
渺渺氣得背過身去不看他,各種惱火的事攪在一起,亂了心神,便只冷冷地言道:「姐姐是關心我,你卻這樣報復她,可是給她的話戳中了痛處?你出去,我這會兒不願看到你,讓我一個人靜靜。」
陸渺渺柳眉微蹙,怔怔地望著她。
陸渺渺眼圈一紅,重又慢慢地偎進他的懷裡,盡情地感受他的氣息,享受他給予的溫暖。怎就能得了上天這般的眷顧,美好得令人心慌,貪婪到盼望天長地久。
敬之將她往榻上一拋,作勢便要撲去,嚇得她一個翻身,兔子般地縮到牆角。敬之笑嘻嘻地跟著爬上榻去,擠著她並肩坐了,問道:「不讓我做下去么,那你信不信了?」
佐寒切齒道:「劉瑾對他說,今夜,我要你好好地陪我!」
那令人反胃的春宮圖……可是確有其事?
渺渺心裏迷惑,卻聽他口中喊了「二」,自己眼前卻是一眩,身子一斜,已給他籠在了懷裡。
許是哥哥千羽斬釘截鐵的一句「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就固執地信了。而且,他少年時代,對於身體的接觸,是反感到變成了生理反應的,連哥哥碰他一下,都會吐。可是想想自打相識之後的事情,他幾時對親密接觸排斥過?抱也抱了,摸也和-圖-書摸了,抓住一切機會吃豆腐,昨夜,甚至還想……所以,那些嘔吐的反應,簡直就是矯情,明明只是個真色狼而已!
「你做什麼!」渺渺皺眉,用手將他向外推去。
渺渺驚得雙拳連連捶打他的胸膛,嬌呼道:「慕容敬之,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什麼都不知道,就莫在背後亂嚼舌頭!我看湘君那人妖里妖氣,也是個容易上當受騙的,小心將來也有人在背後嚼舌根!」
「我今日便對你說清楚,我與她之間,什麼都沒有,亦未曾動過心。只你,是我的頭一個。」
這般心神激蕩非同小可。那軟綿綿的觸感,微啟的紅唇,濕漉漉的火辣,貝齒輕輕的咬噬,哪一樣不讓人燃燒和瘋狂?肩窩裡忽然猛烈地一痛,卻是那女人真的狠了心,一口咬開皮膚,竟真的吸起血來。
還未等渺渺言語,卻聽門呀地一聲大開,來人也不敲門,便如此徑自推門走了進來,竟正是談話中的主角東皇太一。
凌佐寒心中一凜。這是赤果果的威脅啊,可是這男人,怕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呢。東皇太一毫無憐香惜玉的心思,對女人下手一樣狠辣,這傳說倒是一點不假。那麼他現在,是真的對峰哥下了手?
卻撼不動那男人分毫。敬之輕輕一笑,道:「叫我說跟她做過什麼,我說不出來,因為什麼都沒有。但是告訴你我和她之間沒有過什麼,卻是容易。不用說的,我這就一件一件做給你看。而且,所有這些,你都是我的頭一個。」
渺渺未言語,捏緊的心卻不知怎的往下一落。男子道:「你信與不信,事實都是如www.hetubook•com.com此。你若不信,我便想法子讓你信。」
慕容敬之一身戾氣,整間屋子都一下子冷了起來。凌佐寒身子不由一震,卻聽得他聲音冰冷地言道:「湘夫人,有這樣的閒情逸緻,不如快去擔心一下你家夫君。我看他方才很是不好,像是中了什麼毒了,你這會兒去,沒準還能見最後一面。對了,好心給你句勸,我瞧著那毒厲害得緊,這世上怕只有山鬼湊合能解一解。」
敬之卻沒有理會她,仍是一身威壓的氣勢,將凌佐寒的心壓得懸了起來,只感覺整個人都低落到了塵埃里。
陸渺渺心中大急,怒道:「你到底做什麼了?遲大哥他怎麼了!」
轉眼間,腰間飾帶已然解開,外袍鬆開來,他又伸手解了中衣,將左側內外衣衫往下一扯,露出了左面大半邊的臂膀和胸膛,向渺渺招手道:「來!」
「我不准你靜。」敬之卻是固執地將她扳了過來,「有想知道的直接問我。可是劉瑾的事?」
凌佐寒遲疑道:「你沒來之前的兩年,那兩個人可是形影不離的。有一回,我親耳聽到劉瑾對東皇太一說……」
敬之斂住了笑容,挽了她的小手,正色道:「那,並不是誰都可以的。就算是利用,也有好多種方式。只有你,才讓我想那樣子騙你,若是換了別人,定然就用其他的法子了。劉瑾,我不喜她的為人,雖然允許她在我身邊,卻不准她近我的身,連她的手,我都不曾碰過。」
渺渺把他往旁邊推了推,敬之便嘻笑著又擠過來:「少君跟你說了吧,我過去身子有毛病的,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了,所以想想,也不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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