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凜冽的腥風
第491章 悲愴輓歌

「我的任務完成了!順便提一句,剛才在瀏覽資料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秘密文檔,裏面的資料全部被單獨加密,而且極難破譯,我無法總結全部,只能告訴你一些零星的東西!」
只可惜,這個世界不是童話,時間是最為殘酷的力量,即使是最強大的生命也無法影響分毫,它的車輪就這麼無情地前進著,不快不慢,載上了一些人,又拋下了一些人,反覆輪迴,從未停歇…
「看來時間到了,神孽軍團突破安全門了,她們就在拐角處,我還能用骸骨抵擋一會,現在,我來幫你完成對初號機殲星炮的最後干擾!」
「不!索菲娜!不要死!」韓暮已經沒有辦法理會炙火縱橫的夜空了,哪怕初號機殲星炮在他面前被破碎,哪怕這個曾經的夢魘在他面前被毀滅,他也沒有去看一眼,只是緊緊地握著通訊器,泣不成聲…
「轟!」通訊器那裡,炮火轟鳴聲傳來,隨著一陣故障的沙沙聲,索菲娜那頭永遠地陷入了沉默…
「所以,韓暮,算我求你…」突然,索菲娜的聲音輕了下來,透露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凄涼與憂傷,如同即將凋零的花朵,幽幽地說道,「活下去,完成你的願望!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忘了你對我所說過的話。」
可是現在,難道索菲娜也要離他而去嗎?他難道要在同一時間失去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夥伴嗎?他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他沒有鐵血無情的帝王之心,他只是一個有著憧憬與願https://www•hetubook•com•com望的普通人,僅此而已。
關於她的一切,就這麼突然地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像她突然出現在韓暮的世界,亦是無聲無息,就這麼在無形中結下了難以割捨的羈絆…
索菲娜死了嗎?
索菲娜剛說完,通訊器那頭突然傳來了金屬的破碎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槍彈炮火轟鳴。
韓暮聞聲后驚恐地檢查了一下口袋,果然,只剩下一支信號彈了,代表「失敗」的那支已經被索菲娜拿走了,這也就是說…
「啊哈,這根雪茄果然是為最後時刻準備的,雖然以這樣的方式死去很不甘,但是,現在回想一下,認識你們這些人以後,我的人生似乎也沒那麼糟糕啊…」索菲娜的最後話語透露著一抹留戀,似乎還有一些放不下的東西,但卻沒有一絲後悔,隱約間,甚至還洋溢著些許幸福…
當索菲娜說出那句「我註定無法陪伴你一輩子」時,韓暮突然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抹難言的悲涼。
這個曾經一起並肩作戰,在中東戰場和他一起力挽狂瀾,有著骸狼之名的女孩,就這麼死了?
與此同時,無窮無盡的火花在初號機殲星炮的鋼鐵之軀上爆發而出,帶著片片殘骸從天邊隕落,彷彿銀河墜下的流星群雨,又彷彿點綴夜空的孤寂煙火,敲響了空靈的序曲,奏響了悲愴的輓歌…
就算索菲娜說的都是對的,但韓暮此時還是不願意去承認,他真的無法擊碎心中和圖書的躊躇,真的沒辦法接受即將失去索菲娜的事實,然而,此時的他卻好像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跪倒在地無助地哭泣,他都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哭得這麼慘是什麼時候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吞噬了整片夜空的初號機殲星炮也出現了異變,它的巨大炮身突然出現了大量電光與火花,不少部位甚至整個爆裂開來,殘骸化作碎片轟然墜地,主炮口那凝聚起的恐怖能量也變得不穩定,開始瘋狂四溢,如同有無數條炎龍于蒼穹狂舞,點燃了整個黑夜。
「我告訴你,如果真的到了讓我哥哥出手的地步,艾洛妮婭會以世界上最凄慘的方式死去,神孽軍團的屍骸會填滿極北的冰窟窿,被飢餓的北極熊拿去當食物!到時候你會死不瞑目!會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活下來!」
「你比我更明白,不是嗎?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在來之前,我們不是拿了兩個顏色的信號彈嗎?一支是代表勝利的綠色,一支是代表失敗的紅色…」索菲娜頓了頓,默默說道,「那支紅色的信號彈,我已經從你身上偷來扔掉了。」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韓暮不想要其它任何東西,只想回到剛認識索菲娜的那一天,哪怕再痛痛快快打一場也好,只要能重新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將曾經走過的人生再重複一遍,也會很幸福,不是嗎?
「你對我說過,總有一天,你要把我從深淵里拉出來,而且你說你從不說謊,這句話我可一直記得!我死了以後,你唯一能m•hetubook•com.com遵守諾言的方法,就是踏上巔峰,然後站在我哥哥面前,打敗他,成為最強!」
此時,通訊器那頭,除了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響,索菲娜再也沒有說任何話,任由韓暮如何哭喊也沒有搭理,只是默默地完成著自己的工作。
這個曾經奪走了他的一切,又霸道地闖入他心中,不講理地佔據了一席之地的女孩,就這麼死了?
「不!!」這一刻,韓暮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酸意,像個孩子一樣跪地痛哭,前幾天,他才剛剛得知影月命不久矣的消息,一想到未來沒有影月的日子,他本就覺得黑暗無光。
「如果你能把他送到地獄來和我相伴,那將是對諾言最好的實現,能一起墜入地獄,或許也會很幸福吧…」
他彷彿看到,那個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他離去,越走越遠,彷彿再也無法找回…
「所以,在出發前我就想好了,這次行動沒有『失敗』!現在,我會留在主控制室,幫你完成對初號機殲星炮的最後干擾,干擾完畢,整個殲星炮都會癱瘓,艾洛妮婭的能量也會大規模流失,很難再使用眾神之庇護,這將是你擊敗她的最好機會!」
「等等!索菲娜!你要幹什麼?!」韓暮陷入了不知所措的驚慌,右手發抖地扶著通訊器,顫聲問道。
然而,韓暮對這一切卻是視而不見,他只是緊緊地抱著那個陷入沉默的通訊器,只是放聲哭泣,哪怕知道這麼做沒有任何意義,他也遲遲沒有站起身,彷彿是在以自己的方https://m.hetubook.com.com式祭奠夥伴。
「喂,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一個大義凜然的人,所以準備在此刻犧牲自己吧?」索菲娜冷冷地笑了一聲,淡漠地說道,「不過是因為我剛好處在這樣的位置罷了,如果我和你交換位置,我會第一時間犧牲你,不要期望我有什麼憐憫,所以現在,請你也拿出相應的決斷,不要再躊躇不前!我們兩個註定有人要死,而這個人不會是你…」
「給我閉嘴!是男人就給我站起來,別像娃娃一樣哭!就你這幅模樣,也好意思說要去挑戰我哥哥?!別笑死人了!他會像捏螞蟻一樣把你捏死的!」索菲娜亦是失聲大叫了出來,只不過因為隔著通訊器,韓暮並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淚流滿面,只見索菲娜繼續冷聲說道,「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死了,我活了,你以為我哥哥真的會聽從你的遺願嗎?現在的你對他來說連對手都算不上,他憑什麼聽你的?!他憑什麼去幫你拯救艾洛妮婭!」
「最高警告!最高警告!初號機殲星炮出現嚴重故障!安全指數突破臨界值,發射即將失敗!」艾洛妮婭此時正揮動著機械羽翼在殲星炮附近翱翔,企圖利用自己控制機械的能力去維修。
「艾洛妮婭體內,除了十七道系統限制,還有一道額外的限制,這個限制的等級和初號機殲星炮相同,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觸發條件是什麼,還請你萬事小心!」
韓暮此時已經停止了放聲大哭,而是不停地哽咽著,同時緊緊地抱著已經無聲的通訊和_圖_書器,他這才發現,自己連索菲娜的一件遺物都沒有,連一件可以回憶她的東西都沒有。
但是,初號機殲星炮是多麼大的兵器?其內部系統的複雜程度難以想象,更何況這故障是索菲娜通過終端計算機進行的強力干擾,早把裏面的線路破壞得一乾二淨,哪怕是能完美控制機械的艾洛妮婭都無法短時間修復!
「不!等等!你不能死!你沒必要這麼做!」韓暮幾乎是叫破了嗓子,整個人因為害怕而不停顫慄,如果索菲娜就這麼離他而去,他不敢想象未來會有多麼黑暗…
「好了,我能做的只有這些,韓暮,我死後請把我的屍體帶回韓家,給你們的醫師檢查處理,應該會給你們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臨死前,也不知是不是人的共性,索菲娜的笑聲也異常坦然,甚至打趣道:「對了,韓暮,我有好好遵守和你的約定,這些女孩,我一個都沒傷害,她們都好好的…」
認識索菲娜這麼久以來,韓暮從未聽到過索菲娜使用這樣的語氣,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內心某個最重要的角落悄然缺失,化作了虛空中的泡影,漸漸消散…
「不!!」韓暮緊繃的神經徹底崩潰了,淚水如同泉涌般奪眶而出,瘋了一般跪在地面痛哭著。
這個曾經和他重返故地,一起探尋生活,並和一群孩子結下不解之緣的女孩,就這麼死了?
韓暮的上方,初號機殲星炮已經開始徹底崩壞,艾洛妮婭已經被爆炸的餘波擊傷,身上焦黑一片,沾滿了塵埃與污垢,轟然墜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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